任寒得了準許連忙推門而入,他一頭都是汗,聲音還帶著喘。


    但他還是急切開口道:“殿……殿下!碧影門送來的密信!送信的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穆君毅臉色微變,眉頭也蹙起了。


    任寒急急忙忙拿出那封牛皮和蜜蠟密封的信件,可上頭觸目驚心地一抹血痕透露了裏頭的險情。


    碧影門隻有在危急之時才會以牛皮蜜蠟為封,以一抹血痕為警!


    穆君毅看了裏頭的東西,臉色一沉,隨後他將這信件遞給了任寒。


    任寒掃了一眼就嚇得差點沒了魂兒,碧影門在朔州的分舵兩天就折損了上千人!


    “殿下!這……”任寒看完了,幾乎是僵在了原地。


    任寒不敢置信地搖著頭,又不得不承認,“上萬人一夜之間統統高燒不退,退燒藥反而成了催命符?”


    他繼續道:“殿下!是瘟疫啊!可朔州這時候應該天氣尚且寒涼,怎麽會突然爆發瘟疫?”


    穆君毅臉色極凝重,他清冷的聲音愈加添了寒意,“碧影門在朔州設下的五萬人馬隻怕會折損近半,秦秋的意思是棄了朔州……”


    “殿下!當初拿下朔州費盡了心思,朔州絕不能讓!”任寒攥緊了拳,“屬下願意替殿下去朔州守著!”


    “去送死麽?”穆君毅瑉起的薄唇透著肅殺冷冽的氣息。


    真的是瘟疫這麽簡單麽?


    而這時候,門外一抹纖細的身影則是頓住了。


    淡雅而輕薄如紗的月色輕描淡寫便勾勒出她絕美的容貌,如月色般的清冷落入那雙美眸,激蕩起漣漪。


    裏頭的話她已經聽了大半,任寒口中的病狀讓薛亦晚目光一沉。


    這個症狀的確是一般的鼠疫,可細想又不對。


    朔州如今還很寒涼,又沒有水患侵襲,這洶湧而至的鼠疫怎麽可能席卷上萬人?


    再想到任寒提到的碧影門……


    這又是什麽?這太子到底還隱藏了多少?!


    薛亦晚眉頭蹙得更緊了。


    “殿下!讓屬下去吧!屬下就是死也要替殿下守住朔州!”任寒跪下了。


    心思再次遊離到了那古怪的瘟疫上,薛亦晚驀地想到了一件事。


    當初穆餘清為了拿下信陽,曾經下毒引發全城的瘟疫,信陽因此大亂,穆餘清才得以拿下信陽刺史手中的六萬軍戶。


    當時那毒雖不是自己過得手,但穆餘清為了讓自己研製解藥還是給了一點樣例。


    高燒不退隻是掩飾罷了,其中和退燒藥對衝的毒性才是殺人於無形的劇毒,這一點曾經讓自己都歎為觀止。


    一定不是瘟疫,是毒!


    這認知讓她身子一晃,沒想到一朵簪花應聲而落。


    “什麽人?”極細微的聲音沒有躲過穆君毅的耳朵。


    他目光一暗,身形微動之際已經從任寒的腰間抽出了長劍。


    砰地一聲,木門打開。


    薛亦晚心裏暗道不好,可還沒來得及躲閃已經被長劍抵住了脖頸。


    任寒也疾步衝了出來,看到是薛亦晚他臉色一變,“薛亦晚?殿下!她在偷聽!密報已經被她知道了,隻能殺了她!”


    穆君毅眼眸微眯,手中握著的長劍死死地將薛亦晚抵在了廊柱上。


    那雪白的肌膚已經溢出了殷紅的血跡,可那嬌小的人兒卻是如同那夜般倔強,甚至揚著下巴鎮定地望著自己。


    這女人……


    穆君毅心裏一沉,手中都加重了一分力氣。


    “殿下是想殺了我滅口?”要和這個男人過招,薛亦晚隻能逼迫自己鎮定下來,視殺氣和寒劍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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