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蘭還留在半空中的手都是一僵,她蹙起了眉,抬眸對上了薛亦晚的眼眸,可這一瞬間她像是整個人都被涼風席卷過一般。


    “晚兒……你……”


    “來人!這刁奴以下犯上,杖責五十!”


    周圍皆是一片倒吸氣的聲音,從二小姐三年前被接迴薛府到現在還從沒有見過這二小姐發落過下人呢!


    “本小姐的話都聽不見?蔑視主子的吩咐,你們也想要和她同罪?!”薛亦晚說完冷冷地掃視了一圈。


    那幾個婆子嚇得連連搖頭,急忙爭先恐後地按住了地上癱軟如爛泥的婆子。


    “長姐,亦晚可有說錯?”薛亦晚瞥了眼愣在一旁久久說不出話的薛安蘭。


    “沒錯……”薛安蘭咬住了唇,這種被薛亦晚當眾蔑視和踐踏的感覺讓她的眸子染上了羞惱的怒意。


    “那便打!要是打輕了,便同罪!”薛亦晚看得出薛安蘭眼中的怒意,她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這就受不了了?薛安蘭,我們之間的帳還要一筆筆地慢慢算清楚!


    雷聲漸漸停了,杖責的板子聲響徹著院子,比方才的驚雷還要震懾人心。


    那木板打完五十下後,那婆子已經叫喊不出來了,她的褲子都被血肉糊住了,不成人形。


    薛安蘭連連後退,緊緊捂住了胸口,她一陣幹嘔,一旁的綠蘿連忙扶住了她,“大小姐,進去歇歇吧!”


    薛安蘭連連搖頭,她一眼也不想再看下去,有些口不擇言地驚叫道:“別……別!快……扶我迴去!快扶我迴去!”


    薛亦晚望著薛安蘭逃一般的身影,眸中的暗沉愈加深邃。


    這一世,還長著呢。


    那幾個婆子很快也拖著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婆子退了出去,這整個清蕪院的內院都隻剩下薛亦晚一人。


    她屹立在迴廊下的身影被夜色勾勒地絕美。


    久久不語,雨後的氣息讓她異常地冷靜下來,她不能再錯分毫,今日是重生,也是一切重新的開始,她不容許自己再錯下去了!


    疾步走到了那棵倒下的梧桐樹下,薛亦晚冷笑地望著那難以察覺的刀刃痕跡,雖然這手腳做得精細難辨,可到底不過是這樣老掉牙的把戲罷了……


    她輕易地找到了前世那個位置,隨後利落地挖著那淤泥,直到碰到了一塊硬物。


    薛亦晚心裏一緊,隨後更加用力地挖了起來,沒多久那被汙泥掩蓋的紅木匣子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打開木匣便看到了那支在前世被自己風味珍寶的發簪,隱約可見的鳳紋雕的精細,倒是下了十足的功夫。


    她忖度了片刻,本是要毀掉這兩樣東西,可她想到京都城馬上就要出現的瘟疫,眉頭微蹙,隨後用尖利的金簪在那木匣背麵刻下了“良薑”二字。


    這場瘟疫來的洶湧,就連自己的父親,醫藥世家的家主也束手無策,而以良薑為藥引的法子還是前世自己以身試藥才得出的。


    可因為誤會,最後卻讓薛安蘭成了名動京都的第一高門貴女,想到薛安蘭當時裝作的愧疚和不知所措的眼淚,薛亦晚冷笑了一聲。


    這一世,絕不會再讓她踩著自己上位!而自己也實在需要立足的資本。


    做完了這一切,薛亦晚才重新掩好了土堆,因為下雨地上本就是一片泥濘,根本看不出有人動過的痕跡。


    這時候,在樹枝密蓋的院牆上卻隱著一道黑影,一襲黑衣加身,這身長玉立的身形穩穩地站在院牆上,周身透著股高高在上的氣息。


    他俊美得不像樣子的麵容極自然地被掩蓋在夜色下,僅僅是微眯著眸子,那如刀刻般的輪廓便明晰了許多。


    如墨的發在他背後輕揚,透著股異樣動人心魄的威儀感,他俯視著院中這場景,久久地望著薛亦晚的動作,雖有懷疑卻仍然不動聲色。


    薛家二小姐雖是庶出,可薛家家主薛正平對這個庶女的態度卻很是詭異。


    今夜初見,便看到這女人氣勢不凡,甚至僅僅是站著就算得上超乎於她年齡的凜冽了,她不過才十五罷了,薛家哪裏養得出這樣的庶女?


    如此詭異的女人,他穆君毅從未見過……


    望著薛亦晚竭盡全力地挖著地上的東西,他眼中的審視和探究之意更濃。


    很快,另一道黑影便極輕地落在了院牆上,暗衛壓低了聲音,“殿下,都搜過了,還是找不到解藥的線索!”


    “天快亮了,所有人撤出薛府。”穆君毅清冷的聲音落下,他再次瞥了眼院中那道纖細的身影,卻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已經站了起來。


    傾城容貌雖隻是如同花瓶一般精致地出現在眼前,但那眼眸中深深地倔強和凜然卻讓他眼眸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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