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嶽林軍蹤影全無,組織部領導不好再幹涉夏海鵬領導的偵察小組的工作。偵察工作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老嶽的老伴四年前病逝,留下他一個人獨住。他們有一個兒子,三十多歲了,還沒有結婚,目前在省城一個規模不大的運輸公司工作。兒子住在單位的集體宿舍裏。這就造成獨住的老嶽失蹤了一個星期仍然沒有被人發現,當然也因為他正準備退休,上下班已經有一段時間不正常了,加上事有巧合,過去一個星期正好沒有組織部其他部門的同誌來檔案庫調閱檔案。

    夏海鵬親自負責檔案室的調查工作。他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假如老嶽進入了檔案庫的話,那麽他應該是一個星期前的某個晚上就進入的。那麽他為什麽要在晚上私自進入檔案庫?檔案庫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沒有死,他到哪裏了?如果死了,他的屍體呢?經過交叉詢問,他可以肯定,當天小黃從檔案庫連滾帶爬地逃出來後,確實沒有人再從那扇厚厚的大木門出入過檔案庫。

    情緒漸趨穩定的小黃多次向夏海鵬講述了那天的驚悚經曆,他每講述一遍,自己的恐懼就相對減少一點。他覺得,如果不講出來,自己隨時都有可能瘋掉。

    與此同時,在辦公室梁主任派來人員的陪同下,夏海鵬多次帶小黃進入到檔案庫複原現場。他詳細檢查了那個三角梯子,並對周圍的水泥地進行了紫外線照射。最後為了逼真,夏海鵬還放倒梯子,自己躺到據說是屍體倒臥的地方,根據小黃的描述不停調整自己躺臥的姿勢,直到小黃臉上露出驚恐,以為再次看到了老嶽躺在那裏,夏海鵬才滿意。夏海鵬就這樣躺在那裏思考了一會……

    小黃看到靜靜躺在那裏的夏海鵬,心裏顫抖了一下,熟悉的場景把他帶迴到那天早上……他清楚地記起了那些之前或強迫自己忘記或不願意敘述的細節——半截蠟燭,隻剩下一半水的礦泉水瓶子,那陰冷的風,嗚嗚的抽泣聲,昏暗的燈光下凝固在老嶽臉上那陰森森的笑容,還有——伸在架子外麵那些滴血的檔案袋——

    夏海鵬看到他雙肩顫抖,從地上坐了起來,詫異地問他出了什麽事,小黃說,我還想起了一些事情,不過不知道是否是我疑心生暗鬼……

    夏海鵬跳了起來,鼓勵他說下去,並且認真地記下了這些細節。太重要了,他心裏想,然後他有意無意地朝小黃說的滴血的檔案袋看過去,整整齊齊的,沒有伸出來的。他伸手去摸一下,這個動作立即遭到了隨行的組織部同誌的幹涉——也難怪,他們從辦公室主任那裏接受的工作任務就是不允許任何辦案人員接觸那些檔案袋。夏海鵬理解這些幹部,他抱歉地笑了笑。

    第二天,夏海鵬研究了同事錄的口供後,親自詢問了老嶽的兒子小嶽。一開始見麵時,小嶽態度生硬,而且有些緊張,後來態度有變化,然而,還是問一句答一句。夏海鵬隻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安慰了小嶽兩句,讓他走了。

    小嶽離開後,夏海鵬吩咐部下,派兩名幹警監視他。他感到看起來老實木訥的小嶽好像有什麽東西隱瞞著。

    當天下午,夏海鵬和一名助手隨組織部辦公室梁主任來到呂副部長辦公室匯報案情,呂副部長辦公室另外還有幾個組織部保衛科的同誌。夏海鵬客套了幾句後,開門見山地說:

    “就目前掌握的證據判斷,檔案庫負責人嶽林軍同誌確實是從檔案庫神秘消失的,失蹤案有兩個可能。一是他自導自演的,當時他違反規矩私自進入檔案庫,當他發現突然有人進來時,情急之下,以詐死來嚇唬小黃,隨後脫身。第二種可能是他在檔案庫被謀殺,屍體被小黃發現後,兇手毀屍滅跡了……”

    辦公室裏立即起了議論聲,隨即有人提出了各種推測和異議,最後集中在密室失蹤和動機兩個問題上。所謂密室是指檔案庫隻有一個大木門,從發現屍體到再次進入,木門外麵始終有人把守,別說一個活人或者屍體,就是一隻老鼠出入也會引起注意的。至於動機方麵,私自進入檔案庫對於一個即將退休的檔案管理員,不是什麽嚴重的錯誤,有必要搞出詐死和神秘失蹤的大件事嗎?至於謀殺之說,就更駭人聽聞,有誰會去謀殺一個手裏無權即將退休的檔案管理員呢?

    “問題就在這裏!”夏海鵬果斷地站了起來,吸引了辦公室裏各位的注意力後,用深沉的聲音說,“問題就在動機上!在這個神秘失蹤案中,最重要的就是動機問題。不錯,如果從嶽林軍同誌本身考慮,任何詐死和謀殺的動機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甚至牽強附會,但是,各位不要忘記,嶽林軍是死在檔案庫,本身又是負責管理檔案庫的,我想,各位比我還清楚,這檔案庫的重要性吧……現在還有誰可以說老嶽的失蹤不是一件大案……”

    在場的各位臉上表情都起了變化,夏海鵬認真觀察著,滿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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