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吵鬧沒有影響到房間裏的三人。


    伊諾萊問道:“維爾維特教授,你認為先從什麽地方開始調查比較好?”


    “先從被害人的屍體開始。”


    韋伯說著,取出一副白手套戴在手上,輕手輕腳地走到擺放屍體的床邊,目光又一次聚焦在那給人震撼同時又讓人心碎的景象之上。


    “分割得非常徹底。”


    徹底的分屍,軀幹和四肢被整齊地切分開來。


    “斷麵鮮明,說明分屍者手法相當熟練,被害人本身也沒有進行反抗。暫時無法推斷是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殺害,還是殺害之後再行分屍。”


    “從皮膚和肌肉的邊緣部分可以看出,死者的死亡時間比我想的還要更早一些。”


    “沒有被移植過魔術刻印的痕跡。”


    進入工作狀態的韋伯神態專注,即使是黃金姬那驚人的美麗也沒有影響他的動作。他的手法高明而迅速,讓人聯想到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看得一旁的伊諾萊嘖嘖感歎。


    “以魔術師來說,這還真是少見的景象,維爾維特教授對於這方麵很感興趣嗎?”


    “不是感興趣,是不得不感興趣。因為我沒有魔術上的才能,隻能用其他的方式彌補。”


    平靜地收集屍塊,平靜地檢驗每一處傷口,平靜地——說出對於每個魔術師來說都十分殘酷的話語。


    “科學也是一門藝術,同樣很美,可惜大多數魔術師沒有意識到,或者說不願意承認。”不知為何,站在無數魔術師頂端的老婦人說出了這樣的話。


    韋伯沒有迴應,專注地拚接屍體,最後他將手伸向擺在床中央的,那美得令人窒息的少女頭顱。當手觸碰到少女小巧的耳朵的時候,韋伯的手停了下來。


    “嗯?”


    “有什麽發現嗎?”老人問。


    “黃金姬……的耳朵裏沒有鼓膜……而且不像是被後天摘除的。”


    “關於這個,爺知道一點內幕。很多魔術都有通過將其中某一種感官封閉進行錘煉的方式,伊澤路瑪的秘術也如此。而且運用得更加深入,甚至刻入後代的遺傳性狀——黃金姬沒有鼓膜,白銀姬沒有視網膜。不過因為魔術的存在,這不會對她們的生活造成影響,她們可以通過其他方式聽、看以及與他人交流。”


    雖然魔術逐漸在被現代科學甩下,但是隻有魔術才有的優勢也還有很多。


    剛才伊諾萊所說得內容——以魔術替代失去的感官就是最簡單的例子。比如,將發音的情報不經過聽覺,將圖像不經過視覺,直接輸入大腦。雖然這類魔術的等級不低,但伊澤路瑪畢竟是巴魯葉雷塔的分家,這種事對他們來說並不困難。


    不過,如果再過幾十年,現代科學能夠直接將芯片植入大腦,那麽魔術勢必又要迎來一波衰退吧。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黃金姬沒有鼓膜是達成那份美麗不可或缺的條件。”聽到老婦人的解釋,韋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麽,昨晚出現的黃金姬到底是誰或許就能找出來了。”


    “你是想通過鼓膜來尋找?”伊諾萊的反應也很快。


    “沒錯,就算是伊澤路瑪,想要把沒有的鼓膜補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個與其詢問爺,不如詢問爺的那個笨徒弟,她才是這方麵的專家,要不要爺把她叫過來?”


    “蒼崎橙子小姐嗎?不急,等我做完現場的勘察再去拜訪也不遲。”


    韋伯一邊說,一邊從屬於黃金姬的床鋪離開,開始調查房間本身。


    黃金姬的房間麵積和一間普通的咖啡廳差不多。房間裏的主要的家具包括附有華蓋的床,放著形似水母的台燈的書桌、幾幅出自印象派大師之手的畫。素雅的書架上擺著一些初級的魔術書。不論那件都是不愧於黃金姬之名的奢侈品,然而在種類上卻給人一種隻配備了生活必須品的感覺。


    屋裏有一扇窗戶,一道門。雖說姑且也有天窗,但怎麽看人都沒法從那裏進出。如果要把它納入考慮,那還不如想想有哪些魔術可以穿透牆壁。


    房門已經被破壞,是格蕾的手筆。按照約定,萊妮絲和格蕾前來拜訪黃金姬,然而怎麽敲門裏麵都沒有人迴應。覺得不妙的萊妮絲立刻命令格蕾破門,然後就看到了那令人從頭涼到腳底的一幕。


    仔細調查了幾塊碎片,不難發現房門上使用的是“魔術鎖”。


    魔術鎖,顧名思義,用魔術製作的鎖。雖然有諸如造價高,沒有魔力就難以使用等不少缺陷,但安全性確實一流,時鍾塔本部的寶物庫也在使用,是魔術世界相對常見的一種鎖的類型。這種鎖最大的特征是,與個人的魔力波長相對應,換句話說——


    “黃金姬的房間隻能由黃金姬本人來打開,也就是說是‘密室殺人’——真是意義不明的設計?”


    常規意義上的密室殺人屬於不可能犯罪,但魔術師這樣的存在,本就不能用常規意義來衡量。以這個密室來說,想從門外把裏麵的人殺死,方法要多少要多少,一個複雜的流體操作或者空氣操作就足以殺人於無形。


    “是必須要造成這樣的密室?還是單純的偶然?”


    韋伯就這麽蹲著陷入了沉思,可思考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什麽頭緒。決定放棄的時候,他發現一直站著當木樁的慎二不知何時來到他的旁邊,正趴在門板的碎片上嗅著什麽。


    “你什麽時候也染上斯芬的習慣了?”那位混入了獸性血脈的少年,最喜歡的就是用氣味來識別東西。


    “因為發現了點奇怪的東西。”


    小心翼翼地用戴著手套的手刮著地麵,將某種粉末狀的物體聚攏在一起,接著切下另一隻手套的大拇指部位,將粉末倒進去包好。


    “雖然隻剩下一點點,但能感覺到年代物獨有的氣息,曆史絕對在千年以上。”


    聽慎二這麽一說,韋伯也重視起來,他取出一副放大鏡,像是著了魔一樣凝視著灰燼本身,最後竟然用手沾了一點點放進嘴裏。


    慎二不由吐槽道:“還說我像斯芬,您不也差不多嘛。”


    “……”


    韋伯沒有搭理慎二,嘴巴動了一會兒,將粉末吐在自己的手上,小聲嘀咕。


    “……啊,這樣就有眉目了。”


    ps:先是女帝,後是藤乃,都是白嫖失敗,今天是藤乃的最後一天到底要不要充錢呢?糾結啊,糾結,2018年來還沒氪過金,因為倉庫深度已經足夠,越來越沒有氪的欲望。從理智上說,單一四星池性價比太低,從情感上說,藤乃辣麽可愛,到底氪不氪藤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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