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用擔心藏白他們被她取血會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畢竟她對血肉的需求隻停留在魔族對血肉的最低要求,每次不會要太多也沒有特殊的癖好折磨他們,大概就是被蚊蟲叮咬的程度。


    從在外受傷治療的角度看找他們是再合適不過了,但是這取血的方式……如果是藏白他們絕對會要求她咬血液湧出來較快的地方。


    幾番糾結後她做出了抉擇。


    景河一想到小葉塵當時半跪在毛毯上,仰頭落淚的樣子就心有愧疚。


    好在那次藏白驚愕她的取食目標外也誤解了她在外啃自己的理由,替她瞞著其餘魔族的同時也主動迴避,她不必再咬破小葉塵的脖子,隻需在人手指上舔兩口敷衍一下守門的藏白就夠了。


    “隊長,到了。”


    藏白的聲音打斷景河的思緒。


    “讓他進來。”


    隨著門吱吖打開到一半,半低著頭的葉塵走了進來。藏白跟在他身後,停留在門口注視他走到殿內長毯的一端才對著景河行了禮默默退出。


    從葉塵踏入殿內的那刻起景河就恍惚聞到熟悉的血液腥味,差點控製不住本能撲上去把人吞噬殆盡。


    她艱難地遏製衝動,很快生出薄汗。


    “葉塵拜見將軍。”


    景河聽到他跪下時衣物和長毯摩擦的輕微動靜,也聽到他竭力保持平靜的語調,以及本人都可能沒注意到的顫抖尾音。


    她緩緩睜開眼睛,卻沒敢看過去。


    依彈幕所言,那留影石裏是阿秋視角下她殺害葉塵爹娘並重傷記錄者的影像,即便小葉塵對爹娘沒有印象也會激起觸動,因為沒幾個孩子會在看見和自己長相相似的人被殺還能無動於衷。


    然而景河再明白也不想從男孩的臉上看到憎恨厭惡的情緒,她打算把注意力多放在彈幕上,快速利落地取血然後把人放迴去繼續接受項鏈傳承,按照她和作者預想的走向帶著仇恨參與阿秋的偷襲計劃。


    為了防止景河被小葉塵刺痛透露她們倆的重要秘密,作者建議她在偷襲節點前的幾次碰麵中減少正麵接觸,避免和小葉塵發生矛盾。


    景河指尖輕點從戒指取出玉碗掉落在小葉塵麵前,對於彈幕疑惑她為何不靠近魔尊的急切討論視而不見。


    “放兩滴血到碗裏,放完就能走了。”


    她說完,殿裏陷入詭異的死寂。


    男孩沒有馬上行動,景河能感覺到他熾熱到燒人的視線。


    這如針刺過來般的目光,小葉塵怕是認定她在戲耍他了。


    景河額頭的汗冒得更密了。


    漫長的無言後,男孩把玉碗擺正,兩手伸直放在毯上,彎腰低頭時額頭貼上手背。


    “將軍若是厭了,大可不必勉強將我喊來。”


    景河微愣地朝他看去,隻瞧見他頭上的玉冠和比玉更白皙的後頸。


    她無數次懷念讀心的機遇,眼下亦是。


    小葉塵抬頭對上女人半是懵懂的雙眸,正欲欣喜察覺到那人躲閃側頭,心情頓時墜入深淵。


    “葉塵知曉將軍一視同仁的心意,葉塵向將軍發誓不會將此事說出去,還請將軍放心。”


    正在和突然上線的作者嚴肅交流的景河:……?


    作者君:所以說!他在意的是被吸血的待遇是所有孩子都有而不是他獨有的!葉塵以為你厭煩了他不主動的態度,冷落他寵幸別的孩子!


    景河下意識地反駁:怎麽可能?他剛看過留影石,現在應該對她憤怒厭恨,懷疑她不懷好意戲耍弱者才對!


    她們對峙間,男孩默然起身。


    景河拿出多數和她所想差不多的彈幕和作者爭辯,聽到腳步聲才驚覺小葉塵快走到大門附近,想到外麵假守門真監督的藏白她慌張地脫口而出。


    “等等,你血還沒放!”


    【哎呀魔尊為留影石的內容夠傷心悲痛了景河怎麽還咄咄逼人啊,這不坐實烏鴉誣蔑的‘欺騙戲耍’了嗎?】


    【係統不在女主沒必要抓住不放,作者這麽寫有點為虐而虐了】


    【姐妹們這裏景河不知道魔尊看了她殺人的影像!要是魔尊不流血藏白會讓景河喝他的血!】


    【好擔心魔尊被刺激得太厲害不等投靠烏鴉就獨自報仇找死,到時候不用景河出手外麵的魔族就能解決掉他】


    【真到那時候景河要怎麽保他啊?總不能男主寄然後這本腰斬吧】


    景河看到彈幕不由得喊了聲葉塵。


    男孩駐足,卻未迴頭。


    “將軍喚喜歡的孩子來便是了,不缺我的這點。”


    哪怕再匪夷所思景河聽到他這話也認真考慮起作者說的吃醋。


    “你和他們不同,我——”


    隻喝你的血。


    在作者的提醒下景河沒法說清楚,隻得改口:“你沒有拒絕的權力。”


    “……葉塵遵命。”


    對方終是妥協了。


    景河在榻上坐正,凝視他低眸迴到毯子上,沒有表情地跪坐在玉碗邊挽起袖子,露出纖細的手腕。


    眼看他要用指甲劃手腕,景河連忙出聲製止。


    “有繡花針嗎?”


    “我隻要你的兩滴血就夠了。”


    男孩抬眸望過來,眼神不冷不淡令她琢磨不透。


    景河有片刻恍惚,迴過神時小葉塵已經從毯子的一端走到了另一端,也就是她的腳邊。


    “既然將軍執意要葉塵的血,不如這樣。”


    他抬手扯鬆領口,露出玉瓷般的頸項。


    “葉塵今夜隨意將軍取血,不過等將軍盡興後還請迴答葉塵一個疑問。”


    彈幕和作者君瞬間爆炸。


    混雜在大片“他還是個孩子”中的是“扭曲”和“尖叫”。


    景河一片空白的腦中剛響起作者的“釣係?他好會!”,強烈的身體反應逼得她唿吸加粗狼狽後縮。


    “手,手指就好。”


    “嗯?”


    竟沒想男孩淡淡掃過她的臉,屈膝爬上美人榻慢慢逼近。


    “魔族不是都喜歡咬這裏?”


    對於近在咫尺的小葉塵景河碰也不是,推開也不是,上半身不停後仰的結果就是支撐不住倒在榻上,本就亂掉的烏發在徹底失去發帶的約束後散開成花。


    跪在她兩腿間的人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中浮現些許的戾氣。


    “將軍是多討厭葉塵,寧願違背本性也不肯碰我。”


    這姿勢,這內容?


    心亂如麻的景河本想通過訓斥他奪迴主動權,不料魔族天性嚴重影響她的發揮。


    “你你你怎麽能說這種話?”


    聽到自己發軟的聲音,她閉上眼做了個深唿吸,再睜開時眼底隱約有視死如歸的絕望。


    “下去。”


    男孩不為所動,用手撐在她的耳畔俯下身來。


    “您不想要我的血嗎?”


    景河緊繃的神經臨近崩潰,她半張嘴喘氣,扭頭盡可能地遠離湊過來的頸項。


    “你還想得到我的迴答嗎!”


    小葉塵等了會兒,意義不明地笑了聲。


    “老實說,不是很想了。”


    他退迴到毯子上,咬破手指往碗裏滴了幾滴血,在衣料上隨意蹭了兩下傷口,等手指不再往外冒血了拿出項鏈放在手心,冷聲道:


    “有魔讓我看見當初您殺害我爹娘的畫麵,說您帶我迴來是為了戲耍我。可我沒怎麽信,畢竟您日理萬機見我和其他孩子的次數屈指可數,並不是很上心的樣子。戲耍至少代表您在意,可您都不願花心思在我身上,談何戲耍?”


    景河勉力坐起來,震驚小葉塵想法的同時情不自禁地被碗裏和他手上的血氣吸引。


    “我會在您這裏接受項鏈的傳承,等一切結束後希望您能告知帶我迴魔宮的真正原因。”


    彈幕覺得葉塵瘋了。


    他不僅沒表露出要替父母報仇的仇恨態度,還要當著景河的麵接受傳承將自己的本體置於任人擺布的無意識狀態。


    不孝冷血又瘋,仿佛戀愛腦上頭的早熟男生。


    自男孩的眸光跟著項鏈一同消失,作者君從死角出來跳到景河的身上。


    “魔尊到底想幹什麽?他這年紀哪裏懂得戀愛,更何況在他記事後你和他的接觸機會隻比其他孩子多幾次單獨見麵罷了,就算說是雛鳥情結作怪也有點牽強。怎麽會這樣呢?他的這些舉動動機是什麽?”


    “他想讓我做選擇。”


    他給她留出那麽多時間無非是想看她如何應對,再根據她給出的選擇決定自己的做法。


    要麽問心無愧等他接受傳承後嚴刑逼供他和魔族的來往詳情,懲治關押他;


    要麽心思被戳破惱羞成怒趁他此刻沒有防備就地虐殺;


    要麽現在布局找個替死鬼做他的仇人,仍然做拯救孩子們的英勇將軍;


    要麽……


    景河垂眸,猶豫自己是否真的要傷害小葉塵的心。


    可不狠心他可能就不去投靠阿秋了。


    .


    【媽媽好美啊,難怪能生出這麽好看的魔尊】


    【不過媽媽把景致要殺他們的理由講得明明白白,他們沒有站隊卻還是陷入魔界的紛爭,魔尊會把仇記在執行殺令的景河頭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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