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光華織成一張碩大的錦被,遮住了豔陽高照的天空。給飛舞的眾人身上染上一層華麗的彩邊。


    罡風四下唿嘯,飄散。。。


    千百年來,寧靜無爭的石塘漁村恍如風中的蠟燭,在散亂的罡風之下不住顫抖。


    村口,紫帝軒轅煌手的牌坊淡淡豪芒閃出,和村中六個角落閃耀的幾道暈光配合,竟形成了一個防禦大陣,返照出一層薄薄的光幕,將整個漁村籠罩其中。隻不過在霓嗤的龍焰和眾人散射的罡氣、七彩劍氣之下,那薄薄的光幕也如雨中的荷葉,搖晃震蕩不已。連帶著村中的房舍亦好像地震來臨般,不停左右擺動。


    承天等人投身冰冷的河水,可惜過得許久,他們還是一無所獲地浮出了水麵。


    “沒道理啊,明第一句偈語明明全對上了的啊,一定是什麽地方我們還沒找仔細。”


    孫凝煙滿臉不甘地揮了揮手臂,同時還轉過了身去。“不行,我再下去找找。”


    司空妙一把將她攔住,看了青綠的河水一眼,頹然搖了搖頭,道:“不用了,第一句雖然對上,但第二句一點影子也沒看到啊。況且,所謂的第一句全部對上也隻是我們自己的臆想而已,或許有偈語還有其它解釋也說不定。剛才我們已經將水底搜了個遍,你再下去,結果也是一樣的。”


    兩人說話的同時,一道灼熱的龍焰直落而下,嚇得他們連忙躲到一旁,孫凝煙因為躲避不及,身上衣衫被燒掉了一塊。


    “唉我們還是想想該怎麽離開。”


    司空秒替孫凝煙拍熄了身上的火焰,轉眼看到四周環境的時候,擔憂不由自主地浮上了臉頰:“現在,石塘村中明顯已經啟動了什麽陣法,我們無法通過。而前麵,他們又在和霓嗤大戰,攻擊散射的餘波彌漫那片空間,我們也無法通過。並且最糟糕的是,看他們現在的情形,雖然霓嗤行動緩慢,暫時還不能將石塘村的人怎樣,但長久下去,石塘村的人必定會因真元不濟而落敗,到時候我們隻怕也會成為這怪物口中的食物。”


    “嗬嗬我老人家有不死之身,太硬,那小爬蟲嚼不動的!!”蒙很想脫口而出,表現他“無敵”的幽默感,不過眼下的環境。。。。


    沉吟半晌,它終究還是期期閉嘴,不再說話。畢竟,此時此景,這樣的話,肯定絕對不是什麽幽默,而隻能用一個詞匯形容——欠揍。


    “媽的,這家夥怎麽會在這裏出現!!”孫凝煙憤憤出聲,自認淑女的她竟忍不住一句髒話出口。


    “它應該是在這裏修煉。”蒙抬頭看了空中的怪物一眼,眼中說不出的落寞:“說起來,這家夥也是挺可憐的,剛出生不久就被青龍和玄武兩族追殺,後來卻不知所蹤。看來這一萬多年它應該都是躲在這裏修煉。隻是今天先被你們的真元觸動,隨後才被煙羅的馭獸心經喚醒。”


    “修煉?你在講笑話?”


    孫凝煙兩眼一瞪:“如果他真的一直在這裏修煉,怎麽會沒一點動靜,石塘村的人豈會不知。”


    “它的修煉就是睡覺。”


    孫凝煙話語剛落,蒙不屑的言語還未出口,一旁的司空妙已經輕輕上前半步:“據說霓嗤的修煉方式繼承了玄武一族的特性。而玄武一族的修煉就是睡覺,睡得越久,修為越高。”


    四周悄無聲息地安靜了下來,西門公子滿臉羨慕。——或許,如此炫酷的修行方式才是他的終極夢想。


    空中戰鬥還在繼續,石塘村村民中修為較低者已經明顯有了真元不濟的現象,飛舞之間度也滿了不少。


    與之相對,霓嗤卻好像逐漸適應了這種戰鬥一般,口中龍焰不停噴吐,帶著點點幽冷黑光的尾巴恍若鋼刀向眾人席卷而去,還有兩個石塘村民躲避不及,被碩大的龍尾擊中,口吐鮮血直落而下。


    “看來這些石塘漁村的人快不行了。”孫凝煙幽幽一歎,臉上擔憂與愧疚共存。


    司空妙輕輕轉身,眼睛直勾勾地往蒙看了過去:“現在事關所有人生死,這家夥是時期的怪物,你應該對他有所了解。它有什麽弱點沒有。”


    “弱點?”蒙微微一愣,隨即又搖了搖頭,頹然道:“弱點肯定是有的。不過,它的弱點對這裏所有的人來說,卻相當於沒有,你對陣法熟悉,還是看看怎麽能溜進村裏,然後找到陽小子一起逃。”


    說著,不等司空妙迴答,它已經快跑到了那碩大的白玉牌坊麵前仔細觀察起來。


    六丈高度的玉質牌坊祥和的暈光流轉,慈祥而威嚴,恍若傳說中天界的大門,令人仰視不可褻瀆。


    蒙坐在司空妙柔弱的肩頭,背後,罡風唿嘯,卷動扯得司空小姐身上的衣衫咧咧作響,似乎要將他們吹走,然一人一獸卻是恍若未聞,四道目光緊緊盯著前方,似乎要將那牌坊看穿一般。


    “不好,又一個石塘村的人重傷不支,退出戰鬥了,再不快點,等下沒了石塘村村民的羈絆,霓嗤全力攻擊這陣法,那此陣也支持不住的,就算我們進去了也沒用!!!”


    看著空中戰鬥的西門無極陡然一聲驚唿。


    “閉嘴,我不知道。”


    從來吊兒郎當的蒙也忍不住一聲怒喝。“這陣法有些古怪,有點像遠古神族的陣法,卻又有些不像。”


    空中,霓嗤巨眼一掃,看到地上竟還有幾個爬蟲般的人存在,並且這幾人身上,似乎還有打攪自己睡覺那些人的氣息。——他們吵醒了自己,竟還逃跑。


    一聲龍吟響徹天宇,憤怒中的霓嗤竟舍棄了空中圍攻自己的眾人,猛地向孫凝煙等人所在的方向衝了過來。或許是對幾人的怨恨太盛,要將他們生生撕裂方才可泄心頭之恨,奔行間也未吐出龍炎,隻是碩大的頭顱帶動風雷,狠狠地往重任頭上直撞而去。


    “小兔崽子,你敢”


    沉默許久的“老人家”再度威,身體快躍起,憑借自己的不死之身,直直往那碩大的龍頭迎了過去。


    可惜,當初亂舞的洪荒世界尚且縱橫八方的蒙,此刻不死之身雖在,修為卻半點無存。


    隻見霓嗤微微一愣,隨即鼻子不屑地一聲冷哼,威風八麵的“老人家”“老前輩”“級大高搜”,竟悲哀地被那個小小的噴嚏吹得四肢倒仰,猶自失去重心低不停揮舞著向後飛了出去。


    “小兔崽子,你給我等著”這是他身體嵌入泥土之前最後一聲抱怨。


    當然,霓嗤對它的抱怨自然是無動於衷,更不會聽話地乖乖等著。


    身形略略一頓之後,它碩大的身軀又帶動風雷向司空妙等人狠狠撞了過去。


    忽然。一聲輕鳴,穿過唿嘯的狂風陡然傳來。


    “叮”


    輕輕的,好像琴弦被不經意的撥動。


    霓嗤隻覺腦中猛地一疼,迴過神來,抬頭看去,隻見一柄漆黑的長劍,陡然刺破蒼穹,向自己頭上直落而下。更令它驚駭萬分的是,那森寒的長劍還帶著一種可以置他於死地的氣息。


    “吼”猛然一聲怒吼,止住身形尾巴一甩,將長劍斜斜擊飛。


    一個銀白衣的青年箭矢般快穿出,一把將長劍接在手中,隻是靜靜地看著愕然地霓嗤並無動作。


    “哈哈陽小子,沒想到你竟然成功了。”


    蒙從泥土中爬出,手舞足蹈。“好,快幫我老人家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後的家夥。這家夥的弱點就是靈智太差,煙羅對他毫無辦法,但你的劍已經融合了玄冥之力,足以克製他了。雖然劍依舊不完整,無法殺他,但隔兩塊肉卻還是可以的。”


    “小兔崽子,竟敢打我老人家,現在有你苦頭吃了。哈哈”臨了,它還囂張大笑起來,小孩子般,爪子在空中不停揮舞,完全忘了“前輩”應有的穩重。


    蒙的話沒錯。


    霓嗤剛剛醒來,攻擊能力還沒揮至極致,但當今世上,能擋住的,除隻是在傳說中存在卻從未露麵的紫帝外,可能也就隻有血靈和吳綸那具殘破的身體了。可惜,它攻勢雖然強悍,但靈智卻是太弱。


    隻見它凝視空中的銀青年良久,終於現對方手中長劍並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可以毀滅自己的東西,立即巨口張開。


    誰知,在龍炎即將出口那一刻。銀青年卻是手中長劍一轉。


    “叮”


    同樣不帶絲毫煞氣的一聲輕鳴,霓嗤隻覺腦海一聲轟鳴,眼前一黑,經瞬間失去了意識,等它清醒過來的時候,隻覺頭上一疼,銀青年手中的長劍已經在他頭上留下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然後飄然而去。


    “吼”


    “嗡”


    。。。。。


    怒吼接連傳來,可惜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眼前一黑,然後身上多一條傷口,自己對銀青年飄逸的身影卻是毫無辦法。好像自己生下來就應該是被此人打一般,每逢他劍鳴響起,自己就不由自主地。。。


    “陽大哥,快殺了這怪物。”孫凝煙右拳興奮地擊打在自己右掌上,出清脆的聲音。


    “不可能的。”司空妙輕輕一歎,擔憂地看了空中的銀青年一眼:“那劍還是破碎不堪,隻能傷到霓嗤的皮肉,無法傷其筋骨。並且據我所知,這家夥是上古時期有人特意留下的,不會這麽容易就被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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