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蕭澤楷扭扭捏捏,夢卿卿剛才的膽怯一掃而空,今日無論如何,總算知道了一件事


    ——以後可以放心在他底線上蹦迪,他是溫柔的小白花


    不過這小白花是太子,平日裏相見的機會少,真要等到成親之日,自己就真得等死了,錯過今晚的機會,下一次都不知道啥時候。


    思及此,夢卿卿挺直了腰板,“殿下,我是正直的人,讓我送您迴去吧。”


    *


    前半夜是陰天,現下終於放晴,露出銀白的光來。


    點點星子出雲間,出了庭院,總算見到了太子府掛著的宮燈,廊下的尤其多,幾步一盞,夢卿卿握住手中的琉璃宮燈,站於蕭澤楷左側。


    廊下多風,晚間更是冷,蕭澤楷右則多有東西擋著,左側有夢卿卿,著實是一個溫暖的屏障。


    夢卿卿被風吹的冷的很,偏生在蕭澤楷麵前不好發作,隻能偷偷看他。


    蕭澤楷低頭不語似乎在思考,白皙的耳垂微紅,連帶著臉頰。


    原主的身子骨弱,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路還遠,隻怕凍這一路,明日身子不會好受,還得喝那些苦苦的藥,可讓蕭澤楷凍一路也著實不好,左右為難之下,夢卿卿試探性道:


    “殿下冷嗎?”


    蕭澤楷愣住,是了,他想的沒錯,夢卿卿是故意給他擋風的,猶是如此還害怕自己凍著躊躇發問,滿臉關心。


    “二姑娘,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夢卿卿見他答非所問也沒多想,道:“殿下且問,妾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澤楷停下腳步,猛然靠近夢卿卿,眼神又變得如同剛才一般,帶著天然的壓迫和審視,“二姑娘喜歡我什麽?”


    夢卿卿垂眸,良久才試探性的道:“我、我、我喜歡殿下、活著。”


    “你的喜歡,還真是實際。”蕭澤楷起身抬步。


    夢卿卿欲哭無淚,怎麽把心裏話說出來了,急忙打算追上去補救,卻不小心踩了空,身子失重下落。


    被一雙溫暖的手扶住。


    夢卿卿抬眸,對上蕭澤楷那張驚為天人的臉,他的手是暖的,暖氣從他握住的手臂源源不斷發出。


    四下無人的走廊,暗紅色宮燈渲染的氣氛,吹過兩人之間的風。


    麵前人是自己剛才表白過的,也是未來夫婿。


    氣氛太過於曖昧,好似靜止,天地之間唯餘二人,遺世而獨立。


    夢卿卿指尖發涼,瞳孔放大,身子不受控的發抖。


    她在害怕,麵前之人溫柔孱弱,眉眼帶笑,把她扶起,人畜無害。


    可夢卿卿突然想起了原著中的內容。


    在原著之中,這個案子是真實存在過的,江穆寧作為巡案司總指揮使,被派到這裏來查案,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鬧鬼案子。


    案子沸沸揚揚,除卻朝廷派人,蕭澤楷還張貼懸賞,在江湖招人,招來的就是女主雲胡,兩人因此相識,結伴查案。


    可作為具有絕對主角光環的二人,這個案子卻最後無果而終。


    因為這個案子,一共死了兩個最為重要之人,一是原主,二是華老夫人,最後推出來的兇手直指是臨近的部落作亂,不過也算是頂罪。


    倒是蕭澤楷因禍得福,失去了新婚妻子,失去了自小培育自己長大的華老夫人,換過來了迴京的機會。


    從那之後,蕭澤楷一蹶不振,雖說迴了京,卻一心沉醉於寺廟佛堂。


    而女主雲胡被江穆寧哄騙做了替身,一舉一動皆像是死去的原主,蕭澤楷再見傾心,兩個人掙的你死我活。


    讀者皆以為蕭澤楷是因為失去摯愛,後又愛而不得才黑化。


    可夢卿卿總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蕭澤楷有些不對勁,這案子本身就十分不對勁。


    講不清楚在害怕什麽,可身子是實實在在的在發抖。


    蕭澤楷看著麵前如同小白兔一般驚慌的夢卿卿,突然輕笑一聲。


    笑聲把夢卿卿拉迴來,知蕭澤楷是在笑她,也不欲和其多加爭辯,趕緊把這祖宗送迴去,她得迴去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紅色的襦裙被風輕輕吹動,夢卿卿退開拉開距離,“我們走吧殿下。”


    *


    蕭澤楷站在書房前頭,輕輕轉動書架上的青色花瓶,書架頓時一分為二,成了個門,開出條路來。


    四下看看無人,蕭澤楷拿起書桌上早就備好的燈,進了那暗門。


    是一條長長的廊道,初時極為狹窄,身後的門再次還上,瞬間暗了下去,黑暗中,隻有蕭澤楷手中唯一一點光亮。


    走到一道門前,蕭澤楷心情極好的開了門,又點了蠟,房間瞬時間亮堂起來。


    地下有幾個被綁住的人,用一根繩子捆在一起,掙紮不得,見著來人是蕭澤楷全都一臉震驚。


    這房間除卻一張椅子什麽也沒有,除了大之外再無任何優點。


    蕭澤楷心情極好的坐在椅子之上,看著下麵被綁住的那幾個人。


    “是你?”


    蕭澤楷點了點頭,“風水流輪轉,卻不曾想這般快,老大?”


    那老大是之前綁了蕭澤楷的頭兒,原本威風淩淩,此刻卻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狼狽的躺在這裏。


    “那個武功高強的黑衣人是你?”


    “你沒資格問這麽多,該我問了。”蕭澤楷坐正,一臉正經,雙眼都是求知欲,“你們說如果一個大姑娘和你說她愛慕你,還送你迴來,是不是對你情根深種?”


    ???


    地下的人一臉疑問。


    蕭澤楷沒理他們,自顧自道:“她說喜歡我活著,替我出頭,愛的如此卑微,我該如何去做才好?”


    ???


    見人不迴答,蕭澤楷遺憾的撇了撇嘴,“我這個人,不懂得愛的,應該讓她知難而退的。”


    嘴上說著,嘴角不經意的笑著。


    ???


    這明顯就是很高興嗎!


    “好啦,我完事了,”蕭澤楷起身,掛在腰間的劍被瞬間拔出,“就此別過。”


    “你——”


    還沒來得及出聲,蕭澤楷手起刀落的瞬間,人就沒了唿吸。


    他冷眼看了地上的人,如同在看什麽不值錢的玩應兒一般。


    門再次被推開,來人是程述白,他並不驚慌,行禮參拜道:“殿下,咱們還沒問。”


    “問不出來的,我之前在他們手裏之時能得到的都得到了,不用留著。”


    蕭澤楷的臉上染了血,剛才手提的琉璃花燈已經滅了,他的臉在黑暗中更顯得冷漠,收迴劍,他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拿起燈看了看。


    程述白道:“殿下說得也是,他們在這裏為所欲為多時,買賣奴隸,逼良為娼,裏應外合,條條都是誅九族的死罪,罪有應得。”


    蕭澤楷歎息了一聲,抬頭無辜的看著程述白道:“述白,我的琉璃燈染上血了。”


    程述白:???


    這重要嗎?!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清楚這太子殿下的舉動了。


    “我們應該怎麽處理這些人。”


    程述白努力把話題從燈上扯迴正事。


    “掛在城牆上,”蕭澤楷仍舊看他的燈,這是她送他迴來的時候拿的燈,他覺得挺好看的,不過染了血,“有些人,不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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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府中玄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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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卿卿起了個大早。


    見微給她喝了藥,服侍著她起身,衣服是早就熏了香的,古樸淡雅,不失禮節,一番梳洗打扮,便坐在那裏等轎攆來接。


    太子府向來就有每月月中去附近寺廟祈福的傳統,夢卿卿作為未來太子妃,也應當跟從才合禮數。


    華老夫人那一早就派人傳話,說是轎攆會來接,勞煩夢卿卿等著,之前原本是華老夫人帶著人去,不過今日華老夫人告病,也就隻剩下夢卿卿領著人主持。


    “雲胡呢?”夢卿卿左看右看,就是見不到雲胡的人。


    見微迴道:“她說最近有事,因而不迴來了。”


    夢卿卿點頭,雲胡所說的事,也大概率是這太子府庭院鬧鬼的事。


    外頭有人敲門,是來接的人,夢卿卿起身,如今先把這件事做好,迴來再去思索。


    轎攆裏麵被安排的極為妥當,放置了軟墊,坐著十分舒服,裏麵也熏著香,不過氣味不大,是淡雅的香氣,聞著十分舒心。


    抬轎的人都是老成,很是穩當,一路下來,倒是昏昏欲睡。


    夢卿卿掀開小窗口的簾子,透透氣也醒醒神,卻總覺得這方向不對。


    此行最近的路,勢必經過城門,去到城郊,可此路卻像是繞了遠。


    “見微,”夢卿卿小聲道:“為何繞遠?”


    “聽說是城樓那邊出了一些不吉利的事兒,二姑娘身子本就弱,經不得嚇,繞遠些好。”


    “不吉利的事兒?”夢卿卿對此好奇的很。


    見微麵露難色,“嚇人的緊,二姑娘莫在問了。”


    有幾個百姓經過,似乎也都在說城樓之上的異象。


    “告訴我吧,好見微了,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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