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種痛快並不是她想要的,將自己的傷口撕扯開來嘩眾取眾,疼的最終還是自己,別人隻會一笑而過罷了。


    果然安可兒還是最懂她的,“蘇念,你要不想在蘇黎世待了,來marysue當老板,蘇黎世裏有蘇,咱們瑪麗蘇更蘇。”


    蘇念鼻子一酸,哭著笑,“可兒,我還是覺得這瑪麗蘇的名字降低了咱咖啡廳的逼格。”


    安可兒嗤之以鼻,“想要蘇,邊喝咖啡邊讀書,寓意深遠。”


    蘇念被逗得哈哈直笑,出行的緊張感覺慢慢消失,一直聊到很晚安可兒才道,“蘇念,別怕,我明天十一點多的飛機,我早點去機場陪你。”


    掛斷電話,蘇念翻來覆去很久,在寂靜的夜晚,一切聲音都被放大。


    唿吸聲、心跳聲、鍾表的滴答聲、風吹樹葉的嘩嘩聲……


    蘇念眼睛怔怔的盯著房頂的某處,心裏想著見到陸景琛之後該說什麽該做什麽,應該稱唿他什麽,是不是該給他一個擁抱,或者更親密一點給他一個親吻……


    他會不會想要進一步的動作,做夫妻之間親密的事情,如果發現她親戚也在會不會掃興,會不會生氣……


    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沉重,蘇念沉沉睡去。


    她做了很長的一個夢,時光錯亂交織,讓她分不清楚是在夢裏還在現實。


    蘇念到了機場,見到小時候的她,穿著粉白的裙子,媽咪親手為她做的,裙擺隨風鼓起,讓她覺得美麗的像小公舉。


    媽媽放下行李箱,過來親吻她的麵頰,她嫌癢的咯咯笑的躲在外婆身後。


    “黏黏,媽媽不在的時候,聽外婆的話。”


    小小的她咯咯笑著,“黏黏,最乖了,最聽話了。”


    “嗯嗯,我們黏黏最乖了,等媽媽迴來給你帶禮物。”


    “我要芭比娃娃。”


    聞言,外婆和媽媽都抿著唇笑,但媽媽的目光卻朝著她們身後望著,小時候的蘇念並不關心,隻關心手中與她穿著同款裙子的叫安妮的芭比娃娃。


    可立在一旁的長大的蘇念卻知道,媽媽是在機場的人群中,尋找老蘇的影子。


    外婆顯然也知道,道,“他今天有應酬。”


    媽媽神情不自然的點了點頭,機場廣播催促登機的聲音響起來,媽媽拎著行李箱,“媽,黏黏,我上飛機了。”


    外婆點了點頭,小時候的蘇念也點了點頭,唯獨蘇念拚命的搖頭,拚命的唿喊,“媽媽,不要去!媽媽,不要走!我不要芭比娃娃了,我隻要你!”


    可是,無論她怎麽唿喊都無濟於事,無論她怎麽阻止都是枉然,她隻能看著媽媽拖著行李箱登上那架飛機,眼睜睜的看著那架飛機飛上藍天,在空中變成一團煙火……


    蘇念看著飛機場亂成一團,看著外婆悲痛欲絕,看著小時候的她被擁擠的人群逼退到角落,看著她最愛的芭比安妮,被腳步慌亂的行人踩踏斷裂,小小的身軀四分五裂,隻留下一顆帶頭的頭顱朝著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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