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葉安生都不知道到明念之眼。


    那明念之眼到底什麽層次的技法?


    如果沒有明念之眼,其他窮奇道門的技法該如何使用?


    除了移花接木,每次使用惡道技法,徐誌穹都要先開啟明念之眼。


    葉安生給出的答案是:“全憑修行累積。”


    翻譯過來就是全靠摸索。


    真難得他能有今日之修為。


    說話間,徐誌穹身體陣陣抖顫,也出了一身虛汗。


    殺了三人,救活三人,生殺平衡,來自修為的壓迫感消失了。


    但這次修為提升的幅度很大。


    徐誌穹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有一成。


    按照生殺對等順序,梁季雄對應董俊生。


    梁季雄死在梁玉申手上,一部分原因是梁玉申的強大,一部分原因是遭到了偷襲,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和董俊生交戰時受了重傷。


    董俊生相當於梁季雄的半個仇人。


    這份關聯很直接!


    徐誌穹對二品的修行之路看的越發清晰了。


    縱使覺得疲憊,徐誌穹也不能歇息,冥道的內鬥還得盡快處置。


    徐誌穹返迴千乘罰惡司,詢問薑夢雲:“遭遇襲擊的兩位孟婆,在哪座陰司?”


    “一個在梵霄,一個在鬱顯。”


    第968章 運氣不錯


    梵霄,鬱顯,這兩處陰司,徐誌穹都沒去過。


    想去這兩座陰司一探究竟,需要滿足兩個條件。


    一是有向導,二是有幫手。


    鬱顯國可以去找孟老前輩,他對陰司必然熟悉。


    梵霄國的陰司,就隻能找楊武了,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去陰司轉轉。


    他沒去也無妨,讓他指派一名判官帶我去。


    向導有了,幫手應該找誰?


    徐誌穹進了妹伶的房間。


    妹伶垂著眼角道:“欠債是要還的,你當初可是答應我,把你道門之主綁過來。”


    徐誌穹低頭道:“綁來確實做不到,不如這樣,嫂嫂,咱們打個折扣,我先把你這相思之情轉告給他,你看如何?”


    妹伶點點頭道:“好啊,我也打個折扣,我就不隨你去了,讓我弟子隨你去,韓笛,你過來。”


    韓笛一臉激動走到徐誌穹近前,被徐誌穹無視了:“嫂嫂,這可是道門之主給我的差事,咱們不能這麽敷衍。”


    妹伶冷笑一聲:“他給你的差事又能怎地?我欠了他的,還是欠了你的?”


    徐誌穹輕歎一聲:“嫂嫂既是不記得哥哥的情誼,那我隻好另找他人了,殘柔星宿也是急著邀功的。”


    妹伶嗤笑一聲:“薛運會看得上她?”


    徐誌穹轉身走到門口:“姿色自是比不上嫂嫂,可難得人家那份體貼。”


    妹伶放下胭脂道:“莫耍嘴了,且說是什麽事情。”


    徐誌穹立刻退迴到妹伶身前,把冥道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冥道星宿襲擊孟婆?”妹伶也是極其不解,“他們瘋了怎地?卻逼著薛運取他們性命?”


    “許是想殺了薑夢雲。”徐誌穹給出了第一個推測。


    妹伶搖頭道:“薑夢雲是孟婆之母,維係今生來世之間最基本的法則,


    冥道星宿反叛,自然是為了冥道之主的位子,可如果沒了孟婆,陽世陰間都將大亂,薛運也絕不會放過他們,


    殺了薑夢雲,對他們沒半點好處,他們自己也不想要一個沒有秩序的陰間。”


    “那就是為了迫使玄武真神重返陰司。”徐誌穹說出了第二個推測。


    妹伶微微頷首:“這個說法符合情理,但咱們既然能想到,玄武真神必定也能想到,他為什麽還會上當?”


    徐誌穹捏住下巴,良久未語。


    冥道修者襲擊孟婆這件事情,確實沒辦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件事,終究要到陰司才能查明。


    妹伶沉思片刻道:“陰司倒是該去,但要想好分寸,你和玄武真神接觸頗多,可知道他恢複到了什麽狀況?”


    徐誌穹搖頭道:“玄武真神極少出手,我與他相識在千乘國,千乘國乃神棄之地,他也不能輕易展示神力,


    隻有一次,在我晉升三品時,他用真神之力幫我度過了晉升時的劫難。”


    妹伶道:“我受困於兩界州時,也曾遇到過他一次,彼時他被牛金牛追擊,外身損毀了九成,體魄幾乎全毀,三魂丟了兩魂,七魄隻剩一魄,就連元神都丟了一半,


    饒是這種境地,和牛金牛廝殺時,玄武真神依舊不落下風,之所以不與對方纏鬥,應該是擔憂牛金牛另有援手,


    依你描述,玄武真神又複原了不少,這是好事,卻也需要嚴加提防。”


    “此話怎講?”


    “如果玄武真神陷入苦戰,與他戰鬥的星宿絕對不止一個,在陰司,與冥道星宿開戰,要做好隨時送命的準備,不光是你,我也一樣,


    所以你要拿捏好分寸,盡量不要對冥道星宿出手。”


    徐誌穹仔細權衡一番,決定先去鬱顯國陰司。


    孟塚宰對鬱顯陰司輕車熟路,自然要比楊武靠譜的多。


    徐誌穹帶上妹伶去了鬱顯國,借道罰惡司,去了塚宰府。


    路上,徐誌穹一直思考,這件事要不要如實告訴孟遠峰。


    不是信不過孟塚宰,而是徐誌穹覺得這事不應該牽連到孟塚宰。


    雖說是道門之主的吩咐,但如果處置不當,不光孟塚宰要遭殃及,整個鬱顯國的判官道都難以幸免。


    孟遠峰正在府邸裏卜算,聞聽徐誌穹來了,老塚宰皺起了眉頭。


    猶豫片刻,孟塚宰把徐誌穹請進了正廳。


    在孟遠峰的記憶之中,徐誌穹晉升四品失敗,目前還是五品的長史,徐誌穹也故意用潛輝鏡把修為壓在了五品。


    “尚峰,你怎來了?”


    “聞聽孟塚宰晉升三品上,晚輩特來送上一份賀禮。”徐誌穹真給孟塚宰準備了禮物,陰陽司特製的一副純金算籌。


    孟遠峰接過算籌,看了妹伶一眼:“這位姑娘是……”


    徐誌穹道:“這是我一名役人。”


    妹伶微微頷首,借著幻術遮掩,踹了徐誌穹一腳。


    賓主落座,兩下客套一番,徐誌穹道:“晚輩此番前來,還有一事相求,我近日捕獲一名罪囚,須送往鬱顯陰司,勞煩塚宰給指個路。”


    孟遠峰沉默片刻,問道:“什麽樣的罪囚,為何一定要送往鬱顯陰司?”


    徐誌穹早有準備:“道門之主親自抓捕了一名罪囚,叮囑我一定要送往鬱顯陰司。”


    “道門之主?”孟塚宰神情愕然,徐誌穹微微點頭。


    老塚宰摩挲著胡須,眉頭緊鎖:“尚峰,一定要立刻將罪囚送往陰司麽?可否多等幾日?”


    從孟遠峰的態度來看,徐誌穹知道他已經收到了一些消息,之所以不願透漏,也是擔心連累了馬尚峰。


    徐誌穹見狀幹脆把話挑明:“老塚宰,鬱顯陰司是不是出事了?”


    孟遠峰半響不語。


    徐誌穹追問道:“事情是不是出在了奈何橋?”


    老塚宰點了點頭。


    這迴不用擔心會牽連到孟遠峰,因為孟遠峰已經被牽連進去了。


    孟塚宰連連搖頭道:“尚峰,這件事情你不該參與,我也想去陰司看一眼,可猶豫至今,依舊不敢動身。”


    “奈何橋上的規矩,幹係著陽世陰間的秩序,況且還有道門之主的命令,這卻由不得我推辭,


    孟老前輩,我隻勞煩您帶個路,若遇到兇險,絕不拖您下水。”


    “混小子,這是什麽話!”孟遠峰長歎一聲,“終究是道門本分,罷了,我先占上一卦!”


    老塚宰就著手裏的算籌,認認真真卜算了一卦。


    自收到風訊,他在塚宰府裏算了幾十卦,卦象都一樣,這次也不例外,吉兇未卜。


    “事情幹係到凡塵之上,我這卜算也不靈了,”孟遠峰咂咂嘴唇道,“再等半日,便啟程前往陰司。”


    為什麽要再等半日?


    還要算卦?


    不用算半天吧?


    孟塚宰不是要算卦,卜算是他天賦技,他的六品技是氣運。


    這些日子攢了不少氣運,老塚宰花了半天時間,集中了所有氣運,準備關鍵時刻全都用上。


    黃昏時分,三人動身,孟遠峰再三叮囑:“尚峰,咱們到奈河橋頭看一眼便走,輕易不要參與此間爭鬥。”


    徐誌穹答應下來,可還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真遇到了狀況,有些戰鬥想躲也躲不開。


    妹伶來到孟遠峰身前,微微笑道:“塚宰大人,以您的身份,隻要進了陰司,必然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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