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粱賢春在旁指點,粱賢春汗如雨下。


    粱賢春隻有七品修為,她的四品修為是鍾參製造的。


    她能傳授的經驗隻有一個,那就是豁上自己白白的桃子,讓鍾參刺一首詩,或許能換來一項技法。


    這種事,能和梁玉瑤說麽?


    顯然不能。


    讓粱賢春說了一個時辰,粱賢春連六品技都說不清楚,梁玉瑤正當惱火,忽見一名男子走了進來。


    梁玉瑤喝道:“放肆,你是誰?”


    粱賢春也很惱火,深更半夜,公主的臥房是隨便能闖的麽?


    那男人哭哭啼啼道:“殿下,你給我做主,我活不下去了!”


    梁玉瑤和粱賢春同時愣了片刻。


    粱賢春眨眨眼睛道:“這不是佳芬麽,大半夜說來就來,你怎任地沒規矩?”


    梁玉瑤笑道:“她跟我跟的久了,被我寵壞了,且說說,誰又欺負你了?”


    適才進來的是個男人,她們兩個也認出來是個男人。


    這男人隻是哭了兩聲,說了兩句,在她們眼裏,竟然變成龐佳芬。


    男子哭道:“殿下,我就想嫁給童青秋。”


    梁玉瑤皺眉道:“這事我問過運侯了,童瑾是有妻室的,而且他妻子性情很是兇悍。”


    “我就要嫁他,做妾我也認了。”


    粱賢春嗤笑一聲:“你人長得俊,身段也挺好,還有一身好修為,怎就任地輕賤自己?”


    男子哼一聲道:“是你不能嫁人罷了,這事情說與你,你也不懂。”


    粱賢春大怒,梁玉瑤勸一句道:“佳芬,說話不能這麽沒規矩,姑姑,你先歇著去,我先把這事情處置了。”


    粱賢春故作惱火,心裏如釋重負,迅速離開了臥房。


    梁玉瑤皺眉道:“我平時就是打得少,才讓你如此放肆,你且說,這事情你想怎麽辦?”


    “殿下,我想請你給我做個媒。”


    “呸!”梁玉瑤啐了一口,“虧你說的出,你去給人家當小妾,還讓我做什麽媒?若是童瑾不答應,我豈不是把臉丟盡了?”


    那男子低頭不語。


    梁玉瑤思忖片刻道:“這樣吧,你明天置備一下,後天我請童瑾吃杯酒,旁敲側擊說說這事情,能成便成,不成你便死了心。”


    男子咬牙恨道:“若是不成,我這輩子便不嫁了。”


    “不嫁便不嫁,你且到蒼龍殿來,和我一起守著吧。”


    “殿下才不會守著,到時候肯定要和運侯偷!”


    “討打是吧!趕緊置備酒宴去吧!把那女楚禾也叫上,她是童瑾的熟人,跟她吃酒,我也覺得痛快!”


    男子出了梁玉瑤的寢殿,梁玉瑤繼續研習技法,卻未察覺半點異常。


    衣帶悄無聲息跟了上去,見那男子又去了龐佳芬的艙室。


    龐佳芬此刻睡得正熟,卻被那男子叫醒了。


    “佳芬,快些起來!”


    龐佳芬睜開眼睛,看了半響道:“你是……殿下?你怎麽來了?”


    那男子笑道:“還不是為了你的事情,就快到大宣了,童瑾的事情卻怎說?”


    龐佳芬一臉委屈道:“還能怎說,我給他做小妾,他都不要我!”


    “傻妮子!”男子歎口氣道,“後天你置備一桌酒宴,把童瑾叫來,我給你做媒就是了。”


    “那,那卻不羞煞人……”龐佳芬低下了頭。


    “你還知道怕羞!”男子戳了戳龐佳芬的腦門,“你多叫幾個姐妹去,把尉遲蘭也叫上。”


    龐佳芬點點頭道:“對,把她叫上,她是個會喝酒的,叫上她,喝的暢快,事情也說的暢快!”


    ……


    將至天明,衣帶輕輕滑過陶花媛的臉頰。


    陶花媛睜開雙眼,聽見衣帶在耳畔唿喚道:“妮子,出事了。”


    ……


    翌日,龐佳芬準備好請帖,與後廚商議酒宴的事情。


    請帖送到尉遲蘭這裏,尉遲蘭有些慌亂:“明,明天去公主那廂吃酒?”


    龐佳芬笑道:“你經常陪公主吃酒,怎還局促上了?”


    尉遲蘭抿抿嘴道:“這,這倒是……”


    “明天你早些來,我的事情若是成了,日後少不了謝你!”龐佳芬笑吟吟走了。


    尉遲蘭攥住了請帖,摸了摸懷中的藥瓶。


    迴到艙室,尉遲蘭心裏不停打鼓,戰戰兢兢等到了黃昏。


    那男子走進了尉遲蘭的屋子,嚇了尉遲蘭一跳,尉遲蘭定睛一看,原來是陶花媛。


    “陶姑娘……”


    “收到請帖了吧,明天就是下手的機會!”


    “我……”


    “你怕了?”


    尉遲蘭微微點頭。


    男子歎道:“若是怕了,這事情你卻別管了,我自己和梁玉瑤拚命,說什麽也得把誌穹救迴來。”


    尉遲蘭咬咬嘴唇道:“陶姑娘,這事情交給我了,我明天席上便動手。”


    男子點點頭:“妹子,能不能救下誌穹性命,全看你了。”


    說完,男子走出了艙室。


    一片桃花瓣自屋頂墜落,落在了尉遲蘭的床邊。


    尉遲蘭撿起花瓣,以為是陶花媛留下的。


    她攥著花瓣,咬牙道:“為了誌穹,我信你。”


    這片花瓣確實是陶花媛留下的。


    這是真正的陶花媛留下的。


    借助這片花瓣,陶花媛看見了尉遲蘭艙室裏發生的一幕。


    “娘,這男人是個什麽怪物?他連易容術都沒用,居然就騙過了尉遲蘭?”


    “她不止騙過了這壯妮子,還騙過了那蠻橫公主和她手下的傻護衛,那個賣桃子的蠢姑姑,也被他騙了!”


    賣桃子的?


    陶花媛想了半響,也不知道這賣桃子的是誰。


    “娘,這男人哪道修者?”


    “聞著味,像是窮奇惡道,至於用了什麽手段,我也不知曉,


    趕緊把你家男人找迴來,這次的敵人奸滑的緊,你們不是他對手。”


    陶花媛思量片刻,拿出一大片桃花瓣,擺起了一道法陣。


    花瓣如雪一般,在艙室之中上下翻滾。


    ……


    徐誌穹正坐著馬車趕往望安京,運州離望安京有三千多裏的路程,徐誌穹計算了一下時間,走迴京城估計得到四月中旬。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一路飛奔跑迴去,混沌就建議徐誌穹跑迴去:“你且拚盡全力跑,看窮奇能不能追的上,她若是追不上你,我幫她追。”


    徐誌穹嗤笑一聲,沒說話。


    混沌提著馬鞭,趕著車,又道:“你若是不想跑,便用法陣,我可以教你一種法陣,讓你半天之內就能跑迴京城。”


    這是混沌的獨門法陣,發動起來雖然麻煩,但在使用距離上,遠超過陰陽法陣。


    徐誌穹還是不作聲,窮奇對混沌道:“你且省點力氣,他可不是個好騙的人。”


    “是麽?”混沌露出了一道彎的笑容。


    徐誌穹感到胸前一陣顫動,從懷裏掏出了桃花瓣。


    這是桃兒在唿喚他。


    徐誌穹攥著花瓣,集中意象之力,眼前呈現了模湖的輪廓和畫麵。


    陶花媛這廂也有了感應,加大了法陣之中的陰陽二氣。


    徐誌穹這廂的畫麵清晰了。


    這是陶花媛晉升四品上之後獨創的法陣,法陣的要訣在於融合了能觸發意象之力的陰陽二氣。


    徐誌穹兼修判官和陰陽,這一法陣正是為徐誌穹量身定做的。


    通過法陣,陶花媛把尉遲蘭艙室中的一幕傳遞給了徐誌穹。


    徐誌穹隻看了一眼,立刻認出了那男子。


    是葉安生!


    葉安生騙了尉遲蘭!


    他用銘心刻骨之技騙了尉遲蘭!


    葉安生怎麽會出現在船上?


    他不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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