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徐郎是個命硬的人,一定不是真的……”


    不多時,童青秋趕了過來,盯著人頭看了半響,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兄弟,兄弟,我……你,你這是怎地了……”


    “這是……真的?”梁玉瑤上前揪住了童青秋,“這是真的?”


    童青秋推開了梁玉瑤,抱住那首級道:“兄弟呀,你這是怎地了?”


    梁玉瑤坐在座椅上,好似丟了魂魄。


    楚禾衝了進來,看到徐誌穹的首級,嚎啕大哭。


    餘杉站在旁邊錯愕無語。


    尉遲蘭哭著衝進正廳,抱著“徐誌穹”的首級,哭喊道:“能活過來麽?他以前不是活過來了麽?還能活過來麽?”


    “燈郎爺!”杏哥一路跌爬進了大廳,哭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餘杉壓低聲音問了一句:“那真是徐誌穹麽?”


    梁振傑在耳畔低聲迴應:“可惜了,可惜了這大好的兒郎。”


    連梁振傑都說這是真的。


    徐誌穹真的死了?


    牛玉賢麵無表情,他右手輕輕一顫,一根燈籠出現在了手中。


    燈籠杆上露出一截彎刀,刀刃抵在了姚景泰的脖子上。


    “說!是誰殺了運侯?”


    “這,這個……”姚景泰一驚。


    牛玉賢手腕一顫,姚景泰的脖子上流出了鮮血。


    梁玉瑤迴過神來,起身道:“是誰動的手?是你們神君麽?你給我說實話,不然我活剮了你!”


    姚景泰連連擺手道:“諸位息怒,容某一言,運侯死在梵霄細作靈正則手上,


    靈正則是殺道三品修者,在神臨城以遊刀的身份潛伏多年,一個月前,黑衣營查明了這廝底細,正在暗中監視其動向,


    三天前,靈正則離開了神臨城,去了輪州,我派人隨他去了,見他在尺關縣和運侯交手,


    我部下想上前助戰,奈何為時已晚……”


    說到此,姚景泰頓了頓,神色哀傷道:“我們隻搶迴了運侯的首級,屍體卻被靈正則給毀了。”


    梁玉瑤聞言,臉色灰白。


    童青秋雙手抖戰道:“這雜種在什麽地方?”


    餘杉眼角一顫,覺得事情不對,轉而問道:“梵霄國的諜子,為何要對運侯出手?”


    姚景泰搖頭道:“此事在下不知。”


    餘杉還要再問,忽聽梁玉瑤喝道:“武威營、青衣閣、紅衣閣聽令,給我查找靈正則的下落,今天就是把神臨城翻過來,也得把這廝給我抓住!”


    眾人剛要動身,餘杉喊一聲道:“公主稍待,此乃千乘國,我等貿然行事,恐有不妥。”


    梁玉瑤瞪著餘杉道:“你怕了?若是怕了,你不去就是!你幹脆滾迴大宣!”


    餘杉俯身施禮道:“靈正則身份已經敗露,又怎會在神臨城逗留?再去搜羅卻也徒勞無功,殿下莫要莽撞行事,不要輕易留人口實。”


    說話間,餘杉看了看姚景泰。


    姚景泰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餘杉的擔憂是正確的。


    現在全員出動去找靈正則,玉瑤宮放空,梁玉瑤會有危險。


    就算洪俊誠不出手偷襲,宣國軍隊在神臨城隨意行動,卻也給了洪俊誠發難的借口。


    尉遲蘭看著餘杉道:“你特麽就是和誌穹有仇,不用你,我自己去給誌穹報仇。”


    尉遲蘭起身要走,李雪飛在旁攔住道:“別魯莽,餘將軍說的有些道理,殿下,這件事情還是該報知聖上,由聖上先做決斷!”


    ……


    神臨城人市,遊刀牙郎正在大樹下歇息,忽見一名俊美女子打著折傘,走到了近前。


    看穿著,這女子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千金,不該是來雇刀子的。


    牙郎本來不打算理會他,可一雙眼睛卻停在女子身上,怎麽也挪不開。


    這女子實在太美了!


    他長這麽大沒見過這樣的美人,簡直比畫裏的人還要美。


    牙郎盯著那那女子,眯著眼睛道:“姑娘,莫不是來找我?”


    女子笑道:“我來雇刀子,不找你能找誰?”


    還真是來雇刀子的?


    牙郎趕緊起身道:“不知姑娘要雇把什麽樣的刀子?”


    “要你們這最好的刀子。”


    “最好的……”牙郎撓撓頭道,“姑娘,你隨我來看一看,有你合意的,咱們再商量價錢。”


    女子點點頭,跟著牙郎走進了深巷。


    待進了宅院,牙郎指著一間屋子,問那女子:“這裏的刀子,都是八品的。”


    女子搖頭道:“八品不濟。”


    牙郎又指著另一間屋子:“這裏的刀子是七品的。”


    “七品也不濟。”


    “六品的刀子就一位,我帶你去看看,他這價錢可不低……”


    牙郎邊走邊說,突然發現腿腳不靈,他走不動了。


    那俊美的女子收了折傘,走到牙郎身邊道:“靈正則在什麽地方?”


    牙郎一臉驚慌道:“姑娘,你這是要做甚……”


    一片桃花落下,牙郎臉上多了一道血口。


    牙郎驚唿一聲,屋子裏的遊刀聽到動靜,全都衝了出來。


    院子裏隻有一個俊美的女子,俊美到了不像凡間之人。


    這女子正是陶花媛。


    沒等這群遊刀弄清楚緣由,陶花媛信手一揮,一片桃花雨墜落,


    院子裏所有遊刀都不能動了,鋒利的花瓣在他們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牙郎含著眼淚道:“姑娘,有話好商量!”


    陶花媛環顧眾人道:“誰知道靈正則在哪?”


    牙郎哭道:“三天前出門做生意了,自從那以後,就沒見過他。”


    陶花媛冷冷一笑:“那留著你還有什麽用?”


    眼看桃花瓣再次飛來,牙郎喊道:“我知道靈正則住處,我帶你去!”


    牙郎帶著陶花媛走出了深巷,一路朝城東走去。


    他不敢欺騙陶花媛,他認識的那些遊刀,加起來都不是陶花媛的對手。


    靈正則的住處非常偏僻,周圍一共沒幾戶人家,待到了靈正則的房前,一個高壯的男子,迎麵走了過來。


    牙郎愕然無語,他不認得這男子。


    陶花媛甩開牙郎,盯著那男子道:“你就是靈正則麽?”


    男子沒有迴答,拔腿就跑。


    陶花媛劍眉倒豎,隨後緊追。


    男子跑到城外,陶花媛追到城外,一直追到一片荒野間,那男子不逃了。


    陶花媛打開折傘,傘沿轉動,桃花紛飛:“靈正則,我先問你一句話,你為何要殺徐誌穹?”


    那男子迴過頭,見左右無人,猛然來到了陶花媛身邊。


    陶花媛大驚。


    這人速度好快!


    他懂得陰陽術,還熟悉我的陣法。


    思緒非轉之間,那人把她摁在了膝上,扯去下衣,在桃子狠狠咬了一口。


    陶花媛沒喊疼,也沒掙紮。


    她流淚了。


    “好個賊小子,你當真嚇死我。”


    第829章 沒有徐誌穹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深夜,皇宮,大慶殿,殿外暴雨傾盆。


    長樂帝在大殿上,一張接一張燒著紙錢。


    內閣各位閣臣都在大殿之中站著。


    長樂帝沒流淚,至少沒在大臣麵前流淚。


    但這位平時還算隨和的君主,此刻帶著滿身殺氣。


    燒掉最後一張紙錢,長樂帝抬起頭,看著張竹陽道:“查清楚了麽?”


    張竹陽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恭敬迴應:“微臣已經查明,靈正則,是梵霄國白隼一部,安插在千乘國的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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