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誌穹做好了準備,老虎肯定會先用金鱗防禦,然後試圖反擊。


    可他想錯了,一陣威壓襲來,老虎發動了龍怒之威。


    龍怒之威?


    它想迫使我低頭?


    這招在我身上沒用!


    它之前試過了,這老虎沒記性麽?


    徐誌穹的鐵戟已經掃在了虎耳朵上,虎耳斷折,老虎奮力施展金鱗之技,但月牙刃已經嵌入了腦殼。


    徐誌穹一怔,這是什麽戰術?


    為什麽不先施展金鱗之技?


    老虎猛然一咆孝,用了勵軍之技,讓其他的倀鬼來幫忙。


    現在讓倀鬼來幫忙,還來得及麽?


    徐誌穹越發費解,手上一發力鐵戟進了腦殼一半。


    老虎連聲嘶吼,不斷施展龍怒之威,還想迫使徐誌穹低頭。


    你都試過多少次了,這招沒用!


    老虎不斷加大氣機,在做最後的拚爭,周圍所有生靈,包括倀鬼,包括飛禽走獸,包括正在廝殺的靈正則,所有人的頭,全都低了下來。


    但這招對判官無效!


    眨眼之間,所有威壓瞬間消失,老虎的天靈蓋,被徐誌穹用鐵戟掀開了。


    碩大的身軀轟然倒在地上。


    徐誌穹陷入了沉思。


    這老虎,當真靈智極高麽?


    第794章 娘子,沒見過這樣的魂魄吧?


    老虎倒下了。


    天靈蓋落在了遠處,上麵露出了一尺多長的罪業。


    這老虎的罪業不到兩尺。


    三品判官,不能直接殺了罪業兩尺之下的人。


    可剛才的情況也別無選擇,這隻老虎不能留,靈正則不願意對老虎出手,這裏也沒有其他能用的幫手。


    特事特辦吧,屆時稟明師父,且看他如何處置。


    徐誌穹摘了那老虎的罪業,罪業劇烈跳動,裏邊的魂魄力氣很大。


    徐誌穹提著罪業,陷入了沉思。


    這隻老虎兼修了四個道門,按理說,靈智應該極高。


    可從剛才對戰的情況來看,這老虎出了一係列的昏招,臨死之前,還在試圖用龍怒之威迫使徐誌穹低頭。


    這讓徐誌穹不禁懷疑,這老虎到底有沒有靈智?


    龍怒之威明明不靈,老虎還在負隅頑抗,一點變通都沒有。


    最後階段的交手,徐誌穹感覺這老虎完全是按照野獸的本能在戰鬥。


    收了罪業,徐誌穹讓靈正則把所有的倀鬼全都綁了,布置一道法陣,將倀鬼困住,兩人開始探查洞穴。


    洞穴很深,徐誌穹擔心有機關陷阱,且打開罪業之童,看看其中有沒有氣機殘餘。


    開啟片刻,徐誌穹把罪業之童關了,隻覺得意象之力消耗有些大。


    罪業之童最近的消耗確實提高了不少,但也比以往敏銳了許多。


    靈正則在旁道:“劉兄,我還是覺得你莽撞了些,這老虎絕非凡類,靈智遠超常人,我擔心它來曆非同小可。”


    徐誌穹詫道:“你還覺得它靈智超過常人?”


    “難道劉兄沒看出來,這老虎的戰法幾乎天衣無縫,哪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徐誌穹更加費解:“昏招不斷,還說天衣無縫?”


    靈正則也很詫異:“怎能說是昏招?你看它先用烈焰陣,讓敵人不得近身,如果敵人強行近身,它就用龍怒之威迫使敵人低頭,


    敵人低頭之時,它可以用龍鱗自保,也可以用龍鱗反擊,也可以用秋毫之技預判敵人下一步行動,卻說這戰法還不夠周全麽?”


    這麽一說,還真是這個道理。


    靈正則還說漏了一點,如果龍怒之威真能讓我低頭,老虎還能用勵軍之技,逼迫倀鬼前來作戰。


    以此說來,它的戰法確實完善,可最後關頭的應變委實不濟。


    靈正則歎道:“想必這頭老虎沒見過判官,不知道龍怒之威對判官不靈,故而一再逼你低頭,因而失算了,


    若是換做其他道門,它這套戰法實屬萬無一失,


    而且我也沒想到,劉兄你還會混沌的淆亂之技,你是判官,還修陰陽,還修混沌無常道,這等修為委實罕見。”


    “多學一些,總沒壞處。”


    靈正則好眼力,連淆亂之技都能分辨出來。


    好在他沒看出來這淆亂之技是假的。


    兩人走到洞穴盡頭,但見寬敞的洞府之間,有一座小山,由累累骸骨堆積而成的小山。


    除了這座小山,洞府之中別無他物。


    難道袁成鋒的家當都藏在這白骨山裏?


    徐誌穹和靈正則把白骨山從上到下翻找一遍,除了白骨,還是白骨,裏邊什麽東西都沒有。


    靈正則思索良久道:“我覺得這些骨頭裏必有玄機,劉兄,你把這些骨頭都帶走吧。”


    “這多玄機,還是讓給靈兄吧,能不能抵得上五千兩銀子?”


    靈正則幹笑一聲道:“劉兄說笑了,或許那些家當藏在老虎身上,咱們再去屍首上找找。”


    兩人出了山洞,把老虎的屍首給剖了。


    看到滿地血肉,一群倀鬼嚇得哭嚎不止。


    可屍首之中依舊一無所獲。


    靈正則歎口氣道:“要不在這山上再找找,又或是那村子裏邊藏著東西。”


    徐誌穹看著一眾倀鬼道:“無妨,待我審問過他們,此事定有眉目。”


    靈正則搓搓手道:“雖說此行尚未有所收獲,可這生意,咱們是事先說好的。”


    徐誌穹笑道:“靈兄放心,絕不會少了你的銀子。”


    說完徐誌穹把一眾倀鬼帶去了罰惡司,旋即返迴,分了兩次,搬來了一萬兩銀子。


    “靈兄,五十兩一錠銀子,一共兩百錠。”


    靈正則四下看了看:“這荒山野嶺……”


    徐誌穹一抱拳道:“靈兄,後會有期!”


    說完,徐誌穹身形消失不見。


    靈正則看了看滿地銀子,恨一聲道:“這特麽不說笑麽?一萬兩銀子,這荒山野嶺,讓我怎麽搬迴去!”


    ……


    徐誌穹帶著一眾倀鬼進了罰惡司,叫來夏琥和趙百嬌,讓她們在旁輔助,由他來親自審問。


    他重點審問了何三娘、裏正和村子裏的錦繡筆吏,中間動用了幾次真言訣,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在安瑾縣,鐵栓村雖然偏僻,也算是一座不小的村子,因為方圓幾十裏隻有這座村子。


    六年前,村子裏來了個富貴人,說要在半山坡上修個宅院,一個月給兩吊錢雇傭力夫。


    按照徐誌穹的推斷,這個富貴人,應該是袁成鋒派來的,甚至有肯能就是袁成鋒本人。


    對鐵栓村的大部分村民而言,兩吊錢是他們一年都賺不來的收入。


    消息一放出來,各家各戶都搶著去做力夫,等眾人出發上山時,村子裏隻剩下了裏正、錦繡筆吏和幾個實在走不動的老弱。


    這些上了山的人,再也沒迴來。


    裏正擔心出事,又不敢上山查看,和錦繡筆吏一商量,準備第二天就去縣衙把事情告訴給知縣。


    沒想到當天晚上,半山突然跑下來一隻老虎,把村子裏剩下的人都咬死了,裏正也沒能幸免,隻有錦繡筆吏跑了出來。


    錦繡筆吏把事情報告給知縣,知縣帶著衙差隨錦繡筆吏前來探查,發現村民安然無恙,各自在家過日子。


    待找來裏正,裏正還活著,他說沒見過老虎。


    衙差大怒,把錦繡筆吏拖迴縣衙,以謊報之罪為名,打了個半死。


    錦繡筆吏見全家安然無恙,也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噩夢,且把多年積蓄拿了出來,孝敬給了知縣。


    知縣走了,本以為事情就此平息,怎料當天晚上,錦繡筆吏被他一妻三妾給抬到了山上,喂了老虎。


    自此,整個鐵栓村全都變成了倀鬼。


    “官府沒再過問你們村子麽?”


    “過問了,”錦繡筆吏哀歎道,“秋後亭長收稅,鐵栓村不交糧食,派人來看,發現村子裏沒人,亭長報了知縣,知縣又派人來,村子裏還是沒人,


    過一陣子,又有幾名差役來看過,有的活著迴去了,有的被大王留下了,知縣知道怕了,也就不敢管了。”


    徐誌穹道:“一座村子,說沒就沒,季州知府不管?”


    裏正道:“管啥勒,不就一個村子麽,旱災、蝗災、水災、蟲災,又或是鬧一場疫病,一個村子說沒就沒了,這也不是啥新鮮事情,編個由頭就是了。”


    錦繡筆吏很懂官府的規矩,何三娘則更懂老虎的規矩:“俺們每個月得給大王送兩個人上山,隻要交夠了數,大王不為難俺們,再要有多餘的人,就給俺們吃,


    但要是交不夠數,大王就會罰俺們,你看那幾個長得像小老虎的,就是天天在身邊伺候大王的,俺們交不上活人,就得挨他們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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