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程惱火了,衝著典獄喝道:“我特麽得教你幾迴,寫個憑票恁地費勁?”


    典獄拿著袁成鋒的罪業:“這,這也太長了。”


    施程聞言一迴頭,這才留意到袁成鋒的罪業。


    “這有四尺多?”施程也驚呆了,“這人誰呀?”


    施程拿起判詞一看:“袁成鋒?”


    話音落地,不少掌刑都看了過來。


    他們都是千乘人,有不少人聽過袁成鋒的名字。


    施程喝一聲道:“都特麽閑著沒事是怎地?各幹各活去!”


    說完,施程問徐誌穹:“這袁成鋒到底是誰?怎麽有這麽長罪業?”


    徐誌穹道:“就是他假扮錄王,用混沌術法做了滿城異怪,害死了上萬人命!”


    施程一怔,這事他知道,昨天來陰司的亡魂把閻羅殿都堆滿了,從鬼差到黑白無常,沒一個人敢閑著!


    掌刑們挽起了袖子,典獄咬了咬牙。


    施程笑一聲道:“原來這位就是錄王殿下,不管真假,我這好好伺候著,油鍋燒開了,您裏邊請吧!”


    施程示意周圍掌刑,把袁成鋒捆上。


    袁成鋒搖搖頭道:“不勞諸位動手,袁某自去服刑。”


    說完,他主動跳進了油鍋。


    無法想象的劇痛襲來,袁成鋒心緒依舊平靜。


    徐誌穹,後會有期。


    五百年後,倘若你還活著,咱們再決高下!


    第770章 賞勳樓的機關


    離開陰司,徐誌穹迴了罰惡司,先去中郎館探望娘子。


    夏琥還在暈眩之中,恰逢卓靈兒有事外出,夏琥苦等不迴,迫於內急,且扶著床沿,一步一步小心下了床,還沒等走到門口,正被徐誌穹攔住。


    “娘子,這是要去哪?”


    “關你甚事,莫擋路!”


    “娘子好像很急呀!”


    “且說了,你莫擋路!”


    “娘子不要急,先迴床上歇著。”


    “不要鬧,我這忍不住了!”


    “不用忍,娘子,我把夜壺帶來了。”


    “卻跟你說不要鬧,莫動我衣裙,你不要動,你個沒羞臊的,你,你抱著我作甚,你別這麽抱著我,你這是要做什麽……”


    “娘子,莫怕羞,官人手把手伺候著,


    娘子,你慢一些,那什麽,你稍微準一點,


    這個夜壺,娘子不太合用啊,還好這是卓靈兒的中郎館,我一會擦洗就是了……”


    處置過內急,夏琥問道:“那個袁成鋒到底用了什麽法術?我隻看他點點頭,便覺得天旋地轉。”


    徐誌穹歎道:“天旋地轉算是輕的,若是你多聽一句,隻怕有性命之憂,


    袁成鋒提及的,是與真神有關的秘辛,無論是說的人還是聽的人,都將遭受重創,你夫君我當時也昏睡了好一陣。”


    夏琥小心問道:“是哪位真神?”


    徐誌穹剛要說混沌,話到嘴邊,夏琥又開始暈眩。


    連混沌的名字都不能提及麽?


    徐誌穹思索片刻,知道了原因。


    倒不是不能提及混沌的名字。


    夏琥此前聽到了一些東西,她聽到了那隻石眼。


    如果此時徐誌穹提及混沌,就等於提及到了混沌的眼睛,這顯然超出了夏琥能接受的範圍。


    夏琥扶著額頭道:“罷了,真神的事情莫再說起,咱們先說說這賬目。”


    一聽賬目,徐誌穹連連搖頭:“娘子,不就是銀子麽,這事情交給我就是,適才去陰司,卻忘了一件事情,這一戰,咱們有多少同道陣亡?我答應讓他們來世有個好人家。”


    夏琥搖頭道:“白大夫此前剛送來消息,傷勢最重的兩個同道,被他搶迴來了,此役無人陣亡!”


    徐誌穹大喜過望,他招募來的這些判官,動機和心思難說純正,但戰力確實無可挑剔。


    他們本身都帶著各自的修為,再加上判官道獨有的速度優勢,對付戰力不算太強異怪還算輕鬆,這樣的戰鬥結果讓徐誌穹十分滿意。


    與袁成鋒一戰到此結束,夏琥吃了些醒神的藥散,待藥力生效,漸漸恢複過來,對徐誌穹道:“接下來是不是要對付那神君了?”


    “不止,還有個難纏的老對手。”徐誌穹從懷裏拔出一根罪業,把魂魄放了出來。


    “這不是玉瑤宮裏的馬夫麽?”夏琥見過這個人。


    徐誌穹點點頭,先痛打了馬夫一頓,下手極其兇狠。


    這一來是為了給杏哥報仇,二來是為了接下來方便交流。


    徐誌穹拍了拍馬夫的臉道:“你是公孫文的部下?”


    “是。”馬夫不敢撒謊。


    “跟他多久了?”


    “八年多些。”


    八年,也算是個老部下。


    徐誌穹笑吟吟對馬夫道:“我和公孫文也算老相識,麻煩你寫封信給他。”


    馬夫按照徐誌穹的吩咐寫好了書信,徐誌穹又問了一些事情,將他收迴到了罪業之中。


    吃了些東西,夏琥精神越發好轉,徐誌穹陪著她在罰惡司裏閑逛,走到賞勳樓附近,徐誌穹仰望著三層高樓,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賞勳樓的二樓和三樓是什麽模樣的?


    賞勳樓的一樓是個石台,把憑票放在石台上,就能化成功勳。


    可自從徐誌穹入品至今,從沒見過賞勳樓二樓的模樣。


    錢立牧曾提醒過徐誌穹,千萬別往樓上爬,萬萬不能爬,這是道門鐵律。


    那個時候的徐誌穹入品不久,自然不敢魯莽行事,而今已經三品了,窺探一眼又何妨?


    想到此,徐誌穹縱身一躍,跳到了一樓的房簷上。


    夏琥大驚,高唿一聲:“使不得!”


    徐誌穹衝著娘子一笑,轉身碰了碰二樓緊閉的窗子。


    轟隆!


    一道霹靂落下,正中徐誌穹頭頂。


    徐誌穹帶著滿身焦煙,從房簷落下,摔在了地麵上。


    夏琥趕緊將徐誌穹從地上扶了起來。


    徐誌穹擦了擦額頭上的焦煙,微笑著夏琥道:“無妨,一點都不疼。”


    疼我也不說。


    再怎麽疼,也不能當著娘子的麵哭出來。


    夏琥惱火道:“你瘋了怎地?跑賞勳樓上作甚?”


    “你不好奇麽?賞勳樓的功勳是怎麽來的?”


    夏琥搖頭道:“我可沒好奇過,自我入品以來,除了你,就見一個人爬上過賞勳樓。”


    “誰?”


    “錢立牧,錢大哥,有一日他喝醉了,爬上賞勳樓,被一個雷劈下來了,三個月下不了床。”


    徐誌穹微微一笑:“我這體魄,終究比他要好些。”


    這賞勳樓到底藏了什麽東西,非得用這麽厲害的機關看守?


    這機關誰布置下的?


    公輸班?


    還是道門之主?


    思索間,兩人走到了城門附近,聽到城外一陣嘈雜的叫好聲。


    夏琥抿抿嘴唇道:“那個,弟兄們平時也辛苦,也沒什麽地方好去,就偶爾找個樂子,你別介意。”


    “找樂子?”


    徐誌穹一皺眉,出了城門,見一堆人,圍了一圈,正在連聲叫好。


    徐誌穹擠到人群當中看了看,原來是個賣唱的。


    一名十六七歲的女子,正唱著一曲《摘紅英》,旁邊一名老者拉著弦子,給姑娘伴曲。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


    姑娘嗓子不錯,曲調板眼拿捏的也準。


    老漢弦子拉的精湛,起伏頓挫,聲聲都在心尖。


    眾人原本聽的入神,見徐誌穹來了,紛紛躲在兩旁,姑娘也不敢唱了,老漢趕緊把弦子放下,低著頭,小心翼翼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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