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胯。


    判官的質量尚可,至少都有修為。


    巫道那邊兩百餘人,都是尋常女子,沒打過仗,更沒殺過人,勉強入道,修為整整齊齊,都是九品下。


    最重要的是楊武是這場戰鬥的勝負手,有了楊武才有整體優勢。


    判官常在兩界行走,陰氣陽氣都能扛得住,和楊武配合最為默契。


    可巫道這兩百名女子,受不了楊武的陰氣,和楊武的戰法不兼容。


    以這套陣容,上去硬拚,縱使搶了那五百萬銀子,也是一場慘勝,好不容易積累的家底,一仗就拚光了。


    必須得得找幾個幫手,可這事關隱秘,不能隨便請人,若是走漏了消息,卻得不償失。


    童大哥不宜卷入太深,隻能在戰局之外幫襯。


    把桃兒叫來,此役法陣必不可少,而且桃兒也是絕對信得過的。


    把牛玉賢也叫來。


    施雙六也叫來。


    想到施雙六,徐誌穹想到了一個重要人物。


    這個人很有用處,但必須得小心著用……


    徐誌穹先找到了陶花媛,借著他的法陣,一並去了鬱顯國。


    他去了侯爵府,墨遲專門為他修建的,沒有院子,卻又極其奢華的侯爵府。


    雖然有些日子沒迴,但翹竹、蒲葉、娥嫣等一群侍女很是用心,把府邸上下打理的一塵不染。


    徐誌穹沒驚動眾人,悄悄進了一間臥房,臥房被陰陽法陣封鎖,裏邊住著一名女子。


    這女子名叫熒珠,是殺道六品,當初曾和萬秋生一起刺殺徐誌穹,刺殺未果,被徐誌穹關在了侯爵府。


    別看這女子修為不高,但做過多年的傭兵和刺客,戰法詭異,出手利落。


    徐誌穹叫醒熒珠,問道:「關了這多時日,想出去麽?」


    「不想!」熒珠如實作答,「這裏有吃有住,挺好的!」


    徐誌穹迴頭看著陶花媛,吩咐道:「給我打!」


    陶花媛一揮手,血肉傀儡跳了出來,拿著三尺長的木棍,摁住熒珠,錘了一頓。


    徐誌穹又問:「想出去麽?」


    熒珠宣話說的不是太好,磕磕絆絆道:「要是不打我,我就不出去,在這也是挺好的。」


    徐誌穹喝道:「接著打!」


    傀儡摁住熒珠,又錘了一頓,熒珠哭道:「侯爵老爺讓出去就出去,不讓出去就不出去,都聽侯爵老爺的。」


    熒珠實在不明白徐誌穹的意思,徐誌穹耐心解釋道:「你幫我做件事,事情做得好,我給你賞錢,你以後還可以住在侯爵府。」


    「侯爵大人是要買我做婆娘麽?那咱們今夜就把事情做了吧,銀子多點少點都行的。」


    徐誌穹半響無語,好在他會些鬱顯話,且把兩種語言混在一塊,終於把事情說清楚了。


    「我記得你說過,你們鬱顯的殺道,和宣國的不一樣。」


    熒珠想了許久道:「要是我自己去殺人,倒也差不多,要是跟著軍隊去打仗,那就是不一樣的。」


    「你當過傭兵,你肯定知道鬱顯的殺道是怎麽打仗的。」


    熒珠點頭道:「這個我知道,一看腳,二看氣。」


    「腳氣?」徐誌穹看了看熒珠的腳,忍不住縮了縮鼻子。


    「腳是說腳步,氣是說氣息,這個戰法很特別的。」


    熒珠大致把戰法說了一遍,其中夾雜著大量的鬱顯話,陶花媛聽不明白。


    徐誌穹很是滿意,朝著熒珠頻頻點頭:「你現在就跟著桃兒走,去幫我打一場仗,打贏了有賞。」


    陶花媛對徐誌穹道:「你在哪找不到個六品殺道?非要找這個笨丫頭?」


    徐誌穹道:「這人問的少,做的多,懂得按吩咐做事,而且這事沒有她還真就不行!」


    陶花媛皺眉道:「鬱顯國和夜郎國相距甚遠,想把她帶去夜郎國,卻要費不少力氣,少說也得兩天時間。」


    徐誌穹點頭道:「兩天無妨,有勞好桃兒。」


    陶花媛含羞一笑,徐誌穹想在她臉頰上親一口。


    桃兒腰間的衣帶一躍而起,正鎖在徐誌穹喉嚨上:「不知羞的惡徒,一見麵便輕薄我閨


    女,我這便勒死你!」


    徐誌穹拽著衣帶,滿地翻滾,熒珠在旁道:「這女人有什麽好,親一下都不讓,侯爵老爺,你還是把我買下吧,我們今夜就把事情做了。」


    陶花媛從傀儡手裏拿過木棍,摁住熒珠,痛打了一頓。


    ……


    三日後,波捏來帶上戶部尚書周錦秀,押送五百萬兩銀子啟程了。


    五百萬兩白銀,光馬車就兩百多輛,圖奴大旗在隊首,千乘大旗在隊尾,隊伍浩浩蕩蕩,沿著大路往城門走去。


    道路兩旁,百姓夾道送行,手捧花籃,高聲唿喊:「圖努千乘,永世盟好!」


    百姓們喊得很是賣力,旁邊有錦繡筆吏認真做著記錄。


    黑衣營尉關宗明,兵道四品修者,一百黑衣衛的首領,跟隨著眾人,默默走在隊尾。


    他看看身邊的騎尉遲新功,低聲道:「這是押銀子,理應小心行事,怎麽還弄出這麽大動靜?」


    遲新功道:「我和周尚書說了,周尚書說這是圖努大人的吩咐,等出了城,動靜自然就小了。」


    出了城,沒有相送的百姓,動靜的確小了不少,可旌旗鑼鼓還在,關宗明皺眉道:「這不是故意招賊麽?我再去和周尚書說說。」


    關宗明催馬上前:「周尚書,把旗子和鑼鼓家夥都收了吧。」


    周尚書低聲道:「這事情我說了不算,你得和圖努尊使商量。」


    關宗明還真就上前商量了兩句,波捏來迴頭啐了關宗明一臉唾沫:「夜郎國的男人,拿出你們的自吹自擂的膽量,有我大圖努的旗幟,沒有人敢傷害你們。」


    關宗明恨恨離去,大軍走了一天,當晚駐紮在平秋縣,知縣全力款待。


    又走兩天,一路當真平安無事,有圖奴的旗幟在,再加上這支隊伍頗有聲勢,還真沒有山賊草寇敢招惹他們。


    到第三天晚上,按照周錦秀規劃的路線,大軍須在野地紮營。


    營盤紮好,波捏來興致大好,喝了一壇酒,且讓樂姬奏曲,他自己唱起歌來。


    波捏來有熊神八品修為,嗓音低沉音啞,一如山熊咆孝。


    但周錦秀愛聽,不光愛聽,還帶領一眾戶部官員,在旁擊節讚歎,連聲叫好。


    唱過兩曲,波捏來覺得乏味,衝著黑衣營尉關宗明喊道:「千乘的男人,過來給我跳支舞。」


    關宗明眼角一垂,搖搖頭道:「我不會跳舞。」


    波捏來笑道:「怎就不會跳舞,你不常說自己是舞人麽?」


    關宗明道:「關某乃武人,習武之人,不懂跳舞。」


    「不懂便學,且讓我侍妾教你,」波捏來真把侍妾推到了關宗明麵前,「來呀,千乘國的男人,磕個頭,叫她一聲師父。」


    關宗明強吞怒火,沒有作聲。


    波捏來帶著十幾個圖奴放聲大笑,笑過許久,見關宗明沒動地方,波捏來不笑了。


    「你聾了麽?聽不懂我的話麽?」波捏來看著關宗明道,「你要麽給我跳支舞,要麽給我的侍妾磕個頭,你若違抗命令,我便殺了你。」


    周錦秀看了關宗明一眼:「關營尉,莫再固執。」


    關宗明攥了半響拳頭,慢慢放開了:「尊使,我真不會跳舞。」


    「我看你是活夠了。」波捏來朝著關宗明走了過來,關宗明站在原地沒動。


    以他兵道四品修為,隨便一出手,就能要了波捏來的命。


    可他不敢出手。


    不敢出手,他又不肯低頭。


    等待他的,將是難以想象的折磨和羞辱。


    眾人鴉雀無聲,關宗明麵色慘白。


    波捏來來到近前,一拳錘在關宗明臉上。


    熊神修者力氣極大,關宗明一個趔趄,並未摔倒。


    其實關宗明隻要用氣機護住身體,這一拳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他多用一點氣機,甚至能震死波捏來。


    可正因為如此,他不敢用氣機,他怕自己失控,真就震傷了對方。


    臨行之時,神君有過旨意,圖努使者如果受了傷,一百黑衣衛,都要受到嚴懲。


    忍,且忍此須臾!


    不用氣機,但體魄還在,受點輕傷也無妨!


    波捏來上前又是一腳,踹在了關宗明的胸口上。


    關宗明後退幾步,倒在了地上。


    波捏來一腳踩中了關宗明的臉:「我再問你一次,是跳舞,還是磕頭。」


    關宗明默不作聲。


    波捏來正要加些力氣,忽覺腳腕不聽使喚。


    「你,你敢,你敢動我……」波捏來的腳不能動了。


    他知道關宗明修為高深,他以為關宗明對他用了技法,四品修者的任何技法,對他來說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不光雙腳動不了,他的身體在不停顫抖,皮膚上結了一層白霜。


    關宗明一愣,他沒有使用任何技法,也沒有動用半點氣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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