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善大夫?


    難道說的是白悅山?


    鍾劍雪接著說道:“杜春澤在這樁生意裏賺了便宜,想繼續把生意做下去,奈何那位賞善大夫死了,生意做不成了。”


    賞善大夫死了?


    這位賞善大夫指的不是白悅山。


    徐誌穹想起了另一個人。


    前任賞善大夫,被陸延友殺了。


    鍾劍雪又道:“可杜春澤鐵了心要做閻君,他非要把這生意做下去,於是他鋌而走險,找到了你道門的獨斷塚宰。”


    獨斷塚宰!


    徐誌穹推測出這位獨斷塚宰為什麽被師父抓進了星宿廊。


    就是因為這樁生意。


    “獨斷塚宰答應了這樁生意,而且答應了不止一樁,他貪,真貪,他把生意做到了陽世,最終做到了皇帝身上。”


    徐誌穹道:“到底是什麽生意?”


    鍾劍雪搖頭道:“這生意我絕不能告訴你,馬兄,縱使你死了,有些事情還是可能被你散播出去,我隻能告訴你一件事,


    那位塚宰後來消失不見,可杜春澤還想把生意做下去,他想做鬼帝,他又找到了能牽線的人,等他把生意都做成了,陽間勢必要有一場大劫難,


    能說的我都說了,馬兄,你安心上路吧。”


    鍾劍雪再次舉劍,徐誌穹喝一聲道:“且慢,你看這是什麽?”


    他把那塊冰淩拿了出來!


    鍾劍雪看了許久,愕然道:“這是……悚息?你把悚息取出來了?”


    徐誌穹笑道:“鍾兄好眼力!”


    “這不可能!”鍾劍雪連連搖頭道,“我聽說了,悚息嵌在了你兩魂之間,凡間之人哪有分魂的手段?”


    徐誌穹點點頭道:“你也聽說過,馬某入品一年多些,得了高人相助,已經有了五品修為,許是我身後那位高人,不是凡塵中人呢?”


    “馬尚峰!你騙我?”鍾劍雪大怒,“你明明擺脫了悚息,卻還騙我說出任多內情!”


    “鍾兄息怒,說出來對你沒壞處,我是真心想幫你。”


    “不必多言,你且看劍!”


    “鍾兄慎重,馬某身體尚且虛弱,與你過不了幾招,你若措手傷了我,日後卻追悔莫及。”


    鍾劍雪憤怒的看著徐誌穹。


    他真有殺了徐誌穹滅口的衝動。


    對視許久,忽見夏琥從臥房裏走了出來,看著兩人四目相對,且對著徐誌穹厲聲喝道:


    “你個沒良心的,剛撿迴條命來,便在這裏會女人!”


    徐誌穹無語。


    鍾劍雪喝道:“你說誰是女人?”


    夏琥一聽聲音,好像是個男子。


    這男子怎麽長得這麽俊?


    夏琥衝著徐誌穹喝道:“你個沒廉恥的,卻連男人都下得去手!”


    “惡婦,你說甚來!”鍾劍雪臉頰紅透,看了看徐誌穹,又看了看夏琥,總覺得自己該解釋幾句。


    可若是解釋了,好像更說不清楚。


    “罷了,”鍾劍雪咬牙切齒道,“馬尚峰,這筆債,你給我記下!”


    鍾劍雪縱身一躍,離開了侯爵府。


    徐誌穹一笑,迴過頭去看了看夏琥。


    夏琥陰著臉道:“你欠了他什麽債?他身子是不是被你破了?”


    徐誌穹張著嘴,又閉上,閉上了,又張開。


    他真不知該說什麽好。


    夏琥眨眨眼睛又道:“難不成他懷了你的種?”


    懷了我的種?


    這還有王法麽?


    “娘子,咱們好歹講點道理,那是個男人,你也聽見了,他真是個男人,男人怎麽能懷了我的種?”


    “誰知道你修煉了什麽邪術!”


    ……


    哄好了夏琥,徐誌穹趕緊給各方送信,讓他們別再擔憂。


    送信聽起來簡單,可這事很難說得清。


    李沙白和太卜都出手了,他們都無計可施,卻問徐誌穹如何能夠自救?


    自救肯定是不合理的,徐誌穹必須編個人來救他。


    可這個人能是誰?


    蹲在臥房想了半天,徐誌穹發現說誰都不合適。


    徐誌穹且說自己夢遇真神,真神救了他?


    卻問他真神長什麽模樣?


    別說模樣,他連最基本的形狀都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便不說,徐誌穹死過一次,之前說的朦朦朧朧,也蒙混過關了。


    他先去了皇宮,梁季雄、長樂帝、梁玉瑤、林倩娘都在天章閣,天章閣大小學士全部到場,整個書閣翻了個底朝天。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翻遍了三座書閣。


    聽聞徐誌穹來了,滿臉灰塵的長樂帝趕緊吩咐禦醫好生照料:“誌穹,你跑來作甚?先在皇宮裏歇著,你不用擔心,我們這找了幾本古籍,都提到了悚息,定是有些用處的。”


    徐誌穹拿起了一塊冰淩,指著裏邊的褐色的蟲子道:“這個,就是悚息。”


    長樂帝愕然良久,驚唿一聲道:“誌穹,這是你身上的?你怎麽把這東西弄出來的!”


    梁季雄等人聞訊衝了出來,得知徐誌穹擺脫了悚息,盡皆錯愕無語。


    不是他們不歡喜,而是這事情匪夷所思。


    連李沙白和太卜都束手無策,徐誌穹自己怎麽可能擺脫了悚息?


    徐誌穹看了看眾人,沒有解釋其中緣故。


    梁季雄會意,命令所有人退下,書閣之中,隻留下他、長樂帝和徐誌穹。


    梁季雄道:“誌穹,你且實話告訴我,這當真是悚息麽?”


    徐誌穹道:“我也說不準,正想到陰陽司驗個分明。”


    梁季雄看著徐誌穹的臉,他的臉上的確恢複了不少血色。


    他又看了看那條褐色的蟲子,問道:“這東西到底從何而來?”


    徐誌穹道:“我在睡夢中,聽到了一聲悶吼,等醒來之時,手裏便多了這麽個東西,滿身的氣血也清爽了起來。”


    “一聲悶吼?”長樂帝頗感詫異,“是什麽樣的悶吼?”


    徐誌穹苦思片刻道:“那聲音不好形容,好像是耳朵聽見的,又好像貫穿在髒腑之中,好像是身邊傳來的,又好像在雲霄之外,聽到那聲音時,我身體好像被纏住了,就像中了盤蟒之技,那吼聲到底是什麽樣子,好像是……”


    徐誌穹還在努力迴憶,梁季雄趕緊攔住道:“莫再想了,你應是聽到了龍吟。”


    第450章 太卜的妙藥


    梁季雄認為徐誌穹聽到了龍吟。


    這不是他瞎猜,是因為梁季雄本身聽到過龍吟,徐誌穹的描述,和龍吟一模一樣。


    為什麽描述的這麽像?


    因為徐誌穹也聽過龍吟。


    梁孝恩將他囚禁在渾天蕩的時候,曾展現過龍身,衝他咆孝過一聲,當時處在生死關頭,每個細節,徐誌穹都記得清清楚楚。


    梁季雄對徐誌穹的描述堅信不疑。


    首先,他堅信能救徐誌穹的絕不是凡間中人,對方的修為甚至在星官之上。


    更重要的是,這一聲龍吟讓梁季雄重新拾起了對道門的信心。


    他堅信蒼龍霸道,依然卷顧著大宣,依然保護著大宣的國士。


    梁季雄叮囑道:“誌穹,莫再迴憶那聲音,莫再迴憶那夢境,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去探究,這事情更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徐誌穹麵露難色道:“若是太卜問起,卻如何跟他說?”


    “跟不跟他說又能怎地?那個老匹夫,什麽忙都幫不上,這事情卻容得他打探麽?你隻說睡了一晚,悚息便到了你的手上!”


    長樂帝要為徐誌穹擺酒慶祝,梁玉瑤趕緊把消息告訴給了何芳,再若遲些,何芳該和太後撕臉了。


    梁季雄先去了蒼龍殿,向蒼龍真神獻上了一場祭禮。


    徐誌穹去了陰陽司,正撞見陶花媛等人。


    眾人灰頭土臉,搜集了上百卷古籍,尉遲蘭一人扛了大半,正要送去侯爵府。


    聞聽徐誌穹取出了悚息,眾人喜極而泣,待問起緣由,徐誌穹且按梁季雄所說,睡了一晚,悚息便除去了。


    童青秋放聲笑道:“我且說我兄弟能躲過這一劫,想必又是哪位真神給了照應。”


    尉遲蘭含著淚道:“不管怎地,沒事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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