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太子在晉升的過程之中,他自己毫無感覺。


    這位第一歌姬好像懂得渡劫之音。


    “殿下,你晉升那些日子,也一直在十方勾欄,聽林若雪唱曲吧?”


    太子愣了許久,抬頭看著徐誌穹:“這個……林大姐,好像……好像不能當皇後了。”


    第385章 窮奇外身


    太子北征期間,林若雪去了碌州的十方勾欄。


    在林若雪的歌聲之中,太子不知不覺完成了晉升。


    這是巧合嗎?


    林若雪和李沙白有關聯麽?


    ……


    深夜,望安河上,一條三層高的畫舫燈火通明。


    甲板之上,靚麗的舞姬奮力扭動著腰枝,太子特地吩咐過,今天不跳雅樂,怎麽俗,怎麽跳!


    大廳之中,眾人推杯換盞,喬順剛端著酒杯對楚信道:“將軍,我以前與你不算相熟,到了戰場上,才知道什麽咱們大宣鐵骨錚錚的兒郎,你若不嫌棄喬某位卑人輕,這杯酒,咱們幹了!”


    “這叫什麽話!”楚信笑一聲道,“順剛,在軍中叫我將軍,私下叫我楚大哥就行,說心裏話,以前我看不上你們提燈郎,我特看不上你們這份跋扈,我以為你們就敢衝著自己人下狠手,


    可等到了戰場上,你們看見毛刹的時候更跋扈,手更狠,我就喜歡你們這股子狠勁,不用說了,以後咱們都是兄弟,幹了!”


    喬順剛笑道:“暢快,弟兄們,跟楚大哥一起幹!”


    眾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楚信一連喝了幾杯,興致上來了:“弟兄們,一會散了局,都不許走,咱們換個地方接著樂嗬!”


    楚信笑得蕩漾,喬順剛心領神會,喊一聲道:“弟兄們,跟楚大哥一起幹!”


    “你們挑地方,今晚我請!”楚信樂嗬嗬看著一群提燈郎。


    孟世貞一捋胡子,笑一聲道:“咱們去朱窟窿茶坊!”


    楚信一撇嘴:“北垣的朱骷髏茶坊?那地方差了點!”


    喬順剛搖頭道:“我們也沒什麽見識,楚大哥,你說個好地方。”


    楚信想了片刻道:“我這一時也想不起來,餘杉,你有什麽好去處?”


    餘杉抿了口酒,看了看楚信。


    這是我大舅哥。


    他說這話什麽意思?


    試探我?


    “那種地方,我從來都沒有去過。”


    “不爽利!我又不會告訴子鶴!”楚信看著伍善興道,“小伍,你有好地方沒?”


    伍善興放下酒杯道:“將軍,好地方卻有,你可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今晚得我請,不能讓您破費。”


    “兔崽子!”楚信笑道,“你特麽有幾個銀子?哪特麽能讓你請?”


    伍善興搖頭道:“將軍,這次非得我請不可,這是我欠著您的!”


    本次北征,出征的兄弟都沒吃虧,最不濟的,修為也漲了一小段。


    眾人之中,數伍善興賺的最多,先是入了兵道,又從兵道九品升到了八品,這中間全靠楚信指點。


    “將軍,沒有你,沒有我今天!”伍善興說起這段過往,眼淚都下來了。


    楚信哼一聲道:“哭啥麽,這都是你天資好,換了別人,教也教不出來,把眼淚擦擦,趕緊把你那好地方說出來!”


    伍善興喝了一杯酒,拍著胸脯道:“今天把我這積蓄全都豁上,咱們去最好的地方,我請您去鶯歌院。”


    嘩啦!


    楚信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去哪?”


    “鶯歌院!”


    酒席之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全都看著伍善興。


    伍善興眨眨眼睛,看著餘杉道:“怎地了,鶯歌院不好麽?”


    餘杉往伍善興嘴裏塞了塊羊肉:“沒啥不好,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我又沒去過,你吃菜!”


    看著眾人臉色不對,伍善興嚼著羊肉,含混不清道:“鶯歌院到底有啥不好,你說呀!”


    餘杉又給伍善興塞了個雞腿:“都說我沒去過,你總是問我作甚?你吃菜!這事還是讓誌穹說吧,他總去那些地方。”


    徐誌穹怒道:“說甚來,我什麽時候去過,莫要壞我名聲!”


    楚信一捶桌子,去甲板上賞舞去了。


    伍善興傻了眼,看著眾人道:“我,我這是哪句說錯了?”


    徐誌穹壓低聲音道:“你可知鶯歌院,有一類人,叫楚信之流?”


    伍善興一臉懵逼:“啥叫楚信之流?”


    “去鶯歌院,得懂得些風雅,當年楚將軍去過……”徐誌穹低聲耳語幾句,伍善興當即炸了。


    “將軍!”伍善興一路飛奔追到了甲板上,“我是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呀……”


    ……


    除了北征的將士,太子還請了兩位特殊的客人,一位是李沙白,另一位是何芳。


    太子能把他們倆請來,這份襟懷讓李沙白倍感意外。


    太子特地敬了李沙白一杯酒;“滑州一戰,李畫師居功至偉,先戰孽星,再戰饕餮,一路血戰,直至涼芬園,真乃挽狂瀾於既倒!”


    “殿下過譽!”李沙白捧杯道,“吾乃宣人,為大宣,何惜此微生!殿下與將士同生共死,身遭重創,猶自戰不旋踵,而今想起,仍叫李某欽佩不已!”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喬順剛不知這杯酒的深意,卻還在旁打趣:“不能光說李畫師一個人的功勞,何姑娘當時拚了性命,擋住了那邪性的法陣,功勞也不小。”


    太子笑一聲道:“喬千戶,莫再叫什麽何姑娘,這可是大宣的公主。”


    喬順剛趕緊改口道:“瞧我這記性,二,那個什麽,聖威長老說了,您是公主,我剛才還想著,一張嘴又忘了。”


    何芳笑著捧起酒杯道:“喬大哥,咱們是老相識,誌穹叫你喬大哥,我也叫你喬大哥,你要叫慣了何姑娘,就一直叫何姑娘!”


    兩人滿飲一杯,何芳再次舉杯,對太子道:“殿下,我也敬你一杯,那日在涼芬園一戰,至今想起,仍覺曆曆在目!”


    “莫再叫我殿下,”太子笑道,“卻不跟你說過,叫兄長!”


    何芳紅了臉,幾杯酒喝下,兩人局促一掃而光。


    趁著氣氛融洽,徐誌穹低聲對李沙白道:“我偶然得了一幅古畫,還請畫師為我辨個真偽。”


    一聽說要看畫,李沙白來了興致,趕緊跟徐誌穹到了二樓。


    二樓都是客房,徐誌穹打開其中一間,請李沙白進去,李沙白問道:“古畫何在?不知出自哪朝名家之手?”


    徐誌穹道:“古畫在陰陽司,出自本朝名家太卜之手。”


    李沙白一怔:“太卜會作畫麽?”


    “作畫難說,恐怕快作古了!”徐誌穹把事情經過講述一遍。


    李沙白輕歎道:“生克雙星有異,這兩日我也留意到了,然星辰消失之異象,我以前也曾見過,並不一定是星辰隕落,也有可能是星辰遭遇重創,正當療傷,星辰暗淡,因而光芒不見。”


    這個徐誌穹倒是知道,武栩升了星官之後,因為大部分時間處在沉眠之中,威義星的星光一直暗淡,隻有花子節那天,和昨晚救徐誌穹的時候,出現了短暫的閃爍。


    “可暗淡終歸看得見,生克雙星現在徹底看不見了。”


    李沙白沉思片刻道:“許是生克星君傷的重了些,可當日我見他們先後煉化饕餮外身和血生孽星,理應大增元氣,又怎會受傷?”


    李沙白也覺得費解,可轉眼又釋然了:“來日且勸太卜一句,不必為此事煩惱。”


    徐誌穹一愣:“李畫師有救治星君的辦法?”


    李沙白搖頭道:“星君已脫離凡塵,李某一介凡夫,哪有那等本事?我隻想幫太卜一把。”


    徐誌穹眼睛一亮:“怎麽幫?”


    “幫他再修一個道門就是!”李沙白很認真的說道,“我當年將陰陽道修到三品,卻擔心道門根基不穩,轉而研習工匠之法,苦修墨家,將墨家修到三品,借墨家和陰陽兩道之力,又自創了畫道。”


    徐誌穹扶著額頭半響無語,這種事情哪是正常人類能做到的。


    等等,他說他自創了畫道。


    徐誌穹一直對李沙白的畫技非常好奇,他一開始也曾認為這是一個特殊的道門,屬於外道之一,和陰陽家、墨家類似,都靠一名星君支撐。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這一道門是他自創的。


    “畫道是你自創的,如此說來,這道門之中沒有星君?”


    李沙白笑道:“不僅沒有星君,而且沒有品級。”


    “沒有品級?”徐誌穹徹底愣住了,“難道你不是畫道三品修者。”


    李沙白笑道:“品級生於凡塵之上,我自創畫道,修為最高者便是我,我猶在凡塵,畫道如何生的出品級?”


    原來品級不是和道門同步出現的。


    “如果生克雙星當真隕落了,陰陽道門還會存在麽?”


    “陰陽道門不會就此消失,但道門根基會崩塌,所謂崩塌,就是品級的界線漸漸模湖,道門的修為變得雜亂無序,


    各道的主宰,決定了道門的根基,蒼龍霸道、白虎殺道、朱雀生道、玄武冥道,四方正道的主宰皆為真神,根基最為牢固,品級界線也最為分明,


    外道之中,儒道主宰為星宿,道門根基也非常深厚,品級界線也很清晰,而陰陽家、墨家等道門的主宰是星官,道門根基相對淺了些,品級的界線也相對模湖。”


    說的沒錯,陰陽家和墨家的品級界線的確模湖,徐誌穹在修到陰陽九品時,就能使用簡單的法陣,可按照品級技能而言,陰陽八品叫做虛實兩化,掌握虛實兩化的技法,才是真正意義上掌握了法陣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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