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實物,前方的空氣之中有實物,這是饕餮的皮肉,也可能是饕餮的內髒,好歹這一次,徐誌穹找對了方向。


    他把全部氣機集中在戟鋒,把虎殺斬的奧義用刀極限,集意於一點,比針尖還小的一點,拚命刺向了前方。


    就像一根針刺向了磚頭,徐誌穹感覺雙手劇痛,長戟險些落地。


    陶花媛看懂了徐誌穹的意圖,在旁道:“隻要一點縫隙,有一點縫隙,我就能用法陣把咱們帶出去。”


    一點縫隙!


    一點縫隙應該不難!


    徐誌穹集中所有氣機,再次出戟,戟鋒刺向前方,這次真落地了。


    巨大的衝擊力讓長戟脫手了。


    不行,雙方的位格差的太遠,徐誌穹根本沒有傷害饕餮外身的力量。


    徐誌穹從地上撿起長戟,忽見長戟變成了手戟。


    氣機耗散的太快,徐誌穹連長戟的形態都維持不住了。


    完了,就這麽完了?


    就這麽被饕餮外身消化了?


    不能就這麽認命,徐誌穹一咬牙,舉起手戟朝前砍去,忽聽耳畔有人低吟:“你的氣機不行,傷不了他,從他身上借點氣機。”


    又是那個聲音,那個一直幹擾徐誌穹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


    “別管我是誰,用我給你的天賦,去吸他的力氣,我也不想死在他肚子裏!”


    第321章 你的脈絡因我而改


    他到底是誰?


    這個在我耳邊揮之不去的聲音到底來自於誰?


    來自於在我內心深處的怪物?


    關於他是誰的問題,可以等一會再思考,眼下的問題是,怎們從饕餮外身裏出去。


    他的辦法可行嗎?吸收饕餮外身的氣機?


    我的任脈被改造過,根本存不住氣機。


    饕餮外身蘊含著多少氣機?


    或許不如真神,但要遠遠超過凡人,隻吸上一口,我可能就沒命了。


    你聽見了嗎?


    隻吸上一口我可能就沒命了。


    徐誌穹沒有聽到迴應,那個家夥好像聽不到徐誌穹的心聲。


    徐誌穹對陶花媛道:“桃兒,我這人生死關頭喜歡自言自語,我過一會若是說出一些怪異的話來,你可別介意。”


    陶花媛都快昏迷了,她迷迷糊糊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懂了徐誌穹的意思。


    徐誌穹先讓陶花媛坐在一塊石頭上,他來到那片看不到的血肉旁邊,低語道:“我任脈被改過,若是吸了他的氣機,任脈就炸了,我也就死了。”


    耳畔的迴應出現了:“怕什麽,你任脈不是炸過一次麽?到最後不還是活了過來!”


    徐誌穹道:“上次因為有人救我,這次若是再炸了,我必死無疑,你留在這裏也隻有等死的份!”


    “任脈存不住氣機,你可以存在督脈裏,督脈存不下,你可以存進陽維脈!”


    徐誌穹道:“我時才說的話你聽不懂是怎地?我的任脈被改道了,和其他經脈的連不上!”


    “後生,跟我說話別那麽狂妄,若不是我與你性命相連,你以為我有心思理會你!


    我知道你的任脈被改了,若是任脈沒改,就憑你這點修為,怎能運用我給你的天賦?


    你的脈絡因我而改,我自然知道打通你經脈的方法,如今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你能吸到真神的氣機,這是你命裏注定的造化!”


    我的脈絡因你而改?


    你是師父?


    有可能。


    最開始見到師父的時候,他也能在我耳邊對我說話,他也聽不見我的心聲。


    可如果真是師父的話,大可以光明正大來救我,沒必要把事情做得如此隱晦。


    “你還等甚來,”那聲音再次出現,“我知道你性情多疑,我知道你信不過我,可我也知道你是個怕死的人,


    信不過我無妨,你總信得過自己這條命吧?就算連這條命也不要了,那女人的命總該要吧?你若再猶豫下去,就隻能死在饕餮的肚子裏,


    死了還不要緊,你的魂靈還出不去,且隨著肉身慢慢化成粉塵,永生永世困在饕餮的外身之內,你真想這樣?你就不想信我一次,賭一迴?”


    徐誌穹看了看遠處的山道,看到了一群又一群正在往山下逃命的人。


    他說的對,徐誌穹別無選擇。


    “先吸第一口!別太用力,千萬別太猛,真神的氣機和凡人天差地別,一滴氣機就能炸了你的任脈,就吸半滴,半滴就好!”


    “半滴怎麽吸?”這分寸也太難拿捏。


    “就像喝湯,喝很熱的湯,喝一口,就能燙破你舌頭,輕輕嗦一下,舌尖上打濕一點就好,就一點。”


    徐誌穹把手伸向了那片無形的屏障,觸碰到了饕餮的血肉。


    觸感很奇怪,很粗糙,摸起來像濕滑的牆壁,但能感受到輕微的蠕動。


    象由任脈起!


    徐誌穹深吸一口氣,發動了天賦技。


    他隻吸了一點點,忽覺任脈一陣劇痛,疼的徐誌穹渾身都在顫抖。


    耳邊的聲音也在顫抖:“夠了!要了命了!我不是跟你說了麽,嗦一口就行!”


    他是真的怕了,徐誌穹能感受到他的恐懼。


    徐誌穹真沒有多吸,就半滴,可沒想到這半滴氣機膨脹的如此之快,瞬間漲滿了任脈的所有空間。


    氣機在任脈之中翻滾,隨時要炸裂,徐誌穹搖搖晃晃要摔倒,耳邊的聲音急切的喊道:“把氣機穩住,就當是一團漿糊,在你任脈之中將他穩住,調息,集中意念,你穩得住,一定能穩得住……”


    在暗示與激勵之下,徐誌穹艱難的穩住了氣息。


    “現在聽我說,你把氣機從任脈裏倒出來,完整的倒出來,就像一團凝成團的漿糊,和你的任脈一樣的形狀,


    你的任脈還好好的,隻是把氣機慢慢倒出來,一點都別留下,我知道這很難,但你是判官,會用意象之力,你應該能想到辦法。”


    這沒什麽難的,按他所說,就像是把一團果凍從盒子裏倒出來。


    果凍是盒子的形狀,倒出來之後,盒子依舊完好。


    “可我的任脈是閉合的,我從哪把氣機倒出來?”


    “不是閉合的,有縫隙,縫隙能打開,用真神的氣機,就能把縫隙打開!”


    “縫隙若是打開了,我豈不就死了?”


    “我舍不得你死,你聽我的話就是,縫隙打開,你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打開縫隙,這該如何想象?


    “任脈如一條龍,縫隙如同鱗片的間隙,具鱗片起伏之象。”


    徐誌穹閉上眼睛,在腦海裏想象著一條龍在身體裏翻滾。


    這條龍就是我的任脈,它必須是我的任脈!


    徐誌穹反複暗示自己,看到了那條龍的身體正在慢慢鼓脹。


    具象成功,徐誌穹把任脈具象化了。


    他不斷構想著這條龍身上的每一顆鱗片,每一顆鱗片,金光閃閃,很薄,很硬,很鋒利。


    他用一隻無形的手在鱗片上摸索,摸到了一塊特殊的鱗片,這塊鱗片比其他的鱗片略有鬆動。


    徐誌穹試著將這片鱗片撬了起來,輕輕擠壓自己的任脈,像果凍一樣的氣機被完整的擠了出來。


    “好天分!”耳邊傳來一聲讚歎。


    任脈的壓力瞬間減小,但成型的氣機開始在身體裏遊蕩,衝撞著徐誌穹的五髒六腑。


    “別慌,別怕,現在想象另外一條龍,是你的督脈,督脈上也有鱗片起伏。”


    徐誌穹如法炮製,很快掀起了督脈上的“鱗片”。


    “把氣機送進去,完整的送進去,不要有殘留!”


    把果凍裝進盒子裏,這也不難,隻需要小心操作即可。


    徐誌穹成功把氣機送進了督脈,督脈的容量比任脈大得多,氣機在督脈之中再度膨脹,平穩的充滿了督脈。


    “你真是個奇才,現在按我教你的辦法,再吸半滴,存進陽維脈!”


    徐誌穹又吸了半滴,將陽維脈填滿。


    “有這兩道氣機應該足夠了,你現在把這兩脈之中的氣機攪碎,揉到一起,慢慢送進衝脈。”


    揉碎果凍很容易,徐誌穹的衝脈是暢通的,把氣機送進去也不難。


    唯一的難點在於衝脈的容量。


    徐誌穹的衝脈,容量比其他經脈要大,但沒大出一倍。


    若是隻容納一股氣機,一點問題都沒有,可容納兩股之後,劇烈的脹痛再度湧便全身。


    “忍著點,現在用盡你所有的方法,把氣機打出去,怎麽狠,就怎麽打,想清楚,再出手!”


    怎麽狠,怎麽打?


    這還用想麽?


    他不知道我會用虎殺斬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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