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誌穹接著裝傻:“我,我不知道你是誰。”


    “原本以為你天生癡傻,今日見你開竅了,貧道甚為歡喜,沒想到你卻和貧道耍心機,早知如此,卻不該救你,應該讓你被那無賴活活打死!”


    徐誌穹還納悶,劉德安為什麽突然沒了力氣,原來是這道長幫了自己。


    象從任脈起,意從衝脈出,這是一句很重要的口訣,它代表著某種技能。


    老爺爺接著說道:“貧道能改了你的經脈,也能毀了你心智,你若繼續裝傻充愣,我便讓你真的變成傻子。”


    不能再裝了,再裝就是作死。


    徐誌穹打理了一下頭發,擦了擦臉,帶著淡然的笑容道:“道長,我不傻,隻是個忠厚的老實人。”


    “老實人,貧道的話,你聽懂了嗎?願意入我道門嗎?”


    “道長看得起我,是我的福分,可您也知道,我自幼學習殺道,現在到了大考的時候,您讓我改了道門,這十年的心血卻不是白費了?”


    “不想白費也白費了,任脈改向,你的殺道修為已經被我廢了,你卻沒發覺近兩日再也生不出氣機了嗎?”


    這兩天的記憶還不完整,但今天打鬥時的記憶非常清晰。


    徐誌穹使不出一個九品下段應有的力量,他的力量和一個普通人幾乎沒有分別。


    這老道是個狠人,廢了我的修為,卻說的輕描淡寫。


    眼下沒得選,隻能先答應下來。


    “道長,弟子願意加入裁決判官道,隻是殺道大考……”


    “考不中又怎樣?你就那麽想當官麽?”


    “弟子十年寒窗,十年心血不忍毀於一旦,道長能不能先把我的任脈改迴來?”


    先把修為要迴來再說。


    “改迴來?你當這是兒戲?隻要你肯入我道門,貧道可以幫你通過大考,但入我道門,卻還另有條件。”


    來了,來真格的了。


    就跟熟悉的詐騙套路一樣。


    先生,這份禮物是我們免費送給您的,您隻需要交一點手續費。


    這一點手續費絕對會讓你懷疑人生。


    道長的條件是:“你要殺掉一個罪大惡極之徒。”


    殺人?


    徐誌穹幹笑了兩聲:“弟子,做不到啊。”


    “怎就做不到?今日若不是我攔著你,你肯定會殺了那無賴。”


    劉德安?他也算?


    徐誌穹問道:“隨便殺個人就行?”


    “我說了,是罪大惡極之徒。”


    “什麽樣的人算是罪大惡極?”


    “我道門有手段分辨罪業,先說你答不答應?”


    徐誌穹抿抿嘴唇:“可否容弟子思量幾日?”


    “你盡管思量,可別忘了大考就在三日之後,等你思量好了,再來找我。”


    “我唿喚一聲,您就會來麽?”


    聽到這話,道長好像受了羞辱:“你當貧道是什麽人?憑什麽你唿喚一聲,我就來?”


    “那我怎麽找您?”


    “你且記住,意結丹田,出於百會,便可見到我。”


    “意,是什麽意思?”


    “卻又裝傻充愣!”


    “沒,沒裝……”


    算了,不必解釋,先把這老道敷衍過去,隨後再找院長想辦法。


    他說改了任脈真就改了任脈?脈絡說改就能改麽?想必也是詐我。


    院長是四品的殺道修者,很可能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有他幫忙,還怕對付不了這老道?


    沒想到老道沒走,又囑咐了徐誌穹兩句:“有兩件事你務必記住,第一不準向任何人提起我道門,否則讓你粉身碎骨,第二,千萬不要服食集氣丹藥,尤其是那聚元丹,否則你必死無疑。”


    徐誌穹連連點頭,不敢多說。


    “看住了你那寶貝丹藥,有人來搶了。”說完,道長真的走了。


    徐誌穹坐在坐墩上,冷汗直流。


    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要是告訴院長,他真會殺了我?


    悚懼間,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丹藥還在手裏攥著,徐誌穹趕緊藏進了懷裏。


    一名男子推門走進了齋舍,是武師鄒順達。


    “誌穹,我帶了些傷藥來看你。”


    又有人來送傷藥了。


    他和師姐一樣,是出於關心麽?


    別做那春秋大夢,剛才他還逼著院長把我除名。


    徐誌穹擺著傻裏傻氣的表情,站起身子,低著頭不說話。


    鄒順達道:“誌穹,我聽其他學子說了事情的經過,你受委屈了,是為師委屈你了,你可千萬不要責怪為師。”


    聽到這話,徐誌穹的身體有些顫抖,忍不住抽泣了一下。


    他是真有些感動。


    武師這一行,真是委屈了鄒順達,有這份演技,他該去綜藝節目當導師。


    鄒順達走到近前,安慰道:“莫哭,莫哭啊,讓為師看看,你傷哪了?”


    說話間,鄒順達的手伸向了徐誌穹的胸口。


    徐誌穹要是個女弟子,會立刻放聲大叫。


    這武師也太直接了,直接奔著要害就來。


    他這是想要借機搜身,他猜到丹藥就在徐誌穹的身上。


    他想要搶!


    他真敢搶?


    這是書院,他就不怕我告訴院長嗎?


    還真就不怕,大不了這武師不做了。


    鄒順達打算搶了聚元丹,交給餘大公子,餘大公子再讓他爹給鄒順達在刑部謀個差事。


    在刑部當個肥差,隨便一樁案子就能敲出百十兩銀子,比在書院一年賺的都多。


    就這麽由著他搶走嗎?


    鄒順達是七品修者,徐誌穹沒有反抗的能力。


    危急關頭,徐誌穹聽到了腳步聲。


    腳步聲還遠,應該在兩百米之外,徐誌穹的聽力異於常人,他聽見了,但鄒順達沒聽見。


    徐誌穹後退幾步道:“院長給過我傷藥了,說吃了一定能好,不用你的藥了。”


    “給過你傷藥?什麽樣的藥?讓我看看。”鄒順達更加確信丹藥就在徐誌穹身上。


    “不,不給你看,院,院長說,不能給別人看。”


    “讓為師看看,就看一眼!”鄒順達不打算再演戲了,徐誌穹也退到了牆根。


    “快拿出來讓我看看!”鄒順達的神色越發猙獰。


    “那,那就給你,看一眼,就一眼。”徐誌穹把錦盒拿了出來。


    這隻錦盒長年裝著丹藥,還帶著丹藥獨有的香氣。


    鄒順達雙眼放光,拿過了錦盒。


    丹藥還在徐誌穹懷裏,這是個空盒,徐誌穹隻盼著他快點拿走。


    可惜鄒順達是個謹慎的人,他想打開盒子看看。


    手剛放在盒蓋上,門外的腳步聲迫近了。


    鄒順達趕緊把錦盒收到了懷裏,徐誌穹道:“你,你,看完了,趕,趕緊還給我……”


    鄒順達沒理徐誌穹,徑直走向門外,剛一開門,恰好看到兩個學子站在門口。


    是楚禾和楊武,他們和徐誌穹住同一間齋舍。


    楚禾俯視著鄒順達,沒有作聲。


    楊武拱手行禮:“鄒武師。”


    “快些收拾行囊吧,就要封院了,誌穹受傷了,你們好好照看他。”鄒順達敷衍一句,快步離開了齋院,徐誌穹指著鄒順達的背影:“你怎麽能,我,我的,你,你,,你走好……”


    走好,走了就好。


    看著徐誌穹滿臉是傷,楊武上前問道:“鄒武師來這做什麽?我聽說你被劉德安打了?”


    “還聽特麽什麽說!”楚禾怒道,“你還看不見麽?劉德安這賊囚攮的,看我不打爆他屎囊!”


    徐誌穹扯著楚禾道:“罷了。”


    楚禾怒道:“怎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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