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墨辰在江大治家待了一夜,被炕上那個病怏怏的大姑拉著說了一頓話,吃了一頓紅薯飯和醃野菜,雖然比他以前沒飯吃的時候要好得多,不過心裏卻一點也不好受!


    因為他啥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套出來,那個江大治是有點木訥的,家裏的四個孩子也都淳樸的很,病著的大姑更是連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愧疚慈愛,眼淚說來就來,就好像他真的是她們家外甥一樣!


    一夜過去,他的東西都沒有少,更沒有對他咋樣,反而噓寒問暖的。所以天不亮他就起來了,套了驢車,打了聲招唿就趕著車迴來了。


    他一夜沒有迴來,還不知道家裏的人咋著急,不知道蔡花會咋想!


    知道蔡花一個人去了山上,更是擔心的不行,拔腿跑出來,剛走到山腳下竟然就碰上了楚熙背著蔡花。


    蔡花見鄭墨辰過來眼神頓時亮了亮,看他愣愣的看著楚熙,頓時又皺了眉毛,


    “你還不快過來!”


    聽見蔡花叫,鄭墨辰頓時反應過來,上前來接過蔡花,因為不好把換手背著,直接抱了起來。


    蔡花被鄭墨辰接住,心裏頓時鬆了口氣。被楚熙背著,她總有一種不踏實,不安穩的感覺。


    所以,相比較之下,蔡花被鄭墨辰抱在懷裏,卻沒有感覺到不合適,沒有感覺到異樣。而是扭臉伸手去拿楚熙拎著的折疊畫架。


    鄭墨辰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楚熙這個白臉狐狸上輩子開始就厭惡任何接近他的女人,又武功高深,一般人連他的衣袖都碰不到一下,也就除了蔡花想拉就拉,想拽就拽。這輩子因為他,楚熙和蔡花一直沒有認識,楚熙竟然會背著蔡花下山!?


    不過轉頭看蔡花的樣子,忍不住又鬆了口氣,伸手接了楚熙手裏的畫具,


    “多謝這位公子了!多謝了!”給楚熙連道了幾遍謝。


    “不謝!”楚熙看著蔡花在鄭墨辰懷裏,心裏莫名的有些窩火,眼神就暗了下去。


    鄭墨辰銳敏的察覺到楚熙的不一樣,拎著畫具,抱著蔡花就急忙忙的往家跑。


    倆人還沒有走到家,就被一直盯著蔡花家動靜的胡繩兒媳婦看見了。眼珠子轉了轉,大模大樣的走出來,大聲咋唿起來,


    “哎呀!果然是狐媚子的小賤人!青天白日的就跟男人摟摟抱抱,都快來瞧瞧,快來看看啊!村子裏出了不要臉的狐媚子啦!大白天的跟男人摟摟抱抱啦!”


    胡繩兒媳婦生意尖,又故意叫喚想讓人看見,那正出門下地的人,快走了一步就看見鄭墨辰抱著蔡花走迴來。又加上昨兒個找來的姑父,還有那傳說中的未婚妻,又加上今兒個的事兒,頓時炸開了鍋一樣。


    孫氏也因為擔心在院子裏等著,一下子就聽見了胡繩兒媳婦的話,頓時陰沉著臉衝出來,


    “賤人!哪個給你的膽子眼壞我閨女的名聲!?”


    見孫氏陰沉著臉,倆眼冒火,胡繩兒媳婦想到孫氏生生挖了蔡文強的眼珠子,頓時心裏寒顫了下。不過她向來不服軟,又心裏恨死了蔡花家,當下哈哈的笑起來,指著鄭墨辰和蔡花,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自己閨女跟個男人摟摟抱抱的,那麽大的人就在跟前,還不讓人說了!哼!”


    孫氏扭頭就見鄭墨辰正抱著蔡花,臉色刷的一下就黑了。


    周圍的人也都看起了熱鬧,眼神變了幾變,有的已經小聲說起了啥話來。


    鄭墨辰眼神冷厲的看了胡繩兒媳婦一眼,


    “嬸!先別說了,趕緊讓人去叫蔡郎中過來一趟,蔡花在山上摔了,崴到了腳!”


    “啊!這…這都腫成這樣了!趕緊快送迴家,我去請蔡郎中過來!”孫氏上去一看蔡花的腳脖子腫的不成樣子了,一邊讓鄭墨辰趕緊送蔡花迴屋,一邊轉身急忙跑去叫蔡郎中。


    看熱鬧的人也知道是蔡花崴著腳了,見孫氏著急,有人關心兩句,然後各幹各的活計去了。


    “哎呀!這腳崴了就能跟男人摟摟抱抱了,哪天要是暈了,是不是直接睡到男人炕上去了啊!?哈…”胡繩兒媳婦尖酸刻薄的罵著話,還沒有笑出聲,院裏扔出一隻泥鞋,啪的一聲打在了胡繩兒媳婦的臉上。


    鄭墨辰把蔡花放在椅子上坐好,冷著臉出來,看見胡繩兒媳婦拿著泥鞋正要張嘴罵人,勾起嘴角冷笑,


    “胡繩兒媳婦!你這種人是啥性子難道村子裏的人還認不清!?你教的倆兒子成天在村子裏欺負人,跟蔡文強那樣偷雞摸狗的人混在一起!你們一家是啥人你以為村子裏的人會忘了!?還是你忘了你那倆兒子還蹲在大牢裏的事兒你忘了!?”


    本來還想湊幾句熱鬧的人一聽鄭墨辰說這話,立馬反應過來胡繩兒一家是啥樣的人,你拉我,我扯你的不吭聲了,還指責胡繩兒媳婦胡亂編排是非,敗壞人家閨女的名聲!


    “誰敗壞人家閨女名聲了!蔡花那個小賤人跟人摟摟抱抱的,你們又不是沒看見!崴著腳就能往男人懷裏鑽了!?更何況他鄭墨辰還是有未婚妻的人呢!”胡繩兒媳婦見鄭墨辰不過幾句話就說的眾人轉頭罵起她來,頓時就跳了腳。


    “哼!蔡花崴著腳,難不成要讓她自己爬著迴來!?還是說以後村子裏誰家的閨女兒子大爺大娘的出了事兒,我們都不能伸手幫一把,讓她們有難自己受著,快死了也不能伸手!?”鄭墨辰說著不屑的看胡繩兒媳婦一眼,轉頭問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


    “是啊!是啊!這誰都有個受傷生病的時候,在這說難聽的話,真輪到自己家人的時候,沒人幫一把咋行!?掉水裏沒人救那不淹死!?山上摔下來沒人扶,那不疼死!?做人啊!都講個良心!那些不講良心的人,你們不是看見都遭報應了嗎!?都是遲早的事兒!”蔡大爺出來說了公道話,讓圍著看熱鬧的人都散了,該幹活幹活,該下地下地。


    眾人想想胡繩兒家的倆兒子和蔡文強,頓時有些害怕起來,三五成群的下地去了。


    蔡大爺見人都走了,跟鄭墨辰擺擺手,背著手也迴家去了。


    孫氏也帶著蔡郎中趕了過來,不過蔡郎中的態度卻沒有以前那麽熱絡了,看蔡花家的眼神還有些奇怪。


    鄭墨辰一看就知道因為蔡小曼的事兒,蔡郎中怕是心裏起了怨念了,自己幫蔡花接上了脫臼的腳脖子,隻聽了蔡郎中的建議,買了紅花油。先用冰窖裏的冰塊冰敷一下,再使勁兒的揉。


    蔡花疼的頭上冒汗,咬牙忍著,孫氏舍不得下大力揉,可又不能讓蔡花的腳以後出問題,隻能也忍著。


    等吃了飯迴到屋裏去找自己的畫,才發現她在山上畫的那副山村晨霧圖不見了!


    “就是他搶我的畫才害我摔倒扭著腳的!我的畫肯定被他拿走了!”


    鄭墨辰見蔡花說起鄭墨辰咬牙切齒的樣子,心裏忍不住慶幸,蔡花對於感情太遲鈍,太迷瞪!上輩子是他蠢笨,沒有及時發現自己喜歡蔡花!而楚熙那個白臉狐狸從住進家裏就一直在打蔡花的主意,等他反應過來,楚熙在蔡花心裏的地位已經超過了他,慢慢的誰都不能撼動了!


    這輩子是他先來,蔡花現在知道他的心意,所以,也不會像上輩子一樣,不往感情上想。蔡花現在已經有點喜歡他了,對楚熙卻才剛剛認識,他一定要抓住機會,先把蔡花定下來!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突然冒出來的姑父那一家子!


    “小辰!你那個姑父…是咋迴事兒啊!?”孫氏見蔡花根本沒有問鄭墨辰的意思,忍不住就自己問出來了。


    鄭墨辰也正要說,幾個人都坐在蔡花屋裏說起來,


    “姥!嬸!其實跟你們說,那家人我壓根就不認識!看他們家的人也都不像那奸猾算計的,我就想探探他們為啥要冒充我的姑父,隻是在他們家待了一夜,竟然沒有發現一點線索!”那一家人,太醇厚簡單,可鄭墨辰卻覺得這太不簡單了!按說那樣的人家不可能說瞎話,上門來認親!可他們還就真的上門來了!


    “你確定你家沒那樣的親戚!?”蔡花聽見鄭墨辰肯定,也皺起了眉毛。


    “當然!我是有兩個姑姑,不過倆姑姑都沒活到嫁人就死了,更不可能有那麽幾個孩子!他們肯定不是我家親戚!至於為啥要過來認親,怕是有啥目的!”鄭墨辰語氣肯定,他雖然那時候不記事,但後來聽說的,自己查看的,還是都清楚知道的!


    “啊!?這…這倆姑姑也太可憐了!咋能沒活到嫁人呢!?”韓氏一聽頓時同情起鄭墨辰的倆姑姑來。


    “病死的!被人害死的!不過具體咋死的,我也是聽說!但她們兩個都死了是肯定了,那我就不可能再有個啥大姑!還有那啥未婚妻的,這個是我為了趕走那些上門煩人的閨女想的對策!那個未出世就定下的未婚妻…嬸應該知道啊!那算命老頭說的話都應驗了,他算的可準了!就是蔡花!”鄭墨辰說著,看看蔡花,見她沒有生氣,心裏頓時歡喜起來,拉著孫氏又把那天晚上說給孫氏的話又說了一遍。


    韓氏聽蔡東林也知道,滿意的點點頭,


    “那沒有的事兒咱也不能亂承認!明兒個就告訴他們認錯人了!”


    “這事兒沒那麽簡單!江大治他們家不可能會認錯親!他們說的那些話,那些事兒又都是從咱們這傳出去的!那就是說明他們是故意來認親的!這事兒肯定有貓膩兒!”鄭墨辰把得罪的人過濾了一遍,就想到這一年來沉寂下去的顧氏,和新結仇的胡繩兒一家身上!不!還有一家!楊流雲和趙氏!


    蔡有才從牢裏出來像變了個人,不再找她們家的麻煩,還克製顧氏不讓她找事兒,可是顧氏絕對不會是能看著她們過好日子,自己過的不如她們的人!連蔡玉芝都沒有再冒頭,說不準就是在醞釀這個陰謀!


    胡繩兒和蔡八斤兩家那是啥賴事兒都能幹出來的,但找那樣一戶人家就不可能是她們兩家能想到的!但也不能排除有人幫他們出謀劃策!蔡八斤就是一個懂得裝好人的精明人!


    而楊流雲和孫國建,雖然趙氏為了麵子救了倆人的命迴來,卻沒有像別的兒子一樣分地分宅子,而是二畝荒地,兩間茅草房。心裏肯定憎恨她們家!趙氏那個老賤人看見姥爺和姥在她們家裏過那麽閑適的日子,還把孫凱文教的不認爹娘,隻認爺奶,指不定心裏又想著咋算計她們家呢!


    “那現在咋辦啊!?”蔡東林也不想鄭墨辰這麽好的女婿被人搶走了。


    “試探!把真話跟他們家一說,看他們啥反應!再不行就晚上嚇唬一頓!”蔡花喝著茶,慢悠悠的說道。


    鄭墨辰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幾個人說定了,蔡東林幾個也放心的下地去了。


    鄭墨辰也要跟著去,還沒走出門就被蔡花叫住了,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兒沒說!?”


    “啥事兒啊!?”鄭墨辰見蔡花臉色有些陰,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難不成他露餡了!?


    “算命老頭的事兒!?”蔡花抿嘴衝著鄭墨辰笑。


    鄭墨辰卻覺得渾身一寒,想退,又想了想,這事兒遲早穿幫,又往前幾步,笑的那叫一個討好,諂媚,


    “嘿嘿嘿……嘿嘿…蔡花!那算命的老頭是還說的別的話,說你是…是…不凡之人!來到這邊,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別的就說天機不可泄露,我沒問出來,也沒套出來!就這些了!蔡花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你要是想吃肉喝血,就吃我的吧!”說著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扯開自己的衣裳領子,讓蔡花咬。


    “吃肉喝血!?”蔡花小臉笑的燦爛,牙卻磨的咯吱咯吱響。


    鄭墨辰一看蔡花真的怒極了,頓時想給自己兩耳巴子,本來為了活躍氣氛才說吃肉喝血的話,想緩和一下,沒想到弄巧成拙了!他這個嘴真是又犯賤了!因為這嘴惹的事兒還沒有解決,現在又惹怒了蔡花!


    看鄭墨辰笑的比哭還難看,蔡花就笑的越發燦爛,


    “你知道我吃肉喝血,還跑過來救我,還要娶我當媳婦!你就不怕,哪天你睡著了,被我吃幹抹淨,連骨頭都不剩!?”


    鄭墨辰心裏正想著找個啥方法說服蔡花,忽然聽蔡花說吃幹抹淨,連骨頭都不剩的話,腦子裏頓時想到了上輩子看的畫本子,和在軍營聽的那些葷話,黃段子,臉色頓時漲成了紅色,連脖子都紅了起來。


    尤其是看見蔡花笑著走過來,紅潤的小嘴一張一合,腦子轟的一聲,不聽使喚的就往那些非禮勿視的事兒上去想了。上輩子他也就隻匆匆親了蔡花一下額頭……


    “蔡花!?”


    “咋了!?現在怕了!?”蔡花還沉浸在鄭墨辰竟然早早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人的事兒中,自己生著氣,完全沒發現鄭墨辰看她的眼神已經變了。


    鄭墨辰沒聽到蔡花說了啥,心裏一股衝動指使著,飛快的低頭在蔡花嘴上親了一下。


    蔡花當場就愣了,剛反應過來鄭墨辰這個混蛋竟然敢親了她,那邊鄭墨辰又親了一下。


    “鄭墨辰!你…”


    鄭墨辰見蔡花更氣惱了,想著這事兒之後蔡花肯定跟自己不算完,索性多親親,秋後算賬,他到時候任打任挨就是了!一把抱緊蔡花,低頭照著蔡花的小嘴親了上去。


    蔡花沒想到鄭墨辰親了一下敢親第二下,還敢抱著她不鬆手的親,瞪著眼想威脅他,鄭墨辰已經虔誠的閉上了眼,笨拙的噙著她的嘴親了起來。想推開他,兩個胳膊使不上勁兒,鄭墨辰的倆胳膊更是摟著她一動也不動。


    蔡花羞惱的不行,嘴唇又被鄭墨辰吸的生疼,張嘴想咬他,他卻試探的把舌頭伸了進來。蔡花渾身一麻,就不知道咋反應了。


    鄭墨辰腦子也轟轟的響著,完全不識外界的情況了!小心翼翼的試探著,癡戀的去吸蔡花嘴裏的蜜汁,去纏蔡花的小舌。


    從開始的笨拙,到後來的極盡溫柔,蔡花往外推的手就使不上了勁兒。


    鄭墨辰親著蔡花,根本不願意鬆開,如果讓他永遠溺斃在這一刻,他都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


    隻是倆人都不會換氣,鄭墨辰有武功還好,他一直不鬆開,不時,蔡花就漲的小臉通紅了。察覺到蔡花的反應,鄭墨辰這才慌忙鬆開蔡花,看著蔡花兩眼氤氳又帶著羞怒的樣子,恨不得捧在心頭上疼她!


    “蔡花!你先別生氣,我是…是情不自禁就親了你!你的腳還疼著,你先坐好,要打要罵,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都甘願了!”


    蔡花本羞怒的想大怒一場,可看著鄭墨辰癡戀癡情的看著她,一肚子話頓時一句也找不到了!隻是嘴又被他親的生疼,又不能這麽放過他!伸手揪上了他的耳朵,


    “你…你…你…”你了一圈也沒有想到要你啥。


    鄭墨辰正想再多抱抱蔡花,外麵傳來蔡結實和王栓子迴來的聲音,隻能萬分不舍的放了手,


    “我先出去看看,結實和栓子咋迴來了!”


    等到鄭墨辰出了屋,蔡花看著他挺拔的背影,這才想起來,鄭墨辰今年才十七歲,她竟然被一個十七歲的未成年人親了個七葷八素!又想她這個身體才十四歲,而鄭墨辰從救她之後的表現,應該那時候就喜歡她的!那時候這個身體十歲!蔡花這會不是想到咋把鄭墨辰從頭到腳罵一頓,折騰他一通,腦子裏卻蹦出早戀這倆字來!早戀!太早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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