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的日子定下來,又攆的緊,孫氏和蔡東林天天都忙活個不停,跟大力娘幾個人商量著,把所有該走的禮儀都記上,東西也都準備的豐厚。蔡花的銀子都帶上給她傍身,鋪子和麵館也當成陪嫁給蔡花。家裏的地蔡東林說人家大戶人家的小姐出門子都配送莊子,他先前就一直讓人打聽著,現在年關買不好,就說過了年再補上。
麵館蔡花不要,說是留家裏,莊子啥的也不用買,她手裏有鋪子就行了。
蔡東林不願意,非得買個莊子不可,不然就把家裏的地割一百畝給她陪嫁,蔡花就不說啥了。
孫氏斷斷續續的每年都會給蔡花買衣裳料子和首飾在家裏攢著,拿出來看看總覺得缺點啥東西,
“字畫!擺的瓶子!還有家具!家具是來不及了,那邊說都準備好了,字畫和瓶子是個雅致的東西,人家都有,咱也得準備!”大力娘看著一樣一樣的念著,提醒蔡結實把缺的東西都記上。
蔡花看著加上楚家送來的六十四抬聘禮,孫氏和大力娘尋摸的東西啥的,再把說的那些東西買上,都一百抬了,
“娘!這個東西沒必要那些鋪張!咱不講究那個!”知道孫氏是怕她過去被人瞧不起,想在嫁妝上使勁兒,讓她以後挺直腰杆子。楚家抬的那六十四抬都是實實在在的金銀首飾玉器啥的,那麽多東西也差不多了!
“丫丫!你要讓娘放心!”孫氏紅著眼,握握她的手。
蔡花靠在孫氏懷裏,兩眼泛酸。
孫氏是打聽了那些人都是上百抬嫁妝的,楚家又瞧不起她們,那就也拿出個上百抬嫁妝,不為了爭啥好看,就是讓閨女以後能好過!說話還嘴有底氣!特意拿了一萬兩銀子出來,讓大力娘看著操辦,東西都買最好的。
“一百二十四抬,這些東西還得幾抬!”大力娘看著數了數了,算著要裝夠一百二十四抬嫁妝的吉利數。
杜傾凡這時候過來了,帶了人送了幾箱子的瓷器花瓶啥的過來,
“正好家裏有瓷器生意,這一批瓷器都是特訂的,成對不重樣兒!就當給你添箱了!”
“過年了,你不迴家去了!?”鄭墨辰看著他還沒有走,忍不住挑挑眉毛。
“蔡花要成親了,咋著我也得喝了喜酒再走啊!再說迴去也沒啥事兒!”杜傾凡笑著,扭頭就找蔡花,
“看我對你多好!可惜你情願要那個病秧子,也瞅不見我的一片真心!”
蔡花嘴角抽搐,瞪了他一眼。這麽多人,爹娘都聽著。杜傾凡這個時候犯抽!而且倆人總共算這次才見了三迴麵!
“要是那個病秧子對你不好,或者你啥時候覺得他們家不行了,隨時過來找我!我的懷抱永遠對你敞開著!”杜傾凡卻還沒有完,無視她殺人的眼神,伸著手一臉的自己多好,多癡情的樣子。
蔡花直接黑了臉,抬腿踢他一腳。
“哦~打是親,罵是愛!”杜傾凡跳了下,扭頭說她。
蔡花無語看了眼天上,直接迴了屋。
孫氏一眾人看著杜傾凡嘴角也有些抽,眼神都帶了怪異。不過杜傾凡自來熟,上去熟悉的樣子跟蔡東林和孫氏說話。
大力娘不懂瓷器,不過看著杜傾凡送的瓷器瓶子啥的都是細瓷,看著就舒服,就知道不是便宜貨,正好分分裝了幾抬,算是夠了一百二十四抬嫁妝。
十裏八村都結伴過來看蔡花的嫁妝,嘖嘖個不停,說蔡花家有錢,疼閨女,竟然置辦那麽多嫁妝給閨女!那閨女以後就是別人家的人,過人家的日子去了,都是隨便配送點,要彩禮還是賺一筆。蔡花家雖然收了不少彩禮,看這架勢指定貼補了不少銀子呢!
還有說酸話的,說蔡花家收了人家楚府一大筆銀子,才置辦了這麽多的嫁妝。賣閨女一樣的!
嫁妝就擺在院子裏,大力娘正和孫氏,帶著幾個長工整理好放進庫裏先存著,到了二月初七的日子隨著花轎再抬出去。
蔡結實看著那些人忍不住的就想伸手去摸,忙叫了幾個長工,安排幾個人看著別讓誰順走了東西。
結果還真抓到了一個村子裏遊手好閑的,順了一對小白玉瓶,被鄭墨辰揪出來,當下抓著認把東西拿迴來,直接拉到大門外麵打了一頓。
那些有小心思的人頓時連摸摸都不敢了。
東西入庫也都看不上了,這時候也該添箱了。
大力娘的禮早就備下了,赤金滿地嬌分心頭麵一套,九十九兩添箱銀子。
蔡玉華也準備了首飾,一根鳳穿牡丹鑲紅寶石金步搖,八十八兩銀子添箱銀子。
韓氏和孫念幾年也都提前準備好了,就等著添箱了。
過年孫氏覺得收了杜傾凡那麽多東西,她問了光那幾箱子瓷器瓶子都不下一萬兩的東西,就客氣了一句,請杜傾凡到家裏過年。
杜傾凡當下就高興的應下了,沒有走,讓人到客棧去拾掇了東西,就在蔡花家裏住下來過年了,還住進了楚熙住的屋子。
嫌棄了一番裏麵有味兒,讓牆麵放了一排跟蔡花屋裏一樣的臘梅花,聞著屋裏淡淡的暗香浮動,這才滿意的笑了,
“蔡花!”又過來找蔡花說話,說啥培養感情,攆都攆不走。
終於到了大年三十,一家人圍在一塊吃了燒烤,鄭墨辰和蔡結實到山上打的獐子和麋鹿迴來,家裏殺了一頭養大的野豬,買了牛肉,殺了隻兩隻羊,給親戚分分了,自家留的就吃了涮羊肉。
杜傾凡當下就把吃的東西法子記了下來,說要在鋪子裏做了賣,讓蔡花等著收錢。
不過這邊剛吃了飯,蔡花去茅房的時候小黑出來,
“小姐!公子過來了!就在村頭!”
蔡花愣了下,當下就皺了眉毛。楚熙情況危險,傷勢嚴重,咋往這邊跑的!?想了想就迴屋披了大毛衣裳,抱了個暖手爐,說是要出去一趟。
鄭墨辰早知道楚熙過來了,看著她出去,抱著個暖手爐指定會給楚熙,又燒了個暖手爐塞給她,送她出了門。
“蔡花小姐!”清晨見蔡花出來,忙領著她到村頭,扶著她上了馬車,往一旁山腳下趕去。
馬車四角都掛著小燈,楚熙靠在大迎枕上,臉上被燭光照著暖暖的,鳳眸滿是深情癡戀,凝著蔡花,一瞬不瞬的。
蔡花低著頭,撇了他一眼,見他直直的盯著自己,抿了嘴低頭不看他,也不吭聲。
清晨聽著裏麵沒有一點動靜,忍不住暗歎口氣。蔡花小姐那性子,公子還是無恥點禽獸點好!不然還真的會被更死皮賴臉無恥禽獸的人搶走!比如鄭墨辰!再比如死皮賴臉湊過來的杜傾凡!眼神轉了轉,趕車馬車就攆了一塊石頭上。
馬車顛了下,蔡花猛的就向前撲過去。
楚熙看著一驚,急忙伸手抱住了她。蔡花就直接撲到了楚熙懷裏,見他臉色被燭光照的看不出來,嘴唇卻還發紫的很,掙紮著要起來,楚熙抱著不撒手,就直直的盯著她看。
蔡花張張嘴,沒有說出啥話,那眼神雖然沒有熾熱的像吃了她一樣,卻看著像是要看化了她一樣,頓時不敢再去看他的眼,低了頭。
清晨趕著馬車到山腳下,離村子遠了些,下了馬車,低聲迴了一聲,他就在一旁守著,讓倆人說話。到一旁的不遠的地方跟小黑說話,聽他匯報杜傾凡咋纏著蔡花死皮賴臉的事兒,說的啥話。
馬車裏的倆人卻都沒有張嘴說話,蔡花靠在楚熙懷裏,垂著頭不看他。楚熙是摟著蔡花,眼神轉都沒有轉一下,盯著她看。
不知道多了多久,蔡花腿有些麻了,掙紮了下。楚熙摟著她往上靠,看著她泛著暖光的小臉,低頭往她嫣紅的小嘴上親。
看著楚熙靠的越來越近,蔡花眨眨眼,抿了下嘴,不自覺的往他靠過去,閉上了眼。
貼上柔軟的小嘴,楚熙沒有閉上眼,就凝視著她,輕柔的親著她,不深入。
蔡花被他親的心裏麻麻的,忍不住張嘴想迎合他,他卻隻淺淺的親她。蔡花忍不住睜開眼看他,就望進了一雙深邃清亮的鳳眸裏,裏麵滿滿的深情濃情,帶著對她的癡戀,迷醉,頓時就失神了。
楚熙卻看著她慢慢的閉上眼,蔡花眨了下眼,也跟著又閉上眼,迎合著他,伸了小舌出來想親他。
楚熙摟著她的胳膊緊了緊,任由她一點一點的不自覺伸了小舌到探進他嘴裏,羞怯的去勾他的舌頭親。
越親越深,到最後蔡花都不知道她幹啥了,不知道啥時候竟然把楚熙的衣裳扯開了,小手正在他胸口上摩挲著。反應過來忙就鬆開他,喘息的看他也微微喘息著,鳳眸裏滿是迷醉,微眯著,看著她,她臉色頓時就燒了起來,想推了他起來。楚熙抱著她不鬆手,把她的頭按在懷裏,貼著胸口,鳳眸裏閃過幽光,微微抿了嘴笑起來。
蔡花看不見他的臉色,貼在他胸口上,熱熱的,手還被他按在他衣裳裏不能動,隻知道她臉色發燒,耳朵發燒,擠擠眼,幹脆閉上了眼,小手伸到他腰上,環著他的腰,摟著他。
楚熙低頭看著她靠緊了他,貼在他胸口,耳朵根子都紅了,滿眼的濃情,就那麽看著她。
自始至終,倆人都沒有說一句話,馬車裏卻像角落掛著的燈光一樣,澄黃澄黃的,泛著濃濃的暖意。
迷迷糊糊的蔡花就靠著楚熙睡著了,楚熙拉了被褥把她包起來都不知道。
清晨看著忍不住嘖嘖一聲,
“苦命的我啊!這大冷的天在這防守,看著倆無良主子在馬車裏你儂我儂,啥時候也給我弄個媳婦啊!”
小黑撇了他一眼沒有吭聲。找媳婦能是容易事兒嗎!?主子找上小姐,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人心意弄明白了,中間又出一堆的事兒,命都快搭上了,媳婦還沒娶到家呢!他覺得不娶媳婦挺好的!真是太麻煩了!
蔡花睡的安穩,楚熙看著時辰快到子時了,一會就有人放炮,響聲震天,肯定會把蔡花吵醒,想堵著她的耳朵,那邊鞭炮聲卻是已經響了起來。劈裏啪啦的,蔡花也已經驚醒了。
抬頭看看他,沒有動,又靠在他身上閉上眼聽著外麵此起披伏的鞭炮聲。
往年都還是守了歲就睡覺,等到快天亮的時候再起來放炮,煮餃子吃了開始拜年。自從蔡花家越來越好,有人發現她們家每年都是子時一到立馬就放開門炮,緊接著就放響了鞭炮,說是能搶福,家裏就能越過越宣厚,所以村子裏就越來越多人家也跟著子時過後開始放炮煮餃子吃了,就開始各家各戶的串門拜年了。
鄭墨辰過來叫蔡花迴家吃餃子,
“既然來了,白臉狐狸也跟著一塊吃一碗吧!反正下的多,舀完剩下的大白和大黃也吃不完!”
楚熙聽他這樣說也不生氣,隻看著蔡花,摟著她不動,也不鬆手。
鄭墨辰聽著沒一點動靜,叫了蔡花,在外麵催了幾遍,清晨過來往馬車裏迴了一聲,趕著馬車慢悠悠的往家裏趕。
蔡花摸著兩個暖手爐都不熱了,皺了皺眉毛,就下去給他重新燒上炭火。
清晨看著就等了一會,見蔡花不僅拿了暖手爐過來,還拎了一個小食盒,笑著接了。
蔡花看看開著門子,楚熙靠在裏麵,鳳眸深情不舍,眼神閃了下,抿著嘴就轉身迴屋去了。
清晨忙把暖手爐遞給楚熙抱著,打開食盒見裏麵是兩碗餃子,還有一碗熱騰騰的三七花旗參燉烏骨雞湯,
“公子!咱吃完再走吧!”不然就浪費了蔡花小姐一片心了!
楚熙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喝了一碗湯,又吃了大半碗的餃子才放下碗。
清晨看著就把剩下的一碗半都拾掇吃完了,雞湯也都拾掇了喝幹淨,把食盒拎迴去,
“公子都吃完了!比這一個月裏吃的東西還多!可喜歡了!”
蔡花看那碗吃的幹淨,撇了眼清晨,沒有說話,夾了一筷子菜就著餃子吃。
清晨放下食盒,代楚熙給孫氏和蔡東林幾個拜了年,
“公子現在不好下車過來,讓奴才代他給老爺夫人拜年了!”磕了頭。
蔡東林和孫氏聽著露了個笑,把紅包給他。
清晨謝了又謝,見一大一小,還有自己的,高興的出去拿給楚熙,趕車馬車又迴了縣裏。
孫氏見蔡花雖然沒有說啥話,臉色明顯好了不少,忍不住暗歎口氣。隻要閨女高興,過得好也就啥都有了!
見鄭墨辰還是像以前一樣,甚至比以前對蔡花更好了,照樣給她夾菜,湯裏有骨頭的都剃掉,魚刺也挑幹淨了魚肚肉給她吃,孫氏忍不住心酸,勸著鄭墨辰多吃點。
鄭墨辰以前還顧忌,現在是啥都不顧及了,心裏咋想的就咋對蔡花,無微不至的。
“再過多少天你就是別人媳婦了!至少也當過我未婚妻,我對你好幾天咋了!?以後你想讓我對你好,我還懶得看你呢!”
聽他這樣說,蔡花就不說啥了,由著他來。
這邊吃了飯,那邊就有人上門拜年了。孫氏端了花生瓜子幹果糖塊啥的出來,才懂招唿了一聲,讓鄭墨辰先陪著說話,他跟孫氏幾個得先去幾家長輩那裏拜年迴來。
蔡花沒有跟著去,就在家裏,有人過來陪著說上句話,問個好。
到蔡花家拜年的人挨著挨,排成排的,有想巴結巴結,借著蔡花家,以後也能得點啥好處的!有想著蔡花家發出來的蜜餞幹果糖塊,那比別人家的都好了不知道多少,還大方,讓隨便抓,去了就能裝一兜子迴來。
蔡世全站在一旁看著一群小孩從蔡花家出來都高興的拿著壓歲錢還有好吃的,就眼巴巴的流了口水。
顧氏一會找不見蔡世全,出來厲聲叫他,扯著胳膊就往家裏拉。
今年過年蔡賢俊一家三口都沒有迴來,隻讓人捎了一兩銀子迴來,蔡錢通更是連個信兒都沒有。過年也就蔡東銀割了二斤肉給她,蔡東誌給她送了一條魚,蔡玉華送了一斤羊肉。說是隻有她帶著蔡世全倆人,也吃不了那麽多!顧氏氣的咬牙切齒,更讓她氣恨的就是大過年的就剩下她和蔡世全倆人在個破屋子裏過年,蔡花還要成親,嫁給了楚家那樣的門戶當正妻!
蔡世全當下喊著要吃糖吃蜜餞果子,顧氏喊唬了他一句,拖著他迴了家。
初一是要過油炸雞炸魚,煮大肉的,鄭墨辰紮了蝦球出來,弄了一盤子拿過來給蔡花吃著,
“等會我再給你炸菜餃!”
“嗯嗯!這個好吃!我還沒吃過這個東西,咋做的!?”杜傾凡說著已經進了嘴裏倆仨了,不過一會,一盤子蝦球就到了他肚裏一大半,蔡花就吃了幾個。
鄭墨辰給蔡花弄了啥吃的他都要占掉一大半,不然就直接上手抓,
“蔡花!你一點都不心疼我!我大老遠的一個人背井離鄉,在你們家過個年,你虐待我!可憐見的我還對你一片癡心!”
蔡花一聽他說這話就頭皮發麻,反正那麽多東西她也吃不完,就讓他幫著解決。
杜傾凡看著頓時就笑了起來,鄭墨辰給蔡花做的吃的,他都要先吃上個夠,說送的太多,心疼的很,多吃點才夠本!
初二走親戚,蔡花就沒有去,周嬸子幾個也都走親戚去了,蔡花被杜傾凡磨了一上午,晌午親自下廚給他做了頓飯吃。
等幾家親戚走完,孫氏和蔡東林又開始忙活了起來,一直忙活到正月十五,楚府送來了一馬車的煙花過來,楚熙卻沒有過來。
蔡花坐在屋頂上看著竄起來的煙火,地上圍著十裏八村不少人,一群一群的小孩都嗷嗷叫著,就想到了頭一迴楚熙拉了煙火過來放,倆人坐在山坡上看煙火的情景。那個混蛋,那時候就對她存了覬覦的心思了!開始她還沒有想到,迴頭越想越覺得楚熙好的太快了!明明說是不行了,難不成她還真是啥啥轉世,衝喜過去就能立馬把人救活了!?
清晨頭一迴過來的時候就說不行了,撐不過幾天了!最多也就一個月的時間!結果穩穩當當的撐到了後麵,撐到定親又撐到過年,現在都正月十五了,算算時間這都倆仨月了!要是真的不行了,那還不是已經埋地下了!?
看著不斷升起的煙火絢爛的綻開,蔡花眉毛越皺越緊,臉色也漸漸的黑了起來。
旁邊坐著的杜傾凡看著忍不住眼裏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鄭墨辰撇了他一眼,看看漫天的煙火扭頭看著蔡花淡淡的小臉表情慢慢變的豐富起來,忍不住抿嘴笑。
楚熙還不知道蔡花已經開始懷疑他了,在家裏正心裏高興著。忍著不跑去見她,心裏卻像貓在抓一樣。終於忍到過了二月初二,晚上關城門前又趕了過來。
蔡花聽小黑說楚熙又過來了,忍不住挑起了眉毛,
“我在睡覺,不見!”
小黑愣了下,忍不住猜測了一堆。蔡花從前幾天臉色就突然不好了起來,看著就像在生氣的樣子,這是咋了!?
“外麵下著雨呢!”忍不住又提醒了蔡花一句。
滴滴答答的聲音傳到屋裏,蔡花當然知道外麵下著雨。下著雨不好好睡覺還往這邊跑,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個混蛋根本就沒有那麽嚴重!在炕上翻了幾個身,聽小黑稟報了幾迴楚熙不走,黑著臉掀開被子穿上衣裳,拿了傘打著,讓小黑帶了她出去。
清晨見蔡花終於肯出來了,忍不住鬆了口氣。雖然雨點子不大,但卻沒停啊!想著蔡花是怕羞還是啥的,等見到蔡花的臉色就愣了。這小臉黑著,這是生氣了!?
蔡花沒有說話,把傘給小黑拿著,直接上了馬車。
“咳咳…咳……”楚熙捂著嘴咳嗽了兩聲,俊臉上帶著固執,看到她鳳眸才亮了起來,閃著光。見她小臉發黑,眼神飛快的閃了閃。
蔡花抿著嘴把他打量了一通,見他臉色被燈光照的發暖,卻還是能看見透著蒼白,嘴唇泛紫,因為咳嗽,唿吸也不是以前那麽順暢一樣。但這個混蛋要是想蒙混過關,別說她,怕是連大夫都能蒙騙過去!
“清兒!?”楚熙見她眼神懷疑的審視他,心裏沒底,虛弱的叫她一聲。
“想我了?”蔡花抿著嘴問他。
楚熙眨眨眼,沒有應聲,眼神看著她傳遞著滿滿的情意癡戀。
“下車!”蔡花看了他一眼,直接轉身要下馬車。
“清兒…”楚熙拉著她,眼裏濃濃的思戀。
“下車!”蔡花瞪了他一眼,執意讓他下車。
楚熙臉色就帶了委屈,強撐著坐起來,隨著她下馬車。
清晨忙伸手上去扶著他下來,楚熙腳下不穩,還差點摔了。
蔡花看著一把拉開清晨,讓他自己站著。
“清兒!我已經慢慢的轉好了!不會像她們說的活不長的!”楚熙看著她,伸手扶著馬車站穩讓蔡花看。
“你個混蛋!”蔡花叫罵一聲,抬腿連著踢了他幾腳。
楚熙一個不穩,就栽倒在了地上。雖然下的雨小,但地皮早就濕了,他身上穿的純白刻絲直綴上頓時就沾上了泥。
清晨嘶了一口氣,見蔡花臉色黑沉,張嘴想說啥,蔡花轉頭冷眼看著他,
“一邊呆著!”清晨頓時啥話也不說了,同情的看了眼楚熙,給了他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轉身到一旁去。
“清兒!疼……”楚熙抬頭一臉委屈可憐的看著蔡花,捂著胸口,撇著嘴喊疼。
“老實交代!”蔡花看著他可憐委屈的樣子,沒有扯他起來,上前一步看著他。
“我想你!”楚熙眼神頓時幽怨了起來,低頭看看衣裳上沾的泥,眉毛微微皺了皺。
蔡花見他還有心思顧忌著衣裳沾了泥的事兒,小臉氣的更黑了,一把扯著他,
“站起來!”
楚熙扶著她站起來,伸手就摟著她不撒手,臉色不自在的看著她,
“我老實交代,我想你!天天都想!”臉上帶著可疑的紅。
蔡花聽的更氣,伸手去扒他的衣裳。
“清兒…有人!”楚熙紅著臉,抓著她的手,不好意思掃了一圈。
蔡花瞪他一眼,楚熙頓時抿緊了嘴,繃著臉不攔著她了。
蔡花扒開他的衣裳,連中衣一塊扒開就看向左邊胸口上一道傷,還用紗布包著。看了他一眼,伸手就撕了他的紗布,眸光猛的一縮,手就生生頓住了。
一道長長的疤痕,肉往外翻著,泛著紅,雖然已經愈合了,卻能看出那傷口多深。
楚熙忙抓了她的手,把紗布又按在胸口,攏了衣裳,
“都好了!”摟著她貼過來。
蔡花抿緊了嘴,心裏又怒又氣又心疼。
楚熙看著她低頭就要親她。
蔡花卻不讓他親,一把推開他,直接轉身就跑迴了家。
小黑遠遠的看著,忙過來帶了蔡花又迴屋。
楚熙頓時憋屈了,低頭看看被扒開的衣裳,抿著嘴上了馬車。
清晨忍不住搖頭,心裏唏噓。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低聲迴了聲,趕著馬車迴了縣裏。反正也就幾天的事兒了,還是多忍忍吧!看蔡花小姐那臉色,八成是想到啥了!都說讓公子憋到二月初七,過了就啥都好了,非要再過來一趟!
馬車裏的楚熙卻是皺著眉毛臉色有些發沉,
“清晨!?”
清晨一聽頓時苦了臉,忙扭頭喊冤,
“公子!奴才哪可能背叛公子胳膊肘往外拐啊!?再說奴才一直都在公子跟前,也沒有那個機會啊!”
楚熙就想到了不迴京城過年,湊在蔡花跟前的杜傾凡,臉色黑了又黑。
“公子!蔡花小姐沒生氣吧!?不過這事兒都定下來了,還有三天就成親了,也不會有啥事兒的!”清晨就勸了他一句。
楚熙淡淡的應一聲,想著蔡花發黑的小臉,頓時又糾結了起來,想著成親了該咋辦的好!
蔡花卻是迴去好睡了一覺,天明起來臉色雖然沒有再像先前一樣黑著,淡淡的笑著,卻是笑的有點慎人的。
“蔡花!你是不是突然發現楚熙那個病秧子沒有我好,現在後悔了!?”杜傾凡湊過來,嬉皮笑臉的問她。
蔡花斜了他一眼沒有吭聲。杜傾凡自己已經自動腦補,
“我就知道你還是舍不得我一片癡心,對我動情了!你不用說啥,隻要一個眼神,點個頭,咱們立馬就私奔!”
蔡花直接懶的理他,轉身迴屋拿了紙筆給江雲漪寫信。韓氏和孫念幾個吃了一段日子的藥膳,情況在慢慢的好轉,她要把大夫開的方子還有病曆檔案都弄過去,讓江雲漪看看,再係統的開一套藥膳方過來。
離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孫氏和蔡東林也越來越忙,二月初七頭一天把啥東西都準備齊全,就等著第二天楚家的人過來迎親,孫氏紅著眼拿了一個木箱子過來跟蔡花一塊睡。
蔡花見孫氏打開箱子,裏麵是兩本書,一本《女戒》,還有一本畫冊,竟然是春宮圖,一小幅的畫,也是春宮圖,畫著一男一女交纏在一塊的情景。蔡花臉色有些發熱,抬頭看孫氏紅著眼,眼淚直往下掉,要教她房中事兒的話也忘了說了,上去挽著她的胳膊,把頭靠在她懷裏,
“娘……”
“丫丫!是娘對不住你!”孫氏摟著蔡花就哭個不停了。
最後娘倆躺在炕上,孫氏摟著蔡花給她講小時候的事兒,大半夜過去,蔡花都靠在孫氏懷裏睡著了,孫氏還在低聲說著,說蔡花小時候多懂事兒,長大更是越來越懂事兒,不讓人操心,還反過來操心家裏!低頭看著她像小時候一樣睡在懷裏,卻再也不像那時候小小的,已經長成了大閨女,明兒個過了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孫氏忍不住心裏酸的不行,睜著眼到天明都沒有合眼。
一大早起來,蔡花就被叫起來,洗了澡,換了衣裳,讓全福人江氏給蔡花開了臉,上了頭,上了妝,拿著大紅嫁衣過來,一層一層的給蔡花穿好,蔡玉華端著托盤裝著鳳冠過來。
江氏說蔡花好福氣,還沒見十裏八村閨女出門子有帶鳳冠霞帔的,蔡花是獨一份,以後也定然能過上好日子!吉祥話說了一籮筐。
孫氏卻看著那些金光閃閃的收拾和大紅大紅的衣裳,心裏直透不過起來的。寶貝到大的閨女就要嫁出去了,還是那樣一個家,衝喜的過去的媳婦,以後的日子指不定咋難過呢!
隻要想想,孫氏就有種受不了的感覺。之前也是因為實在忍不了閨女去受那個苦,受那個委屈,堅決不同意,定給鄭墨辰,現在卻又成了之前的樣子!雖說不是過去當姨娘,又是楚老爺和楚夫人親自過來求的,但她心裏也明白,那些人瞧不起她們家,以後也不會對蔡花好了!閨女算是跳進火坑了!
晉貝貝幾個都圍著蔡花說話,屋子裏不時有人擠過來要看蔡花,被晉貝貝幾個攔在外麵。
村口一陣鐵炮聲響起來,外麵就有人喊著迎親的人過來了,讓趕緊的準備好。有人大喊著外麵在撒喜錢,眾人一哄而上,都去搶喜錢去了。
本來以為楚熙身子不好,指定不會親自過來迎親,蔡東林聽蔡朝陽說楚熙來了,正堵的心裏透不過氣,點頭應著,算是好受了一點。
那邊廚房裏就做好了飯菜,請抬嫁妝的人吃飯。
楚熙一身大紅刻絲衣裳,映襯的臉色更加蒼白透亮,俊美無雙的臉,鳳眸深邃透徹,微微抿著的嘴帶著笑,看著讓人有種美的窒息的感覺。由清晨扶著下了馬。
那邊圍著看的眾人都有些失神,反應過來就說蔡花以後有福了!嫁給這麽俊的相公,楚家又是大戶人家,以後指定過不完的好日子!有這樣的女婿,蔡東林也該好好的迎進門了。
結果就看到蔡花家的大門咣當一聲關上了,杜傾凡帶著一群小孩在裏麵喊著要紅包,
“…沒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別想把蔡花娶迴家了!”
一群小子聽著就喊著要紅包,不給紅包不開門。
楚熙淡淡的笑著,示意清晨上去往門裏塞了一把的紅包,裏麵傳來嗷嗷叫。杜傾凡還是不給開門,又出了對子和學問考楚熙。卻也知道楚熙從小就有神童的名號,就算出啥學問也難不倒楚熙。就讓幾個小子出地裏家裏的那些謎語啥的讓楚熙猜。
楚熙斷斷續續的在蔡花家待了幾年的時間,地裏的東西也早認了個*不離十,那些諺語謎語啥的也都是手到擒來,一點都難不倒。
最後又搬了琴過來,在大門外麵彈了一曲《鳳求凰》,那邊鄭墨辰才給開了大門,讓楚熙進去。
不過蔡花屋裏的門卻是還關得嚴實,屋裏晉貝貝和蔡玉華都要楚熙的話,以後咋樣對蔡花!?
“我們丫丫是啥樣的人你也清楚的很,我說個不好聽的話,以後你要是敢做不到,或者丫丫在你們家受了啥委屈,我們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家了!”
楚熙聽著臉色一正,恭敬的對著房門行禮,
“小姑!表姐!你們放心,清兒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人,也是我唯一想要的人,非她不可,隻她不要!絕不會讓她受委屈!”
屋裏的蔡玉華和晉貝貝幾個這才露出滿意的笑,這話才像樣!
“丫丫是受了委屈也不吭聲的人,反正我們都在縣裏住,要是讓我們看見她不好了,或者聽到了啥話,你自己清楚啥後果!”
“絕對不會!”楚熙再次保證。
眾人都唏噓的,楚熙家的情況,楚熙又長這個樣,雖然對蔡花上心,等娶了蔡花,身子好起來,那三妻四妾怕也就慢慢的添上了!也就這會說的好聽的罷了!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我隻相信我的眼和感覺!我比你了解蔡花,她是好是壞我也比你清楚!要是讓我發現蔡花過的不好,我不會咋著你,但我保證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蔡花!”鄭墨辰沉著臉,冷聲看著楚熙。說的讓蔡花幸福他也就好了!隻是真的等到了這一天,他心裏疼的透不過氣來!
眾人一聽鄭墨辰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變。鄭墨辰對蔡花的心,十裏八村沒有不知道的。那好到啥程度都被傳了多遠了!別人說她們還不相信,鄭墨辰說這話絕對是真的!
楚熙聽著臉色也有些沉,冷眼看著他抿嘴笑,
“我絕對不會給你任何機會!”鄭墨辰說過多少迴放棄,他是一點都不相信的!更相信鄭墨辰說以後蔡花過的不好就帶她走的話!
“我才沒那麽蠢!你要是對蔡花不好,我會讓她更加幸福,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讓你天天看著我們咋幸福的!我想我絕對比你有那個能力!”杜傾凡也過來湊一腳,挑釁的看著楚熙。
“你也一樣!”楚熙抿著嘴。
那邊媒婆看著吉時快到了,這邊還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忍不住抹了把冷汗。這叫個啥事兒!?成親大喜的日子裏,竟然還有別的男子說等著新娘子,過的不好立馬就接走的話!
忙說了幾句吉祥話,催著那邊開門,該上轎了。
楚熙就被引著給堂屋當門坐著的孫氏和蔡東林磕頭行禮。
“爹!娘!小婿不敢說啥以後讓清兒過大富大貴的日子,隻要我有的,都是她的!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欺負!任何人都不行!請爹娘放心!我一定用畢生護著她,讓她幸福!”恭敬的蔡東林和孫氏兩口子磕頭。
“丫丫性子不好,有時候說話不好聽啥的,要是有啥你直接報迴來,我這個當爹的總得好好教育她!”蔡東林嘴上說著蔡花不好,以後有事兒要教育的話,那意思卻是蔡花有啥不好的,輪不到楚熙家的那些人教育蔡花!讓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的替他教育閨女!
楚熙臉色肅穆,恭敬的再次給蔡東林磕頭,
“爹!清兒是我此生唯一,讓她幸福是我畢生所求!即使是爹,我也不允許欺負她!”
蔡東林精神不好的點點頭,抬著頭眨眼,不讓眼裏堆著的眼淚落下來。
孫氏啥話都沒有說,眼淚掉個不停。楚熙知道孫氏對蔡花是疼到心尖尖上的,又恭敬的給孫氏磕頭,保證了一番一定好好對蔡花,外麵的人催這才站起來。
清晨見他額頭上冒了汗,忙上去扶著他起來。
孫氏見楚熙的樣子,站起來都還有點不穩,得讓人扶著,臉色白的嚇人,心裏更是難受的不行。她不指望女婿能長多好,家裏多好,隻希望對閨女好!閨女以後不受委屈,不受欺負!可楚家也就楚熙對閨女好,還是個這樣的身子,閨女嫁過去之後該咋辦啊!?
等蔡花被攙過來給倆人磕頭的時候,孫氏看著蔡花心裏更是透不過氣來的受不了。
“爹!娘…”蔡花看著蔡東林極力忍著眼淚,孫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也不自覺的掉下來了,想說的話都哽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丫丫!我的閨女啊!”孫氏哭著上去摟著蔡花放聲哭了起來。
蔡結實也站在一旁,紅著眼,眼淚直往下冒。
孫念和孫小季幾個都低頭去擦眼淚。
媒婆看著眾人都隻顧著哭,不勸著讓趕吉時,就在一旁催著吉時快到了,讓快點上花轎。
孫氏心裏本來就受不了,聽著媒婆在那催了一遍又一遍,當下摟著蔡花就喊了起來,
“我們不嫁了!不嫁了!”她好好的閨女憑啥要過去給人衝喜,往火坑裏跳!?憑啥知道那是個啥樣的人家,還要讓閨女過去受欺負委屈!?就算要報恩,現在楚熙不是能站起來了,好好養著,指定不會有啥危險了!摟著蔡花就往西間裏拉,生怕別人搶了。
那媒婆看著愣了下,忙過去勸孫氏,給江氏幾個使眼色,讓勸孫氏,別耽誤了吉時。
楚熙皺了下眉毛,抿了嘴。有嫁閨女出門子的喊著不嫁了的話都是喊喊,孫氏這話確實當真了的!他心裏頓時惱怒起來!惱怒自己到底這幾年都幹了啥,讓蔡花爹娘這樣不放心他!惱恨自己沒有早早的就像鄭墨辰一樣,對蔡花無微不至的關心,對她好!
不嫁是不可能的,孫氏哭的透不過氣,孫念幾個勸著她鬆開了蔡花。
那邊江氏忙讓拿了脂粉過來給蔡花補妝,媒婆催著趕緊上轎,不然趕不上吉時了。
給了壓驕錢,讓壓驕的小子下來,鄭墨辰攔著蔡結實,他上去背蔡花上轎,
“讓我背她吧!”蹲下背著蔡花,一步一步的送到大門外麵的花轎。
楚熙的臉色有些黑了,蔡結實今年已經十四了,蔡花本來就纖瘦,蔡結實又是練家子,絕對可以背得起來蔡花,卻讓鄭墨辰這個對他媳婦還存著覬覦心思的背著上花轎!
不過讓他更黑臉的事兒還在後麵。
好容易辭別了蔡東林和孫氏,趕到了縣裏,剛到楚家大門口,那邊一隊人馬趕過來,看著打頭人的人,楚熙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黑了。
“沒有本王同意,誰準許的你娶冰清!?”宇文睿勒住馬韁,停在迎親隊的前麵,臉色冷肅,鷹眸冷凜的盯著楚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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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館蔡花不要,說是留家裏,莊子啥的也不用買,她手裏有鋪子就行了。
蔡東林不願意,非得買個莊子不可,不然就把家裏的地割一百畝給她陪嫁,蔡花就不說啥了。
孫氏斷斷續續的每年都會給蔡花買衣裳料子和首飾在家裏攢著,拿出來看看總覺得缺點啥東西,
“字畫!擺的瓶子!還有家具!家具是來不及了,那邊說都準備好了,字畫和瓶子是個雅致的東西,人家都有,咱也得準備!”大力娘看著一樣一樣的念著,提醒蔡結實把缺的東西都記上。
蔡花看著加上楚家送來的六十四抬聘禮,孫氏和大力娘尋摸的東西啥的,再把說的那些東西買上,都一百抬了,
“娘!這個東西沒必要那些鋪張!咱不講究那個!”知道孫氏是怕她過去被人瞧不起,想在嫁妝上使勁兒,讓她以後挺直腰杆子。楚家抬的那六十四抬都是實實在在的金銀首飾玉器啥的,那麽多東西也差不多了!
“丫丫!你要讓娘放心!”孫氏紅著眼,握握她的手。
蔡花靠在孫氏懷裏,兩眼泛酸。
孫氏是打聽了那些人都是上百抬嫁妝的,楚家又瞧不起她們,那就也拿出個上百抬嫁妝,不為了爭啥好看,就是讓閨女以後能好過!說話還嘴有底氣!特意拿了一萬兩銀子出來,讓大力娘看著操辦,東西都買最好的。
“一百二十四抬,這些東西還得幾抬!”大力娘看著數了數了,算著要裝夠一百二十四抬嫁妝的吉利數。
杜傾凡這時候過來了,帶了人送了幾箱子的瓷器花瓶啥的過來,
“正好家裏有瓷器生意,這一批瓷器都是特訂的,成對不重樣兒!就當給你添箱了!”
“過年了,你不迴家去了!?”鄭墨辰看著他還沒有走,忍不住挑挑眉毛。
“蔡花要成親了,咋著我也得喝了喜酒再走啊!再說迴去也沒啥事兒!”杜傾凡笑著,扭頭就找蔡花,
“看我對你多好!可惜你情願要那個病秧子,也瞅不見我的一片真心!”
蔡花嘴角抽搐,瞪了他一眼。這麽多人,爹娘都聽著。杜傾凡這個時候犯抽!而且倆人總共算這次才見了三迴麵!
“要是那個病秧子對你不好,或者你啥時候覺得他們家不行了,隨時過來找我!我的懷抱永遠對你敞開著!”杜傾凡卻還沒有完,無視她殺人的眼神,伸著手一臉的自己多好,多癡情的樣子。
蔡花直接黑了臉,抬腿踢他一腳。
“哦~打是親,罵是愛!”杜傾凡跳了下,扭頭說她。
蔡花無語看了眼天上,直接迴了屋。
孫氏一眾人看著杜傾凡嘴角也有些抽,眼神都帶了怪異。不過杜傾凡自來熟,上去熟悉的樣子跟蔡東林和孫氏說話。
大力娘不懂瓷器,不過看著杜傾凡送的瓷器瓶子啥的都是細瓷,看著就舒服,就知道不是便宜貨,正好分分裝了幾抬,算是夠了一百二十四抬嫁妝。
十裏八村都結伴過來看蔡花的嫁妝,嘖嘖個不停,說蔡花家有錢,疼閨女,竟然置辦那麽多嫁妝給閨女!那閨女以後就是別人家的人,過人家的日子去了,都是隨便配送點,要彩禮還是賺一筆。蔡花家雖然收了不少彩禮,看這架勢指定貼補了不少銀子呢!
還有說酸話的,說蔡花家收了人家楚府一大筆銀子,才置辦了這麽多的嫁妝。賣閨女一樣的!
嫁妝就擺在院子裏,大力娘正和孫氏,帶著幾個長工整理好放進庫裏先存著,到了二月初七的日子隨著花轎再抬出去。
蔡結實看著那些人忍不住的就想伸手去摸,忙叫了幾個長工,安排幾個人看著別讓誰順走了東西。
結果還真抓到了一個村子裏遊手好閑的,順了一對小白玉瓶,被鄭墨辰揪出來,當下抓著認把東西拿迴來,直接拉到大門外麵打了一頓。
那些有小心思的人頓時連摸摸都不敢了。
東西入庫也都看不上了,這時候也該添箱了。
大力娘的禮早就備下了,赤金滿地嬌分心頭麵一套,九十九兩添箱銀子。
蔡玉華也準備了首飾,一根鳳穿牡丹鑲紅寶石金步搖,八十八兩銀子添箱銀子。
韓氏和孫念幾年也都提前準備好了,就等著添箱了。
過年孫氏覺得收了杜傾凡那麽多東西,她問了光那幾箱子瓷器瓶子都不下一萬兩的東西,就客氣了一句,請杜傾凡到家裏過年。
杜傾凡當下就高興的應下了,沒有走,讓人到客棧去拾掇了東西,就在蔡花家裏住下來過年了,還住進了楚熙住的屋子。
嫌棄了一番裏麵有味兒,讓牆麵放了一排跟蔡花屋裏一樣的臘梅花,聞著屋裏淡淡的暗香浮動,這才滿意的笑了,
“蔡花!”又過來找蔡花說話,說啥培養感情,攆都攆不走。
終於到了大年三十,一家人圍在一塊吃了燒烤,鄭墨辰和蔡結實到山上打的獐子和麋鹿迴來,家裏殺了一頭養大的野豬,買了牛肉,殺了隻兩隻羊,給親戚分分了,自家留的就吃了涮羊肉。
杜傾凡當下就把吃的東西法子記了下來,說要在鋪子裏做了賣,讓蔡花等著收錢。
不過這邊剛吃了飯,蔡花去茅房的時候小黑出來,
“小姐!公子過來了!就在村頭!”
蔡花愣了下,當下就皺了眉毛。楚熙情況危險,傷勢嚴重,咋往這邊跑的!?想了想就迴屋披了大毛衣裳,抱了個暖手爐,說是要出去一趟。
鄭墨辰早知道楚熙過來了,看著她出去,抱著個暖手爐指定會給楚熙,又燒了個暖手爐塞給她,送她出了門。
“蔡花小姐!”清晨見蔡花出來,忙領著她到村頭,扶著她上了馬車,往一旁山腳下趕去。
馬車四角都掛著小燈,楚熙靠在大迎枕上,臉上被燭光照著暖暖的,鳳眸滿是深情癡戀,凝著蔡花,一瞬不瞬的。
蔡花低著頭,撇了他一眼,見他直直的盯著自己,抿了嘴低頭不看他,也不吭聲。
清晨聽著裏麵沒有一點動靜,忍不住暗歎口氣。蔡花小姐那性子,公子還是無恥點禽獸點好!不然還真的會被更死皮賴臉無恥禽獸的人搶走!比如鄭墨辰!再比如死皮賴臉湊過來的杜傾凡!眼神轉了轉,趕車馬車就攆了一塊石頭上。
馬車顛了下,蔡花猛的就向前撲過去。
楚熙看著一驚,急忙伸手抱住了她。蔡花就直接撲到了楚熙懷裏,見他臉色被燭光照的看不出來,嘴唇卻還發紫的很,掙紮著要起來,楚熙抱著不撒手,就直直的盯著她看。
蔡花張張嘴,沒有說出啥話,那眼神雖然沒有熾熱的像吃了她一樣,卻看著像是要看化了她一樣,頓時不敢再去看他的眼,低了頭。
清晨趕著馬車到山腳下,離村子遠了些,下了馬車,低聲迴了一聲,他就在一旁守著,讓倆人說話。到一旁的不遠的地方跟小黑說話,聽他匯報杜傾凡咋纏著蔡花死皮賴臉的事兒,說的啥話。
馬車裏的倆人卻都沒有張嘴說話,蔡花靠在楚熙懷裏,垂著頭不看他。楚熙是摟著蔡花,眼神轉都沒有轉一下,盯著她看。
不知道多了多久,蔡花腿有些麻了,掙紮了下。楚熙摟著她往上靠,看著她泛著暖光的小臉,低頭往她嫣紅的小嘴上親。
看著楚熙靠的越來越近,蔡花眨眨眼,抿了下嘴,不自覺的往他靠過去,閉上了眼。
貼上柔軟的小嘴,楚熙沒有閉上眼,就凝視著她,輕柔的親著她,不深入。
蔡花被他親的心裏麻麻的,忍不住張嘴想迎合他,他卻隻淺淺的親她。蔡花忍不住睜開眼看他,就望進了一雙深邃清亮的鳳眸裏,裏麵滿滿的深情濃情,帶著對她的癡戀,迷醉,頓時就失神了。
楚熙卻看著她慢慢的閉上眼,蔡花眨了下眼,也跟著又閉上眼,迎合著他,伸了小舌出來想親他。
楚熙摟著她的胳膊緊了緊,任由她一點一點的不自覺伸了小舌到探進他嘴裏,羞怯的去勾他的舌頭親。
越親越深,到最後蔡花都不知道她幹啥了,不知道啥時候竟然把楚熙的衣裳扯開了,小手正在他胸口上摩挲著。反應過來忙就鬆開他,喘息的看他也微微喘息著,鳳眸裏滿是迷醉,微眯著,看著她,她臉色頓時就燒了起來,想推了他起來。楚熙抱著她不鬆手,把她的頭按在懷裏,貼著胸口,鳳眸裏閃過幽光,微微抿了嘴笑起來。
蔡花看不見他的臉色,貼在他胸口上,熱熱的,手還被他按在他衣裳裏不能動,隻知道她臉色發燒,耳朵發燒,擠擠眼,幹脆閉上了眼,小手伸到他腰上,環著他的腰,摟著他。
楚熙低頭看著她靠緊了他,貼在他胸口,耳朵根子都紅了,滿眼的濃情,就那麽看著她。
自始至終,倆人都沒有說一句話,馬車裏卻像角落掛著的燈光一樣,澄黃澄黃的,泛著濃濃的暖意。
迷迷糊糊的蔡花就靠著楚熙睡著了,楚熙拉了被褥把她包起來都不知道。
清晨看著忍不住嘖嘖一聲,
“苦命的我啊!這大冷的天在這防守,看著倆無良主子在馬車裏你儂我儂,啥時候也給我弄個媳婦啊!”
小黑撇了他一眼沒有吭聲。找媳婦能是容易事兒嗎!?主子找上小姐,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人心意弄明白了,中間又出一堆的事兒,命都快搭上了,媳婦還沒娶到家呢!他覺得不娶媳婦挺好的!真是太麻煩了!
蔡花睡的安穩,楚熙看著時辰快到子時了,一會就有人放炮,響聲震天,肯定會把蔡花吵醒,想堵著她的耳朵,那邊鞭炮聲卻是已經響了起來。劈裏啪啦的,蔡花也已經驚醒了。
抬頭看看他,沒有動,又靠在他身上閉上眼聽著外麵此起披伏的鞭炮聲。
往年都還是守了歲就睡覺,等到快天亮的時候再起來放炮,煮餃子吃了開始拜年。自從蔡花家越來越好,有人發現她們家每年都是子時一到立馬就放開門炮,緊接著就放響了鞭炮,說是能搶福,家裏就能越過越宣厚,所以村子裏就越來越多人家也跟著子時過後開始放炮煮餃子吃了,就開始各家各戶的串門拜年了。
鄭墨辰過來叫蔡花迴家吃餃子,
“既然來了,白臉狐狸也跟著一塊吃一碗吧!反正下的多,舀完剩下的大白和大黃也吃不完!”
楚熙聽他這樣說也不生氣,隻看著蔡花,摟著她不動,也不鬆手。
鄭墨辰聽著沒一點動靜,叫了蔡花,在外麵催了幾遍,清晨過來往馬車裏迴了一聲,趕著馬車慢悠悠的往家裏趕。
蔡花摸著兩個暖手爐都不熱了,皺了皺眉毛,就下去給他重新燒上炭火。
清晨看著就等了一會,見蔡花不僅拿了暖手爐過來,還拎了一個小食盒,笑著接了。
蔡花看看開著門子,楚熙靠在裏麵,鳳眸深情不舍,眼神閃了下,抿著嘴就轉身迴屋去了。
清晨忙把暖手爐遞給楚熙抱著,打開食盒見裏麵是兩碗餃子,還有一碗熱騰騰的三七花旗參燉烏骨雞湯,
“公子!咱吃完再走吧!”不然就浪費了蔡花小姐一片心了!
楚熙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喝了一碗湯,又吃了大半碗的餃子才放下碗。
清晨看著就把剩下的一碗半都拾掇吃完了,雞湯也都拾掇了喝幹淨,把食盒拎迴去,
“公子都吃完了!比這一個月裏吃的東西還多!可喜歡了!”
蔡花看那碗吃的幹淨,撇了眼清晨,沒有說話,夾了一筷子菜就著餃子吃。
清晨放下食盒,代楚熙給孫氏和蔡東林幾個拜了年,
“公子現在不好下車過來,讓奴才代他給老爺夫人拜年了!”磕了頭。
蔡東林和孫氏聽著露了個笑,把紅包給他。
清晨謝了又謝,見一大一小,還有自己的,高興的出去拿給楚熙,趕車馬車又迴了縣裏。
孫氏見蔡花雖然沒有說啥話,臉色明顯好了不少,忍不住暗歎口氣。隻要閨女高興,過得好也就啥都有了!
見鄭墨辰還是像以前一樣,甚至比以前對蔡花更好了,照樣給她夾菜,湯裏有骨頭的都剃掉,魚刺也挑幹淨了魚肚肉給她吃,孫氏忍不住心酸,勸著鄭墨辰多吃點。
鄭墨辰以前還顧忌,現在是啥都不顧及了,心裏咋想的就咋對蔡花,無微不至的。
“再過多少天你就是別人媳婦了!至少也當過我未婚妻,我對你好幾天咋了!?以後你想讓我對你好,我還懶得看你呢!”
聽他這樣說,蔡花就不說啥了,由著他來。
這邊吃了飯,那邊就有人上門拜年了。孫氏端了花生瓜子幹果糖塊啥的出來,才懂招唿了一聲,讓鄭墨辰先陪著說話,他跟孫氏幾個得先去幾家長輩那裏拜年迴來。
蔡花沒有跟著去,就在家裏,有人過來陪著說上句話,問個好。
到蔡花家拜年的人挨著挨,排成排的,有想巴結巴結,借著蔡花家,以後也能得點啥好處的!有想著蔡花家發出來的蜜餞幹果糖塊,那比別人家的都好了不知道多少,還大方,讓隨便抓,去了就能裝一兜子迴來。
蔡世全站在一旁看著一群小孩從蔡花家出來都高興的拿著壓歲錢還有好吃的,就眼巴巴的流了口水。
顧氏一會找不見蔡世全,出來厲聲叫他,扯著胳膊就往家裏拉。
今年過年蔡賢俊一家三口都沒有迴來,隻讓人捎了一兩銀子迴來,蔡錢通更是連個信兒都沒有。過年也就蔡東銀割了二斤肉給她,蔡東誌給她送了一條魚,蔡玉華送了一斤羊肉。說是隻有她帶著蔡世全倆人,也吃不了那麽多!顧氏氣的咬牙切齒,更讓她氣恨的就是大過年的就剩下她和蔡世全倆人在個破屋子裏過年,蔡花還要成親,嫁給了楚家那樣的門戶當正妻!
蔡世全當下喊著要吃糖吃蜜餞果子,顧氏喊唬了他一句,拖著他迴了家。
初一是要過油炸雞炸魚,煮大肉的,鄭墨辰紮了蝦球出來,弄了一盤子拿過來給蔡花吃著,
“等會我再給你炸菜餃!”
“嗯嗯!這個好吃!我還沒吃過這個東西,咋做的!?”杜傾凡說著已經進了嘴裏倆仨了,不過一會,一盤子蝦球就到了他肚裏一大半,蔡花就吃了幾個。
鄭墨辰給蔡花弄了啥吃的他都要占掉一大半,不然就直接上手抓,
“蔡花!你一點都不心疼我!我大老遠的一個人背井離鄉,在你們家過個年,你虐待我!可憐見的我還對你一片癡心!”
蔡花一聽他說這話就頭皮發麻,反正那麽多東西她也吃不完,就讓他幫著解決。
杜傾凡看著頓時就笑了起來,鄭墨辰給蔡花做的吃的,他都要先吃上個夠,說送的太多,心疼的很,多吃點才夠本!
初二走親戚,蔡花就沒有去,周嬸子幾個也都走親戚去了,蔡花被杜傾凡磨了一上午,晌午親自下廚給他做了頓飯吃。
等幾家親戚走完,孫氏和蔡東林又開始忙活了起來,一直忙活到正月十五,楚府送來了一馬車的煙花過來,楚熙卻沒有過來。
蔡花坐在屋頂上看著竄起來的煙火,地上圍著十裏八村不少人,一群一群的小孩都嗷嗷叫著,就想到了頭一迴楚熙拉了煙火過來放,倆人坐在山坡上看煙火的情景。那個混蛋,那時候就對她存了覬覦的心思了!開始她還沒有想到,迴頭越想越覺得楚熙好的太快了!明明說是不行了,難不成她還真是啥啥轉世,衝喜過去就能立馬把人救活了!?
清晨頭一迴過來的時候就說不行了,撐不過幾天了!最多也就一個月的時間!結果穩穩當當的撐到了後麵,撐到定親又撐到過年,現在都正月十五了,算算時間這都倆仨月了!要是真的不行了,那還不是已經埋地下了!?
看著不斷升起的煙火絢爛的綻開,蔡花眉毛越皺越緊,臉色也漸漸的黑了起來。
旁邊坐著的杜傾凡看著忍不住眼裏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鄭墨辰撇了他一眼,看看漫天的煙火扭頭看著蔡花淡淡的小臉表情慢慢變的豐富起來,忍不住抿嘴笑。
楚熙還不知道蔡花已經開始懷疑他了,在家裏正心裏高興著。忍著不跑去見她,心裏卻像貓在抓一樣。終於忍到過了二月初二,晚上關城門前又趕了過來。
蔡花聽小黑說楚熙又過來了,忍不住挑起了眉毛,
“我在睡覺,不見!”
小黑愣了下,忍不住猜測了一堆。蔡花從前幾天臉色就突然不好了起來,看著就像在生氣的樣子,這是咋了!?
“外麵下著雨呢!”忍不住又提醒了蔡花一句。
滴滴答答的聲音傳到屋裏,蔡花當然知道外麵下著雨。下著雨不好好睡覺還往這邊跑,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個混蛋根本就沒有那麽嚴重!在炕上翻了幾個身,聽小黑稟報了幾迴楚熙不走,黑著臉掀開被子穿上衣裳,拿了傘打著,讓小黑帶了她出去。
清晨見蔡花終於肯出來了,忍不住鬆了口氣。雖然雨點子不大,但卻沒停啊!想著蔡花是怕羞還是啥的,等見到蔡花的臉色就愣了。這小臉黑著,這是生氣了!?
蔡花沒有說話,把傘給小黑拿著,直接上了馬車。
“咳咳…咳……”楚熙捂著嘴咳嗽了兩聲,俊臉上帶著固執,看到她鳳眸才亮了起來,閃著光。見她小臉發黑,眼神飛快的閃了閃。
蔡花抿著嘴把他打量了一通,見他臉色被燈光照的發暖,卻還是能看見透著蒼白,嘴唇泛紫,因為咳嗽,唿吸也不是以前那麽順暢一樣。但這個混蛋要是想蒙混過關,別說她,怕是連大夫都能蒙騙過去!
“清兒!?”楚熙見她眼神懷疑的審視他,心裏沒底,虛弱的叫她一聲。
“想我了?”蔡花抿著嘴問他。
楚熙眨眨眼,沒有應聲,眼神看著她傳遞著滿滿的情意癡戀。
“下車!”蔡花看了他一眼,直接轉身要下馬車。
“清兒…”楚熙拉著她,眼裏濃濃的思戀。
“下車!”蔡花瞪了他一眼,執意讓他下車。
楚熙臉色就帶了委屈,強撐著坐起來,隨著她下馬車。
清晨忙伸手上去扶著他下來,楚熙腳下不穩,還差點摔了。
蔡花看著一把拉開清晨,讓他自己站著。
“清兒!我已經慢慢的轉好了!不會像她們說的活不長的!”楚熙看著她,伸手扶著馬車站穩讓蔡花看。
“你個混蛋!”蔡花叫罵一聲,抬腿連著踢了他幾腳。
楚熙一個不穩,就栽倒在了地上。雖然下的雨小,但地皮早就濕了,他身上穿的純白刻絲直綴上頓時就沾上了泥。
清晨嘶了一口氣,見蔡花臉色黑沉,張嘴想說啥,蔡花轉頭冷眼看著他,
“一邊呆著!”清晨頓時啥話也不說了,同情的看了眼楚熙,給了他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轉身到一旁去。
“清兒!疼……”楚熙抬頭一臉委屈可憐的看著蔡花,捂著胸口,撇著嘴喊疼。
“老實交代!”蔡花看著他可憐委屈的樣子,沒有扯他起來,上前一步看著他。
“我想你!”楚熙眼神頓時幽怨了起來,低頭看看衣裳上沾的泥,眉毛微微皺了皺。
蔡花見他還有心思顧忌著衣裳沾了泥的事兒,小臉氣的更黑了,一把扯著他,
“站起來!”
楚熙扶著她站起來,伸手就摟著她不撒手,臉色不自在的看著她,
“我老實交代,我想你!天天都想!”臉上帶著可疑的紅。
蔡花聽的更氣,伸手去扒他的衣裳。
“清兒…有人!”楚熙紅著臉,抓著她的手,不好意思掃了一圈。
蔡花瞪他一眼,楚熙頓時抿緊了嘴,繃著臉不攔著她了。
蔡花扒開他的衣裳,連中衣一塊扒開就看向左邊胸口上一道傷,還用紗布包著。看了他一眼,伸手就撕了他的紗布,眸光猛的一縮,手就生生頓住了。
一道長長的疤痕,肉往外翻著,泛著紅,雖然已經愈合了,卻能看出那傷口多深。
楚熙忙抓了她的手,把紗布又按在胸口,攏了衣裳,
“都好了!”摟著她貼過來。
蔡花抿緊了嘴,心裏又怒又氣又心疼。
楚熙看著她低頭就要親她。
蔡花卻不讓他親,一把推開他,直接轉身就跑迴了家。
小黑遠遠的看著,忙過來帶了蔡花又迴屋。
楚熙頓時憋屈了,低頭看看被扒開的衣裳,抿著嘴上了馬車。
清晨忍不住搖頭,心裏唏噓。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低聲迴了聲,趕著馬車迴了縣裏。反正也就幾天的事兒了,還是多忍忍吧!看蔡花小姐那臉色,八成是想到啥了!都說讓公子憋到二月初七,過了就啥都好了,非要再過來一趟!
馬車裏的楚熙卻是皺著眉毛臉色有些發沉,
“清晨!?”
清晨一聽頓時苦了臉,忙扭頭喊冤,
“公子!奴才哪可能背叛公子胳膊肘往外拐啊!?再說奴才一直都在公子跟前,也沒有那個機會啊!”
楚熙就想到了不迴京城過年,湊在蔡花跟前的杜傾凡,臉色黑了又黑。
“公子!蔡花小姐沒生氣吧!?不過這事兒都定下來了,還有三天就成親了,也不會有啥事兒的!”清晨就勸了他一句。
楚熙淡淡的應一聲,想著蔡花發黑的小臉,頓時又糾結了起來,想著成親了該咋辦的好!
蔡花卻是迴去好睡了一覺,天明起來臉色雖然沒有再像先前一樣黑著,淡淡的笑著,卻是笑的有點慎人的。
“蔡花!你是不是突然發現楚熙那個病秧子沒有我好,現在後悔了!?”杜傾凡湊過來,嬉皮笑臉的問她。
蔡花斜了他一眼沒有吭聲。杜傾凡自己已經自動腦補,
“我就知道你還是舍不得我一片癡心,對我動情了!你不用說啥,隻要一個眼神,點個頭,咱們立馬就私奔!”
蔡花直接懶的理他,轉身迴屋拿了紙筆給江雲漪寫信。韓氏和孫念幾個吃了一段日子的藥膳,情況在慢慢的好轉,她要把大夫開的方子還有病曆檔案都弄過去,讓江雲漪看看,再係統的開一套藥膳方過來。
離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孫氏和蔡東林也越來越忙,二月初七頭一天把啥東西都準備齊全,就等著第二天楚家的人過來迎親,孫氏紅著眼拿了一個木箱子過來跟蔡花一塊睡。
蔡花見孫氏打開箱子,裏麵是兩本書,一本《女戒》,還有一本畫冊,竟然是春宮圖,一小幅的畫,也是春宮圖,畫著一男一女交纏在一塊的情景。蔡花臉色有些發熱,抬頭看孫氏紅著眼,眼淚直往下掉,要教她房中事兒的話也忘了說了,上去挽著她的胳膊,把頭靠在她懷裏,
“娘……”
“丫丫!是娘對不住你!”孫氏摟著蔡花就哭個不停了。
最後娘倆躺在炕上,孫氏摟著蔡花給她講小時候的事兒,大半夜過去,蔡花都靠在孫氏懷裏睡著了,孫氏還在低聲說著,說蔡花小時候多懂事兒,長大更是越來越懂事兒,不讓人操心,還反過來操心家裏!低頭看著她像小時候一樣睡在懷裏,卻再也不像那時候小小的,已經長成了大閨女,明兒個過了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孫氏忍不住心裏酸的不行,睜著眼到天明都沒有合眼。
一大早起來,蔡花就被叫起來,洗了澡,換了衣裳,讓全福人江氏給蔡花開了臉,上了頭,上了妝,拿著大紅嫁衣過來,一層一層的給蔡花穿好,蔡玉華端著托盤裝著鳳冠過來。
江氏說蔡花好福氣,還沒見十裏八村閨女出門子有帶鳳冠霞帔的,蔡花是獨一份,以後也定然能過上好日子!吉祥話說了一籮筐。
孫氏卻看著那些金光閃閃的收拾和大紅大紅的衣裳,心裏直透不過起來的。寶貝到大的閨女就要嫁出去了,還是那樣一個家,衝喜的過去的媳婦,以後的日子指不定咋難過呢!
隻要想想,孫氏就有種受不了的感覺。之前也是因為實在忍不了閨女去受那個苦,受那個委屈,堅決不同意,定給鄭墨辰,現在卻又成了之前的樣子!雖說不是過去當姨娘,又是楚老爺和楚夫人親自過來求的,但她心裏也明白,那些人瞧不起她們家,以後也不會對蔡花好了!閨女算是跳進火坑了!
晉貝貝幾個都圍著蔡花說話,屋子裏不時有人擠過來要看蔡花,被晉貝貝幾個攔在外麵。
村口一陣鐵炮聲響起來,外麵就有人喊著迎親的人過來了,讓趕緊的準備好。有人大喊著外麵在撒喜錢,眾人一哄而上,都去搶喜錢去了。
本來以為楚熙身子不好,指定不會親自過來迎親,蔡東林聽蔡朝陽說楚熙來了,正堵的心裏透不過氣,點頭應著,算是好受了一點。
那邊廚房裏就做好了飯菜,請抬嫁妝的人吃飯。
楚熙一身大紅刻絲衣裳,映襯的臉色更加蒼白透亮,俊美無雙的臉,鳳眸深邃透徹,微微抿著的嘴帶著笑,看著讓人有種美的窒息的感覺。由清晨扶著下了馬。
那邊圍著看的眾人都有些失神,反應過來就說蔡花以後有福了!嫁給這麽俊的相公,楚家又是大戶人家,以後指定過不完的好日子!有這樣的女婿,蔡東林也該好好的迎進門了。
結果就看到蔡花家的大門咣當一聲關上了,杜傾凡帶著一群小孩在裏麵喊著要紅包,
“…沒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別想把蔡花娶迴家了!”
一群小子聽著就喊著要紅包,不給紅包不開門。
楚熙淡淡的笑著,示意清晨上去往門裏塞了一把的紅包,裏麵傳來嗷嗷叫。杜傾凡還是不給開門,又出了對子和學問考楚熙。卻也知道楚熙從小就有神童的名號,就算出啥學問也難不倒楚熙。就讓幾個小子出地裏家裏的那些謎語啥的讓楚熙猜。
楚熙斷斷續續的在蔡花家待了幾年的時間,地裏的東西也早認了個*不離十,那些諺語謎語啥的也都是手到擒來,一點都難不倒。
最後又搬了琴過來,在大門外麵彈了一曲《鳳求凰》,那邊鄭墨辰才給開了大門,讓楚熙進去。
不過蔡花屋裏的門卻是還關得嚴實,屋裏晉貝貝和蔡玉華都要楚熙的話,以後咋樣對蔡花!?
“我們丫丫是啥樣的人你也清楚的很,我說個不好聽的話,以後你要是敢做不到,或者丫丫在你們家受了啥委屈,我們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家了!”
楚熙聽著臉色一正,恭敬的對著房門行禮,
“小姑!表姐!你們放心,清兒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人,也是我唯一想要的人,非她不可,隻她不要!絕不會讓她受委屈!”
屋裏的蔡玉華和晉貝貝幾個這才露出滿意的笑,這話才像樣!
“丫丫是受了委屈也不吭聲的人,反正我們都在縣裏住,要是讓我們看見她不好了,或者聽到了啥話,你自己清楚啥後果!”
“絕對不會!”楚熙再次保證。
眾人都唏噓的,楚熙家的情況,楚熙又長這個樣,雖然對蔡花上心,等娶了蔡花,身子好起來,那三妻四妾怕也就慢慢的添上了!也就這會說的好聽的罷了!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我隻相信我的眼和感覺!我比你了解蔡花,她是好是壞我也比你清楚!要是讓我發現蔡花過的不好,我不會咋著你,但我保證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蔡花!”鄭墨辰沉著臉,冷聲看著楚熙。說的讓蔡花幸福他也就好了!隻是真的等到了這一天,他心裏疼的透不過氣來!
眾人一聽鄭墨辰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變。鄭墨辰對蔡花的心,十裏八村沒有不知道的。那好到啥程度都被傳了多遠了!別人說她們還不相信,鄭墨辰說這話絕對是真的!
楚熙聽著臉色也有些沉,冷眼看著他抿嘴笑,
“我絕對不會給你任何機會!”鄭墨辰說過多少迴放棄,他是一點都不相信的!更相信鄭墨辰說以後蔡花過的不好就帶她走的話!
“我才沒那麽蠢!你要是對蔡花不好,我會讓她更加幸福,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讓你天天看著我們咋幸福的!我想我絕對比你有那個能力!”杜傾凡也過來湊一腳,挑釁的看著楚熙。
“你也一樣!”楚熙抿著嘴。
那邊媒婆看著吉時快到了,這邊還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忍不住抹了把冷汗。這叫個啥事兒!?成親大喜的日子裏,竟然還有別的男子說等著新娘子,過的不好立馬就接走的話!
忙說了幾句吉祥話,催著那邊開門,該上轎了。
楚熙就被引著給堂屋當門坐著的孫氏和蔡東林磕頭行禮。
“爹!娘!小婿不敢說啥以後讓清兒過大富大貴的日子,隻要我有的,都是她的!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欺負!任何人都不行!請爹娘放心!我一定用畢生護著她,讓她幸福!”恭敬的蔡東林和孫氏兩口子磕頭。
“丫丫性子不好,有時候說話不好聽啥的,要是有啥你直接報迴來,我這個當爹的總得好好教育她!”蔡東林嘴上說著蔡花不好,以後有事兒要教育的話,那意思卻是蔡花有啥不好的,輪不到楚熙家的那些人教育蔡花!讓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的替他教育閨女!
楚熙臉色肅穆,恭敬的再次給蔡東林磕頭,
“爹!清兒是我此生唯一,讓她幸福是我畢生所求!即使是爹,我也不允許欺負她!”
蔡東林精神不好的點點頭,抬著頭眨眼,不讓眼裏堆著的眼淚落下來。
孫氏啥話都沒有說,眼淚掉個不停。楚熙知道孫氏對蔡花是疼到心尖尖上的,又恭敬的給孫氏磕頭,保證了一番一定好好對蔡花,外麵的人催這才站起來。
清晨見他額頭上冒了汗,忙上去扶著他起來。
孫氏見楚熙的樣子,站起來都還有點不穩,得讓人扶著,臉色白的嚇人,心裏更是難受的不行。她不指望女婿能長多好,家裏多好,隻希望對閨女好!閨女以後不受委屈,不受欺負!可楚家也就楚熙對閨女好,還是個這樣的身子,閨女嫁過去之後該咋辦啊!?
等蔡花被攙過來給倆人磕頭的時候,孫氏看著蔡花心裏更是透不過氣來的受不了。
“爹!娘…”蔡花看著蔡東林極力忍著眼淚,孫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也不自覺的掉下來了,想說的話都哽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丫丫!我的閨女啊!”孫氏哭著上去摟著蔡花放聲哭了起來。
蔡結實也站在一旁,紅著眼,眼淚直往下冒。
孫念和孫小季幾個都低頭去擦眼淚。
媒婆看著眾人都隻顧著哭,不勸著讓趕吉時,就在一旁催著吉時快到了,讓快點上花轎。
孫氏心裏本來就受不了,聽著媒婆在那催了一遍又一遍,當下摟著蔡花就喊了起來,
“我們不嫁了!不嫁了!”她好好的閨女憑啥要過去給人衝喜,往火坑裏跳!?憑啥知道那是個啥樣的人家,還要讓閨女過去受欺負委屈!?就算要報恩,現在楚熙不是能站起來了,好好養著,指定不會有啥危險了!摟著蔡花就往西間裏拉,生怕別人搶了。
那媒婆看著愣了下,忙過去勸孫氏,給江氏幾個使眼色,讓勸孫氏,別耽誤了吉時。
楚熙皺了下眉毛,抿了嘴。有嫁閨女出門子的喊著不嫁了的話都是喊喊,孫氏這話確實當真了的!他心裏頓時惱怒起來!惱怒自己到底這幾年都幹了啥,讓蔡花爹娘這樣不放心他!惱恨自己沒有早早的就像鄭墨辰一樣,對蔡花無微不至的關心,對她好!
不嫁是不可能的,孫氏哭的透不過氣,孫念幾個勸著她鬆開了蔡花。
那邊江氏忙讓拿了脂粉過來給蔡花補妝,媒婆催著趕緊上轎,不然趕不上吉時了。
給了壓驕錢,讓壓驕的小子下來,鄭墨辰攔著蔡結實,他上去背蔡花上轎,
“讓我背她吧!”蹲下背著蔡花,一步一步的送到大門外麵的花轎。
楚熙的臉色有些黑了,蔡結實今年已經十四了,蔡花本來就纖瘦,蔡結實又是練家子,絕對可以背得起來蔡花,卻讓鄭墨辰這個對他媳婦還存著覬覦心思的背著上花轎!
不過讓他更黑臉的事兒還在後麵。
好容易辭別了蔡東林和孫氏,趕到了縣裏,剛到楚家大門口,那邊一隊人馬趕過來,看著打頭人的人,楚熙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黑了。
“沒有本王同意,誰準許的你娶冰清!?”宇文睿勒住馬韁,停在迎親隊的前麵,臉色冷肅,鷹眸冷凜的盯著楚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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