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聽著晉良才竟然把人家閨女給睡了,頓時臉色難看的抿了嘴。


    “…聽說是懷上了,那閨女家的人才發現,現在正鬧著要讓晉良才娶了那閨女。晉良才家不願意,說人家閨女配不上她兒子,要找個齊整的,家底厚的小姐!還說人家閨女隻能當個暖床洗腳丫鬟,堅決不娶!兩家人正鬧的狠,差點就出人命了!”周嬸子說著忍不住唏噓一聲。


    蔡花聽著眸光轉了轉。晉良才那個性子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靠譜的。那家閨女還往上貼,竟然被人睡了,懷上了,估計也不是個安分的!


    “娘!把給咱家挖的山藥胡蘿卜裝上,再拿上點東西,明兒個我去給大姨她們送去!”讓孫氏準備東西她要走親戚。


    孫氏愣了下,以為蔡花想出門散散心,透透氣的,就忙著去準備東西,第二天讓蔡大壯趕車,送了蔡花和蔡結實王栓子去孫念家走親戚。


    剛進村子就聽到孫盼家那邊又在鬧,哭喊聲,叫罵聲,議論聲,鬧哄哄的。蔡花讓停了馬車,直接下來,叫了個年輕媳婦問咋迴事兒!?


    那媳婦也是個最快好說的人,當下就把孫盼家和那閨女家的事兒說了個清,說到最後意味深長的看著蔡花笑,


    “…這兩家都不是好惹的,攪合到一塊可有得鬧了!”


    “不管咋樣,把人家閨女給睡了,到哪都說不過去的!尤其是現在又懷了孩子,那就得娶迴家好好的待著!不然那閨女家要是告到縣衙裏,她們家別說還沒做官,就是做了官也能被人拉下來的!”蔡花勾著嘴角笑笑,看了眼那媳婦,轉身就朝著孫念家去。


    蔡花幾個看了孫念,金帥的病情也好起來,在家裏吃了晌午飯,坐了一會就迴家了。


    蔡花不知道那媳婦就是晉家莊村長家的小兒媳婦,迴頭就把蔡花的話給宣揚開了,不過一天,孫盼家就被威脅了。最後還鬧到了縣衙裏,晉良才還是娶了那閨女迴家。


    孫盼心裏氣不平,就過來找孫氏說話,


    “…我們是啥人家,啥門戶!?她們家那樣邋遢低賤的人竟然還想著進我們家的門!真是火燒的麻雀飛上了枝頭變成鳳凰了!你可是不知道,我們良才長得俊,人又聰明,以後那是有大出息的人!那是要娶個小姐迴來的,結果現在卻要娶了個鄉下的小賤人迴家,這是扒扯我們家,想跟著以後享福呢!那個小賤人長得狐狸精一樣,指不定勾搭了多少男人,算計著勾搭了我們良才!還懷了身子,我呸!看進門我咋拾掇她!”


    孫氏抿著嘴聽著,見孫盼唾沫星子飛多遠,往後挪了挪地方,不接孫盼的話。晉良才要是不去招惹人家,那閨女也粘不上晉良才!


    孫盼說了一堆,還沒有解恨,見孫氏幾個不接她的話,臉色就有些不好了,


    “老三啊!我可跟你說,咱們兩家啥斷親不斷親,都是一個爹娘的,又沒啥深仇大恨的!老說斷親傷感情,還讓娘心裏不好受的!我們鵬輝這有了出息,那以後你們結實也能借上力的!出門一說咱們家一門子有多少官老爺那臉上也有光不是!?你眼光可不能看的太淺了!”


    孫氏眼神閃了下,照樣沒有說啥。沒有深仇大恨的還算計她閨女,差點把她閨女逼死!?


    “我這迴過來就是趁著機會請你們,良才成親的時候你們一家可都要過來啊!到時候也讓娘心裏舒服不是!?我可不是圖你們家的禮錢,我們家現在也是大戶了,不看那幾個錢過日子的!就是咱們能拉近拉近感情,看著大家都好看的!”孫盼見孫氏幾個一直不張嘴說話,眼裏就閃過惱恨了。她現在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出,本來想到蔡花家這邊再提醒一下。雖然她們家娶了個莊稼戶,那也是被逼的!她們家現在已經是大戶了,不一樣了!別人都要敬著她們家!晉良才是被冤枉算計了,一切都是別人家的錯!不怨她們!可是現在孫氏的態度,不癢不痛,還連句話都不說了,她說了一堆話好像沒管用一樣,心裏堵的火氣就冒起來了。


    孫盼黑沉著臉正想說啥,綠兒從屋裏出來,


    “我們小姐說了,嫌院子裏吵吵的慌,沒法做繡活兒了!誰要是嫌活得長了,報個名字,等過年就呈給太後娘娘!”


    孫盼的臉色立馬就鐵青了起來,兩眼噴火的看著綠兒,動了動手,強忍著氣沒有啥難聽的話。她特意過來也是想兩家關係能再好起來,到時候蔡花的繡品得了太後娘娘的賞,隻要蔡花在太後娘娘或者齊王爺跟前提一句話,那鵬輝的官就到手裏了!不過看蔡花家顯然沒有和好的意思,又不能得罪了,隻能恨恨的迴家去了。


    孫氏搖搖頭。晉鵬輝是個出息的,那孫盼的好日子都在後頭呢!隻是現在孫盼等不及了,好好的大路不走,非得走歪路,都是自己作的啊!


    孫盼急著把那閨女娶進門好好拾掇折磨,那閨女家卻想著夜長夢多,早點嫁進門。兩家一拍即合,當下就把日子定在了十一月初八,立馬就成親。


    孫盼家給了可憐的一點彩禮,那閨女家直接沒有嫁妝進門的,進了門就鬧起來了。孫盼一天罵三頓,看著良才媳婦歇著就立馬指使著幹活,不幹完就不給飯吃。偏生那晉良才媳婦是個潑辣的主兒,不僅不幹活,吃的還多,孫盼說幾句就聽著,難聽了立馬就嗆起來,罵的比老婆子罵架還難聽。倆人一天三架,最後竟然還打上手打起來了。孫盼看著厲害,真打起來,別看晉良才媳婦懷了孩子,照樣占不到便宜還吃虧。


    打完一架,被抓花了臉,苦著過來找孫氏訴苦。孫氏直接把人關在了大門外麵,


    “我們家現在都忙活著呢!”當下就把人給攆走了。


    孫盼不忿,到各家裏去訴苦,把晉良才媳婦罵的狗血淋頭,連畜生不都如的。迴家看到晉良才媳婦正在開小灶,把家裏的母雞給殺了燉吃,當下又打了一架。


    “這樣才對!”蔡花聽著綠兒迴來學的話,眸光幽閃了下,冷笑一聲,低頭繼續手裏的繡活兒。


    大力娘過來和孫氏商量,想先把安巧巧和蔡大力的事兒定下來,也省的那些媒婆沒事兒就上門,蹭吃蹭喝捎拿家裏的東西不說,還出去巴拉巴拉一堆,啥話都往外說。


    孫氏頓時就笑起來,說幫著跑腿兒,把事兒定下來兩邊都安心的!就讓蔡東林到縣裏去的時候,把安巧巧和蔡大力叫了迴來。


    大力娘看著安巧巧身材高挑,長得又齊整,人又文靜心眼好就越看越滿意。不過心裏卻疑惑安巧巧咋十八了還沒有嫁出去!?


    安正媳婦迴去和安正,安巧巧一家人商量了一通,


    “這個事兒俺不能瞞著!總有知道的那天,要是那時候再鬧的不好看,咱巧巧……”


    “那就直說吧!我看他們也不是那樣的人家,應該不會說那個啥的!要是真的不成…咱們就養閨女一輩子!”安正看著媳婦明明比他小,卻操勞的比他看著還老個幾歲,閨女都十*了,在家裏成了老閨女,心裏就不是滋味兒起來。


    安巧巧張張嘴沒有說啥,低著頭眼眶卻紅了起來,伸開手看著,淚珠子啪嗒啪嗒就掉下來了。


    “都是娘對不住你啊!我的巧巧!”安正媳婦看著就忍不住抱著安巧巧哭起來。


    孫氏聽說安正一家子在屋裏哭,就皺了眉毛,看向蔡花,


    “這是不願意還是咋著!?要是怕那尤氏家,她們來一迴咱們打一迴,叫她們再不敢過來!”


    “應該是怕大力叔不願意!”蔡花皺了下眉毛,就想到安巧巧今年的歲數。十八歲的姑娘家在現代就是一朵花兒一樣,但在這古代封建社會,那就是嫁不出去的老閨女了!安巧巧人好,長得也齊整,沒有嫁出去指定有啥不好說的原因。但願不是她想的那樣!


    當天晚上,安正媳婦和安巧巧就過來找孫氏和蔡花,


    “我們受了恩惠,不能再欺瞞你們啥的!大力家願意娶我們巧巧,我們也更不能騙他們啥的!”說著讓安巧巧伸出手給孫氏和蔡花看。


    “斷掌!?”孫氏先前疑惑,看著安巧巧的手就明白過來了。斷掌的閨女命硬還是掃把星,沒有人家會願意娶個這樣的閨女迴家。她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眉毛皺了起來,看著安巧巧眼裏都是擔心。也怕蔡大力家不同意了這事兒。


    蔡花也擰了眉毛,斷掌被說成不吉利,克夫克家啥啥的,一出生就被人冠上掃把星的稱號,走哪哪嫌棄,命自然就不會好了!


    “巧巧!安正嬸子!你們放心,咱隻要人好,啥都不怕!誰看不上那是誰沒有眼光,沒有那個福氣!巧巧今年跟著學繡品也學的差不多了,明年開春就開始準備做繡品出來,咱們鋪子以後不光造園子,也開賣繡品出來!”抓了抓安巧巧的手,讓她安心。


    “小姐…”安巧巧叫著蔡花,眼淚就出來了。


    安正媳婦聽著心裏就歎口氣。連當個後娘怕是都當不上的!


    孫氏當下也不耽誤,直接就去找大力娘說這個事兒了。把安正媳婦的話轉述了給大力娘和蔡大力幾個聽了。


    大力娘聽安巧巧是斷掌,聽著安正媳婦那話,當下就拍了腿,


    “我以為是啥!不就是手紋長得不一樣,那有個啥的!?還不是照樣吃喝活到百十歲!?”


    孫氏本以為大力娘就算勉強答應了,那也得猶豫考慮一下的,沒想到大力娘這個態度,當下就鬆了口氣。


    “我沒給你們說過,我奶就是斷掌!一輩子生了仨兒子,倆閨女,找了我爺一輩子沒吵過架,也沒給過我娘臉色看。前幾天死的時候都九十九了!那是享了一輩子福的!”大力娘說著就笑起來。


    蔡有誌本來還有點猶豫,聽大力娘說的話,也就不說啥了,在一旁嗬嗬的笑,


    “巧巧是個好閨女,隻要人家不嫌棄咱,都行!都行!”


    “應該是我配不上巧巧的!不過隻要她願意嫁,進門之後我一定待她好!”蔡大力笑的有些不自在,耳朵根子發紅。


    “這就啥事兒都沒有了!我迴去傳話,別讓安正媳婦她們等急了!咱先把事兒定下來,等明年開春再辦事兒!”孫氏笑著當下也不多坐了,直接就笑眯眯的迴來報信兒了!


    見孫氏笑那樣子,嘴都合不住了,蔡花就知道事兒成了,讓安巧巧看孫氏。


    “我看你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花娘說她奶也和巧巧一樣,兒女雙全,享了一輩子的福,活了九十九才去的!”孫氏就笑著拉了安巧巧的手讓她放心。


    “我就說…”安正媳婦高興的眼眶就紅了,和安巧巧一塊跟孫氏和蔡花道謝。


    幾個人笑著說了會話,孫氏和安正媳婦商量著啥時候辦事兒好,咋辦的話,安巧巧紅了臉,和蔡花打了招唿,就跑迴屋去了。


    鄭墨辰看著安巧巧的樣子,撇了眼蔡花屋裏亮的燈,臉色發灰。咋別人的事兒一說就成,他的事兒就成不了!?


    事情商量定了,大力娘就和孫氏跑了一趟縣裏,買了下定用的彩禮啥的,拉了一馬車的東西迴來。


    安正媳婦看著睜著眼,眨了幾下,轉身摸眼角。好一會迴身和孫氏說拿的東西太多了,讓別破費那多錢!


    孫氏笑笑,那些東西還不全,家裏早準備了不少呢!


    大力娘的意思是不讓宣揚了,省的尤氏那邊又來鬧場子,不吉利的!


    不過蔡花的意思是讓大張旗鼓的辦,還提前放出信兒,不用別人去說,直接就告訴尤氏她們,蔡大力和安巧巧定親了!明年開春就成親!讓人來鬧。


    “來一迴打一迴!再敢過來鬧事兒,直接扒光了扔大街上!”一直拖著不解決,以後都是個麻煩!既然是個炸彈那還是直接引爆了,省的定時炸彈,不知道啥時候就在跟前炸了!


    幾個人驚愕了下,不過看蔡花的臉色不好,想著她最近都沉著小臉,尤氏的事兒八成更讓蔡花不耐煩的,想一次就解決了,也就答應了。


    消息放出去,沒有見尤氏過來,直到定親的日子,快晌午了尤氏和劉海蓮披麻戴孝的過來了,一路撒著紙錢,哭著劉海英死的冤枉死的慘,是被蔡大力家害死的!哭倆孩子那麽小就沒有了娘,還沒長大就又娶了個壞心的後娘,以後日子沒發過,指定和劉海英一樣被害死的命!


    眾人都圍在一旁看熱鬧,對尤氏家在蔡大力和安巧巧定親的日子這樣過來鬧,很是不屑鄙夷。不過也有心裏得意的,晉氏藏在人堆兒裏,看著冷哼一聲,轉身到不遠的顧氏旁邊,衝著她笑。


    顧氏撇了撇嘴,幸災樂禍的看著哭的可憐淒慘的尤氏幾個和大力娘蔡花幾個。尤氏這迴是學聰明了,不強過來鬧,直接披麻戴孝的過來哭劉海英,這是詛咒蔡大力家,給蔡花家辦難看呢!


    大力娘和孫氏一眾人出來一看,臉色當下就陰沉了起來。


    蔡花危險的眯了眯眼,給周嬸子幾個使眼色,冷聲道,


    “今兒個大喜的日子,指望太後娘娘的繡品能跟著更加喜慶的!這些人卻過來鬧事兒,讓太後娘娘蒙上喪氣。來人!把這些鬧事兒的人直接打上一頓,扒光了扔在大街上,給太後娘娘祈福!”


    蔡花用太後的名義,別的啥話不多說,直接就讓上手,先打了再說!


    十幾個婦女一塊衝上去,直接不管不顧的按著尤氏和劉海蓮就開始打,專門往臉上打。


    “啊……要殺人了!打死人了!”尤氏哇哇尖叫,想掙脫,倆仨人按著她,根本還不上手,隻能任著被打的臉腫的不成樣子,實在受不了,隻能求饒了。


    “下迴再敢過來蔡家莊鬧事兒,直接扒光不解釋!”蔡花冷著的小臉,抿著嘴,眼神淩厲的看著尤氏和劉海蓮幾個。


    尤氏沒想到蔡花直接來暴力,先前在家裏想好的事兒都沒有開始,心裏恨的冒火,人還被按在地上,卻不能說啥,幹啥的,隻能憋著,嘴裏說不清話的求著饒。


    “把買的紅布拿來,給她們穿上!”蔡花給芳紅和綠兒使眼色。


    倆人笑著迴去抱著一大包的紅布出來,和孝衣差不多的樣子,都給尤氏和劉海蓮幾個穿上,把人趕出蔡家莊。


    看著幾個人披麻戴孝的來,卻弄了一身大紅布穿著迴去,就有人笑著叫好。顧氏冷哼一聲,轉身迴了大院。晉氏看看蔡花家,咽了下口水,又看看顧氏,還是沒敢往上湊,跟著顧氏迴去了。


    蔡花笑了下,讓直接都迴去吃飯。


    本來安正媳婦還作難,尤氏和劉海蓮真的要鬧起來,到時候事兒被壞了,不吉利不說,還怕辦不成的!沒想到這一下子就解決了,頓時鬆了口氣,也笑了。尤其是蔡大力家的彩禮,豐厚的讓她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眾人熱熱鬧鬧的把事兒辦了,孫氏見蔡花臉上見了笑顏色,就唿了口氣。看來家裏辦辦喜事兒,閨女就能多高興一點!扭頭看到蔡小曼,心裏又暗歎口氣。


    蔡小曼羨慕的看著安巧巧一臉幸福的樣子,瞅了一圈子沒有瞅見鄭墨辰,就轉身去找他。


    鄭墨辰一個人坐在離家不遠的山坡上,正看著天邊漂浮的一朵白雲,閑逸的慢慢飄著過去,忍不住苦笑起來。蔡花看著就像那天邊的白雲一樣,他想伸手抓卻是抓不住!雲彩哪會停下來!?它們都是隨著風走的!


    蔡小曼找過來的時候,鄭墨辰正一臉苦笑,眼神黯然,她心裏錐了的疼,抿著嘴往他跟前坐。


    鄭墨辰還以為是蔡花,扭頭見識蔡小曼,眼裏浮起來的一點亮光頓時更加灰暗。見她要往自己跟前坐,皺了眉毛,站起來拍拍屁股,直接就下了山坡。蔡花現在雖然沒有細化他,可也沒有喜歡了別人!那他就是還有機會的!他不能讓蔡花心裏不得勁兒,連自己那微薄的機會都沒有了!


    “鄭墨辰!我到底哪個地方讓你厭煩的!?我啥都不求,就隻求你讓我跟著你,看我一眼的!你咋能這麽殘忍!?”蔡小曼心裏堵著,見鄭墨辰吭都不吭一聲,直接拍拍屁股就走人,像沒看見她一樣,頓時就受不了,忍不住了。


    鄭墨辰停了下腳步,沒有迴頭,


    “耽誤我的事兒了!”蔡花或許就是因為蔡小曼才不給他個機會的!他想了幾天也就隻能找到這個原因了!蔡小曼對他不死心,一心想跟他,蔡花是不會答應他的!


    “是不是我死了就不耽誤你的事兒了!?”蔡小曼紅著眼,眼淚突突的冒出來。


    “拿自己的死威脅別人……”鄭墨辰說著,嗤笑一聲,直接就迴去了。


    蔡小曼聽著就大哭起來,蹲下抱著腿,把心裏的委屈都哭出來。她知道鄭墨辰喜歡蔡花不喜歡她,知道鄭墨辰身份高,她配不上。她別的都不想,就隻想當個妾,跟著他,她已經這麽低三下四了,這樣的機會都不給她!說她耽誤事兒,她根本啥都沒有幹的!蔡花要是因為她不答應,如果她死了,蔡花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跟鄭墨辰!?不!這樣鄭墨辰會恨她一輩子的!


    蔡小曼哭夠了,才擦幹淨眼淚,紅著眼迴去。她剛進門就看到蔡花往廚房裏去,臉上還帶著笑,顯然心情不錯的。她眼神閃了閃,抬腳也跟著進了廚房。


    蔡花端了碗米湯出來,迎頭碰見蔡小曼,見她兩眼發紅,哭過的樣子,臉上的笑僵了下就收了起來。


    蔡小曼急忙躲開眼神,低著頭跑出了廚房。


    蔡花看著皺了眉毛,端了碗米湯出來,沒有喝,直接伸手遞給了芳紅喝。


    孫氏幾個見蔡花剛剛還好好的,端了碗米湯迴來臉色就不好了,都奇怪的不行。


    芳紅想說,想到啥,就抿了嘴說不知道。


    楚熙的屋就和廚房錯對門,是看著蔡花笑著進屋,抿著嘴出來的,當下就坐到窗戶底下,彈了一首高山流水。


    蔡花坐著聽了一會,又搬了繡花架子下來,穿了針線,開始做繡活兒。天冷了,手凍的不好拿針,速度就慢了下來。好在她是幾根針一塊,有人分線,穿針,不用耽誤啥功夫。


    下晌的時候,不少人上門說話的,晉氏也湊過來,


    “哎呀!這彩禮真豐厚的!”看著布匹,首飾啥的,眼裏閃過一抹精光,伸手要去摸。


    “打開看看也沒啥!”蔡大嬸見孫氏使眼色過來,就笑著上去打開盒子,把晉氏擠到一邊去了。


    盒子裏放的一對赤金魚紋鐲子,一對雕花銀鐲子,一對金丁香,一對銀丁香,一個銀鎖片,一個玉墜,掐絲琺琅銀簪子,幾朵絹花。


    說話的幾個婦女婆子的都誇起來,說蔡大力家大方,安巧巧有福了!晉氏聽著那些人說的話,撇了下嘴,眼神就往蔡花屋裏溜。她教了兒子那麽長時間繡活兒,搭進去那多銀子,現在已經像模像樣了,繡出來的東西比她繡的還好看,精心。隻是她想讓繡了蔡花弄的繡品,卻總是看不上蔡花的繡品啥樣,沒有花樣子的!


    她這邊往裏麵湊,眼睛往裏麵瞄,卻隻看見蔡花坐在炕上繡,芳紅和綠兒坐在對麵幫著分線,繡花架子上隻一片顏色,根本還沒看清是啥,後麵就響起趙曉風溫溫的聲音,


    “這個嬸子,蔡花在繡太後娘娘的繡品,看了冒犯是要受刑的!”


    趙曉風這邊說了話,那邊孫氏幾個看晉氏的眼神就不善起來。晉氏賊眉鼠眼的往家裏湊,現在人來人往的就沒有管她,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又尋摸著算計人來了!


    “我就是稀罕的很,哪敢啊!”晉氏嗬嗬嗬的笑,不甘的撇了眼蔡花屋裏,又到院子裏看了會那些布料,就轉身迴家去了。


    蔡高奎正在堂屋裏的大炕上坐著,手裏拿著繡花棚子,伸著蘭花指,一邊哼著曲兒,臉上帶著媚態,一邊繡著花。繡花棚子上麵是繡的門簾子,已經繡了一大半了。


    “娘!你看這門簾子再過個幾天就繡完了,拿到喜鋪裏就能換了銀子了!”見晉氏迴來,忙拿著向晉氏顯擺。


    晉氏沒有發現蔡高奎的異樣,也已經習慣了,眼神隻瞄著繡花棚子上的門簾子,看著那繡的花兒好看就笑起來,


    “看著像真的一樣!指定好賣的!等賣了銀子我就給你做身新棉襖穿!”


    “我不要新棉襖了!娘你多買點絲線迴來,我自己開始摸著做繡品吧!?先照著小的繡一個看咋樣,要是好就再繡大的,過年不用幾個月,咱們也能賣上一筆銀子了!”蔡高奎現在不好吃,不好穿,就隻一心想著繡活兒了。也不是不好吃了,隻不過沒有繡活看得重了!


    “哎!還是我兒子強的!啥都會!等賣了這個門簾子我就給你買絲線,咱們也開始做繡品!不過這之前得先弄了花樣子來!”晉氏笑著驕傲的摸摸兒子的頭,就想著要從蔡花那裏弄花樣子過來。


    不過蔡花的花樣子都不外傳,繡了繡品的花樣子都在她辦公屋裏鎖著。現在也就安巧巧手裏有繡活兒,不過也就是簡單的花開富貴。蔡小曼剛開始,是一幅喜鵲登枝頭的。園林景致的繡品就蔡玉華手裏有個半成品,沒有修完就換了太後的繡品。


    “小姐繡的真快!再有半個月就能繡完了!”綠兒看著繡花架子上已經滿了起來,就差頭部和一些細節的地方沒有繡完,忍不住笑著誇蔡花,把新穿的針線遞給她。


    蔡花看著搖搖頭,她繡了一天了,要下去走走才行。


    “外麵正下雪,小姐還是在屋裏走走吧!奴婢給你捏捏腿!”芳紅看著蔡花要出門就攔著她。怕她在風寒了,一躺下又是幾天。


    “沒事兒!不過就到西院那邊走走!”蔡花擺手,伸了伸腰。


    綠兒忙拿了披風給她披上,陪著她一塊出去。


    倆人剛出屋門就看到窗戶底下閃過一個身影,窗台上擺了一整排的雪娃娃,鄭墨辰屋裏的窗戶響了下。


    “小姐……”綠兒詢問的看著蔡花。


    蔡花眼神閃了下,就想到蔡小曼紅腫的倆眼,委屈悲涼的眼神,皺了下眉毛,沒有理會,和孫氏打了招唿,就出門去了。


    綠兒拿著傘,蔡花沒讓撐,踩在雪上咯吱咯吱響著,出了大門就往西院那邊走。看著裏麵靜悄悄的,隻有中間凸起著一個白菜窖,落了一地的雪,也就沒有進去。直接往地裏走,一邊走,一邊活動著胳膊。


    剛走不遠就見楚熙和清晨一塊從山上下來,走過來,月白刻絲狐皮披風上落滿了雪,唿吸出的白氣擋住俊美無雙的臉,看著模糊不真實的。踏雪而來,手裏拿著一大把的紅梅,嬌豔的開在枝頭。


    “給你!”直接拿到蔡花跟前,遞給她。


    幽幽的清香飄過來,蔡花深吸一口氣,


    “這花還是開在樹上的好!”上下撇了眼楚熙,


    “采花賊!”伸手接了遞給綠兒拿著。


    “這個可以有!”楚熙皺著眉毛沉吟,點頭認同蔡花的話。


    蔡花打了哈欠,翻了他一眼,繼續要往地裏走,


    “你們迴去吧!我到前麵轉悠一圈就迴!”


    清晨給綠兒使眼色,讓迴家送花插到蔡花屋裏去,他也跟著迴了家。


    楚熙撇了眼,直接跟上蔡花一塊。


    “還要走多遠啊!?我快冷的不行了!”看著蔡花一直往前麵走,鼻子都凍的紅紅的,雪也越下越大了,就皺了眉毛。


    “我又沒讓你跟上!”蔡花說著看到前麵的小路,路口兩邊放了兩個石墩子做標致的,直接下了小路去看地裏的麥子長得咋樣。


    楚熙跟著轉悠了一圈,見蔡花還沒有想迴去的意思,眉毛就擰起來了,


    “這個天出來轉悠一圈迴去,你不怕再病的爬不起來!?”


    蔡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停在了地頭,蹲下捧了一把雪搓搓手。下雪的時候就特別的靜謐,她就是想出來走走,放空一下心。


    楚熙把手裏的雪給她拍掉,拉著她的手站起來,


    “快點迴去了!我都凍的透心涼了!”


    “迴去就迴去!你放開!”蔡花見楚熙扯著她的手,小臉頓時就黑了下來。


    “你的繡品耽誤了我也有責任!”楚熙看看她氣黑的小臉,眼裏閃過一抹笑意,沒有鬆手,源源不斷的真氣輸過來。


    暖融融的,一直從被扯著的手上傳到全身,冰涼冰涼的身子頓時熱乎起來,蔡花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楚熙。


    “走吧!”楚熙臉色有些發白,轉身扯了她就走。


    蔡花一個沒注意,被扯的站不穩,撲通一聲就栽到雪地裏了,


    “楚熙!你個假仙兒!”


    楚熙也沒想到蔡花沒站穩邁步愣是栽了,忙伸手要拉她起來。


    蔡花看著遞過來的手,黑著臉哼一聲,伸手拉上,猛的一拽,帶上推的,把楚熙按倒在地裏。自己爬起來,看著楚熙栽了一臉的雪,抿嘴笑起來。這個道貌岸然的假仙兒黑心的不行,才不會那好心的給她暖身子!扭頭摔了她一腳,心裏才平衡的那是!


    楚熙栽下去,揚了下嘴角,當下就皺了臉,栽在地裏不起來。


    “別裝了!”蔡花扔他個雪蛋子,讓他起來。


    楚熙的臉色卻蒼白起來,嘴唇也紫了。蔡花看著臉色這才變了,


    “楚熙!?”


    “謀財害命啊你!”楚熙氣息虛弱起來,扭頭有氣無力的躺在雪地裏看著她。


    “不是你黑心的摔我,我咋會摔你!?”蔡花想到楚熙早上出門去山上拿啥東西,現在又栽了一下,隻怕心髒病又犯了,不自在的伸手拉他起來。


    兩個人拉著,蔡花攙著楚熙往迴走,雪地裏兩排腳印漸漸的遠去,隱隱還能聽到聲音,


    “假仙兒是啥!?”


    “和你長得一樣!心是壞的!”


    “總比你活不長的好!”


    “你也照樣活不長!”


    ……


    鄭墨辰從一旁的幹草從出來,看著倆人走遠的背影,心裏刺痛的。蔡花真的喜歡了楚熙嗎!?又見蔡花攙著楚熙的樣子,就擰了眉毛。楚熙那個白臉狐狸就是個享受的命!家裏還有個童養媳,以後也指定一堆小妾暖床丫鬟啥的,根本就不會對蔡花好!蔡花要是真跟楚熙好了,那才是跳進火坑了呢!


    這麽想著,鄭墨辰頓時氣勢又迴來了。蔡花跟他成親那才是享福,跟楚熙那就是受苦受罪的!為了蔡花不往火坑裏跳,趁著現在還沒有苗頭,他要繼續努力,讓蔡花喜歡上他,遠了楚熙那個白臉狐狸!


    隻不過他這邊氣勢剛迴來,那邊就聽到後麵有馬蹄聲,轉頭看著大路上來的馬車,頓時心裏不安起來。不會又是來找蔡花的吧!?


    看到熟悉的趕車侍衛,鄭墨辰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忍不住磨牙。宇文睿!


    宇文睿本來還想著下雪天沒人出來不好打聽路,沒想到直接就碰到了鄭墨辰,讓他上了馬車,帶路去蔡花家裏。


    聽說來的是個王爺,一家人都嚇了一跳,急忙忙的就迎著宇文睿進了屋,跪下就給宇文睿磕頭行禮。


    “不用多禮!本王隻是出來遊玩,順便看一下母後的繡品啥樣了!快平身!”宇文睿擺手讓孫氏和蔡東林一眾平身,眼神直接落在蔡花身上。見她穿著寧黃色繡粉蝶桶袖襖,顯的腰身彎彎的,精致的小臉沒有搽脂粉啥的,淡淡的笑著,清透的杏眸看著他,就抿嘴笑起來,


    “這些日子勞累你了!人都瘦下去了不少!等繡品繡完,本王一定讓母後好好獎賞獎賞你!”


    “為太後娘娘做繡品是民女的榮幸,哪敢再想獎賞的事兒!王爺喝茶!”蔡花謙虛一聲,見芳紅端了茶過來,接了遞給宇文睿。


    宇文睿接了茶盅,抿了一口,就看向楚熙,


    “楚熙竟然也住在這裏啊!?”


    “教明遠幾個做學問。”楚熙臉色不太好,淡淡的迴了句,就抿了嘴。宇文睿竟然這個時候借口過來!這是存心的!


    宇文睿聽著眼神就撇到趙曉風身上。


    “迴王爺!曉風也是跟著做學問的!”趙曉風雖然有些緊張,不過臉上不顯,恭敬的施禮迴話兒。


    宇文睿又問了蔡結實和王栓子的學問,客氣的和蔡東林孫氏說話,讓家裏的人都不用拘束,該咋著還是咋著,當他和楚熙一樣的就好!他就住幾天,等天晴好了,雪化開路,就得趕迴京城了!


    見宇文睿雖然威嚴,卻沒有板著臉鋪張一堆,孫氏和蔡東林都鬆了口氣,不過還是小心的侍候著。冬天裏菜少,她們平常吃的最多的也就是蘿卜白菜豆腐和豬肉,宇文睿指定不會吃這些的,隻是又沒有別的菜做,蔡花就撐了鍋子,吃火鍋。


    各種肉丸子,薄薄的肉片,翠綠的菠菜,瑩白的白菜,豆芽,凍豆腐,蘿卜,土豆片,蘑菇啥的,擺滿了一桌子。鍋底是鴨肉,各種調味醬料用小碗裝著,擺在桌上。


    宇文睿洗漱了,看著桌子的菜,揚起嘴角笑,讓蔡花和蔡東林孫氏幾個都坐上桌吃飯。


    蔡東林和孫氏都不敢,就算坐上他們也不敢放開了吃,就到廚房裏又撐了個小鍋子,和蔡大嬸,周嬸子幾個圍在一塊吃的。


    吃了飯,孫氏拾掇了東屋出來,蔡東林把炕燒熱,洗漱的水都準備好。


    宇文睿卻到了蔡花屋裏看她繡品繡成啥樣了。


    “還沒有繡完,得半個多月才能趕出來!”蔡花說著,讓芳紅幫忙,搬了繡花架子到跟前讓宇文睿看。


    宇文睿眼神頓時就亮了起來,閃過驚豔,


    “繡藝精湛!”還沒繡完就讓看了驚豔的,要是完全繡完,那逼真的人,又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給人的感覺絕對能震撼!


    又說了幾句話,蔡花請宇文睿去歇息。宇文睿這才到東屋裏準備歇下。


    鄭墨辰和楚熙的臉色都不好起來,趙曉風眉毛也皺了起來。宇文睿,來者不善!


    ------題外話------


    今兒個配了副防輻射的眼睛~她們都說一點屁用沒有~有親愛的使過沒~?管不管用的說~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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