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秀英原來被雞蛋黃子噎死,裝了棺材匆匆的埋下去,蔡秀英這個時候卻是忽然喉嚨一動,噎著的雞蛋黃子咽了下去,又醒了過來。


    蔡秀英連著咳嗽了一通,透不過來氣,就想坐起來,


    “娘!我要水!”叫張氏。


    隻是她全身無力的想坐起來,卻是碰到了棺材蓋,手也摸到旁邊的不一樣,周圍漆黑一片的,她心裏頓時驚慌起來。伸著手四處摸了摸,心裏咯噔一聲,頓時如遭雷劈,唿隆隆的響起來。


    她就說家裏就算是夜裏也沒有這麽黑的,而且她感到身下躺著的不像是炕一樣。胡亂的摸了一通,一個想法在蔡秀英腦子裏炸開。她已經死了!?被埋了!?


    感受著唿吸越來越不順,她猛然驚醒。她是吃雞蛋黃子被噎著,後麵就啥事兒都不知道。可現在她卻在棺材裏麵,一定是家裏的人以為她死了,把她埋了!


    想到這裏,蔡秀英瘋狂的敲著棺材蓋,喊著救命。她不能就這麽死了!她沒有死!更不能被活埋了!她想到過多少種死法,都沒有想過她會是被活埋真死的!她還沒有迴程府,還沒有報仇,還沒有過上人上人的日子,把那些賤人都踩在腳下,她不能死!更不能就這麽被活埋死!


    “救命!救命啊!救救我……”


    她叫聲大,隻是隔著棺材,隔著那厚的土傳出來,聲音頓時小的不行,若隱若現起來。


    村子裏的老胡是跟著看熱鬧的,熱鬧還沒看完,忽然尿急,就往不遠的草叢裏方便。隻是他沒想到張氏她們會走的那快,等他方便完出來,一個人影兒都沒有了。頓時嘶了口氣,


    “晌午頭鬼冒油,晌午錯鬼拉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真要趕緊的迴去呢!”一邊低聲念叨著,一邊快步往山下跑。


    隻是走了沒多遠,看到蔡秀英的墳新土蓋在上麵,搖搖頭。人呐!就是不能幹壞事兒!這不官老爺還沒來懲罰,老天爺就來收人了!


    “救命…救命啊!救救我……”


    正準備往山下去,忽然傳來喊救命的,老胡的臉色頓時僵住了,腳也邁不開了,眼裏就帶了驚恐。


    “來人救命啊!救我…”


    聲音再次傳來,聽著感覺就是從地下傳來的,老胡的臉都嚇綠了,反應過來他撞見鬼了,撒腿就往山下跑,扯著嗓子大叫,


    “娘啊!救命啊!有鬼啊!”一路大叫著往山下跑去。


    蔡秀英聽到聲音,頓時絕望的心裏升起希望,拚了最後一點力氣使勁兒叫喊著救命,隻是老胡早就跑遠了,還有誰來救命!?空氣越來越少,唿吸越來越艱難,蔡秀英絕望的躺在棺材裏,心裏恨到不行,


    “賤人!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咬著牙恨恨道。


    再說老胡一路嚇的臉色白的跑迴村子裏,一路大叫著見鬼了,


    “見鬼了!埋蔡秀英的地方見鬼了!有鬼啊!”


    聽見又是老胡喊著有鬼,眾人正打算嘲笑他膽小。因為老胡啥都不怕就是怕鬼!上迴因為楚熙和清晨買菜,他叫喚著有鬼,這迴就還以為他有見了啥人,愣是把人家又當成了鬼!隻是聽到後麵的一句,說是埋蔡秀英的地方見了鬼,頓時都變了臉。難不成蔡秀英變成了鬼又要迴來害人!?


    張氏家裏,蔡花抱著妞妞坐在一旁的方凳上,旁邊站著鄭墨辰和清晨,蔡結實和王栓子。對麵是薑和兩個程府的小廝。張氏哭的悲痛欲絕,躺在炕上。蔡有根和蔡玉成,蔡鴻雁幾個都守在張氏旁邊,坐在炕沿兒上。正說到孩子的事兒。


    忽然聽到外麵老胡的喊聲,張氏嗷的一聲坐起來,


    “我的秀英沒死!她沒死啊!我們快去救她!快去救她啊!”抓著蔡有根,搖晃著。


    蔡有根一開始也懷疑,就算吃雞蛋黃子噎著沒了氣,那也隻是一時沒氣了。蔡郎中竟然沒有把到脈象,那就是也沒了脈象。可隻那麽一會的時間,咋就可能那快,一個好好的人就沒了!?現在想想真是有點不能相信的!開始他們都被閨女一下子沒了嚇住了,都慌了手腳。又加上薑過來,直接就說要先埋了他閨女,還要搶走小妞妞,他們又都把心思放在了孩子上。這麽想來,難道是閨女又活了!?跟來沒有真死,隻是假死!?


    想到這,蔡有根猛的站起來,


    “玉成!鴻雁!快!到你大姐墳地去!”說著忙出門到院子拿了鐵鍬就外跑。


    蔡花看著皺了下眉毛,就算蔡秀英在這一家中地位不一樣,蔡有根和張氏第一個孩子寵愛多,也不能這樣就瘋癲了!不過聽著張氏口口聲聲說蔡秀英沒死,她心裏也打了個轉兒。扭頭問晉貴蘭。


    晉貴蘭把蔡秀英吃雞蛋黃子噎死的事兒說了,蔡花眼中閃過一抹異光,抿著嘴一眾人就跟著又上山了。


    不過等這人趕到南山墳地那裏,都已經是下晌的時候,蔡有根帶頭,幾個人拿著鐵鍬就開始挖墳,張氏哭的酔崴在地上哭喊著蔡秀英。


    墳上的土一點點的被挖開,終於見了黑漆棺材,扒開土,蔡玉成幾個拿著錘和起子開棺。


    聽說張氏家的人要挖墳再把蔡秀英挖出來,說是蔡秀英沒死,村子裏來了不少人看熱鬧。都說張氏家的人瘋了!都已經死了一天的人了,咋還能救活!?大羅神仙也沒那本事啊!


    蔡花懷裏的妞妞咧著小嘴哭的撕心裂肺,蔡花低頭看了眼,伸手拍了拍,抿嘴冷眼看著蔡有根一家人。蔡秀英既然已經煙氣,沒了心跳,如果是昨晚半夜的時候,還有可能救活,但現在都一天了,心跳停止一天那就已經沒救了!


    “蔡花小姐!孩子先讓奴才抱著吧!”清晨冷冷的看了眼蔡有根一家人,扭頭見蔡花抱著孩子跑過來,小臉熱的紅,汗珠子都往下掉了,想伸手接了孩子過來。


    周嬸子就上來說她先抱著,蔡花就鬆了手。拿了帕子擦擦額頭上的汗,等著蔡有根幾個開棺。


    眾人也都伸著頭看著,比埋蔡秀英的時候來的人多了一大半。薑也在一旁看著,撇著嘴,眼裏帶著嘲諷。蔡秀英一心想往上爬,這蔡秀英娘家的一樣都想著攀附他們程家財呢!現在蔡秀英死了,這些人就妝模作樣的受不了,隻怕這是想利用蔡秀英和孩子也想敲程家的銀子!


    張氏平時欺善怕惡的,誰家有事兒就說風涼話,家裏的事兒也當家作主,但真的出了事兒卻是一點主見都沒有的。更何況是她最得意的大閨女死了!?完全是一點主意都沒有了。蔡有根一說蔡秀英有可能沒死,就相信了蔡有根的話,有事兒靠著蔡有根!


    雖然薑來了,他們怕的不行,程家不準備放過蔡秀英,但蔡花已經答應了要救蔡秀英娘倆,有蔡花出手,那蔡秀英娘倆就不會有事兒!蔡秀英人聰明,主意多,他們家多少事兒都是蔡秀英參與拿主意,隻要蔡秀英還在,他們家總還有過好的一天。


    嘭嘭的聲音響起來,撲通一聲,棺材蓋子被打開,張氏幾個瘋狂的撲了上去,


    “秀英啊!”


    隻是棺材裏的蔡秀英掙紮到最後一刻也沒能等到來救她出去的人,隻不甘憤恨的咽了氣,這迴是真的死了!


    眾人都好奇的不行,蔡秀英難不成還真的沒死不成!?都上前兩步去往棺材裏看。


    蔡花也上前了兩步是,朝棺材裏看。


    棺材裏一片淩亂,根本不像把人裝進去時候的樣子,蔡秀英睜大著眼,眼珠子外凸著,不滿了血絲,裏麵滿是不甘憤恨。而棺材壁上不滿了抓痕,帶著血痕。蔡秀英的手還伸著抓的樣子,指甲上沾滿了血跡。


    蔡花心裏一跳,身後蔡大嬸已經拉著蔡花往後退,對她搖搖頭,示意這些不好的不能看,有忌諱!


    那邊張氏一家再次哭嚎起來,這迴比上午還要淒慘還有悲慟,幾個人的哭喊都能震的人耳朵嗡嗡叫的。尤其是張氏,捶著胸脯,哭的很是淒厲。


    因為看蔡秀英的死狀,就知道,蔡秀英原先是沒有死,而是被活埋了!而埋了之後蔡秀英緩過來,他們卻沒有來得及救人,讓蔡秀英真的就那麽死了!


    眾人唏噓的搖頭,再次肯定是蔡秀英壞事兒幹多了,沒死成也被自己家的給活埋了,結果死在了棺材裏!


    這次就沒有上午那麽幹淨利索的直接埋了土走人了,張氏哭的拉不起來,趴在棺材旁哭的起不來。連蔡有根嗚嗚的哭起來。


    最後看著天晚下來,薑實在不耐煩了,想要從周嬸子手裏搶走孩子,清晨和鄭墨辰上前擋住他,張氏幾個才反應過來,哭喊著要打薑。薑沒辦法,就算他再狠再毒,畢竟這是蔡家莊,蔡有根和蔡玉成兄弟幾個都紅著眼恨恨的瞪著他,要吃了他一樣,就不敢咋樣了,隻能帶著倆小廝坐車趕往縣裏去了。


    眾人勸了張氏迴家,這才把蔡秀英的棺材闔上,再次埋上土。一家人失魂落魄的迴了家。


    蔡花看著張氏幾個都一副沒魂了一樣,自己都管不了,隻怕也管不了孩子。就晉貴蘭還好點,也要照顧張氏幾個,還要帶孩子,就讓周嬸子和張氏家說一聲,抱了妞妞迴家。


    蔡大嬸和芳紅忙著做了晚飯,蔡花幾個圍坐在一塊吃著飯,誰都沒有說一句話。蔡秀英被活埋真死的事兒,他們心裏多少有點異樣。說不清是啥,都沒說話。


    楚熙看著蔡花安靜的吃著飯,蔡結實幾個都沒有說話,忍不住挑了下眉毛,


    “同情心泛濫了!?”


    “同情心是啥!?我對要害我的人從來沒有同情心一說!”蔡花斜了楚熙一眼,繼續吃飯。好人她都沒啥同情心,對人渣更是沒有半點了!


    楚熙嘴角動了下,眼裏閃過一抹異光,點點頭,


    “果然心黑!”


    鄭墨辰雖然沒有說啥話,但心裏也跟著腹議。蔡花就是個變態!又奸詐的很!他天天累死累活的被奴役都沒見蔡花同情他,那蔡秀英還要害蔡花,要能被蔡花同情,那日頭都打西邊出來了!


    “沒你強!”蔡花瞪了楚熙一眼,喝完最後一口玉米麵糊糊,把碗放下,擦了嘴。楚熙這個假仙兒,那心不僅是黑的,還是壞的!


    清晨聽著心裏一跳,就忙抬眼看了眼蔡花,見她臉色沒啥,又耷拉了眼皮子吃飯。


    楚熙卻是輕笑一聲,


    “說得對!所以迴京的事兒……”


    “楚熙!咱們說好的!”見楚熙又拿壓水井的事兒來壓製她,蔡花頓時氣的黑了小臉。


    “我又沒說不去!你慌啥!?”楚熙眉眼都帶了笑,眼裏分明帶著調笑。


    蔡花小臉僵了下,深吸一口氣,抿嘴笑,


    “好!你吃好了吧!我幫著拾掇盤子碗!”伸手把楚熙還沒喝一半的玉米麵糊糊搶過來,直接收拾盤子碗筷了。


    楚熙眼裏笑意更甚,鄭墨辰卻不幹了,


    “蔡花!小爺還沒吃飽呢!你慌啥啊!?”蔡花向來吃飯快,他才剛吃了倆饃,麵糊糊都還沒喝下幾口呢!


    蔡結實和王栓子看著忙端著自己的麵糊糊站起來,


    “大姐我們幫你拾掇啊!”說著端了自己的碗就往外麵去,一邊走一邊喝。


    “還沒見過我這樣受虐待的先生,看來我是要想想是不是要迴京去,不迴來了!那邊可是多少人求著我教呢!”楚熙歎口氣,搖著頭。


    蔡花拾掇碗筷的手頓了下來,黑著臉瞪著楚熙。楚熙耷拉著嘴。


    嘭的一聲,楚熙沒喝完的玉米麵糊糊被放到了眼前,楚熙看了一眼,沒動,


    “沒有菜,咽不下去。”


    蔡花咬咬牙,把一盤芹菜炒肉,一盤韭菜炒雞蛋放下。端著盤子碗喊了芳紅過來一塊收拾到廚房去。


    鄭墨辰還拿著半塊沒吃完的饃,手裏幸好還拿著筷子,連著瞪了蔡花好一會,哼哼一聲,拿著饃吃隻剩下的兩個半盤的菜。


    周嬸子給妞妞喂了小米糊糊,她一直哭鬧個不停,哄了老半天才停下一會,喝了小半碗小米糊糊,又咧嘴扯著嗓子哭起來。周嬸子忙讓蔡大嬸拾掇剩下的活計,把孩子跑到後院的屋子裏,那裏是她和蔡大嬸住的屋子。


    次一天一大早,張氏就在蔡玉成和蔡鴻雁的攙扶下,一家人就過來了,說是感謝蔡花救小妞妞的恩情,態度比之前都認真了不少。


    蔡花挑了下眉毛,把孩子遞還給張氏。


    張氏看著孩子睡在繈褓裏吐著泡泡,想到被自家活埋的大閨女都是一陣錐心的疼,捂著胸口有些透不過氣來。


    “孩子我會幫你們保下來,不過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了!”蔡花看著蔡有根欲言又止,當即就把話堵上了。


    蔡有根就看著蔡花冷淡的小臉,眼裏閃過一抹失望。張氏倒是沒啥,對著蔡花謝了又謝,蔡玉成勸著她,抱了孩子迴家了。


    蔡玉華趕過來,看著張氏一家蹣跚的樣子,撇了下嘴,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該起了害人的心思!”


    蔡花笑笑,和蔡玉華迴屋做繡活,等著薑過來。


    果然,薑不時就過來了,沒有去張氏家,而是直接過來找了蔡花。因為蔡花昨兒個已經說明白了要幫蔡秀英救了那個孩子!他想要跳過蔡花帶走那個孩子隻怕不可能的事兒!隻能來找蔡花了。


    蔡花直接扔了一張文書給薑,上麵寫著蔡秀英的閨女以後再和程家沒有半點關係,讓程嘉祿和程家的人按手印。


    薑拿著文書,黑沉著臉,抿著嘴冷聲道,


    “蔡花小姐隻怕還沒有那個能耐管道程家的家務事兒!”


    “那要不要試試!?”蔡花不在乎的挑著眉毛,淡笑的看著薑,眼裏的威懾絲毫不減。


    楚熙也抬眼淡淡的看了眼薑。


    薑頓時不敢說啥了,知道他這趟的差事兒是肯定辦不成了,隻能氣憤的坐車迴了縣裏。


    “你迴去看著工地,我迴京一趟。”楚熙這才站起來,說要迴京。


    “今兒個!?”蔡花愣了下。天都快晌午了,今兒個迴京,夜裏指定要露宿了。


    “我可不想死的太快,明兒個!”楚熙丟下一句話,就迴了自己屋。叫了蔡結實和王栓子鄭墨辰過去,布置了一大堆的課業。


    晚上都拾掇了行禮,蔡花和蔡結實王栓子是要到縣裏去住,楚熙和清晨是要迴京。


    早上出的時候,鄭墨辰也非要跟著過去看看新買的院子,趕了車過來了。


    等見到蔡花買的院子,忍不住撇了下嘴,蔡花現在有錢了,指定越來越享受!花銀子從來不眨眼的!掙錢變態,花錢也變態的很!


    “你要不要取點銀子,也買個院子!?”蔡花看著路過慧豐錢莊,就問鄭墨辰。


    鄭墨辰心裏猛的一跳,眼神閃爍了下,


    “啊!不用!蔡花你別想現在就趕小爺走!小爺可是答應給你一千兩銀子,可還沒有學會武功呢!”急忙拿學武功的事兒說了。不知道為啥,蔡花說讓他拿銀子買院子的時候,他竟然猛的一下就慌了。


    “沒人說趕你走!”蔡花白了他一眼,看了鄭墨辰果然是想練個高手出來,不然不罷休了!


    鄭墨辰聽著頓時放了心,鬆了口氣,自己又嘟囔了幾句一千兩花的不值啥啥的,一定要多吃點蔡花家的飯,反正都是他幹活的!更要把楚熙的武功都學會了!


    楚熙眸光幽轉,掃了眼鄭墨辰,走之前把秦伯叫來吩咐了一堆工地的事兒,讓蔡花管著工地,有啥事兒都找蔡花來。他最多一個月迴來。


    蔡花讓從家裏拿的三百個變蛋,和最後一壇子桑葚紫酒,還有十壇子罐頭都給楚熙裝上了後麵跟車的一輛馬車上。


    楚熙臨走之前看了眼蔡花,


    “你們今兒個還是迴去吧!葚子都熟了!”


    蔡花這時候才想起來,她隻顧著整治程嘉祿和蔡秀英的事兒,竟然把葚子的事兒忘了。


    見懊惱的樣子,楚熙轉身上了馬車,嘴角就揚起來了。


    送走了楚熙,蔡花幾個到麵館裏看了一迴,吃了晌午飯,買了釀桑葚紫酒的白糖和bing糖,壇子啥的就要迴家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院子裏擺滿了一筐一筐的紫黑色的葚子,上麵還帶著白霜。


    蔡花沒讓家裏的長工下手,而是她和鄭墨辰,蔡結實和王栓子幾個親自動手,把家裏的長工都清了出去。


    蔡玉華又拿著繡活過來,知道蔡花家在忙著做葚子酒,就又迴了家。


    “丫丫不在家!?”大力娘正在縫補衣裳,見蔡玉華去找蔡花做繡活,沒一會就迴來了,就問了句。


    “在家!不過整忙著弄那個桑葚紫酒,我就迴來了。這繡花鞋等過兩天再送過去吧!”指著手裏大力娘給蔡花做的高底淡藍色繡臘梅花的繡花鞋。


    “那就先放你屋裏去吧!趕緊的去忙活你的繡品,今年可還要趕出來呢!不能耽誤了丫丫開鋪子!”大力娘就點點頭。


    “哎!”蔡玉華應著,迴了西屋。


    堂屋裏正抱著孩子喂奶的劉海英聽著大力娘和蔡玉華說的話,眼神轉了幾轉。蔡花家釀的啥桑葚紫酒,一壇子就能賣四十兩銀子!去年就賣了五六十壇子,很是賺了一大筆銀子,今年隻怕摸著門道,做的更多了!想得這,她心思活動了起來。


    蔡花家看著啥好處都少不了他們的,現在家裏的日子也確實好了點,但蔡花釀桑葚紫酒賺大錢的事兒,卻連蔡玉華都不告訴,還瞞著!要是她們能知道咋釀的桑葚紫酒,那他們家可就大了!變蛋是簽了那該死的文書,要賠償大筆的銀子,可桑葚紫酒卻沒有簽約!那就是說誰知道了,那就是本事!


    而蔡花幾個在家裏忙活,不讓周嬸子幾個在一旁,吃飯的時候也沒讓迴來吃飯,而是讓迴自己家先吃兩天。這麽一來,有人看見,頓時就懷疑了起來。


    蔡八斤是除了賭錢,沒事兒就在村子裏瞎轉悠,他腦子又轉悠的快,當下想了一迴就想到了蔡花家的葚子酒。那一壇子就可是能賣不少銀子呢!沒事兒就往蔡花家這邊轉悠。


    隻是蔡花家大門緊閉,連長工都趕出來了,前麵有大門擋著,東西都有院子,他們又是都在屋裏忙活,自然也就沒人能瞧見了。


    去年有蔡東林和孫氏忙著,他們還很是忙活了兩天,今天就隻有幾個人,加上一個芳紅,芳紅還要忙活洗衣裳做飯拾掇家務的。綠兒也隻不過能坐著幫忙捏葚子。而且今年的葚子確實要比去年多了很多,幾個人愣是忙活了三天才將將的忙活完。


    蔡花這幾天都沒停一下,見忙活完了,抿嘴笑笑,


    “你們歇會,就把這些壇子還搬到過道旁邊的棚子裏去。”說著站起來想去洗手,眼前一黑,腦子確實懵懵的,就想倒下。


    “蔡花!你不會這就不行了吧!?”鄭墨辰一驚,急忙扶住蔡花。


    “你巴不得呐!?”蔡花緩了口氣,瞪了眼鄭墨辰,扶著鄭墨辰又坐了下去。


    “大姐你看看臉色都不好了!還是趕緊先喝點燕窩粥吧!芳紅快把之前做的燕窩粥端來!”蔡結實看著轉頭吩咐芳紅,他洗了手,打水過來讓蔡花洗手。


    歇了一會,吃了一碗燕窩粥,蔡花才覺得身上有了點力氣,在炕上躺了會,晌午飯又跟著吃了半碗的拉麵,看了每一壇子等著酵的桑葚,地方也通風,上麵蓋了屋頂,也曬不到太陽,就點點頭,活動了下,迴屋去睡了。


    “最近是不是都沒吃羊肉了!?”鄭墨辰也準備去睡,走之前問蔡結實和王栓子倆人。


    “好一陣子沒吃了!”倆人點點頭。


    鄭墨辰聽著就皺了眉毛,蔡花也很久沒有吃藥了。而現在也正是伏天,他記得去年的時候,那個啥常大夫說要給蔡花治病的。蔡花這個蠢笨的竟然沒有想起來!


    等家裏拾掇好,幾個人到縣裏去的時候,鄭墨辰直接駕著馬車到源生堂藥鋪來了。隻是藥鋪裏卻沒有見到那個常大夫,聽藥鋪的活計說常大夫迴京了。


    鄭墨辰眼裏就閃過失望,又把桂圓蓮子啥的買了一堆,讓芳紅幫著熬粥給蔡花喝,吃飯多做羊肉,下麵用羊肉湯。


    芳紅見鄭墨辰囑咐的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鄭墨辰對小姐也不一般!


    鄭墨辰見芳紅這麽看他,急忙掩飾了幾句,


    “總之你們是蔡花的丫鬟就要照顧好她!別等叔和嬸子迴來,看到蔡花有個啥好歹的,要找小爺的事兒啊!”趕著馬車就迴蔡家莊了。


    芳紅心裏疑惑,不過綠兒喊她,就應著轉身到屋裏拾掇東西了。因為蔡花畫的家具圖紙都還沒有空拿出去,新家那裏的老家具也隻留了一點,別的都讓處理掉了。她們都還住在楚熙那裏。


    工地步上正軌,其實就不用秦伯再天天看著,蔡花也隻要有了啥問題過去看看解決就行了,因為那裏幾個大師傅坐鎮呢!隻是秦伯每天督促蔡結實和王栓子練武,就往工地跑。


    有了啥感覺不對勁的蔡花也要跟著跑。


    來迴跑了四五天,天一直沒有下雨,越來越燥熱的很,蔡花就有點撐不住了,長長小臉白的。秦伯看著忙讓蔡花在家裏歇幾天,拿了楚熙的信給蔡花。


    信上沒說啥,隻是問蔡花刻章要刻啥字!?還在下麵出主意,說啥覺得惡字不錯,挺適合蔡花,要是嫌不好聽,可以拆開來。


    蔡花氣的對著信哼了一聲,隻迴了倆字:冰清。她前世的名字。楚熙那假仙兒問她要刻章的字,還不是覺得她的名字太土,配不上那些東西!?


    秦伯隻撇了眼信上迴的那倆字,那勁道很是凸顯,顯然是被信上的事兒氣到了。笑著收了信,說會送出去。


    蔡花不知道,那印章拿出去,最後隻被楚熙刻了一個字:清。倒是那壓水井,一邊一朵大蔡花的圖案。而那個清字就被印在了壓水井出水的地方上。後來很多人以為那個清字說的是用壓水井壓出來的水是清澈的,漸漸的就被這樣人曲解了。


    蔡花算著楚熙說的日子,最多一個月的時候,就等著楚熙的結果。不過等了十來天,楚熙的結果沒有等來,孫氏和蔡東林幾個倒是迴來了。


    晉偉拖了人跟著兆安縣的商隊一塊迴來的,趕了兩輛馬車迴來的。


    蔡東林趕著車,帶著孫氏,孫盼和晉鵬輝坐了另外一輛,是童家的小廝趕的車。那商隊的人都聽說過蔡花的名字,對孫氏和蔡東林兩口子倒是很照顧。不過當一行人都到蔡家麵館來,蔡花看著那商隊的一個漢子拉著一個板車過來,上麵裝了大半車的東西時,眼皮子就跳了一下。因為她知道孫氏和蔡東林都舍得花錢買東西,是不會買那多東西迴來的!又看到旁邊招唿人的孫盼,和一臉不自在的晉鵬輝,抿了下嘴,迎上來,


    “爹娘!你們趕了一路,先迴去洗漱了吃飯吧!”孫氏和蔡東林都清瘦了不少。


    蔡結實和王栓子也圍了上來。孫氏兩口子笑著應著,見蔡結實和王栓子都還不顯,蔡花倒是又瘦了不少,孫氏頓時心疼起來,


    “咋才走這長時間,你就瘦了!?”


    蔡花笑著正打算說啥話,孫盼就笑著過來,


    “還是蔡花說的對啊!咱們趕了一路了,這都又累又困的,還是這個天,半條命都去掉了!趕緊的先吃飯!吃飯!”轉身讓童家的小廝先給看著東西,和晉鵬輝就往麵館裏走。


    蔡花微微眯了下眼,沒有說話,而是給王大坤使了個眼色,和蔡結實幾個把馬車直接趕迴楚熙那裏,幾個人都到麵館後麵的屋子來。


    因為不是飯點,麵館裏的客人不多,王家嬸子笑的一臉歡快的說這話,和倆廚娘拾掇了幾個菜,做了涼麵出來。


    孫盼和晉鵬輝進了麵館,並不是找桌子坐下了。孫盼看著嘖嘖不已,在麵館裏轉悠了一圈,都看了一遍,嘴上說著蔡花家財了,


    “…這麽大的麵館一天指定進不少銀子吧!”挺好聽的一句話,被她說出來,愣是讓人聽著感覺不像誇讚,而是嫉妒的。


    蔡花隻撇了一眼,就直接和孫氏幾個到後廚去了。廚房和後麵一排小房子間擺了桌子,讓蔡東林和孫氏洗漱了,等著吃飯。蔡花問起了孫念的情況,


    “到底咋迴事兒!?大夫都咋說的!?”要真的是肺癌,那就是已經晚期了。早期還有可能治好,要是晚期怕也隻能等死了!


    說道孫念,又想到孫念家的那個情況,孫氏本來喜悅的臉頓時就黯然了下來,還沒張嘴就連著歎氣,


    “你大姨是個沒有福氣的人!眼看著辛苦半輩子,日子好起來了,得了病,瞧不好!”那個小妾雖然天天在一旁說是立規矩,伺候著孫念,看著倒是挺恭敬的。可她就覺得那個姨娘眼神不對勁兒,不像她表現的那麽恭敬善良的樣子。可她又不知道咋說,又沒有現啥。


    “命苦的人啊!”感慨著,又連著歎了幾口氣。


    蔡花看著忙給蔡結實使眼色,讓轉移話題,等吃了飯再說這些事兒。


    蔡結實就拉著孫氏說起了家裏做蜜桃罐頭,釀了葚子酒的事兒,更是誇張的說了家裏打的壓水井,說讓孫氏和蔡東林迴去都試試。


    倆人聽著果然稀奇的,知道是蔡花又弄了新東西出來,聽著蔡結實和王栓子嘰嘰喳喳的說著,蔡花時不時的插兩句,頓時氣憤就又變的輕快了起來。


    王家嬸子就忙端著拾掇的幾個菜上來,笑著讓孫氏和蔡東林先吃飯,再趁著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這邊剛開始吃飯,外麵就傳來孫盼尖銳的聲音,


    “哎!我是你們老板的親戚,蔡花叫我二姨的!她們都請我們到麵館來,做好了飯等著我們,你這個不長眼色的東西竟然敢攔著!?”她以為蔡花說先去洗漱吃飯跟她說的話。


    “我們東家早就交代了,沒有二姨那號親戚!你們要是吃飯就點了菜吃飯,後廚不能進!要是不吃,那就趕緊走吧!別讓我找人轟你們出去!”齊掌櫃對待了蔡錢通之後,再對孫盼就得心應手了。蔡花能放孫盼進麵館,那就是把她當來買麵吃的。


    “你…老三!蔡花!你們看看……”孫盼當即憤怒的指著齊掌櫃,揚著嗓子就叫孫氏和蔡花為她‘主持公道’。


    隻是她還沒有叫出來,就被晉鵬輝拉著,硬是拉走了。他早看明白,蔡花家不當他們是啥了,要是孫盼還自以為是,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呢!而孫盼在江西,更是讓他覺得羞愧的很。見孫盼還一副在江西的狀態沒有迴神,當下就有些怒了,


    “娘!再這樣下去咱家不過日子了!”


    “鵬輝!我是你娘,你竟敢喝我!?”孫盼不敢置信的瞪著晉鵬輝,不過見晉鵬輝真的惱怒起來,狠狠的瞪了眼齊掌櫃,又瞪了眼後廚門臉,好像能穿過門簾子瞪到孫氏和蔡花幾個一樣。最後氣哼哼的跟著晉鵬輝走了。


    “…在江西沒個樣子,見啥都稀罕,都想要,不管好歹的,都往自己家拉拔!”孫氏臉色不好看了眼門簾子,說的是孫盼在江西的德行。


    蔡花早料到孫盼去江西是圖了東西去的,知道銀子是不大可能弄來,那東西指定不少。結果迴來的時候就帶了半馬車的東西,愣是想搬家一樣。


    陪著孫氏兩口子吃了飯,讓倆人在屋裏歇著,蔡花又到對麵工地去看著了。


    秦伯過來給蔡花見禮,


    “蔡花小姐!您那院子裏的家具啥時候要打!?我們請的家具師傅都已經過來了,木材啥的都是現成,蔡花小姐就不多的幾樣,那圖紙又是不能傳出去的,不若就先在這邊打了吧!?”


    蔡花想到她還在猶豫的事兒,聽秦伯這麽說,眼神頓時亮起來。當下就同意了。秦伯能說這話,指定是楚熙留了話兒。楚熙既然這麽說,那就能保證她的圖紙不會外泄。因為前期她還要靠這些稀奇的家具來轉名聲,靠那些建築不一樣風格的園子招攬設計。


    本來說的是去年冬天就把鋪子開起來,結果給楚熙造園子,愣是把時間又退後了一年。不過好在楚熙請的工人裏有很多外地的能工巧匠,工程趕的又緊,進程倒是很快。這個度下去,隻怕入冬就能完工了!


    拿圖紙給秦伯,當下秦伯看了一遍,就找了幾個打家具的師傅過來,讓蔡花講解了一下,這才下去準備打家具的木材,準備開工。


    這邊忙活完,天都快黑了,孫氏和蔡東林醒來已經在麵館裏忙活起來了。見蔡花迴來,忙讓蔡花歇著,把提前就燉的羊肉湯端了讓蔡花喝。


    忙活到麵館裏打烊,孫氏和蔡東林一眾人吃了飯,洗了澡,蔡花本來還想多問問孫念家的情況,還有韓氏過去了咋樣,孫氏就催著她趕快迴去歇著。隻能帶了蔡結實和王栓子迴去睡下了。


    次一天隻到工地上看了一圈,就帶著孫氏和蔡東林去看買的新家。看到那院子孫氏和蔡東林就知道不便宜,隻怕家裏也沒有啥錢了,暗暗後悔這迴出門花錢太大手大腳,把帶的一百多兩銀子花了一大半。


    “大姨身子不好你們過去自然是要花點的!再說大表哥成親,那也是要拿禮錢的。給大姨治病都要不少錢,多給點也沒啥!”蔡花已經知道晉偉成親了,就在接了韓氏過去之後。倆家都怕孫念有個好歹,到時候守孝三年,晉偉都二十多了,人家姑娘也都大了,趕在親戚都到了,就忙著成了親。


    “娘!你不用怕花錢,我們在家裏又掙了一大筆的錢!比我們以前掙的都多!”蔡結實拉著孫氏的胳膊笑。


    “咋掙了啥錢啊!?”孫氏一聽就以為蔡花又做了啥生意。


    “這個咱們迴家說。”蔡花笑笑,等看完了新家,迴麵館吃了飯,就直接迴蔡家莊了。


    隻是等迴到家,他們還沒來得及詳細說,顧氏和蔡有才就正好堵在了大門口。顧氏看到蔡東林迴來,當即咧嘴,拍著大腿哭叫起來,說啥蔡花家做人沒良心的,胳膊肘往外拐的,蔡東林不把她當娘看了!


    “老大啊!你們都說了幾迴和秀英家斷了關係,還立了文書,這還一迴迴的幫,咱們家沒啥大忙要幫的,老五成親這事兒,你就管了吧!”蔡有才背著手,直接吩咐的態度,告訴蔡東林。


    ------題外話------


    讓俺碼到三點~尼瑪~下迴再來~牛飛她們個無影腳~o(>_&1t;)o~</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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