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幫主微微一笑,做出了唐主也想不到的事,他對伏纓一點頭,伏纓將唐破甲身上的穴道解開,然後放他迴唐主身邊,並說道:“我們可做不出這種挾持兒子威脅老子之事,這事傳出去,我們丐幫的臉都不用要了,唐掌門,我隻是想你知道,我們丐幫要去找誰,就一定能找到,不管你躲得多麽遠。”


    唐主臉上陣紅陣白,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深信對方言出如山,不做虛言,他登時感到自己落在了絕對的下風。


    看著唐前燕挾持的常醜寶,他陷入兩難之地,難道就此算了麽?來中原的大計就此落空?


    唐主想了許多,最後說道:“就算你們挾恩示惠,和常家一時,我也算認栽了,前燕,將他放了,但是,我和這小子之間的事還沒了解。他指著葉不凡說道。”


    常甲風等常醜寶奔過來,將他摟在懷中,忍不住老淚縱橫。


    葉不凡正要站出來和唐主一較高下,汪幫主對劉蘇兒使了個眼色,劉蘇兒挺身而出說道:“這件事我也略有耳聞,並非葉公子的錯,他的事,我來擔著。”


    唐主今日連連受挫,早就憋了一口悶氣,這下再也忍耐不住,怒道:“好好好,汪幫主,看來你們還是想以多攻少了?原來說這麽多話,做這麽多鋪墊,卻還是想占著人多的便宜。”


    汪九成搖了搖頭:“這位少年雖然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可是跟我學過幾手功夫,那狂風驟雨掌和蓮花棍法都有涉獵,他俠義心腸,想要化解你和那位少年之間的恩怨,我若插手,事情就變了味了,我保證,不僅我不插手,在場的幾位也都不會插手。”


    唐主看著十多歲的劉蘇兒,不信他能有多大能耐,他問道:“你何苦非要跟我過不去?償若一招不慎,將你打傷了,豈非是我唐門和少林結下了梁子?”


    劉蘇兒說道:“此事無關少林,隻是我一人之事,也想試試汪幫主所授武功高下,若是不幸受傷,汪幫主當會告訴少林是我一意孤行。”


    公冶非雖然剛才繼續向唐主挑戰未果,繼而發生了這麽多事,可是出人意料的,他並沒有搶著出手。


    唐主說道:“既然如此,就讓我看看你所學的少林功夫和丐幫功夫,是否言過其實,若是我僥幸勝過一招半式,我和那小子之間的事,就和你無關了,是也不是?”


    劉蘇兒點了點頭:“正是。”


    唐主說道:“那好,動手吧。”


    唐不二和唐惶兩人帶著唐破甲走到他們駕來的馬車之旁,朱雀雖然覺得汪九成此舉有些不妥,讓劉蘇兒去麵對唐門掌門,是否有些過於高看劉蘇兒了,但他信任汪九成,覺得此舉必有深意,因此雖然覺得有些突兀,可是卻沒有阻攔,伏纓知他心意,說道:放心吧,這小子已是今非昔比。


    朱雀放寬了心,和眾人一起避到遠處,給兩人比試留下了極大的地方。


    在眾人的注視下,劉蘇兒將背在身後的一根瘤木棍抽了出來,他知道唐主自重身份,麵對他這樣的少年,不會搶先出手,因此瘤木棍一點,如毒蛇出洞,向唐主點去。


    唐主也收攝了心神,閃過這一招,雙手一揚,兩枚暗器向劉蘇兒射去,劉蘇兒棍子一掃,將兩枚暗器打落在地,朱雀見他出手沉穩凝重,漸漸放下了心事,他趁機問汪九成:“為何偏偏推出他來以身涉險呢?”


    汪九成說道:“唐門的人自視甚高,此次要來中原攪風攪雨,就是沒將咱們中原武林中人放在眼裏,一是看中了我們之間的重重恩怨,企圖從中圖利,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覺得我們不被他們放在眼裏,咱們今日表現,就是一身作則地告訴了他們,咱們中原人的團結凝聚,同時由劉蘇兒出手,也讓他們知道我們中原人,哪怕是一個少年,也非同小可,不是好惹的,第三,我們丐幫出手,少林派的人也跟著出手,若是此人有心報複,就會因他麵對的勢力眾多,而不敢輕舉妄動,乖乖地返迴他們的老家。”


    朱雀擔心道:“可是此舉還是過於冒險,劉蘇兒畢竟實戰經驗尚淺,若是有個好歹……”


    汪九成笑道:“放心吧,我將蓮花棍法傾囊傳授給了他,這小子內力不屬於我,悟性也不輸於我,棍法上已是青出於藍,而蓮花棍法恰恰是克製各種暗器的棍法,他已經練到撥水不漏的地步,又怎會被暗器所傷?”


    果然,唐主射出的暗器,紛紛被劉蘇兒手中的瘤木棍撥開,盡管汪九成十分自信,但朱雀還是為他感到擔心。


    在他旁邊的葉不凡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這少年的年紀明明比他還小,卻顯然有著能夠和唐主抗衡的本領,自己見過唐主和公冶非隻見的比試,對於自己能否勝過唐主,那是一點把握都沒有,能不比最好,畢竟他每天都在進步,償若遲一點時間,就會更有把握些,顯然唐主若是勝過劉蘇兒,那麽下一個來找的,肯定就是他,因此他也在暗暗為劉蘇兒加油。


    朱雀想起一事,問常滿丁:“剛才公冶非不是被擊中罩門了麽?怎的這麽快就好了?毒也被解了?”


    常滿丁說道:“我胡亂找了一瓶解藥,想著他反正不救也是死,找唐門的人相救更不可能,還不如賭一把,隨便給了他一瓶解藥服下,哪知竟然蒙對了,這老頭兒的命真大。”


    朱雀愕然,的確,是一把總比直接死了要多謝希望,他問道:“可是他罩門受傷,就算毒解了,也不至於立刻恢複啊。”


    常滿丁臉色變暗:“這老頭兒非常倔,他的傷根本沒好,他是硬挺著,恐怕罩門上收的傷不知多久才能痊愈,唉,你們這麽多人為我常家所做,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報答才好了。”


    朱雀看了看公冶非,怪不得這半天他一直沒有叫囂再動手,若傷真是好了,以他的性子,怎能不糅身再上?他聽了常滿丁的話說道:“誰也沒有圖你們的報答,迴去把孩子教育好,不要讓他們再惹事生非仗勢欺人,我們就滿足了。”


    常滿丁連連點頭,常甲風更是不敢直視朱雀的目光。


    唉,不管此事如何了結,對於常醜寶來說,都將是對他的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若他能夠從此轉性,也不枉他這麽辛苦一場了。


    劉蘇兒和唐主的比試還在激烈的進行,不知唐主是銳氣已泄,還是怎的,全無初見他時的狂妄和威風,他心中納悶,唐主和劉蘇兒打了這麽久,怎的還不使出他的絕招,暴雨梨花釘呢?


    唐主不是不想出手,總感覺還沒有到出手的時機,又感到那一招使出以後,勝負便分,若是暴雨梨花釘得手,自然是他獲勝,若是失手,則他再也沒有能夠取勝的信心。


    而劉蘇兒卻是越鬥精力似乎越旺盛,蓮花棍法越使越熟練,逼得唐主左閃右避,終於,唐主摒棄了心中煩亂的雜念,人向後縱出,接著高高躍起,在空中使出了暴雨梨花釘,無數的暗器向劉蘇兒射來。


    考驗劉蘇兒的時候到了,這根瘤木棍在他手中周身舞動,就如盛開的蓮花,將自己裹在棍影當中,當真如同汪九成所言,潑水不如。


    唐主的以第二把暗器剛剛脫手而出,劉蘇兒已經裹著棍影向唐主衝去。


    兩人一碰即退,唐主落在地上時,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第三把暗器已經發不出來,他的臉色如死灰般難看。


    汪九成和朱雀都看出了,兩人接觸時,劉蘇兒的棍子掃在唐主的腿上,說不定他的腿骨已經折斷,人全靠著一股氣支撐著站立不倒。


    所有的人都看著唐主,劉蘇兒也住了手。


    四周一片寧靜。


    過了良久,唐主才頹然說道:“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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