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手頗為知道這中間的關係,說道:“這曹錦華的夫人和靜閑師太乃是姊妹關係,曹錦華的夫人有了個兒子名曹睿,這曹錕是曹錦華的幹兒子,坊間都盛傳曹錕乃是曹錦華的私生子,那麽靜閑師太更不會救他,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呢,這樣在曹錦華百年之後,就沒人跟曹睿爭奪家產了。”


    眾人都有茅塞頓開之感,對於如何懲治曹錕,眾人都沒個統一的意見,汪九成說道:“對於這樣的畜生,由我一掌打死得了,省得看著就惹厭。”說著舉起手來。


    朱雀連忙阻止了他:“慢著,留著他的狗命還要救人。”


    他把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曹錕給揪了起來,問道:“現在沒人能來救你了,那江婉瑩人在何處,可以說了吧。”


    曹錕不敢不答,幾人帶著他來到後院的寢室,找到了正坐在屋中哭泣的江婉瑩,她見到眾人前來搭救她,也看到了被折斷了手足的曹睿,她雖然不會武功,可是也撲了過來,用指甲在曹睿臉上抓了幾個血口子,然後欲抽劍自刎,被眾人攔下。


    朱雀勸慰道:“你爹還在大牢裏呢?你要留著有用之身一起想辦法救你爹,還有,何東南也在牢裏,他還在關心著你。”


    江婉瑩聽他提起何東南,更是哭得全身抽搐:“我,我配不上他了,我被這畜生糟蹋了……”說著她又踢了曹錕幾腳。


    朱雀說道:“何東南是個心胸開闊之人,必不會在意這些,何況他乃武林中人,武林中人哪個不是能夠想得開的,這又不是你的錯。”


    何雲手也擔保何東南不會因此而看不起她。


    江婉瑩又哭了一會,才慢慢止住了哭聲,說道:“小女子也沒了主意,如何營救我爹,請各位大俠給小女子做主。”


    說完就要跪下,又被汪九成扶了起來。


    朱雀說道:“這靜閑師太雖然不在乎曹錕的狗命,可是那曹錦華不該不聞不問啊,就算曹錕不是他的私生子,和他至少也是幹爺倆的關係,為何到現在還沒來呢?”


    汪九成猜測:“他以為由靜閑老尼出馬,就能馬到成功,既然靜閑老尼都铩羽而歸,他沒有把握,如何敢前來?”


    汪九成恨靜閑師太蠻不講理,所以提到她時,都是老尼老尼的稱唿。


    何雲手猜到:“那他還能找到誰來對付我們呢?”


    汪九成說道:“償若他知道朱雀兒和我在此,一般的江湖中人就算來了也無用,所以,他要去請人幫忙,所請的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朱雀搖了搖頭,說道:“我看未必,要救他兒子,隻用低手也夠了。”


    何雲手聽了奇怪地問道:“什麽低手?高手都不管用,低手怎麽行呢?”


    朱雀歎了口氣道:“低手隻要人多就行了,他是知府,又調動守城軍的權力,我怕太原城的守備軍,此刻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汪九成說道:“既然如此,咱們還在這裏等什麽?趕緊走啊。”


    朱雀搖了搖頭,說道:“恐怕此刻已經遲了。”


    果然,既然架著曹錕來到院子中時,曹錦華帶著一批軍官趕到。


    他看到朱雀,似乎以為自己有了必勝的實力,說話也不客氣起來:“又是你這小子在和我搗亂!”


    盡管麵對著外麵不知多少兵馬,朱雀依然不懼,調侃他道:“上次還叫我大俠,如今翻臉真比變天還快,這次就叫小子了,嘿,曹知府,你想要你這個王八蛋的命,就要好好聽我的吩咐才是。”


    曹錦華說道:“你敢動我兒子一下,我讓人把你們射成刺蝟砍成肉泥!”說著手一招,四麵的牆頭上出現無數弓箭兵,這麽近的距離下,他們幾人都難以躲過全部的利箭。


    朱雀卻知他們暫時不敢放箭,因為曹錕還在他們手中,此時放箭,難道不怕誤傷曹錕麽?


    汪九成更是絲毫沒將這些官兵放在眼裏,說道:“曹知府,你信不信我們殺了你兒子後,我照樣可以出去?”


    曹錦華見他形貌奇怪,忍不住問道:“閣下是誰?”


    何雲手說道:“你連天下第一大幫的汪幫主也不認識,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


    曹錦華聽說他是丐幫幫主,心中先自怯了,丐幫弟子滿天下,償若汪九成竟然沒死,或者死了,而今日之事又傳了出去,舉國的丐幫弟子要為幫主報仇,他就是躲在團團圍困的大軍中,也難有活命的希望,他尷尬地笑了笑:“原來是汪幫主,恕在下招唿不周。”


    說完客氣話,他又轉向朱雀:“我們來談個交易吧。”


    朱雀問道:“什麽交易?你把何雲雀父子以及江疏影給放了?”


    曹錦華搖了搖頭,說道:“孫家的雜技班子,我用他們的命換犬子一命,你看如何?”


    朱雀聽了狠狠地說道:“原來你沒有放了他們?你,你這個狗官……”


    曹錦華繼續問道:“如何?這交易是做還是不做?”


    朱雀想了想,搭救何家父子和江疏影之事,盡可再想辦法,他將手中的曹錕向前一丟,說道:“先將孫加班的雜技團給放了。”


    幾名官兵上來將曹錕抬了迴去。


    曹錦華一揮手,一隊士兵押著孫家雜技班子的人過來,原來曹錦華早就做好了準備,不怕朱雀不答應,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難道真得無法奈他何?


    朱雀將孫加班子的人都解了綁,問他們這些日子如何,孫老頭垂頭不語,孫紅梅卻怒視著曹知府,朱雀怕她遇到什麽侮辱,問道:“他們可曾欺負過你們?”


    孫紅梅恨恨地說道:“這還能少了?他們的酷刑可多了,孫五湖和孫四海兩人都給他們打了幾十板子……”


    朱雀聽到隻是挨了板子,忍不住說道:“那隻是皮外傷,將養將養就好了,你們性命無礙就是萬幸。”


    曹錦華雙手一拱說道:“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請了。”


    說完領著官兵帶著曹錕和一地被打傷的武師們迴去了。這曹知府也會拽幾句江湖俚語,倒真正想不到。


    而孫家班子的人再也不敢在太原城多待下去,怕曹知府再迴來報複他們。


    可是朱雀還要留在太原府等著解救何家父子以及江疏影的事,他要不送他們出城離去又不放心,送他們離去吧,又耽擱時日,這對陪著他們的江婉瑩沒法交代。


    汪九成見朱雀為難,說道:“這是交為我幫的弟子們去做好了。”


    汪九成出門唿嘯了一聲,不一會,來了兩名乞丐,見到汪九成,恭恭敬敬地問好,汪九成說道:“去,把太原分堂裏武功高的幾位叫過來,護送他們出城到別的城鎮。”


    這名乞丐領命去了。


    孫紅梅見自己雖然得到自由,但是馬上就要和朱雀分手,她依依不舍地說道:“我早知道你不是平凡的人,我,唉,沒什麽了。”


    朱雀何嚐不知道她暗地裏喜歡自己,隻是自己已有了心上人,無法接受她罷了,幸而孫紅梅沒有將心事說出來,否則場麵就夠尷尬的了。


    孫紅梅何嚐不知道這是一場沒有結果的事,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在她轉頭的那一刻,滴落在地。


    此次一別,是否就永遠相忘於江湖了呢?不,她永遠都忘不了朱雀那雙清澈地眼睛,但她知道自己隻是一隻普通的麻雀,而朱雀則是飛在天上的鳳凰,根本就沒可能在一起的,一切隻是自己可笑的奢望。


    丐幫的弟子很快來到,護送這孫家班的雜技班子離去。


    汪九成說道:“這女娃兒對你很有感情啊,你不會……”


    朱雀喟然道:“你將我想成什麽人了?我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嗎?我和她清清白白,什麽都沒有。”


    汪九成說道:“我明明看到她哭了,唉,你不是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卻又不吃了吧。啊?哈哈……哦。”


    汪九成的笑聲像被剪子剪斷了,戛然而止,他和朱雀開玩笑開慣了,沒想到江婉瑩還在身邊,他這樣說,豈非是在江婉瑩的傷口上撒鹽嗎?好在他發覺得快,立刻住嘴。


    何雲手問道:“如何救下我那兄弟和侄子呢?”


    眾人從剛才的思緒中轉變過來,圍在一起商量。


    汪九成說道:“去劫獄?”


    何雲手搖了搖頭:“且別說能不能成功,就算真的成功了,他們爺倆此生都別想洗清冤屈了。”


    朱雀也不讚同:“你又不能管他們一輩子,否則犯了命案加越獄,定然是全國緝拿,難道讓他們以後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


    汪九成撓了撓頭,問道:“那你說怎麽辦?”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把竹棒上的酒葫蘆拿了下來,拔掉銷子,仰頭喝了一大口,然後遞給朱雀,朱雀也喝了一口,遇到煩心事時,汪九成就愛喝點酒,他又遞給何雲手,何雲手擺了擺手表示不喝,汪九成又自己喝了一口,這才放下了葫蘆。


    朱雀說道:“我看隻能從官府這邊下手,這就要二公子幫忙了。”


    二公子說道:“盡管說,隻要我能幫得上的一定幫。”


    朱雀說道:“既然曹公公現在權勢熏天,我看我們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二公子問道:“計將安出?”


    朱雀附在他耳邊說出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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