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雪。


    顧青寒開著?卡車迴到了北城部隊,剛把車子停穩,他就?遠遠看?到了背著?手朝他走來的徐師長。


    顧青寒估摸了一下時間,這會兒肯定早已經關了燈,而且又下著?雪,徐師長怎麽這麽晚還會在這外頭?


    隻見徐師長直奔他而來,看?顧青寒下了車便說?:“顧副團長,你跟我過來一下。”


    顧青寒朝徐師長走過去了,頓了一下道?:“師長,您找我有什麽事?”


    徐師長已經跟陸司令通過電話,知道?了顧青寒換物資車的事情,便直截了當道?:“溫暖同誌向我舉報有人要謀害我部隊的軍人同誌,我聽他們?說?你是第?一時間發現李大響昏迷的人,所以就?來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徐師長又說?:“我已經找李大響問過話了,他那邊暫時沒有想不?起具體的細節,就?看?看?你這邊有沒有掌握到什麽證據,聽說?你的物資車還被動了手腳?”


    顧青寒沒想到自家妻子也察覺到不?對?勁,還跟徐師長舉報徹查這事,他抿了抿唇,便說?:“沒錯,在我送大響去醫院之後?,就?迴去勘察了一下他中毒的現場,發現那個房子的窗邊和門縫都被破布封死過,而且我還在物資車的底盤發現了兩個工具。”


    徐師長皺起眉頭看?過去:“工具?”


    顧青寒領著?徐師長去到了之前那一輛被動過手腳的物資車那邊,他早已安排了人在這看?守著?,部下看?顧青寒迴來了才車上下來,倏然?看?到了顧青寒和徐師長一同出現,就?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


    顧青寒便問部下:“這車子沒有人動過吧?”


    部下朝顧青寒和徐師長敬了個軍禮後?,才說?:“沒有的顧副團長,我今天一整天都在這裏看?守著?,沒有人動過。”


    顧青寒便讓部下打開了車門,從車上的箱子裏拿出了一個用布料包裹著?的老虎鉗和鴨咀鉗。


    徐師長一看?,眉頭皺得更緊了,部隊對?這些工具管控得比較嚴格,尤其是鴨咀鉗,能夠一下子拿出這兩種工具的人,隻有機務組那邊的維修員了。


    顧青寒看?出了徐師長的憤怒,便說?:“動手的人手段低下,破綻百出,可以肯定不?是機修組的人。”


    機修組好歹也常年受訓的軍人,要真?是那邊的人動手,不?可能會愚蠢到連作案工具都遺留在現場。


    徐師長挑眉:“哦?”


    顧青寒解釋道?:“我已經讓人去機修組檢查機務組同誌的工具箱,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顧青寒也懷疑過會不?會是部隊進了敵丨特,不?過搞事的人明顯是個沒有任何經驗的人,不?僅是留下非常多?的“證據”,甚至連車子的結構也搞不?清楚,但油箱和地盤確實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不?過他已經讓人檢查過,物資車並?沒有被真?正破壞掉,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顧青寒還是換了一輛車子運送物資。


    但是從對?方這麽低下的手段看?來,這個人是一個對?機械不?怎麽了解,而且反偵察能力也特別差。


    不?過那人又能如此輕易拿得到這些工具,那就?是跟機修組有關的人了。


    那就?隻有他了。


    徐師長看?了眼顧青寒,讚許地說?:“既然?你已經掌握了證據,那這件事就?交由你全權負責,必須盡快把人揪出來,給?李同誌一個交代。”


    “是,首長。”


    顧青寒沒有直接迴家,而是帶上人直奔丁國成的家。


    這會兒夜深人靜,除了晚上巡守的軍人同誌,家屬院裏絕大部分的人都睡了,除了有零星兩三家的窗戶透著?微弱的光線,還有那隱約的嬰兒啼哭聲。


    顧青寒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敲響了丁國成的家。


    *


    丁國立一整天都坐立不?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覺。


    他本來隻是想要小小地教訓一下那個顧青寒,想讓他在開車途中出點小意外,可是沒想到居然?害李大響中毒了。


    自從李大響被送進了醫院後?,他就?一直提心吊膽,既怕他醒了,又怕他醒不?來。


    幸好這一天下來都沒什麽異常,也沒人察覺到李大響昏迷這事有蹊蹺,更別說?懷疑到他身?上了。


    丁國立卷縮在小小的床上,感到了渾身?冰冷的同時,又覺得心神恍惚。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那木門傳來的“咚咚咚”響聲嚇得他立馬清醒過來了,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等他有所反應,旁邊房間的丁國成已經披上了棉襖朝門口走了出去,還喃道?:“誰啊?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睡覺了?”


    這兩晚丁國成都沒有睡好,昨夜不?知道?幾點的時候聽到了自家門哐當響了兩下,今晚又有人來敲門。


    連續兩晚沒睡好,讓他感到了半夢半醒般迷糊。


    就?在他打開門的瞬間,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幾個穿著?軍裝的高大軍人同誌就?衝了進來,直接把他給?嚇了個激靈,直接醒透了。


    丁國成拿著?一把手電筒,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顧青寒,詫異地喊道?:“顧副隊長?你怎麽大半夜的來找我了?該不?會是飛行隊那邊出什麽問題了吧?”


    本來屋子裏頭沒有燈亮,可是顧青寒帶來的人都人手一把電筒,直接把屋子給?照得亮堂得好像白晝似的。


    顧青寒環顧了一圈丁國成的屋子,眼神凜冽又寒栗,看?得人毛骨悚然?,隻聽他沉著?聲說?道?:“丁國立在哪裏?”


    “???”


    丁國成有片刻的呆滯,但還是朝丁國立的房間指了指:“在、在那邊。”


    話落,緊接著?那幾個人直奔丁國立的房間,然?後?把人扣押了出來。


    丁國立一副無辜又可憐的模樣,被人死死扣著?手臂,惶恐地喊道?:“你們?幹什麽?你們?放開我!”


    丁國立看?到了顧青寒的身?影,這一刻居然?毫發無損地站在了他麵前,一種恐懼的感覺立馬就?從腳底爬上天靈蓋。


    丁國立立馬看?向了自己的大哥丁國成,差點就?要哭出來了:“大哥救我,大哥你不?要讓他們?抓走我……”


    丁國成一下子也慌了,能夠讓顧青寒親自上門來抓人,這事情肯定就?很嚴重了。


    可是看?到弟弟被訓練有素的部隊精兵押著?,心裏頭既著?急也疑惑,朝一臉冰冷的顧青寒看?過去,問:“顧副團長,請問這是怎麽迴事?我們?國立他犯了什麽事了嗎?”


    “犯了什麽事?”顧青寒冷如寒冰的黑眸睨向了丁國立,輕笑了一聲:“你弟弟丁國立蓄意謀害我們?的軍人同誌,現在要把他帶迴稽查處進行調查。”


    丁國成一聽,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上,怎、怎麽會?


    他看?向了丁國立,隻見對?方已經紅了眼睛,驚恐地流著?淚水說?:“大哥,我、我沒有……”


    “我真?的沒有,你不?要聽他們?胡說?……”


    丁國成哪裏會不?知道?顧青寒的行事作風,要是沒有十成的把握,他怎麽會上門來抓人,既然?他出現在這裏,那麽丁國立肯定就?是幹了什麽壞事了。


    可沒想到平時看?著?就?膽小如鼠的丁國立居然?謀害軍人同誌?


    丁國成恨鐵不?成鋼地抬起腿,直接一腳踹在了丁國立的肚子上,咬牙切齒罵道?:“混賬東西,老子是瞎了眼才會讓你留在部隊裏頭!”


    丁國立被狠狠地踹了一腳,直接疼得跪在了地上,隻是押著?他的人依然?沒有放手,手臂被扯得痛得要斷掉一樣,這一刻才知道?絕望是何種滋味,直接便痛哭出聲。


    “大哥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顧青寒沒有耐心看?他們?演戲,直接開口:“把人帶走。”


    一眾人便挾著?丁國立走出了屋子,丁國立還一直哭喊著?要讓丁國成救他。


    顧青寒看?向了丁國成,這個在機務組幹了十多?年的老師傅,縱使他立下了無數的功績,但是這件事的惡劣程度,恐怕會把他也牽連其中。


    他抿了抿唇,直接道?:“丁同誌,請你也跟我們?去稽查處協助調查。”


    丁國成歎了一口氣,“好,我會配合調查的。”


    事已至此,丁國成是不?可能再為丁國立有任何的偏袒,無論結果怎麽樣,他都會願意支持組織的決定。


    *


    這一忙,就?忙到了淩晨五點多?。


    顧青寒迴到家時,溫暖和孩子正是睡得最熟的時候。


    反倒是一向睡覺睡得最死的顧清蘭聽到了他敲門的聲響,披著?衣服走了出來開門。


    顧清蘭看?到大哥這個時候迴家來,揉了揉眼睛,問:“大哥,你是剛從研究所迴來嗎?一宿沒睡吧?”


    顧青寒送完了物資就?從研究所迴來,因為要兜路,輾轉了好多?個村子才迴來部隊,又經過了一晚上的調查和盤問,這會兒確實已經有點累了。


    不?過他知道?溫暖並?沒有醒來,便壓低了聲音,說?:“你迴去再睡一會兒吧,我沒事。”


    顧清蘭一整晚都睡不?大好,心裏惦記著?李大響的事情,便說?:“大哥你洗個臉,去炕上睡一會兒吧,我反正也睡不?著?,起來熬個粥好了。”


    顧青寒點了點頭,然?後?說?:“累的話就?不?要弄了,再休息一會兒吧。”


    顧清蘭便說?:“沒事,反正起床號也差不?多?要響了,你趕緊去睡一會兒。”


    洗簌過後?,顧青寒便上了炕,摟著?軟柔的妻子,緊繃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於慢慢舒緩下來。


    其實丁國立這事幾乎是沒什麽懸念,可是當他知道?丁國立是因為自身?沒有通過飛行員選拔,而對?他產生了怨恨,繼而想要在物資車動手,讓他出意外,他就?感覺無語。


    無論是從哪一個反麵進行評價,丁國立都不?符合他們?飛行員的考核,淘汰隻是早晚的事,要是因為這樣就?要對?他怨恨,那空軍基地99%的人都該要恨他了。


    調查進行到結束,顧青寒一路無話可說?,也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過什麽,至於丁國立會被怎麽樣處置,那就?是他自作自受的,不?值得任何人可憐。


    想到這裏,顧青寒摟著?妻子的手臂不?自覺地緊了緊。


    懷裏的溫暖抬起手,輕輕地拍了他一下,口齒不?清地嘟囔道?:“清蘭你別動,重死了你。”


    顧清蘭睡覺四叉八仰的,跟樂樂那個小家夥差不?多?,所以半夢半醒的她?還以為清蘭又把腳壓在了她?的肚子上,便生氣地想要甩開她?的爪子。


    顧青寒看?著?妻子那迷糊的樣子,覺得可愛極了,便在她?白皙滑嫩的臉上親了一下,啞著?聲音道?:“媳婦兒,是我。”


    溫暖被顧青寒的胡茬被紮醒了,聽到了他的聲音之後?,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然?而卻什麽都沒看?到,不?過卻清楚知道?身?旁的人是她?的男人。


    “你迴來啦?”溫暖微微側了下身?,想要看?一看?丈夫的臉,不?過顧青寒卻從身?後?把她?摟得緊緊的,下巴貼在她?的肩膀上。


    顧青寒懊惱地問道?:“嗯,吵醒你了?”


    溫暖往他懷裏躺過去,含糊地“唔”了一聲,然?後?又說?:“現在幾點了?我以為你會在研究所過一晚上?”


    顧青寒在她?耳垂上蹭了一下,聲音沙啞:“沒有,我昨晚就?趕迴來了,處理了一下丁國立的事情。”


    “啊?”溫暖這一迴直接就?醒透了,想要爬起來,可是卻被男人緊緊地扣住了腰肢,“你說?丁國立什麽事?”


    “唔……別動,讓我抱一下。”顧青寒感覺自己很久沒有抱過妻子一起睡覺了,便說?:“大響中毒昏迷的事情跟他逃不?開關係,昨晚把他押去稽查處了。”


    不?過聽徐師長說?溫暖也過去找他,說?要讓他徹查李大響一氧化碳中毒昏迷這事,顧青寒就?知道?溫暖肯定也察覺到有不?對?勁了。


    溫暖這一迴可精神了,掰開了顧青寒圈在她?腰肢上手,然?後?轉了一個身?,麵對?麵地看?著?他。


    隻是在看?到男人那一臉的疲倦,溫暖又心疼了,抬起手在他濃黑的劍眉上摸了摸,問:“你昨晚一夜沒睡?”


    “嗯。”顧青寒也不?打算隱瞞丁國立的事情,隨後?道?:“跟稽查處的同誌盤問了一整夜,丁國立才終於承認是他把大響當時待的那個小房子,用破布堵住了窗口和門縫,才會讓他中毒昏迷過去。”


    溫暖聽到男人這話,秀麗的眉頭幾乎要揪成團了,“可是為什麽啊?大響跟那個丁國立無冤無仇的,他為什麽要對?大響做出這樣的事情?”


    溫暖想到就?是兩人唯一的交集,就?是一起報考了飛行員這事。


    可是一起報考的人那麽多?,丁國立不?可能隻對?李大響一個人有敵意的吧?


    再說?了,人家李大響能力就?是比他強,能通過第?一批考核不?是很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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