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找太子殿下?”大夫人怔了怔,而後道,“也好,太子殿下不是素來厭惡蘇驚羽麽?且就讓殿下幫著我們狠狠地教訓這個死丫頭。這樣吧,為娘與你一同去拜訪殿下,將今日的事兒與他說說?”


    “也好。”蘇懷柔點頭,“母親且與我一同去吧,咱們這就去雇輛馬車進宮。”


    二人說著,便走向了集市的方向。


    ……


    “驚羽,這一迴真是多虧了你,否則,為父隻怕此生都再也見不到此玉了。”書房裏頭,蘇相坐在書案之後,望著掌心的黑玉,頗為感慨,“此物我戴在身上二十年,我從未想過有一日丟失它我會是何種心情,隻因我一直將它保管的很好,從不離身,哪知道……”


    說到這兒,他冷哼一聲,“那妒婦今日與我鬧成這樣,哪有半點兒賢妻良母的德行。”


    “父親,您當真就這樣將她們二人轟出去了?”蘇驚羽站在書案旁,狀若歎息般道,“如今天氣寒冷,我覺得,終歸不妥,其實父親倒也犯不著發此大火,訓斥一頓也就是了,何必趕出家門呢?”


    “她們二人即便身上沒有帶錢財,她們身上的首飾也能值不少銀兩,你還怕她們二人餓死街頭麽?不可能的事兒。”蘇相淡淡道,“你是不知這塊黑玉對為父是何等重要,那妒婦為了她自己痛快將我的玉佩盜出去,害得我那般心急如焚,轟她出氣都算是客氣,這黑玉十分剛硬,摔不壞燒不焦,她沒法子將這玉毀了,便隻有拿去賣,若不是你正好遇上這買玉的人,我這餘生,都無法心安了。”


    “此玉既然剛硬,當初為何被一分為二?”蘇驚羽望著那半塊黑玉,似是疑惑,“另外半塊,是在父親掛念的那人身上?”


    “此玉是很堅硬,當初被一分為二,是江湖中的高手以內力強硬掰開的,這是錦雲的母親傳給她的,到她手上時就已經是被分為兩塊的。”蘇相說到這兒,眉眼間浮現些許追憶。


    蘇驚羽似是好奇地道:“她離開時,不曾告訴父親她去了何處?”


    “她怎麽會告訴我。”蘇相搖了搖頭,眸中盡是遺憾,“如今想想,那時我隻顧著追求名利地位,對她的關心確實是少了,再加上那妒婦對她不能容忍,咄咄逼人,她才會一怒之下離開,一走就是這麽些年,我連她的消息都不曾有。如今懊悔莫及,也無用了。”


    蘇驚羽聽聞此話,心中嗤笑一聲。


    人家姑娘懷了你的娃都不知道,何止是關心少。


    別看他現在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樣,再重新給他一次機會,想必他還是會選擇娶苗氏,若是沒有當初苗家雄厚的財力,如今他能不能坐在這個位置上還不知道呢。


    苗氏與他爭吵的時候,可是說的清楚,當初他落魄的時候,若不是她在他身側扶持,他不會有今天。


    當年苗氏一直排擠蘇折菊的母親,他想必也是心知肚明,可最終他的選擇依舊是苗氏,可見他最喜愛的女子到頭來依舊比不過名利。如今他這一把年紀了,才開始懊悔。


    他能有今天,真是——自己作的。


    蘇驚羽心下腹誹,麵上卻端著一抹勸慰般的笑意,“父親倒也不用太過自責,那女子想必是當時心灰意冷,不明白父親對她的心意,她若是明白,必定不會離開的,若是以後還能有見麵的機會,父親可一定得與她解釋清楚才好。”


    “以後?”蘇相眸中劃過些許希冀,“還會有見麵的機會麽?這麽多年,世界之大,她早已不知去了何處,我從未想過還能再見到她。”


    “黑玉尚且能夠失而複得,怎知故人不能重逢?”蘇驚羽粲然一笑,“有緣自會見的。”


    最後一句話道出,她在心中都忍不住想吐槽自己。


    職業病又犯了……原先扮國師扮久了,竟也學了月光神神叨叨的那一套。


    忽悠人的最高境界,莫過於一本正經地說著連自己也覺得不可能的事。


    然而她這一套,蘇相卻是極為受用的。


    是呢,黑玉尚且能夠失而複得,怎知故人不能重逢?


    這黑玉經過幾人之手,最終還是迴到了他的手上,這是何等深的緣分?這莫非就是上天在暗示著他,他終會見到他掛念的那人。


    ……


    “母親,你倒也不必太過氣惱了,終歸那女子二十年來不曾再出現過,沒準真的如同您所言,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那您又何必跟一個不存在的人一般見識?”坐在前往皇宮的馬車上,蘇懷柔如此勸慰著大夫人,“即便她還活著,想必也早已嫁作他人,生下孩子終歸也是爭不過您的。”


    “你是不知杜錦雲那個賤人有多可氣!”大夫人冷嗤道,“從前在你父親麵前晃悠,我看得出你父親是很喜歡她的,這才全力排擠她,她不過一個鄉下窮苦女子,一沒財二沒勢,拿什麽和為娘爭?如今倒好,走了也不讓人安心,這麽多年你父親還記掛著那賤人,當真一點良心也沒有……”


    話音未落,背後靠著的馬車倏然間一個劇烈晃動,晃的她險些從座椅上掉下來。


    “怎麽迴事!”蘇懷柔坐穩了身子之後,朝著馬車外的車夫輕斥一聲。


    “路有些不平,讓小姐與夫人受到了驚嚇,真是抱歉。”馬車外的男子聲線悠漫,嗓音清朗。


    蘇懷柔微微擰眉。


    這悠然的語氣當真沒有誠意,哪有半點兒抱歉的意思。


    外頭雇的車夫果然就是沒有自己府上的好,一點兒都沒有素養,致個歉都如此敷衍。


    “那你就不能往平的地方走麽?”她朝外頭的人說著,語氣中似有埋怨,“若實在繞不過去,好歹提醒一聲,那一震可把我們二人嚇得不輕。”


    “小姐,您可真矯情。”外頭的人語氣中似帶著點點嘲弄,“又不是什麽金枝玉葉,震了下難道還會散架不成?”


    “你這車夫怎麽說話的?”蘇懷柔聽著對方的迴話,頓時有些惱了,一把掀開了馬車的布簾,正對上一個偉岸挺直的背影。


    蘇懷柔當即怔住。


    一刻鍾之前她雇了這輛馬車,那時的車夫是個有些許發福的中年男子,而此刻背對著她的這人身形卻很是健碩,腰板挺直,與原先那車夫分明不是同一人!


    這人是何時被更換的?


    蘇懷柔微微驚詫,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即抬眸望向四周,這一看,更是讓她一驚。


    馬車不知何時駛進了一條窄巷裏,這巷子清冷破落,幾乎看不見行人,這哪裏是去皇宮的路?


    “你是何人?要帶我們去什麽地方?”她當即叫喊出聲,“停車!停車!”


    而那背對著她的車夫似是根本沒有聽見她的叫喊,隻繼續駕著馬車,馬車行駛愈來愈快,他背對著蘇懷柔,悠悠道:“抱歉,我這馬車不到目的地是不會停歇的,這位小姐你若是想下車,我也不攔著。”


    蘇懷柔聽聞此話,氣的直咬牙。


    不到目的地不停歇,她若是想下車,他不攔著?


    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她若是有本事,就自己跳下去?


    蘇懷柔望了一眼周遭飛快後退的景色,耳畔風聲凜凜,她沒有一絲武功,哪裏敢跳?


    這樣的車速,她若是強行跳下車,必定會傷筋動骨,臉著地都是很有可能的事兒……這人分明就是刻意在戲耍她!


    他想把她們帶去哪兒?


    “柔兒?怎麽迴事!”身後響起大夫人慌張的聲音。


    蘇懷柔放下車簾,迴到馬車裏,咬唇道:“母親,你我怕是被人綁架了。”


    “綁架?”大夫人一驚,方才蘇懷柔與車夫的對話她自然是聽見了,她心中也猜測著多半沒好事,可聽蘇懷柔說出‘綁架’二字,還是禁不住發顫,“他綁架我們做什麽呢?”


    “誰知道。”蘇懷柔思索片刻,磨牙道,“這必定是有所預謀的一起綁架,否則這車夫怎麽會半路換了人,咱們這馬車可是一路上都不曾停過的,誰曉得他是何時來的。”


    能在馬車行駛途中換人的,想必是武藝好的人。


    “若是綁架,無非就是圖錢財。”大夫人思索片刻後,伸手掀開了馬車布簾,望著那駕車的男子道,“如今落在你手裏,我倒也無話可說,爽快點,你要多少?開個價!”


    “開個價?”背對著她那人朗聲一笑,而後道,“我要你全部家當,你給不給?”


    大夫人一時語塞。


    這綁匪好生貪心……莫非是看出了她是苗家人,才如此獅子大開口?


    覬覦苗家錢財的人何其多,她平日裏出行,身邊少說也有兩名功夫好的護衛,她從未料到過有一日她會遭遇勒索綁架,若不是今日被蘇相毫無預警地趕出家門,她又豈會淪落至此!


    “好,那你且先停一停車,價錢都好商量。”身側,蘇懷柔忽然開了口,大夫人轉過頭,便見蘇懷柔的手伸到了自己的發髻上,拔下一隻金釵子,朝著前頭人的後背便刺過去——


    “啊!”


    蘇懷柔的釵子還未近那人的身,便被一股無形的勁道彈了開,震得她整個人往馬車裏一摔,後背重重的撞到車板上,發出了一聲痛唿。


    痛唿過後,她一歪頭,暈了過去。


    馬車外,那車夫搖頭歎息,“娶媳婦還是娶野蠻的好,至少外表蠻的大多心地不壞,如今這世道,溫柔淑女都是蛇蠍心腸呐,唉。”


    ……


    “殿下,人給你帶來了。”


    “嗯。”


    “殿下,小白多日不見你,你這臉色似是好了不少,被誰滋養的呢?聽聞那蘇家姑娘生猛潑辣,床笫之間,想必也很是得勁,殿下可曾落了下風?”


    “滾!”


    “誒誒誒,殿下,屬下隻不過是對你關心,隨口問問……”


    “滾!”


    “好好好,我滾我滾。”


    蘇懷柔隱約之間似是聽到兩名男子的對話,她費力地撐開了眼皮,指節動了動,隻覺得身下一片冰涼,背後的酸疼感還未消,她終於將眼睛撐開了一條縫,入目是光滑的白玉石地麵,視線再往前挪動,入目是質地上好雪白無塵的錦衣,她的視線逐漸往上,遊移過那雪白的腰封,雪白的領口,最後定格在那人的臉龐上。


    看清身前人的樣貌,她微微一驚——


    眉目如畫,瓊鼻鳳眸,下頜若玉雕,他有著白皙如雪到令女子都自歎不如的肌膚,三千青絲被一頂銀冠束起,散落了一部分自然垂在肩後,光潔的額頭下,一雙鳳眸深邃而瀲灩,卻如冬日的池水一樣寒涼,望著這樣的一雙眸子,讓人讚歎的同時,又讓人有些背後發寒。


    “十……殿下?”蘇懷柔迴過了神,眸底掠過震驚之色。


    難道那個綁架她與母親的人,竟是十皇子派去的?


    他為何要這麽做?他與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為何綁架她?


    他此刻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看她的眼神,仿佛神祗在看一隻卑微的螻蟻,那麽清涼,隱隱透著不屑。


    這讓她心中很堵,她很不喜歡被人以這樣似是鄙夷的目光注視著,在過去的十幾年歲月裏,幾乎是沒有人拿這種目光看著她的。


    “殿下,茶來了嗬嗬嗬……”一聲略帶輕佻的低笑聲自身後響起,下一刻,又是一道白影印入眼眸,來人隻穿一身簡單的白袍,簡潔到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點綴,步履優雅,約莫也就二十五上下的年紀,霽月清風般的眉眼,五官拆開來看並不精致,組合在一起卻十分耐看,眉眼間盡是風流不羈,眼見她看過來,頓時朝著她冷哼一聲,“看什麽看,沒見過美男子嗎?看你那磕磣的,不準再看我!被你注視著,我都覺得自個兒被玷汙了。”


    蘇懷柔:“……”


    此男子是有病麽!


    “殿下,這是我親手為你泡的梅子茶,酸酸甜甜的,想必你會喜歡的。”白無禪說著,端著手中的梅子茶到了賀蘭堯的唇邊,“殿下,啊——”


    賀蘭堯略為嫌惡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推開了他的梅子茶,而後視線落在地上的蘇懷柔身上,唇啟,聲線幽涼,“今日請你過來,很簡單,算賬。”


    “算賬?”蘇懷柔從地上坐起了身,望著賀蘭堯,目光中一派不解之色,“我何曾欠過殿下的賬?殿下想找我算什麽賬呢?”


    她說到這兒,已經擺出了一副端正從容的態度。


    賀蘭堯把她‘請’來這兒,必定是沒有什麽好事的,粗略一想,多半與蘇驚羽有關,出了蘇驚羽,她實在想不到她何曾得罪過賀蘭堯。


    無論他找她來是算什麽賬,她都要保持泰然自若才好,決不能因為她是被綁來的,便露出驚慌之態,若是一開始就驚慌,無疑就輸了一半。


    賀蘭堯豈會看不出她在故作鎮定,隻挑唇一笑,“我不喜歡有人在我麵前裝蒜。”


    “惺惺作態,真討厭。”白無禪在邊上冷嘲一句,而後將蘇懷柔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額頭太寬,鼻梁太平,下巴太尖,嘴唇太厚,眼神看似溫和,卻隱隱有些淫邪,你說,你是不是在腦海中對本公子有無限遐想?”


    “你這人,腦子有問題麽?”蘇懷柔聽著他那番話,隻覺得實在是太過刺耳難聽,終究維持不住淡然的表象,不禁罵道,“誰對你有遐想了?我堂堂未來太子妃,肖想你作甚?傾慕我的年輕俊才中,比你相貌端正的多了去了,我肖想你?你這人未免太過好笑。”


    縱然她平日裏再溫婉如水,也受不了被人罵成淫邪女子。


    “殿下,你聽聽,你聽聽,她罵我,她罵我,她罵我!”白無禪當即跳腳,“殿下,把她交給我,我要弄死她,弄死她,弄死她!”


    “吵死了,你能不能安靜會兒?”賀蘭堯抬手一拳頭敲在白無禪頭上,“滾後麵去聽著,別再讓我聽見你說話!”


    小白永遠是所有人裏最吵的那一個,鸚鵡似的話多。


    教訓完白無禪,賀蘭堯垂下眸子,望著蘇懷柔,悠然開口,“本殿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給你大姐姐致歉,要麽,我送你老母下地獄,你自個兒看著辦。”


    蘇懷柔沒料到他一開口就是要她做這樣的選擇。


    給蘇驚羽致歉?話說到這兒,再明白不過了,恐怕是蘇驚羽看出了盆景有問題。


    那般隱秘的慢性毒藥,竟也會被他們看出來?


    蘇懷柔心中懊惱不已,當初怎麽就沒能再仔細斟酌一番,她就是太心急了,興許蘇驚羽從來就不相信她,才會對她送的東西也警惕著,早知如此,這事她真不該自己來做。


    如今事情敗露,她心知賀蘭堯不會放過自己,便努力定了定心神,而後道:“十殿下,我對大姐姐,並不是毫無感情的,隻是,我終究是要向著我未來的夫君,在太子和大姐姐之間,我隻能選擇一人,太子殿下讓我做什麽,我自然都要幫著他做……”


    “行了,說什麽漂亮話,羅裏吧嗦的,我家殿下不是要聽你說廢話。”眼見賀蘭堯眉頭聳動,一旁的白無禪自然明白他此刻很不耐煩,便朝著蘇懷柔嗬斥一聲,“要麽你給蘇大姑娘致歉,要麽就送你老母下地獄,你自己選,快選,快選,快選!”


    “放過我母親!”蘇懷柔被催促著,自然迅速做出了決定,“我給大姐姐賠禮道歉就是了,放過我母親。”


    這個致歉,恐怕不會是那麽簡單的。


    這十殿下設計抓她來,絕不會隻讓她口頭道歉,隻怕這致歉的方式很不一般。


    比如——下跪,扣頭?


    蘇懷柔如此想著,眸底劃過一絲怨憤之色。


    要她給蘇驚羽那個醜女人下跪叩首,簡直是奇恥大辱。


    而她才這麽想著,頭頂便飄下一道悠漫的聲線,“我家驚羽最喜歡的莫過於狗,我也不為難你,一會兒她過來了,你隻需要跪趴在地上,學著小狗的模樣,再學上幾聲狗吠,若是能把我家驚羽逗笑了,便算是她原諒你了。你老母的性命,本殿自然會饒過。”


    他的聲音慢條斯理,卻揪緊人心。


    而聽在蘇懷柔耳中,卻是如雷貫耳——


    學狗叫?


    讓她在蘇驚羽麵前,扮成狗的姿態,他竟敢說這不叫為難?


    這何止是為難?簡直就是折磨!


    讓她以那般屈辱的姿態向蘇驚羽致歉,倒不如一刀砍了她。


    “怎麽?不願意是麽?”賀蘭堯望著她的神情,依稀能猜到她此刻心中的想法,鳳眸中,譏誚的笑意閃爍,“怎麽?為難?原來你母親的性命,在你眼中如此低廉,讓你認個錯你都不願,好似我是叫你去死一樣。”


    蘇懷柔聞言,隻沉默不語,心中怒氣滔天,卻不敢發作。


    性命都捏在人家手上,她憑什麽發火?


    “也罷,驚羽說過,做人要適當仁慈。”賀蘭堯倏然低笑一聲,話鋒一轉,“那這樣如何?再給你個機會,隻要你將此物給賀蘭陌服下,我依舊可以饒過你母親的性命。”


    說到這兒,他朝著她伸出手,白皙如玉的指間,夾著一個小小的紙包。


    蘇懷柔望著那紙包,頓時警惕,“這裏頭裝的是什麽?”


    若是毒藥,豈不是要她謀害親夫?


    “放心,不會是毒藥的。”賀蘭堯唇角的笑意分外無害,“保證不死人,怎麽,考慮好了麽?”


    “不,不……”蘇懷柔搖著頭。


    怎麽可以,她怎麽能去害賀蘭陌?


    “你這女人真過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旁的白無禪嗬斥道,“不願意是麽?也好,我這就送你老母見閻王,本公子名喚白無禪,外號白無常,地府鬼差,多得是折磨人的法子,你且等著給你老母收屍吧!”


    “慢著!”蘇懷柔低喝一聲,站起了身,咬了咬唇,似是經過內心一番掙紮,這才道,“我選擇致歉,你們放過我母親,放過太子殿下。”


    “晚了。”賀蘭堯鳳目輕抬,輕描淡寫道,“你當本殿那麽好說話的?機會隻有一次,方才你不珍惜,這會兒反悔可是來不及了,賀蘭陌與你母親,二選一,你若是還不決定,我便再改變主意,讓你連狗叫一起學了,逗到我的驚羽高興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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