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啪啦啪啦的掌聲,舞台上的演出正精彩著。


    李康君瞪著眼前這個女人。


    鄭甘菊那雙在墨鏡下掩蓋住的眼睛,似乎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舞台上的年輕人演出,也或許根本沒有在看。


    譚老師在旁邊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九十多歲高齡的她,用手捂著心髒,感覺快要爆炸了。這個緊張的,比舞台上那些表演的人還要緊張。


    舞台上的李薇薇和尤金,看起來是挺輕鬆自如的,有過一次合作的他們,這次的合作更加輕車熟路。對彼此有一定的了解了,合作再上一層高峰對於他們是很簡單的事情。享受著表演的他們,完全不知道下麵某個地方已經像是要著火了。


    棒極了!老外們的尖叫聲貫穿耳膜的力度,終於使得盛氣中的李康君迴過神來,迴頭一看,哎,女兒的表演要結束了。


    可以啊,這個女人,害得他漏掉了觀看自己女兒最重要的表演。李康君生氣著,拉拉外套,坐下來的時候伸下長腿。


    鄭甘菊鼻孔裏冷哼一聲,把頭轉向另一邊:這個傻帽男人,以為她真是沒事找事做的那種人?要不是因為是自己的女兒,她才懶得管!


    李康君聽見了她的哼聲,心頭剛按下來的火馬上又冒起來了:「你剛才哼什麽?」


    「你知道我哼什麽。」


    「你說我知道你哼什麽!?」李康君又站了起來。


    鄭甘菊仰頭看他了一下,突然發現他真高。他高是理所當然的,他本來就高。問題是,這麽多年了,她幾乎都忘記了他有多高。這一站,他從高俯視她的既視感,讓她似乎迴想起了那時候和他在一起的那種感覺。


    她急急地低下頭。


    李康君卻抓住了她這個動作說:「你也知道你做錯了什麽吧。」


    鄭甘菊徹底無語了,這個男人真的很傻冒。


    李康君繼續說:「我原以為你是個很知書達理的女人,畢竟是個天後。以前我看你不是這樣的,怎麽現在完全變了個樣子。就像你上次三更半夜跑到我們樓下,這麽奇怪的事情你都能做出來。」


    「是你自己跑下樓來見我。」鄭甘菊按耐不住駁了嘴,要她承認自己主動去那裏是找他,她絕對說不出來。


    「我是看見你在樓下,想著你怎麽了,才下樓去見你的。」


    「你怎麽不說你是自己心裏有鬼才跑下樓來見我。我打過電話讓你來見我嗎?」


    是沒有!李康君的手指焦躁地抓起自己的頭髮,他那天半夜絕對是見鬼了,見鬼了,早知道不下樓去見她了,安什麽好心關心她,好了,現在被她說成他心裏有鬼了。


    「我是關心你。」李康君道,「因為你之前為了我女兒做了一些事情,我很感激你。」


    「謝謝你的關心。」鄭甘菊把臉轉向正麵,聲音像是冷冷清清地應道,「我之前問你一樣隻是關心你女兒。」


    原來是這個緣故所以探究起他家的私事嗎?李康君道:「關心有個度,這是我家裏的私事,我們家自己能處理好的。」


    「是家醜不可以外揚吧。」鄭甘菊涼涼地打擊他。


    譚老師也實在聽不下去了,感覺自己的外孫女說話太刻薄了些,雖然這已經是鄭甘菊的習慣,但是對待自己喜歡的男人怎麽可以這樣。譚老師就此插了句嘴:「你們有什麽過節,看完演出找個地方好好聊聊。要是談不攏,互相請吃個飯。」


    這特麽的開什麽玩笑,請他/她吃飯?


    鄭甘菊和李康君的臉上齊齊出現了糾結的表情。


    請天後吃飯嗎?他是準備不要命了吧,才請她吃飯。


    「我不敢。」李康君直言道。


    鄭甘菊臉色一黑:這男人!


    「膽小鬼。」鄭甘菊嘴巴裏吐出。


    「我膽小!?」李康君再次詫異,她吐出這句話什麽意思,是說他不請她吃飯不行嗎?大概是她天後麵子大,從沒有被男人拒絕過吧,自尊心受損了。因而,李康君解釋道:「請不要誤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像鄭小姐這種人,不是首富哪有資格請鄭小姐吃飯。」


    「我答應去吃誰請的客,有說過條件嗎?首富的家我不會去,鄉下人家家裏做的東北大燉菜我是吃過的。」


    李康君嘴巴微張看了看她:「我知道你很與眾不同。首富你都看不上眼,怎麽會看得上我這種。」


    她要是看不上他,會給他生過孩子?


    這男人簡直把她氣死了都有了。


    譚老師的手指揉著眉頭,在旁邊聽到現在,是被這兩個人氣死笑死都有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難怪自己外孫女到最終就喜歡這個男人,儼然這兩人很配,一個蘿蔔一個坑那種。鄭甘菊也隻有和李康君說話的時候比較像普通人,一向來的喜怒哀樂不露於色,現在卻全在李康君麵前暴露了自己的情緒。


    現在問題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這兩個冤家,要到什麽時候才變成在一起了,讓旁邊的人看著不用著急。


    舞台上,尤金和李薇薇的演出早已結束,而眼看,鄭甘菊和李康君兩人沒有一點兒察覺的跡象。兩人各自生著悶氣,毫無觀看演出的興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李康君的手指不斷地扯拉起領子,像是繼續坐在這裏要窒息了一樣。他內心裏是覺得很焦躁,莫名其妙地焦躁。


    鄭甘菊看他坐在那裏活動來活動去的模樣,好像不想和她坐在一起似的,心裏莫名地添堵。


    就這樣,一晚上的演出終於熬完下來。聽到謝幕,李康君立馬站了起來說:「我去看看我女兒。」


    鄭甘菊的手攥得緊緊的。


    李康君大踏步走開。


    鄭甘菊瞟了下他的背影,起身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譚老師啞口無言地望著他們兩個一個往左走一個往右走,想這兩人怎麽這麽折騰人呢。譚老師嘆著氣,給自己老公打電話:「鄭老師,我看,我們得想個法子。否則這兩人,完全是互相賭氣賭對方。」


    「尤金不是安排座位給他們親近了嗎?」


    「親近個鬼,一晚上,兩人都在互相瞪眼睛。問題是,為什麽瞪眼睛,我都搞不清楚他們自己想的。」


    事後實際上鄭甘菊和李康君自己在內心裏想著,也想不通怎麽和對方弄出這麽大的怒氣。明明一點小口角,完全可以解決的問題,最後搞到不歡而散。為什麽如此計較對方?


    李康君一路上想著想著,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難道自己那樣在意天後對自己的想法嗎?


    在意一個女人對自己的想法,豈不是有點喜歡上對方了?


    自己真有問題,居然敢喜歡一個天後?李康君拿手搗著自己腦袋。話說,一晚上過去,他硬是沒有看到自己女婿到場。喬大爺去了哪裏?


    喬大爺當然是不想給自己嶽丈當電燈泡。坐在那裏的話,李康君想和鄭甘菊說什麽話不得顧忌在他在場不好說,因此他幹脆守在後台等著自己老婆唱完歌。


    李康君來到演出者準備的後台,看到了自己女婿,走過去喊:「喬峰。」


    喬大爺轉頭看到嶽丈,走過去,問:「爸,今晚怎樣?」


    李康君一個拳頭打在他肩膀上:「說實話,是不是這裏麵有你的陰謀?」


    喬大爺汗然,故作一張冷酷的臉迴答:「我不知道爸在說什麽。我能對於爸有什麽陰謀。」


    「你為什麽不來看演出?」


    「我剛好有點事,已經叫段安告訴爸了。」


    「我哪裏知道你一晚上沒有來,早知道我坐你的位置上去了。免得坐在那個女人身邊全身不舒服。」李康君活像整個人要癱掉那樣說。


    喬大爺眯眯眼:「爸哪裏不舒服?需要去醫院看看嗎?」


    李康君摸著自己心口。


    「爸心髒不舒服?心髒跳得比平常快嗎?今晚發生什麽事情了?見到什麽人了?」


    李康君朝女婿翻個白眼:「你是醫生嗎?」


    「我不是,爸,我意思是說,如果你身體真的不舒服,我和薇薇送你去看醫生。」


    「沒有什麽事情。」李康君道,但是,搭著女婿肩頭的那隻手確實有些顫抖。


    卸完妝換好衣服的李薇薇走出來,看見父親這個樣子也有些擔心。本想著安排父母坐在一起會有什麽好的改變和結果,現在看起來貌似起了另一種效果似的。


    「爸。我們先送你迴去休息。」李薇薇說,接下來她和喬大爺趕緊先送李康君迴去住所。


    李康君在路上已經是躺在車裏座椅上有些喘息了。


    李薇薇擔心的眼神望向老公。


    喬大爺想了想,給自己隊伍的隊醫打了電話。


    麥克森答應帶醫藥箱過來給李康君看看。


    迴到住所,李康君躺到床上。不會兒,醫生到了,給他量了血壓和體溫,聽了下他的心跳和肺部的情況。迴頭,麥克森對喬大爺和李薇薇說:「可能有點感冒。」


    聽到自己感冒,李康君很緊張:「我女兒懷孕,不能被我傳染的!」


    「不用緊張,吃點感冒藥。」麥克森安慰他,「孕婦不是感冒就有問題的。不用大驚小怪。」


    李康君堅持著:「不行,不行,我得迴國去!」


    「爸。」李薇薇著急到少有的跺腳,「你要是迴國我跟著你迴國。」


    喬大爺把還要說話的嶽丈按住,按迴床上:「爸,你真不想讓薇薇緊張擔心你,好好休息。感冒休息好的話,幾天就可以好的,不會影響到她。」


    「那麽,需要隔離好了。」李康君吩咐著。


    李薇薇在客廳剛和麥克森拿了藥,送麥克森離開,樓梯那裏有人上樓來了。一看,來了三個不速之客。


    鄭成開扶著自己母親父親上樓梯。


    李薇薇認得譚老師和鄭成開,對於鄭老爺子,以前沒有見過,不過一聽鄭成開喊其爸都知道對方身份是誰了。李薇薇確實沒有想到,鄭家人居然直接上她住所來了,不知道想來幹什麽。


    鄭老爺子是聽到自己老婆電話後想著,這個事情,男女關係要突破,寄望於女人是沒用的,女人終究比較害羞,所以男人主動才對,想來想去,隻能先來找李康君談談。


    三個人就此來到李薇薇他們住所門口。


    李薇薇遲疑地望了下他們三個。


    譚老師開口:「你爸爸呢?」


    「他剛迴來,生病了。」李薇薇說。


    生病了?這麽快生病了?今晚去看表演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譚老師他們幾個驚訝著,同時又很擔心:「沒有什麽大事吧?」事實上譚老師心裏已經開始嘀咕了,不會是李康君被她外孫女今晚給氣病了吧。


    李薇薇解釋說:「醫生來看過了,說是可能感冒了。畢竟這邊的天氣比較寒冷,我爸還不太適應。」


    「這樣,我們進去看看他可以嗎?」譚老師問。


    總不能讓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站在門口,李薇薇隻得讓開,請幾位老人進屋裏坐會兒。哪怕不讓他們見李康君,也該給他們一杯熱茶暖和下身體再讓他們走。李薇薇進廚房給他們幾個倒開水。


    喬大爺在房間裏服侍著感冒的嶽丈吃了藥躺下,再出來幫忙老婆招待客人。


    這邊,譚老師和丈夫對對眼神以後,鄭老爺子一拍大腿決定,拿起手機,給鄭甘菊打了電話。


    李薇薇和喬大爺在廚房裏忙活招待客人的茶水點心,完全沒有察覺到客廳的異樣。


    鄭甘菊借到鄭老爺子的電話,疑惑著:「姥爺找我什麽事?」


    「他生病了。」鄭老爺子說。


    「誰?」鄭甘菊問。


    鄭老爺子道:「李康君。李薇薇她爸,生病了。」


    「你怎麽知道?」


    「我和你姥姥過來找他。」


    「你們找他做什麽?」


    「我們找他做什麽你就不用多問了。我們來到這裏才發現他生病了。正商量著要不要把他送去醫院,看他狀況挺嚴重的。」


    胡扯的吧。鄭甘菊心裏想,邊說:「他今晚上去看他女兒的演出,都好好的。」


    「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他說他心口痛,好像是犯了心髒病。」


    得了,這男人心口痛了,因為她今晚罵了他嗎?因此說是她的錯了?不管怎樣,這個心口痛可大可小,要真是心髒病,隨時可能要命。再想到他現在這個年紀,真是到了犯冠心病的時候了。鄭甘菊口氣嚴肅地說:「醫生說得送醫院就得送醫院,遲疑做什麽?不要命了嗎?」


    「他不聽勸。他女兒說他他都不聽。他女兒都說不知道他今晚是怎麽了。本來出去的時候好好的。剛好你姥姥說你今晚和他坐在一起看演出,比較了解他的情況,要不你過來勸勸他。」


    「為什麽要我去?」鄭甘菊理所當然不願意,張口就拒絕。


    「但是你認為他今晚突然生病,沒有你的半點原因嗎?」鄭老爺子使出了殺手鐧,「我們家做人是要講良心的,憑良心做人做事。你是不是真的問心無愧?」


    鄭甘菊那邊半天沒有話說,最終像是嘀咕著說:這男人,真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比女人還嬌弱,幾句話都扛不了。


    誰讓你嘴巴毒呢。鄭老爺子也在心裏說著外孫女。


    等掛了電話,鄭老爺子迴頭,發現老婆和大兒子都一臉驚詫地望著他。鄭老爺子神情鎮定自若地說:「沒什麽。我這麽老了,臉皮早就不稀罕了。」


    「所以你扯得出感冒變成心髒病?!」譚老師想想都害怕,自己家老頭子太能扯淡了,不由拿手捂了下自己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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