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時差的緣故,李康君發現自己睡不著,即使自己已經很累了,對於他來說之前坐了那麽長久的飛機。但是,他不是沒有出差過,倒時差對他來說偶爾有段時間都算是家常便飯。總之,他自己也想不通是怎麽緣故。


    起來,準備喝點水再睡。屋子裏的暖氣讓他嗓子幹燥發疼。


    走出到客廳的時候,女兒女婿已經都迴房間休息了。他一個人走去廚房,找著開水壺,倒了杯水。喝著水無聊,走到客廳窗戶那裏看著外麵。


    深夜城市的霓虹燈消失了大半,天黑沉沉的,聽著冷風嗖嗖嗖地不斷在吹著。


    真冷啊。李康君想,這個時候,大概不會有人在街上走的了。這麽一想,他向底下的馬路望了一眼,給他發現了馬路對麵停著輛車,那輛車裏似乎有人。


    他訝異地把眼珠貼近到窗戶上,使勁兒想看清楚車裏麵坐的人,因為剛才不知道是不是他看花眼了,居然感覺是那個女人坐在車裏。


    坐在車裏的鄭甘菊,也發現到了樓上的動靜。


    前麵握著方向盤的老王緊張地問著她:「鄭小姐,是不是該走了?」


    現在走的話,豈不變成她做賊心虛了?鄭甘菊肯定不走的,要走也不是這會兒,當著那男人的麵。實際上,她真的有很多疑問想當麵問這個男人。因而,她真故意把臉靠近到車窗邊上,讓那男人能看清楚一點她。


    李康君確定了是她後,驚愕到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她來這裏做什麽?是不知道或是知道這裏住的誰?是找他和他女兒,還是說這棟樓裏住的其他居民?一時間,李康君不敢確定,在沒有得到對方確切的答案之前。然而,對方有個明顯的動作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那就是對方在發現他在看的時候,有意好像靠近了車窗一步。


    這麽說,對方真是來找他的,想和他見麵。


    李康君心裏頭思摸著,主要是想著之前聽說好幾次這個女人幫助了他女兒。或許這一次這個女人找過來也是為了幫他女兒。沒有想過這個女人有壞心,是由於這個女人的名聲向來都是個大好人。


    摩擦著手心猶豫了一陣後,李康君轉過身準備下樓。他穿上了厚外套,腳上套上了厚鞋子。即使這樣,打開屋門的剎那,能感覺到迎麵撲來的徹骨寒氣。想著這個女人這麽冷的天三更半夜找到他這裏來,更肯定是什麽很大的事情了,否則,按照常理而言,這樣冷的天氣應該都是呆在屋裏避寒的。


    她的身體不是聽說沒有好嗎?怎麽可以出來呢?她家裏人怎麽可以允許她出來?


    一邊皺著眉頭,李康君走出了屋子,走下了樓梯。


    鄭甘菊透過車窗,看見了他從樓梯上走下來的身影。他穿著黑色的外套,全身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出身於常年生活在亞熱帶氣候裏的這個男人,確實對於靠近北極的地區寒冷,有著難以適應的挫敗感。


    寒風中,李康君穿過了馬路,他本想小跑,但是發現兩隻腳一出屋子,已經凍得他快走不了路了。這使得他在稍微積雪的路麵上都無法穩定地走路,鞋子底下一滑。


    那一瞬間,鄭甘菊把手放在車門把手上,幾乎是要推開車門跑出去了。


    先她一步動作的是老王,老王打開車門,匆匆走出車外,走到了摔倒的李康君身邊,抓住了李康君一隻手攙扶起他,問:「你還好嗎?」


    「還好,還好。」李康君粗聲喘著氣息說。聽見老王的聲音後,這使得他更加確定坐在車裏的人是她了。抬起頭,他望著車裏坐著的那個人身影。一剎那,他好像隔著車窗和裏麵的人對上了眼睛。


    老王扶著他來到車邊,打開前麵副駕座的車門:「坐進去緩緩氣吧。」


    李康君說了句謝謝,鑽進了車裏。剛那麽一摔,他登時才發覺,在雪地裏摔跤,和在泥地上摔跤沒有什麽兩樣,別以為地上真的軟了起來摔起來沒有那麽硬,實際上照樣膝蓋和腿仿佛撞到了石頭上的感覺。


    膝蓋火辣辣的痛感暫時沒有那樣強烈,不過是因為溫度低的關係,等到暖和的地方,肯定疼得他張牙咧嘴。八成淤青了一片。


    「老王,車裏有藥膏嗎?」後麵座位上鄭甘菊的聲音突然說。


    「有的,有的。」老王連聲答應,拿出車裏常備的藥膏,遞給李康君,「擦一下在腳上,會好一些。這個東西來自泰國,當地草藥製成,療效很好。」


    李康君接過,又道了聲謝謝,緩慢捲起自己兩邊褲腿。


    老王把車裏的暖氣開足馬力。


    李康君邊往傷處自己擦著藥膏邊問:「你們怎麽半夜到這裏來了?」


    這個要問鄭甘菊,老王隻是個聽命令行事的人,不清不楚。


    老王不說話,後麵座位上的女人一樣不說話,整個車子裏陷入了沉默裏頭。李康君不由感到尷尬。還想著她會直接說明來找他們的理由,結果她什麽都不說的話,豈不是變成他這是自作主張,自以為是,誤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人家天後來找自己。人家是天後,怎麽可能半夜三更來找他!


    李康君幾乎拔腿就要跑。


    好在老王說了一句:「擦完藥,先緩緩,腿不要動,這樣藥效會好一些。」


    李康君和鄭甘菊心裏都不禁想:從來不知道這個老王說話這麽機靈的。


    有了藉口留下,李康君找著話說,由於後麵那個女人身份高不好說話,他直接對著老王說話:「你跟了她多少年了?」


    「有很多年了吧。」老王迴憶著。


    一般人招助理都是找年輕的,因為年輕人做事有體力,她偏偏不是,找了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恐怕做事還得她給幫著,李康君還真不知道這個叫做天後的女人怎麽想法和別人有這麽大的不同。


    老王看出他的疑惑,嗬嗬笑道:「我那時候剛從公司裏退休,沒事幹,坐著也是閑著,鄭小姐因此找到我,說要不要給她做助理。我那時候也很吃驚,想著我這個年紀本就是被任何公司都嫌棄的人了,廢物了,她不找年輕的,來找我這個老廢物。她說,你能幹的事情年輕人幹不了。」


    「這麽說,你原來是在公司裏——」


    「我是在一家管家服務公司工作。」


    「他給沙特皇室服務過。曾經是七星級酒店的高管。」鄭甘菊突然插上話說。


    李康君驚訝的眼珠子全落在老王臉上:「難怪她找你!你應該是世界上少有的百事通吧。」


    「老了,早就是廢物了。」老王謙虛地笑笑,「也隻有她不嫌棄我。」


    「你出來工作你家裏人不擔心嗎?」李康君又問。


    「都知道我跟著她,都知道我在幹很有意義的事情,我老伴又去世的早,兒女都有自己的家庭了,反正都挺支持我的。」老王迴答道,「主要是鄭小姐人好,處處照顧我更多一點。」


    想都知道,肯定是她要照顧老人多一點的。李康君想著莫非她是故意找個老人為自己工作順便作孝敬老人的善事。不,他真想多了。鄭甘菊隻是想著,老王這個百事通,確實可以幫助到她的事業發展而已。


    「她人很好?」李康君眨眨眼問。


    「是。」老王猛點頭。


    接下來李康君問的這句話降下了聲音:「她這麽好,怎麽不結婚?是對男人很挑吧?」


    老闆的私人八卦,老王哪敢議論,何況老闆現在坐在他後麵。


    老王嗬嗬笑兩聲:「這個,我不清楚。」給李康君一個眼神:要不,你自己問問她。


    李康君哪敢問,他要是敢問,不會現在連迴個頭看她都不敢。


    說到現在,他真搞不清楚他們到這裏來是幹嘛的。


    「你說你太太不是你女兒的親生母親。」


    鄭甘菊突然發出的聲音,讓李康君一愣。


    她居然問起他家裏的私事了,因為他之前剛問了她的私事是不是。


    想到在學校裏她應該是聽到了他說的話,李康君點了頭:「是。」


    「她的親生母親呢?」


    「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有人說她死了。」李康君重重地嘆口氣,想到這件事他的心情無比的糟糕。


    「死了?怎麽死的?」鄭甘菊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光,盯著李康君一舉一動的表情。


    「他們說她跳海。」


    「為什麽她要跳海?」


    「他們說她不想養孩子,嫌棄孩子累贅。反正我個人是不太相信的。」李康君說到這裏也覺得自己奇怪,為什麽她一問他什麽都說了,這些是他家裏的私事,不該對外說的。是不是因為想到她可能幫助他女兒,所以什麽都對她說了。有這個可能,李康君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誰這麽對你說的?有什麽證據證實嗎?」鄭甘菊問。


    李康君沉著臉,想著在拘留所裏呆著的齊婉瑩。後來一連串的事情,證實齊婉瑩句句說的幾乎都是謊言,她做的很多事情讓他徹底寒了心。


    沒有迴答的李康君,他臉上一言難盡的表情,似乎已經在說明了什麽。


    「齊婉瑩,是吧?你太太說的。」鄭甘菊指出。


    「你怎麽知道?」


    「你臉上都寫著。」


    李康君竟然無言以對。


    鄭甘菊笑了一聲:「你還真有個好太太。」


    「不要說她了。」李康君擺了下手,「我們已經決定離婚。」


    「可以嗎?她不是懷了你的孩子嗎?」


    「孩子是孩子,孩子的媽是孩子的媽。」


    「你夠冷酷的。沒想過,沒有孩子的媽會有孩子嗎?」


    「我知道,問題是她做了這麽多的壞事——」說到這裏的李康君仿佛被逼著,氣不可抑,迴頭衝著鄭甘菊,「我說你這人這麽奇怪的,你怎麽為了她說話?你以前認識她嗎?」


    認識齊婉瑩?當然認識了。記憶恢復以後,她馬上記了起來,記起她那時候找他找不到,就是這個女人告訴她,自己要和李康君結婚了。她不是一個氣勢囂張會和其她女人搶男人的女人,是一個認為自己可以獨立的女人,因此選擇了退出。


    「我認識不認識她是一迴事,但是,作為女人,知道死活要給一個男人當太太,這個女人該是對這個男人有多麽癡戀。」鄭甘菊說。


    「這不是她可以做壞事的藉口!」李康君生氣地道,嘴角上掀起了一絲冷酷,「你很奇怪,你是女權主義者嗎?我還從不知道你居然是女權主義者,為了給女性同胞說話,可以淩駕到是非之上嗎?」


    老王看著他們兩個似乎要吵起來了,趕緊拉拉李康君的衣服:「李先生,歇點氣。鄭小姐沒有其它意思,她意思隻是想說,可惡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情有可原是吧?我是想試圖原諒她的。問題是她謊話一個接著一個謊話,沒有一句話是真心對著我說的。這樣的人能說是因為愛我?鬼才相信!愛情是這樣子的嗎?愛情應該是兩個人互相尊重,互相信任。其中一個最重要的是,你人品最少要過關。」


    「你怎沒有想過,她變成這樣或許是因為你的緣故?」


    「因為我什麽?」


    「你對她不好。」


    「我什麽時候對她不好過了?我辛辛苦苦四處奔波賺錢,賺的錢都給她持家了。讓她呆在家裏養尊處優,不用勞作,這叫做不好?」


    「你敢說你在外麵沒有其她女人?」


    「沒有。我一輩子就兩個女人!其中第一個,不說了。第二個,就是我現在的太太。」李康君嘮嘮叨叨說出了自己所有的秘密,哪裏想到這些話全都是天後故意套的他說出來的。


    天後是什麽人?演員專家。隨便想幾句台詞套你話分分鍾鍾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隻可惜,看電視劇極少的李康君根本沒有察覺出來,自顧沉浸在天後給他製作的氛圍中。


    老王吞著口水,不好提醒李康君提防後麵那個精於演技的女人。


    李康君迴了神後,抬頭問老王:「我剛才都說了些什麽嗎?」


    老王趕緊安慰他:「沒有,沒有,你什麽都沒有說。」


    可李康君似乎有所察覺,開始質疑起來了:「你們來這裏做什麽?看著我們家窗戶?」


    「沒有,就是開車剛好開到這裏,停在這裏歇一歇。」老王說。


    「騙誰。半夜三更的——」李康君意識到自己好像真中了某人的圈套似的,不高興起來。


    「是,是來找你。」鄭甘菊在後麵突然又一句話。


    李康君整個身體一僵,卻是被她這句肯定的迴答嚇住了。


    「找,找我做什麽?」李康君聲音裏一絲哆嗦,眼睛緩慢地往後轉,目光落到鄭甘菊臉上。後者那張與雪花一樣高雅安靜的神情,讓他心裏愈加不確定她的目的。


    「你說我找你做什麽呢?」鄭甘菊嘴角勾了一下。


    李康君的心頭直接發抖了起來。這個女人的眼神表情,流轉著可怕的吸引力,輕輕一笑,可以傾倒眾生。剛才她那個勾魂的眼神,直接讓他心花怒放,作為男人的心都春意蕩漾了。


    他不該迴頭去看她的。李康君匆匆忙忙轉迴自己腦袋,故作看著手錶:「多少點了?」


    「快兩點鍾了吧,現在是。」老王告訴他時間。


    「我得上樓去了。」李康君說,「我女兒要是發現我不在屋裏要緊張的。我沒有留下信息就出來了。」說著,他推開車門。


    老王要跟著要送他上樓。李康君連忙擺手說不要。


    鄭甘菊坐在車內,望著這個男人像逃兵似的飛奔上樓。看起來,他有些怕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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