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所有人倒抽冷氣。


    董冰玉的雙腿瞬間有些軟,再看李薇薇那個鋒利的眼神,董冰玉的心裏不禁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李薇薇是早就等著她這麽做了?!李薇薇給她設了個套!


    那是肯定的。董冰玉自己的製作團隊不行,始終出不了好歌曲,在前世的時候已經這麽做過了,現在勢必也會這麽做。隻是不像前世那樣裝模作樣當好閨蜜來求她,因為也知道現在的她肯定不會答應,所以勢必會使出陰險的招數,比如偷盜。


    隻是,王嫂已經被她收買成她的人了,董家父女暫時不知道而已。


    李薇薇淡定地在那裏站著,氣定神閑,無需多言自有一股強大的自信和氣勢。


    董冰玉站穩了腳跟,很清楚現在自己必須做些什麽,她清清嗓子後道:「不!這些錄音都是她捏造的!」說著,董冰玉忽然掛起了一幅垂淚欲滴的麵孔:「薇薇,我們是多年的好朋友。我做錯了什麽讓你這麽對待我?!是因為,我喜歡上了你喜歡的人嗎?」


    什麽?現場一群人本還因為李薇薇的話感到詫異,現在,更因董冰玉這話感到震動。


    「你說她妒忌你?」葉倩樺沉下臉問。總感覺這事兒很是蹊蹺。而且不管怎樣,李薇薇如此強勢的新人真不讓她討喜。她更情願相信董冰玉的說辭,一般人,不可能在自己的包裏放竊聽器的。


    董冰玉抓住這個機會馬上點下頭說:「是的。薇薇可能覺得,我和她是情敵。」


    真是夠胡扯的!而且明顯是要轉移話題轉移所有人注意力。李薇薇嘴角勾了勾:「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抄襲我曲子的問題,你說其它的事情意欲何在?」


    「她不是說了嗎?這些事都是因為你妒忌她做出來的計劃!」葉倩樺道。


    「這個錄音鐵證如山!上交法院法院也認可的了。」範律師在旁眼看也是氣不過了,出聲說話。


    一時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現場有些混亂。應該說,除了董冰玉和葉倩樺形成的一派,和範律師李薇薇自成陣營以外,其餘人看著似乎像是在霧裏看花有些糊塗。


    終於,有人開了聲說:「這兩人,不是一個公司的嗎?」


    葉倩樺和李薇薇當然都不能說自己不是星海娛樂的。


    同一個公司的前輩和晚輩居然自己鬧了起來?


    葉倩樺見機會到了,重新坐迴椅子上裝作很輕描淡寫地說:「她確實是我後輩,本來作為前輩,我是很看好後輩的發展。然而,一些不懂禮貌和謙虛的新人,在這個樂壇裏已經搞得烏煙瘴氣了,讓人不得不說上兩句,否則今後整個論壇會變成什麽樣,實在難以想像。」


    葉倩樺這話頗得在場一些大師的認同。


    本以為這樣一來肯定能壓製李薇薇了。哪裏想到李薇薇不等她繼續揚聲以前輩教訓自己,直接插話打斷道:「前輩的話,我感到詫異!如果前輩認為抄襲可以容忍,前輩的歌被他人抄襲可以照樣容忍,甚至慫恿這裏的大師們容忍抄襲行為,讓樂壇四處充斥抄襲風是前輩的目的的話?」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明明你的證據是有問題的!?」葉倩樺不由再次跳了起來。


    「什麽問題,我捏造?錄音能捏造的嗎?法庭都認可的證據能捏造的嗎?前輩你自己說清楚你這是要質疑司法機關嗎?」


    這個帽子扣下來,葉倩樺登時有些扛不住了,她再怎樣想為董冰玉辯解都不能說司法機關有錯。


    董冰玉在旁邊捏著帕子默默淌淚:「我知道,薇薇她怨了我所以才這麽做。」


    「我是怨你,因為你再怎麽樣都不能抄襲!作為你的好閨蜜,我能再繼續讓你往歪門斜路走下去嗎?一直看著你去犯罪而不阻止你?這是一個好朋友的作為嗎?」


    要論裝,誰不會。李薇薇突然顯得正義凜然的為好友說法,讓在場所有人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但是,又拿不出李薇薇話裏的半點錯。


    把友情搬出來準備打糊弄牌結果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董冰玉臉色青青的,隻好繼續裝模作樣地哭。


    「我個人認為,哪怕法院接受了這個證據,還是需要再考證一下,這個錄音究竟是怎麽來的?」葉倩樺再次出聲,畢竟她如今算是和董冰玉過往有交情,是在一個陣線上,「一個不合法獲取的錄音證據,是不能作為呈堂證據使用的,是不具法律效應的。這個事,讓我感覺是有人有意設計。」


    哪怕是有意設計,如果不是有人專門想做壞事,會有這樣的結果嗎?這個葉倩樺,真的是為了使某人遭殃挺自己的人,不惜想鑽法律漏洞把黑說成白。


    「這個和釣魚執法沒有什麽區別嘛。」葉倩樺懶洋洋再添了一句。


    當然,葉倩樺這個說法有人贊同,有人卻也不怎麽苟同。


    「這個錄音暫且不說,其實有一種更直接的辦法證實誰是這首曲子的原創。」此刻站出來說話的是戲劇學院的一位匠師,同時是著名的國內歌劇大師蒲老師。


    葉倩樺和董冰玉的目光唰一下,都落在蒲老師的臉上:這人從哪裏冒出來的?


    「對於抄襲行為,我認同這位叫薇薇的小姑娘的說法,絕對不能容忍!一個容忍將會造成後患無窮。想必在國際上更是如此。」蒲老師表達自己的意見。


    對此,約翰韋克尼鬆和團員一樣表示認同:「在國際上,知識版權一直是重點保護對象。」


    話題因此被轉迴到抄襲的認定上了,葉倩樺和董冰玉不禁都有了些緊張。


    「什麽辦法?」葉倩樺裝作很鎮定地問,「撇去這樣的錄音證據,還能有什麽辦法證實誰抄襲誰?」


    「不要忘了,我們都是音樂人都是專業人士。法庭上控訴雙方涉及到專業問題的時候,還得請我們這些專業人員去提供專業意見辨明真偽。」蒲老師說的這話,再得其他人的贊同。


    於是,李薇薇和董冰玉分別在課室兩邊,各持一塊白板書寫出自己創作這首曲子時所用靈感和作曲意圖。


    對於這首曲子是如何創作出來的,顯然,董冰玉已經做過相關的備課,書寫起來流利暢通,旁人似乎看不出她半點瑕疵。在她看來,這樣的東西太容易編造了。哪個作曲家突然起了靈感寫出一首受歡迎的歌曲來,不都是神來之筆,也就是說,突然得到天的啟示,這樣扯淡最有效了。旁人不信既可以問天。


    兩人都寫好了,白板翻過來。兩塊白板上,兩人書寫出來的答案,截然不同,讓現場所有人驚疑一聲。


    「這樣看起來,肯定是有人抄襲另一個人的曲子了,而且之前並沒有做過相關的溝通交流。」蒲老師說。


    截然相反的不同兩個答案,恰好證實了兩個人沒有說陰差陽錯剛好撞遇上了同樣的靈感繼而譜寫出同樣曲目的可能性。當然,不同的靈感譜寫出同樣的旋律這個機率基本上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幾乎為零,尤其是眼前這兩個那麽不同的答案,在對比上如此強烈鮮明。


    董冰玉所寫的答案純粹從感性出發,表麵上挑不出錯誤,然而在專業人士眼裏卻不得不大皺眉頭,如此扯淡的理由騙一下不懂音樂的人還行,騙他們專業人士是騙什麽呢。你哪怕是作曲由感性出發,也不能說全是上帝的指示好不好。這曲子又不是上帝風。


    相比之下,李薇薇所寫出來的作曲創作過程充滿了理性和邏輯,讓人幾乎不可挑剔。李薇薇寫了自己的曲子是受到了著名音樂家舒伯特所寫的鱒魚進行曲所啟發,加上自己在鄉間田野間旅行的經歷,有了這樣一首明快愉悅的小清新樂曲。


    在歌詞上,由於董冰玉沒有抄到李薇薇的歌詞,自己匹配的歌詞,很顯然比李薇薇的原創匹配歌詞差的不止一個等級。是誰一看歌詞都看出來,李薇薇的歌,是用曲子去匹配自己的原創歌詞。這是李薇薇獨有的作詞作曲特點,無人可以仿製。而董冰玉,為了迎合這首曲子,不惜用一些別扭的詞彙來充斥整個曲子,聽起來百般無聊,讓人直打嗬欠。


    如此明顯的對比下來,誰抄襲了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葉倩樺再裝作糊塗想挺董冰玉,都一時間再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


    卻是那蒲老師對著她說:「你怎麽不說話了?剛才聽你高談闊論的!」


    葉倩樺吱唔著道:「這個,我剛才說的你們可能沒有聽明白,我懷疑的是那個錄音——」


    「那段錄音究竟犯著你什麽了?其實我從剛才都無法聽明白。可能我年紀比較大,希望你能解釋的更清楚一些。你懷疑它的真實性,人家法院說是真實的。你又懷疑它的正確性,這豈不是分明要包庇抄襲者嗎?」


    「沒有的事!」葉倩樺喊,她哪感當著外國佬的麵承認自己包庇抄襲,外國佬最反感國內的抄襲風山寨風了,約翰韋克尼鬆這樣著名的國際音樂家當然也一樣。


    董冰玉有些驚愕,想著剛才那些人都還沒有怎麽出聲,怎麽現在一個個都趕著出聲討伐她了,以至於葉倩樺想為她說話都變成了孤軍奮戰。


    這個卻是在李薇薇的意料之中。專業人士嘛,非得在一定條件下才可能出聲,顯得自己非常有專業。而不是像葉倩樺這樣憑自己喜惡隨處發聲,這就是科班和非科班的區別了。所以,她李薇薇才會選擇在這個地方來揭露董冰玉的抄襲行為。


    眾目睽睽下,董冰玉退了兩步:「不!我真沒有抄襲她!我要是抄襲她,我遭天打雷劈!」


    「什麽都不用說了,法院上見。」李薇薇道。


    蒲老師等其他人點點頭:「就這樣。」


    董冰玉這會兒腦子一轉,想了起來的樣子說道:「我說沒有抄襲她就真的沒有抄襲她!因為這個曲子不是我做的,是我們公司裏的張大同老師做出來的。你要告也不是告我,要去告張大同!薇薇,我和你一樣對抄襲行為義憤填膺,你等著,我迴頭就去質問張大同是怎麽迴事!不用說,那段錄音肯定也是他捏造出來給你錄的,目的是想栽贓嫁禍。」


    *


    「真是太叫人無法相信了。這樣的鍋都能甩得一幹二淨?」唐淑琴發著牢騷,隻道剛才董冰玉在裏麵最後說的那番話直接讓所有人大開眼界。


    「這些,都讓法律來判定吧。」李薇薇冷靜地說道。


    現在他們一群人站在外麵等候消息。因為突然而來的抄襲爭論使得約翰韋克尼鬆和樂團內部的團員們都必須重新協商慎重審議。他們是受國際上最尊敬的樂團,是絕對不能讓抄襲者的曲目在自己的演出中亮相繼而影響到他們的名聲。


    因此,公告出來,讓所有嘉賓迴去等消息,樂團要審核他們所有遞交的曲目是否存在任何版權問題。


    有大師聽到這話馬上罵了起來:「丟人現眼!」


    不用說,爆出的這個抄襲事件無疑讓這些老外又看輕他們國內樂壇了。


    「就是。再怎樣家醜不可外揚!」葉倩樺似有所指顯然要把這個鍋甩給誰。


    李薇薇不卑不吭:「我不認為家醜不可外揚,相反,在外人麵前懲治了家醜,才可以體現我們的一身正氣不怕有差錯。」


    蒲老師等人紛紛點頭。


    葉倩樺轉迴臉對助理說:「迴去吧!迴去還得向公司稟明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明顯,這人是想迴公司告狀。


    唐淑琴馬上撥通了包維的電話先稟明了這裏剛發生的一連串事情。


    李薇薇想著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因此和唐淑琴分開後馬上迴到家。


    自從拘留所出來以後,由於公司業務要重新全部整理,辦公地要另找,李康君現在家裏辦公,順便可以照看下妻子兒女。


    李康君在家,齊婉欣不敢來,家裏因此清淨了兩日。沒想到,今天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坐著公司的車迴到家的李薇薇,進門就聽王嫂緊張地對她使眼色。李薇薇不用多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人來了,否則,她也不會這麽快趕迴家。


    爬上二樓來到父親的書房門前,果然,遠遠就能聽見董世豪的聲音。


    「這件事情,我敢百分之百發誓,肯定是薇薇胡思亂想被人指使弄出來的一場鬧劇!康君,你我多年友情,薇薇和冰玉自小感情甚篤,我也想不明白究竟近來怎麽迴事,讓薇薇疏遠了我們家冰玉。我們家冰玉什麽事情都沒有做!」


    聽著董世豪在自己麵前大發雷霆大吐苦水,李康君硬是聽不明白髮生了什麽事情:「你說明白一點,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爸,董叔說的是,之前他想讓人想殺我。」李薇薇徑直推開父親書房的門插入到董世豪麵前說。


    「你說什麽,薇薇?」李康君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關於錄音,因為之前的遠程傳輸出了點問題,我找了些技術人員,直到昨天才弄好。我一直也不敢相信會有誰想來殺我,怎也沒有想到居然是我一直信賴的董叔叔。」李薇薇裝得痛心疾首的樣子說。


    「你再說清楚一些!」李康君對著女兒喊,實在因這個事情太可怕了,如果女兒說的是真實的話。


    「爸。我前幾天差點被車撞死了,在樹達哥他家門前。樹達哥親眼所見,爸可以問樹達哥。」李薇薇向父親描述那夜的經過,「我的包當時就被偷了。接下來我發現,我放在包裏的錄音器沒有關,剛好那個錄音器可以直接做遠程傳輸,錄音器裏錄到了董叔叔的聲音,我才知道,那個開車的人是董叔叔僱傭的人。」


    李康君瞪著女兒:「你說的都是真的?」


    「康君!」董世豪強勢插了進來,「薇薇她胡說八道的話你都聽!我殺她做什麽?我是她董叔叔,我要殺她,我為什麽殺她呢?」


    對!董世豪為什麽要殺她,這也是李薇薇百思不得其解的,要不是錄音裏露出了董世豪的聲音,她還得懷疑上其他人。本來,她還以為董世豪的目標一直是她父親。如果說,是因為董世豪想對付她父親,結果發現她是個巨大的阻礙,所以對她先下手,有這個可能。


    「爸。我是不相信,可是錄音證據擺在眼前!」李薇薇對父親正色道,不給董世豪辯解的機會,「而且,冰玉抄襲了我遺失在包裏的新歌,這也是證據!」


    「冰玉不可能抄襲你的歌!這純粹胡扯!她不會寫歌,你這都能信?!」董世豪急忙跑這裏來,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女兒洗清罪證的,「康君,你快點讓薇薇撤銷向法院提起的訴訟。這簡直是無稽之談!想告也不該告我們!薇薇現在是想賺錢想瘋了,像瘋子一樣把冰玉都給咬上了。」


    「爸!訴訟是絕對不能撤銷的!抄襲就是抄襲,現場那麽多大師都看出來冰玉抄襲了我的曲子,而且同樣有錄音作證。」李薇薇對著父親說道。


    李康君聽著眼前兩個人說話,一個是自己的好朋友,一個是自己的女兒,一時間他好像都分不清東南西北該聽誰的了。


    過了會兒,他總算看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他女兒拿出了一係列證據,董世豪除了張嘴什麽都沒有。


    「世豪,冰玉抄了薇薇的歌?」


    隻看他這個老朋友是打算相信自己女兒的話了,董世豪哼了一聲:「我都說了是無稽之談。你偏要信,不信我這個老朋友的話,是打算與我恩斷義絕了嗎?」


    「你這說的什麽話,世豪。」


    「我才想問你和你女兒居心何在!我當年救了你的命,結果現在被你和你女兒反咬一口!早知道不救你這種畜生了!」


    李薇薇吃驚地聽著,原來自己父親對董世豪一直心存著容忍和寬容,是由於這人之前救過她爸爸的性命嗎?


    不,她說什麽都不信。如此陰險狡詐的董世豪,能真的存心救她父親的命!


    「爸,董叔叔當時救你是怎麽一迴事?」李薇薇問。


    麵對老朋友的指責,李康君早已一臉慚愧:「先什麽都不要說了。」


    「爸,當初有第三人嗎?」


    「你說什麽,薇薇?」


    「我說有第三人看見董叔叔救了你嗎,爸?」


    李康君懵了下,因女兒的這句突然發問。


    董世豪猛地發起了飆:「行!連我救人的事情都質疑起來了。真的是好心被狗咬了!李康君,我倆算完了,你等著!」


    砰的一下,董世豪摔門出去。


    就這時候,齊婉瑩走過來了,敲了敲丈夫書房的門後,對丈夫道:「你又和人吵架了。我發現你迴來後脾氣都變不好了。怎麽和你的老朋友都吵架了呢?」


    「媽,你先別質問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先弄明白。」李薇薇說。


    齊婉瑩對女兒皺了下眉頭:「我才想說你怎麽迴事。你說你姨媽煽風點火,我看你才真正煽風點火。家裏沒有安靜兩天,你這又慫恿你爸做什麽了?你嫌你爸進拘留所不夠嗎?」


    「爸從拘留所出來,是我弄出來的。」李薇薇平靜地說。


    齊婉瑩怔了一下。


    「好了,不要說了,你先迴你的房間裏去。」李康君對妻子擺擺手。


    齊婉瑩不滿:「我這隻是提醒下你,你自己說過的,不能和世豪鬧崩。是不是你有什麽東西在他手裏握著?」


    「沒有!」李康君很肯定。


    齊婉瑩隻得悻悻地先離開。


    「爸。」李薇薇追問自己的父親和董世豪過去的瓜葛。


    李康君對女兒道出原委:「是,當年我出車禍被拋出車外,是你董叔叔不惜自己的性命把我從懸崖邊上拉迴來的。這是我一輩子欠他的。」


    「爸你當時是不是昏迷了,所以他說什麽你信什麽?」


    「你為什麽這麽想呢?」


    「因為董叔叔不安好心。爸你到現在都看不出來嗎!?」


    李康君沉了下去臉:「你董叔叔是急功好利。想快點讓冰玉出名。」


    「然後他想借冰玉的名氣賺大錢,這個誰都看得出來。問題是,他們不能這樣不折手段。」


    「你說你董叔叔想殺你?」


    「是!」


    「爸不會讓他殺了你的。你是我女兒!」


    李薇薇抓住父親的手:她也絕對不會讓董世豪如願以償傷害她父親一根毫毛的!


    「好了。這事情我來處理。」李康君拍拍女兒的手表示安慰。


    李薇薇點著頭。


    「對了,那晚上,送你迴來的那輛車上的男人是誰?」


    聽父親突然這樣問,李薇薇一愣。那晚上,豈不是說喬大爺送她迴來的那天晚上。原來父親都看見了。


    李薇薇登時有了一絲緊張:「一個朋友。」


    「我怎麽看著有些眼熟。」李康君自然認得喬峰長什麽樣。


    李薇薇見抵賴不了:「是爸看到的那樣。」


    李康君眸光一閃:「行吧。訂好了,明天晚上,在老地方和你奶奶以及你大伯他們一家吃飯。」


    又是那棟酒樓,和喬大爺第一次見麵的那棟酒樓。


    李薇薇有種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滋味在心中徘徊著。


    李康君親自駕車,送女兒以及懷孕的妻子到達酒樓。李康朔讓自己兒子和老婆到樓下迎接弟弟一家。


    「大嬸,樹達哥。」李薇薇見到邱曼意和李樹達喊了聲。


    邱曼意麵帶微笑含頭,卻見旁邊的齊婉瑩不說話,明顯為那天的事兒心裏還犯著疙瘩。


    李樹達靠近自己堂妹,小聲說著:「你爸打電話問我那晚上你差點出車禍的那事。」


    「哥老實說什麽,實事求是。」李薇薇道。


    「嘿,你還說我?你都知道是誰幹的捂著?幹嘛,怕哥幫你去算帳?還是想讓喬家那小子為你出麵?」


    李薇薇趕緊噓一聲阻止李樹達往下說,隻見她父親的目光都望過來了。


    李樹達就此說道:「你父親遲早要知道的。那天他信誓旦旦對我說,和你來真的,難道不用見你爸?」


    這話她一直聽他對她說,卻不知道他也對她堂哥說了,李薇薇愣著。


    「都先上樓去吧,媽在上麵等著了。」邱曼意道。


    一行人往樓上包廂走去。


    李薇薇邊走,邊不知覺地迴頭看著樓梯口那個她強吻他的地方,所謂往事不堪迴首,一想到那天這事兒李薇薇都覺得犯窘,真不知道那天自己哪來的勇氣做出這種事。


    到了包廂裏,李康君一愣,隻見包廂裏不止他們李家人。不知幾時,齊姥姥也來了,帶了自己的兒子和二女兒一家。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李康君問自己大哥。


    「他們今晚也在這裏吃飯,恰好遇到了,又是親家,於是就建議兩桌人拚到一起吃,湊個熱鬧,媽不反對,我也不好說什麽。」李康朔告訴自己的弟弟。


    李薇薇那眼睛一掃齊家人,轉開去。


    孫思雨這會兒跑過來,纏著李樹達:「你好,樹達哥,好久不見了!你越來越帥了!」


    李樹達嗬嗬,嗬嗬:「是嗎,我以前不帥嗎?」


    「不,你以前就很帥,現在更帥!我坐你旁邊行嗎?」說罷,孫思雨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坐在李樹達旁邊。


    見狀,李薇薇坐到自己父親母親旁邊。


    李奶奶和齊姥姥坐在了一起,兩個老人像是慈祥地望著底下的子孫,彼此問候著:


    「聽說你們家外孫要高考了?」


    「是,要是能像樹達那會兒考個好成績就好了。我和他媽也不求他考多幾分,能考個提前批差不多。」


    「樹達那會兒就是考中的提前批。」


    「所以說,還是養男孩子好,中用。你兩個兒子,我兩個女兒。」


    「你不也有兒子嗎?聽說要結婚了?」


    「是,今天他未婚妻忙,不然帶來給你瞧瞧。」


    「好啊,下次有機會的話,肯定要看看的。」


    「你們家樹達年紀也差不多了吧。」


    「男人不急,他現在才幾歲,沒有事業安定下來呢。」


    「說的也是,男人能等,女人這個年紀可就等不了的。年紀大了,不好生孩子。」


    齊姥姥這話,算是刺到了李奶奶心裏什麽事兒。隻看李奶奶的目光像是不經意地掃過齊婉瑩和李薇薇那邊。


    二兒媳婦這迴要給他們李家添孫本是好事,問題是,高齡產婦,李奶奶也生怕齊婉瑩給她生出了個白癡出來,那不如不生。


    「薇薇今年二十了吧。」


    「是的。」李奶奶點頭。


    「她姨媽操心她。現在的女孩子在上大學的時候早早訂下婚事的越來越多,現在都怕大齡剩女。」


    「這個我也有和她爸提過。」


    「真的嗎?」齊姥姥表示十足的質疑,「我聽說我女兒提的建議,康君他不高興。女大當嫁,但是他不急。愛女兒也不是這種愛法。」


    李奶奶笑了起來:「這個你真的是誤會了。有關這個事情,我和她爸提過幾個人選。」


    李薇薇想也沒有想到,今晚的聚餐突然變成了給她的相親介紹會。


    見李奶奶有意給李薇薇介紹對象,齊姥姥肯定不落人後,搬出了自己的人脈,也說給李薇薇物色了不少青年才俊。


    兩個老人如此熱情地討論這個事情,桌上的年輕人隻好都旁聽著,誰也不敢隨便掃老人的興致。


    「她舅舅,她未來的舅媽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聽說薇薇這事兒,馬上給著手介紹了幾位。雖然年紀都是大點,但絕對都是事業有成的。」眼看,齊姥姥的偏好還是以家業有成的男性為主,偏好年齡大的。


    齊婉欣想,那當然了。她媽要是給李薇薇介紹個小年輕,還得了。薇薇這個小年輕都不聽老人話,隻有年紀大點的,忌憚外麵的麵子,裝模作樣也得服侍好老人。


    況且,齊姥姥打算從中賺一筆,小年輕能有錢給齊姥姥嗎?


    最最最重要的則是,年紀大的男人喝得住李薇薇,讓李薇薇對齊姥姥的話言從計聽。


    齊姥姥打得如意算盤,一時間真是不是齊家人還聽不懂。李家人隻覺得,這個齊姥姥好像有點過於傳統了,喜歡年紀大的男人娶年紀小的老婆?


    問題是現在的時代肯定不太符合潮流,會有賣女的嫌疑?李康君兄弟倆正要表示反對。沒有想到自己的媽李奶奶忽然這樣說:「嗯,薇薇的性格是比較直率,假如找個同樣年輕的,小兩口八成每天在家裏吵架鬧矛盾,這個婚怎麽過下去?是應該幫她找個年紀大一點的,穩得住她。」


    李家其他人一下子不好說話了。


    齊姥姥嗬嗬笑道:「你是她奶奶,也知道她脾氣不太好。說真的,上迴她到我家去,沒有大沒有小的,要是其他人,還得了。我是她親姥姥也就算了。」


    「是這樣嗎?」


    「對。她口氣很大了。說自己能賺錢。可是能賺錢的女人有什麽用?女人最重要的是嫁個能賺錢的男人。自己逞強做什麽?對不對,親家?」


    李樹達對齊姥姥這話實在聽不下去了,一撇嘴:「怎麽能賺錢就錯了?二叔這迴的事,要不是薇薇出麵解決能解決得了嗎?」


    「怎麽解決不了?她要是答應嫁給人家,不照樣解決這事情?」


    「真箇胡扯!那個老男人!叫薇薇嫁給那個七老八十的老男人!?」李樹達氣得臉膛都紅了,「奶奶你不說說?」


    「你奶奶認為我這話肯定也是對的。」齊姥姥氣定神閑,穩若泰山,「你想,薇薇現在是能賺錢了,可是名聲不見得好呀,有錢的女人,從古至今都沒有一個被社會承認是好的。誰敢娶她?還真隻有那種年紀大的敢要她,不嫌棄她太能賺錢!」


    這女人不會賺錢被人叫做花瓶吃閑飯的在家裏遭男人和婆婆嫌棄。女人會賺錢了,男人覺得會拉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樣嫌棄女人太有錢隨時給自己壓力和戴綠帽子。說來說去,做個女人太難了,別看現在社會上好像公平了,實則真的實現了男女完全公平嗎?


    李薇薇想著這些,真心覺得,還是一個人過著好,舒心,想怎麽花自己的錢就花自己的錢。


    可是,她家裏人肯定不同意,而且認為她獨身會礙著他們的麵子在社會上被人說。現在她這麽年輕家裏都煩了她的婚事,以後更不用說了。


    真不如和喬大爺來個協議結婚一了百了,反正,他也不是被家裏人逼婚了嗎?


    李樹達站起來想說,自己堂妹才不是沒有年輕男人要,然而,他站起來後沒有話可以說。他要說什麽?直接拿喬峰出來嗎?喬家那是多大戶的人家,說實話,這話得喬峰自己出麵來說,他說不會有人信。


    看吧,見他站起來又沒有說話,齊姥姥馬上抓住機會再次語出驚人:「你不說嗎?你是想說薇薇有男朋友了嗎?薇薇有男朋友嗎?你想好了,男朋友隻是男朋友,很多男人一聽說要結婚就逃之夭夭。上次聽說那個來這裏向薇薇求婚的姓張的,不就是後來打了退堂鼓了嗎?」


    「那個是張子聰,我要說的這個人和張子聰不一樣!」李樹達氣急敗壞地跺腳。


    「那是誰?你要說的是誰?」齊姥姥認定李樹達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是喬峰,他親口對我說的,說對薇薇認真的。」李樹達說了出來。


    李薇薇不由朝堂哥瞪了下:這麽沉不住氣!


    李樹達不管了:「他說他會向薇薇求婚。」


    桌子上所有人都因為李樹達這句話麵麵相覷。


    「喬峰,是喬家嗎?」齊姥姥迴憶著不敢確定。


    齊婉欣在母親耳邊緊張地說著。


    齊姥姥的臉色有些變了:「這個太能扯了吧!喬家,能看得上我們薇薇?」


    「怎麽喬峰就不能看上我們的薇薇了!」李樹達完全忘記了那天自己質問喬大爺的話,嚷嚷著。


    「你坐下先。」李奶奶同樣看不下去了,示意孫子先坐下。


    邱曼意拉著兒子坐下來。


    「這話不能亂說。」李奶奶慎重其事地警告孫子。


    「我沒有亂說!我親口聽喬峰說的。」李樹達委屈死了。


    「他要真是對薇薇有意思,為什麽對你說不對她爸說呢?你又不是能做主的。」


    耳聽李奶奶這話有道理,李樹達道:「他這是來不及。當時二叔在拘留所裏。」


    「這就更扯淡了。你二叔在拘留所裏,他為什麽在那個時候那樣說,不是玩笑嗎?」


    齊家人全笑了起來。齊姥姥拉著好像生氣了的李奶奶,道:「行了,奶奶也不用氣。小孩子不懂事。」


    「他還不懂事,都幾歲了?!」李奶奶言重道。


    李樹達聽出了一絲不妙的感覺。奶奶貌似要趁著他這些話給李薇薇訂下婚事了。一緊張,李樹達低頭打算給那個人發簡訊趕緊通風報信。


    孫思雨湊近腦袋看著他幹什麽,說道:「樹達哥,奶奶都這麽說了,你還要打電話給那個喬峰嗎?」


    李奶奶一個瞪眼,邱曼意隻好是把兒子的手機先沒收。


    李樹達著急,隻看坐在對麵自己二叔李康君並不說話,看起來要反對李奶奶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李薇薇皺了皺眉頭,要她這麽隨便嫁給一個男人,她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不管怎樣,這個事她得說定了。


    「奶奶,我不想現在就嫁人。有什麽事我大學畢業再說吧。」


    「你想你還年輕嗎?你想像你媽一樣嗎?」


    「我媽結婚的時候,貌似是很年輕,怎麽了?」


    李奶奶才發覺自己說錯了,齊婉瑩是懷二胎晚不是結婚晚。拉不下麵子的李奶奶黑了臉:「行,你今年就嫁出去,別給你爸你媽添亂了!」


    「媽。」李康君這時候突然插話。


    其他人詫異地看向他。


    「媽,有個人想親自對你說話。」李康君道。


    李薇薇的眼皮跳了下,迴頭,看到了包廂門口走來的人影。


    包廂裏所有人此刻基本上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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