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的沙宣更不是滋味,以往他製敵取勝,就是憑藉自己特別的氣勢,壓得對方心膽俱寒時,乘勢猛擊,使對方濺血五步之內。

    哪知眼前此人竟一點不受自己的氣勢影響,反使他失了方寸,此時再無可退之地,暴喝一聲,揮劍攻上。

    龍陽君和從人立時喝彩叫好,為他助威。

    這一劍迅若電光,往李翎的額中劈去,充滿一往無迴的慘烈氣勢。

    李翎的飛虹劍仍安藏鞘內,似乎毫無還擊之意。

    直至劍光臨頭,信陵君等人都為他擔心時,他才身形忽動,快逾脫兔般往橫移去,來到陽光灑射的窗旁,仍是冷冷地看著對手,雙目流露出堅強無比的鬥誌。

    李翎最擅長利用環境來發揮最有效的戰術,在答應接受挑戰時,早下了決心,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對手。

    一來是殺龍陽君的威風,二來是要信陵君更重視自己。

    他的戰鬥經驗無比豐富,培養出高明的眼力,一看這沙宣拔劍的勢子,便知此人臂力過人,專走狠辣險著。

    因此,李翎故意避此人一劍,以削弱對方的氣勢。

    沙宣怒叱一聲,人隨劍走,再往他殺來。

    李翎一聲長笑,飛虹劍閃電般出鞘,寶刃先橫擺一旁。

    劍身作四十五度角傾斜,立時捕捉和反映了午後透窗而入的陽光,同時射往沙宣圓睜著的兇睛。

    沙宣連做夢都未想過,天下間竟有這種在室內借陽光反映克敵的劍法,驟覺眼前強光閃爍,一時間什麽都看不到。

    李翎豈肯錯過如此良機,避過劍鋒,風卷雷奔般一劍側劈,登時血光濺現,慘叫起處,沙宣頸側鮮血激濺,側跌在地上。

    這一劍割斷了對方的咽喉,任何人都知道沙宣再無生還之理。

    雙方之人均看得冷汗直冒,誰能想得到,以沙宣的劍術,竟非對手一合之敵。

    李翎還劍入鞘,向龍陽君淡淡笑道:“沙兄劍法高明,我想留手亦有所不能,君上請恕罪。”

    ………………

    馬車內,信陵君欣然道:“李翎給我出了這口鳥氣,真是痛快!”

    李翎想起龍陽君走時那故作安然的臉色,微笑道:“不知安厘王會否因我殺了他的禦前侍衛而不快。”

    信陵君冷哼道:“這沙宣借試劍切磋為名,先後殺了我五名得力劍手,今次被你殺了,安厘有什麽話好說的。”

    這時,車馬轉入了一條林木婆娑的小路,前方有座清幽雅致的園林院落。

    信陵君顯是心情極佳,說不定是因刺殺魏王有望,親切的道:“我們現在去的,是大梁所有男人都想去的‘雅湖小築’。

    此築固是風光迷人,更主要的原因是,它的女主人紀嫣然小姐不但有傾國傾城之色,又以才藝震驚天下,與秦國的寡婦清並稱當代雙絕。”

    李翎心中苦笑,換了以前,必然會因能見到這樣天下聞名的美女而雀躍,可是現在自身難保,哪還有心情去泡妞兒。

    就算對方青睞相加,自己亦要想方法使她打消主意,免得為他的未來傷心擔慮。

    想到這裏,真有虎落平陽之歎。

    信陵君哪知李翎早已識破他的奸謀,還以為他是興奮得說不出話來,加鹽添醋的道:“嫣然小姐最愛和各地慕名而來的公子雅士,談文論武……”

    李翎愕然道:“論武?”

    信陵君驚訝的道:“想不到你竟不知此事,嫣然小姐在我大魏劍術排名尤在龍陽君之上,位列第二。

    唉!如此佳人,一般凡夫俗子,怎配得她起呢?所以至今仍是未嫁之身。誰人能得她心許,定可立時名揚天下,羨煞四方有心之徒。”

    他再歎一口氣,道:“說到外型武技,李翎你均有入選資格,就怕過不了詩藝才學一關。”

    說話時,車隊已駛入院落裏。

    林木掩映中,隻見一個小湖展現眼前,湖心有片小州,縱橫數畝,上麵有幾座雅致精巧的小樓房舍,一道長橋連接州岸,有若仙人隱居的福地。

    李翎縱是心情不佳,亦看得油然神往。

    大梁竟有如此勝景,觀其居知其人,由此推之,可見這美麗的女主人是如何的超凡脫俗。

    這雅湖上的小州,屈曲若半月,假山瀑布,飛濺而下,猶如山水畫卷。

    房舍間奇花異草,花浪輕翻,長廊環繞,質樸古雅,蜿蜒曲折,與通幽的小徑接連,使人想到能漫步其上,必是流連難舍,逸興湍飛。

    車隊走上長橋,便像走入了一幅美麗的圖畫裏。

    風拂碧水,林樹爭豔,州上的亭台樓閣與湖光山色交相輝映,小橋流水掩映於枝青葉秀之中,粼波瀲灩,絢麗多姿。

    穿過了一條修竹曲徑和經過了兩個避雨小亭後,車隊在一座林中樓舍前的空地停了下來。

    那裏早泊了三輛馬車,顯然訪客並不止是他們幾個。

    李翎隨眾人走下馬車,一名清秀的美婢,由樓內盈盈出現,向信陵君施禮道:“小姐正作午間小睡,信陵君和諸位請在客廳小候片刻。”

    信陵君絲毫不以為忤,欣然領著李翎,步入小樓下層的客廳裏。

    李翎心中再次苦笑,其婢如此,已可知主人。空有如此別具風格的絕世美女,自己卻沒有獵豔的心情和勇氣,真是造化弄人。

    ………………

    紀嫣然的這座樓房,以白石建成,掩映在花叢草樹之間,形式古雅,仿佛仙境中的蓬萊樓閣,裏麵住的是永生不死的美麗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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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上登樓的石階,門內有個供客人擺放衣物和兵器的精致玄關,兩名美婢早恭候於此,殷勤服侍。

    譚邦湊到李翎耳邊,道:“紀才女不歡喜有人帶劍進入她的秀閣。”

    李翎點頭表示知道,暗忖這紀才女的架子真大,明知有信陵君這類顯赫的貴賓來訪,仍高臥不起,婢子亦不敢喚醒她,又不準人帶劍入樓。

    但他迴心一想,又覺這架子擺得好,因為捫心自問,亦不得不承認男人是賤骨頭,越難到手的女人便越是矜貴。

    此刻就連他亦很渴望,看看她究竟美豔至何等程度了。

    那兩個俏丫環,對李翎特別有好感,服侍得體貼入微,細心為他拂拭衣服上的塵土,又以濕巾為他抹臉。

    諸事停當後,四人進入大廳。

    才步入門裏,一把嘹亮響脆的聲音,在李翎身旁嚷道:“貴客來了!貴客來了!”

    李翎失驚無神下,嚇了一跳,循聲一看,禁不住啞然失笑,原來是一隻夷然立在架上的能言鸚鵡。

    兩個美婢顯然極是寵它,嬌笑著拿來穀料,喂飼這隻識趣的畜牲。

    李翎環目一看。

    這座大廳裝飾得高雅優美,最具特色處是不設地席,代以幾組方幾矮榻。廳內放滿奇秀的盤栽,就像把外麵的園林搬了部分進來。

    其中一邊大牆處,掛著一幅巨型仕女人物帛畫,輕敷薄彩,雅淡清逸,恰如其分地襯起女主人的才情氣質。

    此時廳內四組幾榻上,有三組坐了人,每組由兩人至六人不等,這十多人都是低聲交談,似是怕驚醒了女主人的小睡。

    信陵君領頭走進廳內,立時有一大半人站了起來,向這魏國的第二號人物請安施禮。

    其他人顯是初次遇上信陵君,這時才知他是誰,亦忙起立見禮。

    李翎一眼便注意到其中幾個人。

    特別是左方靠窗那一組的四個人,其中三人武士裝束,氣度不凡,但最引起他注意的,是他們的彪悍之氣。

    尤其是當中一名魁梧大漢,長得有若峻嶽崇山,比他李翎還要高了少許。

    此人手腳粗壯至極,長發披肩,戴了個銀色額箍,臉骨粗橫,肩膊寬厚,眼若銅鈴,帶著陰鷙狡猾的神色,外貌雄偉,渾身散發著邪異懾人的魅力。

    他身旁的兩名武士,都是強橫兇狠之輩,但站在他旁邊,立時給比了下去。

    更奇怪的是,三人的手均有被火灼傷的痕跡。

    另一個吸引他的人,是右方那組六個文士打扮的人物。

    其中一人身量高頎,相格清奇,兩眼深邃,閃動著智者的光芒,看去有若神仙中人。

    最後一組隻有兩個人,較矮者麵貌平凡,從其服飾看來,便可知他非是魏人,隻不知是來自何國的客人,但能到此見紀嫣然,自然是有點身份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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