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旬,煙雲關戰勝的消息沸騰了整個皓月國後,煙雲關又傳來了兩個更加振奮人心的消息。

    一個是,已戰死沙場的翊王皇甫翊竟然還活著。

    另一個是,翊王不知用什麽方法與三國協定了永不再戰,還了天下一個太平安寧!

    消息一傳出,皓月國舉國轟動,百姓歡欣鼓舞,大讚翊王威武神勇,乃皓月國第一戰神,翊王之名在百姓心中神化得至高無上!

    消息傳迴京城,立即一片動亂,眾人喜怒哀樂各懷鬼胎。

    皇宮內自是一片歡天喜地,皇甫贏接到喜報,仰頭大笑,直唿先皇庇佑,當下賞了報信之人百兩紋銀。

    皇甫寧則在寧王府發了雷霆之怒,桌椅杯碟全被他踹得粉碎,大罵三國太子,竟不與他商量就答應永不再戰。嚇得府中眾人一個個龜縮在地,大氣也不敢出。

    丞相府哀聲陣陣,翊王活著迴來了,蘭雪與人私通之事就包不住了,丞相府就要顏麵無存了。

    丞相蘭海捶胸痛罵,隻恨生下此辱沒門楣之女,丟盡蘭氏顏麵,愧對列祖列宗!

    丞相夫人付雁霞則暗暗著急,當初蘭雪帶著孩子迴府,是她羞辱了蘭雪一頓趕走了,若翊王念及夫妻情份找她要人,該如何是好?

    她趕緊去寧王府找女兒蘭香商量對策。

    翊王府一片歡欣雀躍,江蓮香帶著府中眾人將王府大肆整頓了一番,把有關蘭雪所有的東西全部清空,喜迎皇甫翊榮耀迴府。

    這日傍晚,江蓮香被丫頭擁著去前廳用膳,得意洋洋地走在迴廊上,拖著一襲荷花如意雲煙裙,袖口和裙擺都繡著半開的荷花,看上去清麗脫俗,高貴大方,活脫脫一朵聖潔的蓮花。

    剛走了幾步,有下人來報“稟王妃,寧王妃和丞相夫人求見!”

    自從皇甫翊去了煙雲關,江蓮香便讓府中眾人喚她為王妃,四年裏,上至其他側妃,下至下人丫頭,沒有人敢喊她側妃。

    江蓮香杏眸微轉,想必她們是為了蘭雪之事來的,她柔聲淺笑道“請到客廳,本王妃就來。”

    “是,王妃。”下人恭敬一拜,轉身而去。

    江蓮香得意地扶了扶頭上的鎦金點翠步搖,由丫頭擁著往客廳而去。

    翊王府上下都知道,這步搖是江蓮香嫁入翊王府之日,太後親賞的,她每日都戴著,以示自己身份高貴,高人一等。

    一路慢悠

    悠到了客廳,已見得蘭香和付雁霞端坐在椅子上,雖滿身貴氣,神色中卻隱隱透著焦急。

    江蓮香杏眸掃向蘭香,隻見她身著湖藍色煙雲千水裙,頭上珠玉步搖,高貴端莊。鵝蛋臉,皮膚勝雪,五官精致,是個難得的美人。

    江蓮香勾嘴一笑,難怪寧王會將蘭雪未嫁先休,果然是個美人,隻不過寧王肯定沒想到,被傳言無才無德無貌的蘭雪卻比蘭香還要美上幾倍!

    視線轉向她旁邊的丞相夫人,一襲深紅色貴婦綾羅,頭上幾支綠翡翠簪子價格不菲,足以顯示她的身份,三十多歲,容貌仍舊俏麗,可見得年輕時的貌美。

    江蓮香不知,如此姿色與身份的付雁霞何以當年隻做了妾室?

    收迴視線,江蓮香再扶了扶頭上的步搖,輕步進了客廳。

    蘭香和付雁霞立即起身,三人互相行過禮後,落了座。

    “不知寧王妃與丞相夫人這麽晚了,來找蓮香有何要事?”江蓮香端坐在椅子上,禮貌問道。

    蘭香正打量完江蓮香,發現她雖為側妃,穿著打扮不輸給她這個正妃,深知太後寵她,倒也無可厚非。

    收迴打量的目光,蘭答笑道“想必江側妃已知翊王要迴來了吧?”

    聽到側妃二字,江蓮香心頭如被針紮極為不爽,卻並未表露出來,大方得體,淺淺盈笑道“當然。”

    蘭香看了付雁霞一眼,問道“本王妃嫡姐之事,側妃可有想到應對之策?”

    江蓮香早就料到她們的來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急不慢道“寧王妃何以這般問蓮香?你嫡姐是翊王府正妃,我隻是個側妃,她要如何,我哪敢左右?更何況……”她頓了頓,看著蘭香道“……她是與人私奔!”

    “私奔?”蘭香微驚。

    付雁霞聞言腦中轉了轉,立即眸中一喜,笑道“江側妃所言有禮,翊王妃是與人私奔,帶著野種跑了,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迴過丞相府!”

    蘭香豁然開朗,如此一來,不但沒有人追究蘭雪的去處,還把蘭雪貫上了淫婦的罵名,一石二鳥,高!

    “蘭夫人果然聰明,難怪可以坐上丞相夫人的位置!”江蓮香誇讚道,再扶了扶頭上的步搖,眸中盡是神氣。

    付雁霞心頭得意萬分,看到江蓮香頭上的步搖,喜笑誇道“臣婦哪及得上江側妃?江側妃深得太後寵愛,恩澤不斷,又得翊王看重,將若大的翊王府交由你打理,這次翊王凱旋迴

    京,王妃之位空懸,非江側妃莫屬了!”

    蘭香也附和道“母親說得沒錯,江側妃大喜了!”

    江蓮香更加得意了,下巴一仰道“借二位吉言,希望我這苦日子熬到頭了。”話雖自苦,語氣卻盡是歡喜。

    看了看天色,她問道“二位用過晚膳了嗎?沒用過的話,在翊王府用吧?”

    母女倆立即起身,蘭香答道“本王妃與母親已用過,就不打擾江側妃用膳了,告辭!”

    “二位慢走。”江蓮香亦起身,讓下人送出去。

    母女倆剛走,各院的側妃也圍了過來,花紅綠柳嘈雜一片。

    “王妃,這可怎麽辦?王爺要迴來了,要是知道我們那樣虐待蘭雪母子,一定不會饒了我們,這可如何是好?”說話的是陳側妃,身著煙霞色如意雲紋衫,出水芙蓉,美豔動人。

    “是啊是啊,王爺那麽疼愛蘭雪,這下可怎麽辦?”旁邊的王側妃,鄭側妃,吳側妃一齊急道。

    江蓮香眸光一冷,掃向眾人輕喝道“各位是嫌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在這亂說話?誰虐待蘭雪了?”

    四人被江蓮香眸中的寒意嚇得一抖,立即禁了聲。

    她們本來與江蓮香平起平坐,都是翊王府的側妃,但因她們是先皇賜給皇甫翊的,而江蓮香是太後賜給皇甫翊的,先皇已死,江蓮香深得太後喜歡,皇甫翊又把王府交由她打理,因而她們在江蓮香麵前都低了一等,平日裏便怕極了她。

    見眾人愣著不說話,江蓮香再冷問“你們誰看到蘭雪被虐待了?”

    眾人一個激靈迴過神來,紛紛點頭答道“是是是,沒有人虐待她,是她自己與男人私通,帶著奸夫的孩子走了。”

    江蓮香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扶了扶頭上的步搖道“知道就好,王爺馬上就要迴來了,誰要是說錯了話,到時候小命不保,可別怪本王妃沒有提醒她!”

    眾人點頭應道“妾身都知道了,知道了。”

    看著眾人懼怕的樣子,江蓮香滿臉得意,心中狠道,蘭雪,我讓你名聲掃地,看你如何與我搶王妃之位!

    皇宮,禦書房。

    皇甫贏坐於龍案前,一身明黃龍袍盡顯帝王威嚴,將看過的一本奏折和三本國書往桌案上一扔,眸中一片複雜。

    沉了片刻,他朝旁邊候立的貼身太監福禧招了招手。

    “皇上!”福禧立即過來,彎身一拜。

    皇甫贏湊到福禧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麽。

    福禧點了點頭,匆忙而去。

    福禧剛走,有太監來報“皇上,寧王已在殿外等候!”

    皇甫翊朝太監道“宣。”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案上的三道國書。

    “是!”太監立即揚聲喊道“宣寧王進見!”

    話落,皇甫寧大步邁進殿來,一身深藍色皇室龍紋華服,襯得他滿身俊氣,高貴不凡。

    他恭敬朝皇甫贏跪地一拜“臣弟參見皇上。”

    “七弟請起!”皇甫贏笑道。

    皇甫寧依言起身,問道“不知皇上宣臣弟進宮,有何要事?”

    皇甫贏仍舊輕點著桌案上的國書,笑道“七弟,這次六弟凱旋迴京,朕希望你們之間能和平相處!”

    皇甫寧抱拳一拜道“皇上放心,臣弟雖與六哥脾氣相左但始終是手足,父皇臨終遺言,不可手足相殘,臣弟始終銘記於心!”

    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把皇甫翊罵了百八十迴了!

    皇甫贏聞言眸子一眯,轉而大笑道“這樣就再好不過了。”笑罷拿起那三本國書,起身走到皇甫寧身邊,遞給他道“七弟看看這個。”

    皇甫寧恭敬接過,打開一看,眸子微沉,看向皇甫贏道“三國要來給太後賀壽?”

    可惡!先前與皇甫翊協定永不再戰他便不知,現在要來皓月國他亦不知,三國這是什麽意思?

    皇甫贏點頭“沒錯,雖說得冠冕堂皇,一為交邦友好,二為太後壽辰,但朕想,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甫寧恢複神情,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甫贏朝外麵陰沉沉的的天空看去,道“他們為了我國的種糧之人而來!”

    “蘇馥佩?!”皇甫寧心頭一驚。

    皇甫贏點頭“煙雲關一戰勝敗皆因糧食,蘇馥珮之名已傳遍天下,你認為有如此能人,三國能不惦記嗎?”

    在市集一見,已知她不凡,他果然沒看錯人!

    皇甫寧眸中一片暗沉,沒想到這個女人竟成了搶手貨,他得想辦法將她弄到手!

    一念至此,皇甫寧問“皇上有何良策?”

    “靜觀其變,看三國有何舉動!”皇甫贏滿眸深隧道。

    皇甫寧憤怒不已“皇上放心,有臣弟在一定不會讓三國之人亂來的,蘇馥珮是我

    皓月國的子民,就隻能為皓月國種糧,任何人也別想奪!”

    皇甫贏重重點頭,忽然笑道“現在她的名氣與六弟並駕齊軀,不容小覷!”

    皇甫寧眸中閃過一絲陰狠,蘇馥珮隻能為他皇甫寧所用,否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沉了片刻,皇甫贏再道“她種糧如此厲害,朕聞所未聞,所謂民以食為天,國以農為本,如果能將她的種糧方法普遍整個皓月國,皓月國再也不必懼怕他國!”

    “皇上所言極是!”皇甫寧抱拳應道。

    皇甫贏迴過身來,看向皇甫寧道“朕想讓她入宮,請她將種糧之法傳給皓月國百姓,七弟幫朕跑一趟,找賀章一起遊說她進宮。”

    皇甫寧頗有不滿道“皇上隻要下道聖旨宣她入宮即可,何必要臣弟親自去請?”

    “不,朕在市集已見識過她的脾氣,她是個極有傲骨的女子,朕若強行招她入宮,怕她不會同意,到時適得其反,落下個逼迫之名。賀章與她關係不錯,有賀章出馬,必能成。”皇甫贏道。

    “這個臣弟倒是深有體會,那女人脾氣又臭又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確實不是善茬。”皇甫寧想到那張醜陋的臉卻滿臉傲氣,他就一肚子火。

    “哈哈哈!”皇甫贏仰頭大笑“七弟還記著市集上的事?”

    那次的刺殺一直沒查出主謀之人來,但他心中卻是有數的,算起來,蘇馥珮還是救駕有功之人!

    皇甫寧不作聲,豈止是市集之事,他們之間還有好多賬沒算。

    “蘇馥珮現在十分重要,此事必須辦妥,不得有誤!”皇甫贏淡了笑容,嚴肅道。

    皇甫寧抱拳拜道“臣弟領旨,一定不負皇上聖望!”

    外麵鬧得沸沸揚揚,苦心村這偏僻的山村卻一片安靜,村民們隻聽說打了勝戰,外麵正鬧騰得歡,與他們沒什麽關係,也沒多打聽。

    蘇馥珮隻對糧價感興趣,其他的也都不關心,因而對於皇甫翊還活著,領三軍凱旋迴京的消息,蘇馥珮一無所知。

    村長家磨豆腐了,蘇馥珮帶著小豆芽去看,也想學。

    三娃子轉動著石磨,村長在旁邊加豆子加水,兩個兒子媳婦在一邊看著。

    “這豆腐說白了,比你的糧好種,先把豆子泡上幾個時辰,然後和水一起磨,再煮滾了,加上石膏水冷卻就成了。不過這磨挺難推,挺費力的,你若想吃了,就跟俺講,俺讓三娃子

    幫你磨。”村長一邊加豆子一邊對蘇馥珮說。

    蘇馥珮點點頭,笑道“行,隻怕三娃子到時候嫌我麻煩。”

    三娃子擦了把汗答道“蘇妹妹教俺種地都不嫌麻煩,不過幫你磨豆腐而已,俺怎麽會嫌麻煩?”

    “沒錯,妹子是和俺三弟親近才來麻煩,別村那些小夥子可沒這個福氣!”大兒媳婦笑道。

    小兒媳婦也笑道“大嫂講得對,妹子是看得起三娃子呢!”

    “是這話,媳婦和娟子講的是這個理。”村長的大兒子也附和道。

    娟子是村長小兒媳婦的名字,大媳婦叫金花。

    不上學堂不考進士,村長也懶得給幾個兒子取名,大兒子就叫大娃,二兒子二娃,三兒子三娃,隻是個稱唿而已。

    而兩個孫子的名字是先生取的,叫什麽蘇馥珮也不知道,隻不過跟著村子的人這樣叫。

    聽著這一家子人話中有話,蘇馥珮也不點破,笑道“知道你們都疼我,把我當自己人,所以我也沒想與你們客氣!”

    村長一家子聽到這話都樂壞了,心中暗想,三娃子有戲。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樂融融,還真像一家子。

    豆腐磨好了,三娃子幫蘇馥珮拿了些迴茅屋,抱著小豆芽說了會子話就走了。

    蘇馥珮把豆腐端到屋子外吹幹水分,明天再打成小塊,放著讓豆腐長黴,做黴豆腐吃。

    然後進到屋裏,打算將屋子整理一下,可看到四處破爛她又沒了整理的心思,馬上入冬了,到時候很會冷,現在有銀子了,還是蓋間屋子吧。

    這樣想著,蘇馥珮進屋把埋著的銀子挖出來,擺到桌子上數。

    小豆芽拿了一包炒花生坐在床上吃,這是蘇馥珮炒的,花生殼炒得黑麻麻的,剝開花生殼,裏麵的花生粒很嫩黃,放進嘴裏一嚼,滿嘴香脆,但小豆芽可愛吃了。

    小白搭著兩條前腿在床邊,可憐巴巴地看著豆芽吃,小豆芽見它模樣可憐,便拿了一粒花生粒放在手心給小白吃。

    小白輕輕用舌頭去舔,似怕傷到小豆芽一樣,舔進嘴裏後立即跑到一邊爬在地上啃咬起來,邊啃邊搖著尾巴,十分歡快。

    蘇馥珮數了數銀子,先前的一百多兩還剩下八兩零六個銅板,加上後麵賺的一千三百五十兩,她總共還有一千三百五十八兩零六個銅板,可以蓋間屋子。

    蘇馥珮把銀子裝進

    錢袋,銀票用紙包重新包好,再埋了迴去,然後拿出紙筆來,開始畫圖。

    先畫了一個堂屋,兩個臥房。等小豆芽長大了,一人一間。

    廚房必不可少,再蓋一間雜屋,用來放些種子神馬的,蘇馥珮在紙上畫著,很快將屋子畫了出來。

    小豆芽看到蘇馥珮又在畫畫,趕緊跑下床爬到凳子上看,看了好一會兒,看不懂,小豆芽問“娘,這是什麽?”

    蘇馥珮答道“這個是我們的新屋子。”

    小豆芽欣喜道“娘,我們要蓋新屋子了?”

    “是啊,小豆芽高不高興?”蘇馥珮笑問。

    小豆芽猛地點頭“孩兒高興,可是……是不是要很多銀子呢?”

    蘇馥珮親了親小豆芽的小臉道“娘有的是銀子,蓋個屋子而已,足夠了!”

    “真的嗎?”小豆芽驚喜問道。

    “真的。”蘇馥珮點頭,將小豆芽摟進懷裏,暢想著未來有屋有車有田的日子。

    小豆芽依在蘇馥珮懷中,滿臉幸福的笑容,要是爹還活著就好了,能和他們住在一起,那該多好?

    翌日,蘇馥珮起了個大早,挑著兩個水桶去小溪邊挑水,十一月底的天氣,有些涼意了。

    夏天的時候,蘇馥珮怕熱,便把裏衣中衣都甩開了,直接穿了外衣,現在感到有些冷了,得去買衣服過冬。

    到了小溪邊,山林中仍舊有些薄霧,朦朦朧朧的,極靜極美。

    蘇馥珮打了點水把木桶洗了一遍,然後再裝了兩桶水,用扁擔挑著迴去。

    小豆芽和小白跟在身後跑笑著,十分歡快,笑聲在寧靜的清晨格外清脆悅耳。

    蘇馥珮心中一片安寧愜意,這樣安靜不染世俗的日子,真好。

    路過田間時,蘇馥珮把水桶放下,去田埂上拿了一小捆禾杆,把泥塵拍去,扯去一些萎黃的稻葉,捆好讓小豆芽抱著,然後挑著水上了土坡。

    進屋放了水,便把禾杆鋪到一個大簸箕中。

    大簸箕呈圓狀,周邊凸起,是用竹篾編製而成的,蘇馥珮特意讓牛叔幫她買的,就為了做黴豆腐。

    鋪好禾杆後,便把昨天吹幹了水分的豆腐用刀切成小方塊,放進簸箕中。

    小豆芽在一旁看著,蘇馥珮拿了塊小豆腐給他吃,其餘的拿到屋裏放著讓豆腐長黴。

    小豆芽邊跟著蘇馥珮身後進屋

    ,邊咬了一口豆腐,笑道“娘,很嫩滑呐。”

    蘇馥珮笑問“你喜歡吃豆腐嗎?”

    “娘不喜歡吃嗎?”小豆芽不答反問。

    放好大簸箕,蘇馥珮又舀水將刀洗幹淨放好,這才答道“娘小時候就不喜歡吃豆腐和白菜,不知道什麽原因,也許是因為寓意一窮二白的意思。”

    小豆芽撓了撓小腦袋道“那孩兒也不喜歡吃了。”

    蘇馥珮噗嗤一笑,在衣服上擦著手上的水,道“你這小家夥怎麽變得這麽快?”

    “娘不喜歡吃的東西孩兒自然不喜歡!”小豆芽拉著蘇馥珮的衣擺撒起嬌來。

    蘇馥珮蹲下去,將小豆芽摟進懷中親了親“小豆芽真好,娘有你真的很滿足了!”

    小豆芽捧著蘇馥珮的臉道“孩兒也一樣!”

    蘇馥珮又親了親小豆芽的臉,寵愛不已。

    小豆芽看著蘇馥珮的臉,嘟嘴道“娘曬黑了。”

    蘇馥珮摸了摸臉,問道“真的嗎?”

    小豆芽不說她還沒注意到這個事,天天在田間曬確實會曬黑,才十九歲不要曬成黃臉婆!

    “真的,娘自己去照照。”說罷從蘇馥珮懷中起來,拉著她往水桶邊去。

    蘇馥珮走到水桶邊一照,果然比以前黑了,她蹙眉,前世長得不好看,她注意保養倒也白淨,這世得了張花容月貌,卻被她糟蹋了,太憋屈了吧?

    不過她有絕招,自製的美白麵膜,很快就能將花容月貌拯救迴來!

    安了心,蘇馥珮和小豆芽吃過早餐,便拿著圖紙去村長家讓他請人幫忙蓋屋子。

    村長拿著圖紙看過後,問蘇馥珮“蘇丫頭是蓋木屋還是土屋,要蓋在哪裏?”

    蘇馥珮想了想道“木屋,就蓋在小茅屋旁邊,那土我不準備種菜了,騰出來蓋屋子吧!”

    村長點了點頭“成,這事交給俺,俺一定給你蓋個紮實的木屋出來。”

    蘇馥珮道了謝,從懷中取了五十兩銀子出來給村長“這些你先拿著,不夠再說。”

    村長忙退卻“用不了這麽多,俺們村子的山上有樹,俺帶村民去伐些迴來,隻是請木匠要耗些銀子。”

    蘇馥珮往村上手上一塞,堅持道“您先拿著,剩了再給我就是。”說罷不等村長再拒絕,拉著小豆芽走了。

    村長笑著搖搖頭,隻好收下了。

    蘇馥珮剛出了門,便遇上賀章帶著一群人來了,小豆芽高興地撲過去,親熱地喊道“賀叔叔。”

    蘇馥珮看到賀章也是一笑,卻看到他旁邊的男人時,臉立即就黑了,可惡的黃七,他來做什麽?

    黃七這次看到蘇馥珮倒沒有嘲弄了,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沒做聲。

    賀章一把將小豆芽抱起來,笑道“小豆芽又重了好多,想賀叔叔嗎?”

    “想!”小豆芽糯糯地答。

    娘說賀叔叔是搖錢樹,所以他當然也想搖錢樹啦!

    賀章笑得更開心了,揉了揉小豆芽的頭,誇了兩句,然後看向蘇馥珮問“珮珮,近日可忙?”

    蘇馥珮冷冷撇了黃七一眼,看向賀章答道“種子都種下了地,沒什麽忙的,今日怎麽會來?有事?”

    賀章看了黃七一眼道“是有點事。”

    蘇馥珮也看向黃七,她與這個男人天生犯衝,他來肯定沒好事,冷哼一聲,對賀章道“有事就迴屋說吧!”說罷走過去把小豆芽抱下來,拉著他迴茅屋。

    賀章和皇甫寧帶著人跟上去。

    到了茅屋,賀章心情不由得就沉重了。

    皇甫寧看到這麽破爛的地方,心中也有一絲沉重,這個女人竟住在一個這樣的地方?這是人住的地方嗎?他府中的馬房也比這間破茅屋強百倍!

    “汪汪汪……”蘇馥珮打開門,小白見到這麽多人進來,立即狂吠起來。

    皇甫寧便讓護衛守在了門外,他和賀章走了進去。

    人少了,小白仍舊沒停,徑直衝著皇甫寧狂吠。

    蘇馥珮嘲笑道“這畜牲都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皇甫寧本就被狗吠得火了,聽到蘇馥珮這樣說,怒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他吼道“哪來的瘋狗,來人,給我宰了!”

    門外的護衛立即衝進來,拔刀要殺小白。

    小白不但不怕,反而衝著皇甫寧叫得很大聲了。

    經過上次刺殺的事,小豆芽心有餘悸,聽到拔刀聲嚇得直往蘇馥珮懷中躲。

    蘇馥珮心疼不已,抱緊小豆芽,眉頭一擰,朝那些拔刀而來護衛吼道“誰敢動老娘的狗?滾出去!”

    上次的事她還憋了口氣沒處發,今天還敢嚇她兒子?這可惡的男人!

    護衛被蘇馥珮一吼,下意識地停了動作,一齊看向皇甫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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