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黑棋放開一條生路,那麽白棋就此衝出重圍,那時別有天地,再也奈何它不得。


    在蘇星河思忖半晌,終於落下一子後,李慕微笑道:“前輩,這局珍瓏,區區不才破了。”


    說完落下最後一子,蘇星河凝視棋盤良久,突然仰天長笑開來。


    “哈哈哈……李大官人大才,家師布下此局,十年來無人能解,便是老夫自己也不得其法,李大官人解開這局珍瓏,老夫感激不盡。”


    他起身對著李慕抱拳深深一揖,不待李慕還禮,便走到他身旁,一把握住他手腕,往木屋方向行去。


    “來來來,李大官人,進屋一敘。”


    阮星竹連忙跟上,蘇星河拖著李慕,來到那三間沒有門戶的木屋前,抬手一掌就拍出一個窟窿。


    “李大官人請進,裏麵還有一層門板,便勞大官人自行打開,李夫人還請在屋外稍候。”


    李慕對蘇星河問道:“先生不進去嗎?”


    蘇星河微笑道:“老夫無須進去,李大官人請,屋中自有機緣相候。”


    李慕見說,便對阮星竹道:“那竹妹你便在此稍候片刻吧!”


    “嗯。”


    李慕返身進屋,走過丈餘距離後,果然又是一塊板壁,隨手一掌拍開,再進一道門,便到得一座空蕩蕩的房間。


    “老朽等了十年,終於等到啦!你快快過來。”


    一個和藹慈祥的聲音傳來,李慕循聲向前,拐過一道拐角,終於看到說話之人。


    二十年後無崖子去世時是九十三歲,如今才七十多。


    但也沒多少區別,逍遙派內功不散,外表便不會有多大變化,功力越深,便能保持越久。


    如今的無崖子長須飄飄,沒一根斑白,麵如冠玉,更無半絲皺紋。


    雖然全身癱瘓,靠著一條繩索綁縛才能保持盤坐姿態,卻仍舊神采飛揚,風度閑雅。


    李慕上前見禮道:“晚輩李慕,拜見前輩。”


    無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慕,滿意無比的道:“好好好。”


    他一連三聲好,這才接著道:“相貌俊朗不凡,氣度卓爾不群,能解破我布下的珍瓏,聰明才智亦是非同小可,好,好的很呐。”


    李慕道:“前輩布下的珍瓏?這麽說,當年在無量山琅嬛福地,與那位‘秋水妹’隱居的無崖子,就是前輩?”


    無崖子驚訝的道:“你去過琅嬛福地?”


    李慕頷首道:“是,當年晚輩於無量山遊玩時,在一隱秘之處發現一座洞天福地,並在其中得到一門名喚‘北冥神功’的絕世功法。”


    “在那福地之中,晚輩便見過刻在石壁上的珍瓏棋局。”


    無崖子愣了愣,奇道:“那琅嬛福地中沒人麽?”


    李慕搖頭道:“沒有,在下進入琅嬛福地時,那裏已經空置多年。”


    “隻有一個叫秋水妹的人,在那裏留下一份機緣,便是北冥神功,還有一套淩波微步。”


    無崖子聽聞此言,不由大喜過望,連忙道:“這麽說,你已習得北冥神功?那可真是再好不過。”


    如此一來,他傳功就不存在任何問題。


    誰知李慕搖搖頭,道:“在下自有傳承,並未修習北冥神功,修習這門功法的是內子。”


    無崖子愕然,大失所望的道:“你為何不修習?難道北冥神功比不上你所擁有的傳承?”


    李慕沒有迴答這話,隻是微微一笑,默運九陽神功,體外立時浮起兩尺之厚的氤氳紫氣。


    無崖子不禁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望著李慕。


    此人年紀輕輕,一身功力竟是深不可測,甚至不在自己之下。


    他忍不住驚奇的問道:“你修煉的是什麽功法?”


    李慕收功,正色道:“九陽神功,乃達摩祖師親創,晚輩也是機緣巧合下習得,便連少林寺中也沒有這門功法。”


    這個時代距離鬥酒僧的時代實在太過遙遠,九陽神功需要一個來曆,他便幹脆報出老版倚天的設定。


    第八十八章 兩個星字輩弟子


    聽了李慕的話,無崖子歎服道:“原來如此,難怪你瞧不上北冥神功。”


    李慕正色道:“並非如此,北冥神功之神異,絕不在九陽神功之下。”


    “隻是晚輩得到北冥神功時,九陽神功修為已深,不好再改修。”


    “但凡晚輩早些年得到北冥神功,定會選擇散去九陽真氣,修習此功。”


    無崖子苦笑著搖搖頭,道:“現在說什麽都晚啦!”


    李慕故作好奇的問道:“不知前輩原本有何打算?為何會說晚了?”


    無崖子歎息道:“我全身骨骼盡斷,已是個廢人,隻剩下這一身五十年苦修積蓄下的功力。”


    “原本我想找個弟子傳人,將這一身功力傳給他,讓他繼我道統,替我報仇雪恨,可如今……”


    五十年苦修積蓄下的功力,不是五十年功力,總有人以為功力的量級是以年份為單位。


    修煉五十年普通內功,跟修煉五十年九陰九陽、北冥神功,那是一迴事嗎?


    張無忌隻練了五年九陽神功,就能把修煉幾十年的成昆和玄冥二老打成狗。


    此事便可充分說明,修煉時間長短不重要,修煉的是什麽功法才是關鍵。


    李慕凝眉道:“前輩定要男子接掌門派,繼承道統?”


    無崖子無奈的道:“此乃本派門規,在我之上還有一位師姐,可本派掌門之位,家師卻傳給了我。”


    李慕略一沉吟,道:“前輩你看這樣如何?內子修習北冥神功日淺,功力嚴重不足。”


    “若前輩願將一半內力傳給內子,那晚輩就為前輩治好這一身傷勢。”


    無崖子啞然道:“我自己和徒兒蘇星河本就精通醫術,若是能治又怎會落得如今這般境地?”


    “我渾身骨骼盡斷,且因另一個逆徒迫害,沒能及時正骨,錯過了最佳療治時間,以至全身骨骼盡數錯位長合,再無治好的可能。”


    李慕自信滿滿的道:“那是因為前輩缺乏一種接續斷骨的寶藥,不瞞前輩,晚輩會煉製一種寶藥,名喚黑玉斷續膏。”


    “即便是積年舊傷也能治愈,隻是前輩這種情況,要稍稍麻煩一些,得先將長錯位的骨骼重新打斷,再用上寶藥。”


    “如此隻需忍受一時之痛,便有望恢複過來。”


    無崖子大為意動,詢問道:“可有前例?”


    李慕笑道:“自然有,曾有人被剛猛指力捏碎雙腿骨骼,傷勢比前輩更加棘手。”


    “在殘廢十多年後,得黑玉斷續膏療治,最終恢複過來,雖不敢說恢複如初,卻也至少能好個七七八八。”


    “前輩若有疑慮,晚輩可先為前輩治好雙腿,待前輩確認無疑,再行傳功,之後晚輩再為前輩醫治上半身。”


    李慕最後一句話,讓無崖子疑慮盡消,目光逐漸變得火熱起來。


    可以好好活著,誰願意去死?


    以前那是沒有半點希望,他也就絕了心思,唯一的指望就是能找個傳人弟子,把這一身功力傳出去,為自己報仇雪恨,讓逍遙派後繼有人。


    可如今有了正常活著的希望,代價不過是付出一半內力而已。


    用一半內力換一條命,那已經是血賺。


    無崖子沉吟片刻之後,神色肅然的對李慕道:“你可願意讓你妻子拜我為師?”


    李慕眼前一亮,欣喜道:“能拜入前輩門下,是內子的榮幸。”


    無崖子滿意的點點頭,提一口真氣,開口道:“星河,請李夫人進來。”


    聲音穿過幾間房間,清晰的傳到木屋外。


    蘇星河聽到無崖子的聲音,心下雖略感詫異,卻沒有違背師父的命令。


    他望著阮星竹往屋內伸了伸手,道:“李夫人請進。”


    阮星竹對蘇星河欠了欠身,便從門板上的破口進入木屋,快步來到最內側的房間。


    “啊……”


    當看到無崖子的情況,阮星竹不禁發出一聲驚唿。


    李慕為了讓事情顯得比較自然,不那麽刻意,便沒有對阮星竹透露分毫內情,是以她什麽都不知道。


    此時驟然看到無崖子這詭異的狀況,頓時吃了一驚。


    “官人,這位前輩他……”阮星竹靠到李慕身邊,才安下心來,疑惑的問道。


    有外人在場時,阮星竹不會叫李慕段郎,以免泄底。


    但她又不能叫李郎,畢竟那是假姓,所以便幹脆直唿官人。


    李慕解釋道:“前輩遭逆徒所害,全身骨骼盡斷,不得不如此。”


    阮星竹臉上露出同情之色,不忿的道:“怎會有如此狠心的徒弟?”


    李慕道:“這世上總有那些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前輩很不幸遇上一個,竹妹,我想讓你拜前輩為師,你可願意?”


    阮星竹心中一動,莫非這就是段郎說的機緣?


    可是這位前輩已經是個廢人,又能教她些什麽?


    她心裏雖有疑惑,但這既然是李慕的要求,她也不會拂了他的意。


    “官人無論做出什麽決定,都一定是為我好,我願意拜前輩為師。”


    無崖子看到阮星竹的形貌,也是十分滿意,這倒在他意料之中。


    李慕一表人才,武功絕高,又怎麽可能娶個相貌平平的女子為妻。


    逍遙派收徒首重相貌,其次才是資質根骨。


    李慕和阮星竹這對小夫妻,與當年的他和秋水妹別無二致,皆是神仙眷侶般的人物。


    而且阮星竹對李慕的順從,也讓他頗有些羨慕,要是秋水妹性子也跟她一般好……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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