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言壞笑一聲,放開木木後一頭鑽進水裏,朝著燈光的地方遊過去。


    木木站穩身子,發現水池的水也不過到她的胸口。


    “喂,你去哪?”她看到金承言離開,也跟了上去。她扶著岸邊的石頭,小心的往前走過去。


    嘩啦一聲,金承言鑽出了水麵,墊腳往上一躍,落在放燈的石頭上,他的衣裳在落在石頭上麵之前已經用法術風幹,這會像是沒事的人一般,瞧著被他拽下水的木木。


    “噗嗤。”他莞爾一笑,覺得這個丫頭可真有意思。


    “喂,你不是要換洗嗎?燈留在這裏,我在竹林外等你。”


    金承言一個閃身便消失不見,木木洗了一把臉,看看燈旁邊消失的身影,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再低頭瞧瞧自己,也難怪金承言會離開,她身後本是清澈見底的靈泉,如今被身上的泥土侵染。


    木木環顧四周,除了燈光照亮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見人,更不確定金承言是不是真的離開了竹林。


    若是她在這裏沐浴,被人瞧見了就不好了。


    “朝露,朝露。”木木輕喚兩聲,若是金承言離開,那朝露和老鬼一定會跟她說話。很顯然,朝露沒有吭聲,金承言一定沒有離開。


    “老鬼,朝露,他走了嗎?”她不死心的又問一句。


    這迴老鬼答應她了,“主人我們也不知道,所以一直不敢出聲。”這句話說完,老鬼又藏了起來,他能聽到主人唿喚,隻是害怕被金承言發現,這才不敢出聲。


    木木如今的實力若是對付個普通上神還好,換成金承言這種活了幾萬年的上神就不好說了。


    “現在該怎麽辦?我在明他在暗,怎麽確定對方沒有偷看?”木木慌裏慌張的裹緊濕噠噠的披風,她裏麵的衣服穿得慌亂,根本就是直接裹上的,現在在水裏一泡,早就散開了。


    “主人可以布下結界。”朝露出來提醒,他家主人可真是什麽都不知道。


    “我要是會,還用你提醒?直接說,你那種隱藏的結界怎麽布的?”


    朝露沉默一陣後,又跟木木細細講述,他怎麽就忘了,主人除了控物,其他法術一個都不會,連簡單的念咒都不會。


    金承言並沒有走遠,他隻是走出了燈光的範圍,保證木木看不到他,而他卻能看到燈的亮光。


    打心底裏,金承言是這麽說服自己不走的,若是他離開竹林,有什麽人闖進來他救人來遲怎麽辦?所以說,還在站在這別動的好,大不了背過身去,也是正人君子。


    內心的糾結讓金承言一直想迴頭,他一邊想做正人君子,決不能有偷窺之心。一邊又想多看幾眼阿敏,想看看那個熟悉的身影。糾結到最後,金承言還是迴過頭去,他瞧見靈泉裏靜悄悄的,隻有大石塊上的燈光在晃動。


    “阿敏。”金承言緊張的喊了一聲,一個飛身衝了過去,剛準備撲進水池中,卻被一層結界擋住。


    結界內的木木瞧見這個飛撲來的金承言,整個人慌張的往池邊退,她這會兒裸身在水池裏,剛剛本是渾濁的靈泉,早已經自行淨化幹淨,清澈見底的泉水把木木整個人都暴露出來。


    “是結界?”金承言落在池邊,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他萬萬沒想到是因為布了結界,所以才看不到裏麵的人。


    木木心裏慶幸,她布下隱形結界時,又多布了一層結界,防的就是有人忽然間闖過來。


    “唿,還好,還好有結界,嚇死我啦。這個金少主可真不是什麽好人,看剛剛那樣子,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色狼。”她自言自語,痛恨的握緊了小拳頭。這世間有多少女子是被色狼這般戲弄的。還好,她多了個心眼,早有防備。


    “你們主人我是不是很英明呀。”


    她細細的清洗身子,還跟朝露老鬼炫耀一番。


    站在結界外的金承言聽的分明,卻不知她在同何人講話。


    木木洗澡時才發現不對勁,她不是衣服穿著不正好了,是人長高了。原本肉肉的胳膊和小腿,一下子變得修長,連原本平平的胸部,也突出兩個小包子來。


    這忽然間的變化讓她錯不急防。


    她今年不過十一歲,身體還沒長開,這突然的變化就像是一夜長大一般。


    木木曾經幻想過快快長大,好保護大姐二姐,卻沒想到長大竟然是這麽突然,不僅精神力長進,就連身體也長開來。


    洗掉滿身泥土,木木趴在河岸邊發呆。


    她接下來要做什麽呢?


    去秘境入口找二姐,然後拿到火靈珠?如今朝露老鬼出不來,憑她一個人的力量,在秘境裏活下來都很艱難。


    若是不去秘境,那二姐身上的寒毒便不能遏製,二姐會陷入冰凍般的沉睡。


    “朝露,我想好了,帶著二姐去秘境,你不是說小鹿澤認了二姐做主人嗎?小鹿澤跑的快,若是有個什麽危險,能帶我們逃走吧?”


    “難說,畢竟還是幼年的鹿澤,實力比不上成年的靈獸。”朝露歎息一聲,主人怎麽就隻想著逃跑呢?


    “唉,我們可不可以……跟著金家的人?那金少主不是欠了我三個條件?”


    “可是主人不是阿敏。”朝露提醒木木最關鍵的一件正事,本是信心滿滿的木木,瞬間又蔫了,垂頭喪氣的在岸邊歎息。


    是呀,她不是阿敏,等會怎麽忽悠金少主她還沒想好,怎麽就貪婪的想著要人家幫忙?


    她可真是得寸進尺。


    “不想了,順其自然便好。”


    木木把岸邊舊的衣裳收進戒指裏,又翻找出二姐的衣裳穿上。


    她這一穿才發現,二姐的衣裳她來穿也有點小。


    “糟糕,衣服有些小。”


    她現在長高了,以前的衣服也穿不上了,木木又是一陣歎息,大姐給她做的衣裳,怕是隻有十五六之後的衣服能穿了。


    “不知道我的容貌可有變化?”木木蹲在岸邊往水池下看,偏偏水清澈見底,光線又昏暗,她根本看不見自己的臉。“摸上去,肉少了些,估計是變瘦了。”


    木木自言自語的說完,這才撤了結界。


    自此以後,她覺得布結界真的太有用了,木木便跟著朝露學了許多小結界。


    “我好了。”木木衝著黑暗處喊了一聲,他知道金少主並沒有離開太遠,不然剛剛也不會跑過來那麽快。


    果不其然,金少主尷尬的半掩著臉走了出來。他看清楚站在幾步之外的正在擰頭發的木木,恍惚之間,仿佛看到了當年的阿敏,就連樣貌都有七八分相像,聲音是一模一樣。


    金少主想不明白,為何她說她不是阿敏?難道是轉世不記得前世的事?


    不記得也沒關係,一切都可以重頭開始,希望現在遇見她還不算晚。金少主整理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躊躇著往前走去,張嘴便想喊阿敏,忽然間又想到這可能隻是阿敏的轉世。


    “先前多有得罪,不知姑娘怎麽稱唿?”


    金少主忽然變得有規矩,讓剛緩過神的木木又陷入沉思。


    這人先前動手動腳的像個流氓,再先前又裝作一副高冷的模樣高高在上,世間的一切在他麵前仿佛都是螻蟻一般。


    如今卻變成了知書達理,溫潤如玉。


    這人,到底有多少張麵孔。


    她在心裏暗暗記下,此人,不簡單,更不是什麽能交朋友的人,隻因為在她麵前,戴了不知多少張麵具,她分不清楚,到底那個才是真的他。


    “這會竟然這麽禮貌,我可受不起金少主的大禮,我們還是簡單的說清楚好了,三個條件,第一個你算是答應了,第二個,帶我去秘境入口。”


    冷靜下來的木木,覺得自己的目標更清晰了,她來這裏不過是為了二姐,更是為了尋找一些靈藥來救治大姐。


    不過,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怎麽知道我是……金少主?”金承言皺緊了眉頭,細細迴想起來,他似乎沒有說過他是金家的少主,更沒說過,他姓金呀。


    仔細算來,他一直想著阿敏,隻告訴過她他叫承言。


    木木瞬間呆住,她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她之所以知道金承言的身份,還不是因為先前就碰到過。不過那段經曆,她可不能讓金承言知道。


    躲在識海深處的朝露也跟著問了一句,“主人,你怎麽知道這人是金少主?”


    他似乎每個告訴過主人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原因無他,不想讓主人知道他打不過金承言。


    “猜的。”木木先迴了朝露一句,不停的暗示自己,不管金承言說什麽,她一口咬定就是猜的便對了。


    “嗬嗬,是這個樣子,金少主的威名整個天神域都知,小女子作為天神域的子民,自然也是知道的。”


    這個恍惚木木是掐著自己的胳膊圓過去的,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金承言微微一笑,笑容真切又像是春風拂麵一般。


    木木呆呆的看著,倒不是覺得他的笑好看,而是想著他笑了是不是就算默認了這個說辭?


    “好,帶你去秘境入口,不過你準備穿成這樣過去?”


    木木瞅瞅自己的衣裳,不過是小了半截,這身青衣可是大姐親手縫製的,給二姐穿的,如今倒是被她給穿了去。


    也不能怪她,她自己的衣裳隻帶了當時穿的,大姐給準備的都沒帶上。


    “有什麽不好,不過是小了些。再說了,現在這情況,也沒人能看得到。”她撇撇嘴,這個金少主管的還真寬呀,連她穿什麽也給管上了。


    “在天火山上是沒人能看到,但秘境裏麵就不好說了,這樣,看你似乎是沒有合適的衣裳,不如送你一件好了。”金少主不等木木反應過來,在她身前隔空畫了兩個符咒。他便轉過身去,隻見靈光大現,木木被一團光包裹住。再出現時,身上穿的是一身月白色流光仙裙,頭上的秀發早已經風幹,柔順的長發披在肩頭。


    她好奇的轉個身,摸著衣裳的料子嘖嘖稱奇,她見過李家的天織,柔光細膩,卻不及身上這衣料的華麗。


    若非現在的光線過暗,這衣裳應該是能自己閃光的,站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被認出來那種。


    木木從不穿白色的衣裳,今日頭一次穿,看的久了,也就覺得順眼了。還有那衣料上的花紋,她叫不上來是什麽花,卻能感覺到花紋的鑲嵌十分複雜。


    “這衣裳,很貴……小女子可沒有靈珠付錢,公子也別說的欠你什麽,這個給你,用來換衣裳好了。”木木在戒指裏翻找一番,發現能拿的出手的,隻有師父的藥。


    “這是凝肌用的,對傷口也十分有效,看你細皮嫩肉的,應該需要。”


    她把手裏的小罐子遞到發呆的金承言麵前,這可是她最後一罐藥,心裏是萬分不舍的拿出來,可衣服她又不能白白收下。


    “喂,這個給你,我不欠你衣裳,若是說價值,你的衣服值多少,那這藥便值多少吧,畢竟是我的獨門秘方。”反正這天神域又不會有凡域的東西,說成獨門秘方,價值連城,似乎也並不過分。


    她直接把藥塞進金承言手裏,管他要不要的,反正她是給了,他要怎麽處理就隨他去好了。


    “阿敏。”


    忽然的一句唿喚,讓兩人再次陷入尷尬。


    金承言看著換上衣裳的木木,是良久沒有說話,再一開口,就是一句“阿敏”。


    木木陰沉著一張臉,她還想問他把二姐的衣裳給變哪裏去了,這種變裝的法術她也想學,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像是魔怔了一樣,眼睛裏隻有那個虛無縹緲的人。


    她也不知道是該說他癡情好,還是說他入戲太深?


    “咳咳。”木木咳嗽兩聲來緩解這尷尬。“額,那個,藥給你了,用來換這身合身的衣裳,對了,我二姐……額,我的那身衣裳去哪了?”


    差點說漏嘴的木木小心的查看金承言的表情,還好,他似乎還沒有緩過神。


    “嗯。”良久,金承言不肯移開的雙眼終於看向了別處。


    他從袖子裏摸出一根黑色的發簪來,搭配上黑漆漆的周圍讓木木沒能看清楚發簪的模樣。


    “這個,是一套的,也,給你。”金承言緩緩抬起手,一股溫熱的氣息籠罩在木木的小腦袋上,她的長發似乎得了命令一般,自己把自己給纏繞了起來,一個斜斜的發髻挽好,金承言把發簪插在上麵。


    “好了。”


    木木呆住,心裏感歎這就是強者嗎?控物的本事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相比她隻能抬起周圍兩步之內的東西,真是小巫見大巫。


    “走吧。”金承言轉過身往竹林外走去,衣袖一抬,那盞燈便到了他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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