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迴家裏的唐林林,根本沒來得及換衣裳。


    她是從後門進的家,聽雪走前門。聽雪一進去,便見到她指派照顧大姑娘的小丫頭正在門口著急的等著。


    “怎麽迴事?不是讓你照顧姑娘?”


    “聽雪姐姐,姑娘,姑娘她……”小丫頭有些害怕,都是她大意,萬萬沒想到姑娘會敲暈她。


    “姑娘怎麽了?”


    “姑娘她跑出去了。”


    “什麽?”


    聽雪抓住那小丫頭的肩膀,“你說什麽?姑娘怎麽跑出去了?去哪裏了?”


    “可能,可能是,去了南街。”


    聽雪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們住的,正好是城南,離朱雀南街隔了不過幾條街。


    沒想到,大姑娘還是去了。“你怎麽迴事?不是讓你看著姑娘?”


    “我,我被姑娘砸暈了。府裏的人都去找了,隻剩下我和兩個廚娘,我在這等聽雪姐姐迴來,我們也快去找吧!


    今天南街人多,可別擠著姑娘了。”


    小丫頭拉著聽雪就想跑,卻沒能拉動聽雪。


    “聽雪姐姐,怎麽了?”


    “你先去,我等一下。”


    “好,那聽雪姐姐也快些,不知道姑娘現在怎樣,已經出去好一會兒。”


    唐林林幹掉那麽一堆人,確實花了不少時間。


    見小丫頭離開,聽雪也不敢耽誤,趕緊的往後院去找唐林林。


    剛把舊衣服脫下,準備洗漱一番的唐林林聽到聽雪的話,來不及收拾頭發,撈了件衣裳,邊跑邊穿。


    “出去多久了。”


    “迴姑娘,那小丫說有一會兒了。”


    “聽雪你去找個車夫,趕輛馬車去接應,大姐的身子還沒好全,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好,奴婢這就去。”


    聽雪和唐林林分開後便去尋車夫。


    也是她家人走的急,福來福寶根本沒想到要趕馬車,這人尋到了,還得姑娘走著迴來,可真是不細心。


    隻是,讓她們絕望的是,整條南街都是人,根本就擠不到前麵,也找不著唐森森在哪。


    唐林林是抄的小路,繞到一條巷子口,正好是隊伍的中間。


    中間歸中間,人還是很多,根本擠不進去。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流傳著前麵的狀況。


    這一傳十,十傳百,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


    唐林林站在一邊,仔細聽著那些人討論的。


    “唉,可惜了我們沒在前麵。”


    一男子麵露淫邪,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他同夥道:“是呀!真是可惜這等畫麵看不見。”


    “想不到七公主竟然這麽狠心,連這美人的衣裳都敢當街扒,也不怕丟了皇家為威嚴。”


    “哼,什麽美女,分明就是個白發的老嫗。”


    “老嫗你還流口水。”


    “……”


    七公主?白發?老嫗?


    這些個字眼仿佛給唐林林當頭一棒。


    這!是大姐!


    顧不得人多,二姐飛身踏起,一腳踩在那猥瑣男子的頭上。


    借此一墊腳,跨出老遠的距離。


    人走了,那猥瑣男從地上爬起來就想大罵,抬頭一瞧,竟是一位英姿颯爽的美人,頓時麵露垂憐。


    街上都是人,唐林林也沒地方落,隻能是踩著人頭往前走。二姐可不會踩那些無辜的百姓,她走的中間,踩的都是紅衣送親的人。


    照著那男子的描述,那白發之人,很可能是大姐,而這迎親隊之所以停在這裏,也是因為七公主刁難大姐。


    心裏不著急是怪的,二姐越往前跑,越是著急,一不小心就踩空下去。


    腳一崴,整個人因為重心不穩往那冰涼的白石磚摔去。


    這等美人摔跤的場景,哪裏少得了英雄救美?


    這不,聞聲而來的萬歌。本是身在隊伍後麵,隔了上百米遠,一見到那個青衣身影落下。當著眾人的麵用了妖力,一個瞬移站在了唐林林身旁,雙手接住了要落下的她。


    “姑娘可有事?不知,姑娘可有什麽迴報的?不如以身相許可好?”


    萬歌嘴角微揚,不知不覺,他竟是越來越在意這個外表堅強的女子。


    情不知所起,竟是越陷越深。


    或許,是從她照顧他喂藥開始。


    “別鬧,我大姐還在前麵,七公主鬧事。”


    “鬧事?你隨便來,有什麽後果,我在這。”萬歌抱著唐林林不肯放手,還有什麽比美人在懷更重要的?


    當然是救美人的大姐!


    “這裏人多,我帶你去。”


    說罷,萬歌又是一個穿越,直接到了前排。


    護衛正扒了大姐的外衣,還扒了那件神甲,此時的唐森森正穿了一身單薄的裏衣,虛弱的躺在那染滿血色的白石磚上。


    七公主手裏拿著的,正是唐森森的護體神甲。另一隻手裏的,是那把還在滴血的匕首。


    很明顯,她不隻是搶了唐森森的衣裳,還在她背後挨了幾刀。


    “七公主好生威風,莫不是忘了皇帝陛下的叮囑?”


    萬歌這才放下早已經著急的唐林林,看著她衝到隻剩下一口氣的唐森森麵前。


    他還是沒忍住,用了妖氣,保住了唐森森這一口氣。


    他在這,自然是要借足了勢給她。


    “神羽樓樓主?”


    龍茗舞微微吃驚,那日她隻是遠遠的一瞥,隻見紅衣妖豔,姿色上等。


    今日近距離觀賞,縱使她心中有魏智,還是不免露出小女兒的嬌容來。


    “公主既然認得在下,那便是記得那兩個暗影護衛如何死的,更知道,這人與在下的關係。”


    “……”七公主啞口無言,她知道呀,可還是動了貪念,想要這神衣。


    能刀槍不入,定是件寶貝。


    她若是自己穿,很不錯。若是獻給父皇,定會得到嘉獎。


    “那又如何?整個皇城都是我龍家的,這裏的子民自然也是。這女子既是我豐茂之人,神機也無權管!”


    “哦?是麽?七公主怕是不知這神衣的來曆。”


    “什麽來曆?在豐茂的地盤,便是我們的東西,這等寶物,自當是進獻給朝廷,這女子私自藏私,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都已經到了這等地步,七公主也是逼急了,神機穀可不是那麽好得罪的。


    旁人不知,她是皇室中人,自然知曉,神機穀有監察六國之職。


    “這神衣,是神域主神給自己女兒的寶物,後又因為種種緣故,贈與了唐森森,公主今日搶走,怕是不妥。”


    主神?


    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那不是神廟裏供奉的神?


    早就聽說那些神祗都是真的,今日聽神羽樓樓主說起,他們便深信不疑。


    隻是,這寶物怎麽能確定是主神欽此的東西?


    拿著神衣的七公主更是恍惚,連連後退,她可不覺得這萬歌會胡亂編造。


    妄自議論,可是會遭天譴的。


    護衛擋在她的身側,雖是準備著護著他們的主子,縱使手心的汗都快化成雨落下,他們也不能離開七公主半步。


    唐林林用幾根銀針,幫大姐護住心脈,又用孔僉的神藥止住了血。這才迴過頭來,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長記性的七公主。


    右手一揮,青蔓祭出。


    她今天打過一架,左臂受了傷還沒處理。隻是,對付這群蝦兵蟹將,可比那天的死侍好對付多了。


    “七公主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那小女子就讓七公主好好迴憶一下,那日,七公主是如何落荒而逃的。”


    唐森森的慘狀,徹底激怒了她,鞭子揮下一點都不留情麵,那些受到神力的前排護衛,直接撕裂成兩半。


    抱著神衣的七公主往轎子躲去。


    這邊一開打,街上的人總算有點動靜,紛紛逃難去,就怕傷著自己。


    唐林林也是看有百姓在,這才收了力道,下手還沒那麽重。


    “七公主,拿了別人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它本不屬於你!”


    萬歌也沒攔著唐林林,這種時候,就該讓她好好發泄一下,也好給這些人個教訓。


    他的人,竟然也敢惹。


    萬歌蹲下身子,幫大姐止住傷口流動的血。


    可惜,他的妖力充滿破壞,也隻能幫她到這裏了。


    倒是舅舅說的,那個三姑娘身上有修複之力。


    就像是如今藥王拿的藥。


    藥王?


    他可以喊孔僉來。


    打架他幫不上什麽忙,倒是可以叫個神級的大夫來。


    於是乎,萬歌用密音千裏傳音,喚醒了正醉酒的孔僉。


    本是想大罵萬歌這個沒眼色的孫子,聽清楚內容後的孔僉趕緊收拾自己狼狽的樣貌。


    連美酒都顧不得裝起來,從窗戶直接衝了出去。


    沒想到他就出去一天,就喝了個小酒,竟然鬧出這等大事來。


    看到好些護衛因為幫七公主擋傷,紛紛碎裂。


    萬歌嘖嘖兩聲,好心的提醒她。


    “七公主,在下奉勸一句,莫要再犧牲那些無辜的生命,這鞭子,也是神賜的。”


    看到他看上的女人如此厲害,萬歌是打心底裏高興。


    至於唐森森,隻要孔僉及時趕到,不過是失血過多,再多養些時日便是。


    七公主也是沒轍,情急之下穿上了那神衣。


    因為血流成河,本是想收手的二姐,心裏有一陣憤怒的火苗湧上來。


    “你敢穿它!”


    幾個字,幾乎是二姐咬著牙說出來的。


    手裏鞭子揮舞,直接毀了那車,最後落在七公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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