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捏起果盤裏的葡萄,瑞王也跟著剝葡萄給母妃吃。


    “母妃,您就查查,說不準是什麽解藥,且那藥王不在漠雨跑我們豐茂來,漠雨那邊是一點動靜都沒,皇姐也有一段時間沒迴信了。”


    “嬌兒上個月不是剛送了酒來?那酒可全歸了你。”寧妃吃著葡萄,才算緩和些,她的那些所做決不能讓自己兒子知曉,更不能讓他涉險。


    “母妃,孩兒就是憑這些酒,才引來了那藥王,想不到藥王是個好酒的。”


    “那就多送點,換點什麽有用的藥,光明正大的!”


    寧妃鄙夷的看著他,怎的長這麽大個人,還這麽不懂事,那藥王的藥豈是這麽好拿的?“這些母妃收下了,會替你查清楚,你也快些迴去罷,晚了宮門要落鎖。”


    “是,多謝母妃。”


    瑞王看母妃臉色緩和,這才笑得開心,母妃要做的他都知道,不過是為了那把椅子,他雖誌不在此,但也不能不順從母妃的心意。


    “明日你表哥成親,母妃不能去,你可要帶母妃前去,雲家不能丟了這麵子。”寧妃算計著,雲家不能有前朝臣,要的是消除皇帝的顧慮,但雲家要有前朝親,以便日後他兒在這朝中立足。


    她也知道,雲家要的不過是名揚天下的美譽。當初送她進宮,也是為了雲家的地位,雲家綢緞,雲家織錦,雲家繡技,都要當這七國的翹楚。雲家要的地位她做到了,這京都的世家之位也是穩當,那今日她所要的榮華富貴,雲家也要權利支持。


    “母妃放心,賀禮兒臣早早就準備好了,明日也定會去給表哥撐場子。”


    “嗯,去吧,這都是為你以後鋪的路。”


    “是。”


    瑞王走了,順便還帶走了一些點心水果。


    “娘娘,瑞王殿下走了。”女官迴稟後立在一旁。


    “嗯,看看陛下今晚去了哪?要不要備著晚膳?”


    “是。”


    寧妃看著已經黑了的門外,她屋裏燈火再亮也照不亮她的心,小藥丸收好,她準備明日再去查這些藥,既是解藥,那便不著急。


    瑞王一出宮徑直迴了瑞王府,他原以為迴府後就能好好休息,哪知府裏竟是亂成一團。


    “怎麽迴事?”


    管家被他拎著衣襟喘不過氣來,磕磕絆絆的說起他讓侍衛送孔老頭迴來的事。


    還有一張字條,留在他書房的桌子上,上寫道:“瑞王殿下的酒雖好,卻不及老夫的藥珍貴,老夫隻好拿迴同等價值的物件。藥王孔僉。”


    “孔僉!我跟你沒完!”


    瑞王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他翩翩公子的形象在王府裏消失殆盡。孔僉這哪是拿了同等價值的物件?他這差點把整個王府給燒了,也虧了王府的人就得及時,隻是燒了廚房周圍幾處院子。這是燒殺搶掠呀!他不過是拿了幾個藥丸,那有什麽珍貴的,關鍵是還不知道用途,還有費人費力的去查。


    孔老頭一開始就隻是裝醉,連瑞王盜走了八顆駐顏藥丸都是一清二楚的。等瑞王折騰完,讓人送他迴王府後,孔老頭就醒了,依著他熟練的步伐,把王府翻了個底朝天,順走了瑞王剩下的六壇美酒。酒是怎麽運走的?口老頭推了一獨輪車,從王府光明正大走出去的。


    他在廚房點了一把火,又把書房亂砸一通,還順走幾張銀票,幾匹不錯的布料,帶上美酒,推起小車,光明正大的從正門出去。一路上王府的人都忙著救火,根本沒人有空攬他。


    藥王的藥可不是那麽好拿的,他本打算到乞巧節,放出些到萬歌的拍賣上拍出個天價,他的藥王殿也該重新整治一番啦!


    哪想到被瑞王這個黃毛小子給盜走了幾顆,不用醒也是進獻給他的母妃寧妃娘娘,隻是不知道瑞王知不知道那些藥的珍貴,不,是神奇,因為說不上貴,都是普通的養顏藥草,沒想到混一塊比什麽天山雪蓮的功效還厲害。


    等孔老頭推著小車迴去,行至門口才想起木木來。


    “唉!壞了,木木那丫頭還在湖邊,不知道……”孔老頭拍著自己的腦袋,他這真是光想著這些酒了。孔老頭喊來福寶,交代他送他屋,這才往湖邊趕去。


    這會兒天色已晚,湖麵上微風陣陣。


    “阿秋!”


    木木被一個噴嚏憋醒,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烏篷船裏。


    “還好,不是地獄。”


    她又躺下去,活著真好,隻是誰救了她,怎麽也想不起來,可以確認的是不是孔老頭救的。


    這種不靠譜的師父,到現在天都黑了,還不來找她。


    身上的衣裳還有些潮濕,雖是夏日,但濕透了被風吹著,還是涼的。


    木木起來坐到船頭,看著周圍的漆黑,這城南的湖也隻有逢年過節才熱鬧,不像城北一直都熱鬧不斷。


    放眼望去,岸邊的人家已點燃燈火,街上也是三三兩兩的鋪子還燃著燈。木木左右找過,都沒有船槳,也沒有撐杆可用。這些船應是飄到湖中央的。這下可如何是好?她可不會遊泳,輕功連半吊子都算不上,地麵都飛不起來,何況是水上?


    正著急便見一熟悉的身影朝著這邊踏水而來,木木黑著臉,這個無良又不著調的師父他老人家可算是想起她來了。


    “嗯,不錯還能爬到船上。”


    “師父,您差點就見不到徒兒了。”


    木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原以為可以用這新的身份混的風生水起,用自己那點半吊子知識,在這條件落後的時代有一番作為,哪知不是差點被殺,就是差點被奸,當真是一個時代一個主流,那些什麽知識在這中弱肉強食的年代根本沒用,還是得有點真本事保命重要。


    孔老頭拎著木木離開,他還是很內疚的,一聞到漠雨的酒香,竟忘了自己的小徒弟,看來那種方法,他這小徒弟還是沒學會飛。


    “師父,是有人救了我,隻是那人救後便走了。”


    “嗯,看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說起來,師父你去哪了?”


    木木說話帶著喃喃的鼻音,不是生病了,是真的委屈的在哭。


    “為師,有重要的事要做。”孔老頭才不會承認,他是尋酒給忘了她,那多沒麵子呀。


    “……”木木自是不信的,但也不好拆穿他,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樓閣上,有司正站在那望著孔老頭帶走木木,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他才收迴目光,盯著自己的手看,喃喃道:“是她嗎?夢裏的人?”


    過了良久,有司才迴過神,踏著屋簷迴了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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