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木木和有司打開紫妖城的護城大陣，紫妖城外一道衝天蘑菇雲轟然炸起，混沌的霧氣夾雜著毀壞之力向四周擴散。
護城大陣的結界抖動著開始碎裂。等不及去查看狀況，木木隻好掏出自個的家底，瘋狂在大陣的陣眼裏放靈石。
“好強的能量波動，這力量是妖王的？”木木看著結界碎裂又修複喃喃道。
“或許是……”有司皺起眉，妖王應該知道他作為一界之主，隨手揮出的實力有多恐怖，竟還在紫妖城外大戰！
是要毀了妖域不成？
“這力量多來幾次，紫妖城的結界怕是撐不了多久！”
城外時不時傳來毀天滅地的力量波動，木木幹脆把所有的靈石都倒了進去，“趁著結界還沒毀掉，先把城內的蟲子清理下吧！”
二人互望一眼，迅速向城中飛掠過去。
開啟護城結界，本是為了阻擋被感染的妖族跑出去造成魔怨蟲散布整個妖界。沒成想剛好擋下了城外妖王的攻擊。
“妖王在與何人打鬥，難不成風燭沒有去神域，反倒是來了妖界？”
木木想不出風燭的目的到底是何，按照他們先前推測的。魔君風燭沉寂了十萬年，就是為了用凡域的界心來抵擋罰神道的剝奪，以進入八荒時，還能擁有上神的實力，還能擁有不死之身。
可現在能有實力與妖王做對手的，除了魔君風燭，還能有誰？
“不會，他們既是想開罰神道，定會在神域守著。來妖界霍亂這人……應當不是風燭。”有司直接殺掉被魔怨蟲俯身的妖族，法力化成的刀刃不沾一絲鮮血。為了永除後患，最後那些妖族的屍體也是一把火燒掉。
“阿淼……”木木是直接把那些妖捆了起來，並布下禁製防止他們逃跑發狂。等她轉身再看有司時，才發現他是直接殺掉了那些妖族。
這些妖族有什麽錯，說來也是無妄之災……
“來不及了，若是等結界破碎，或者感染的人逃出去，便會傷害更多無辜的人。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有司那雙本就冰冷的眼眸，如今再看還是一點溫情都不顯。
忽然間的，木木發現她似乎看不懂。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有司的身上總有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氣息。
或許，她從來都沒有好好看看這位青梅竹馬的玩伴。
木木自嘲的笑笑，還是對那些惶恐不安的妖族下不去手。
“我來。”
有司淡然的出聲，直接一把火丟進木木布下的結界裏。火焰吞噬了那些妖族，也侵蝕掉小妖們求救的聲音。
“阿淼，我不懂。為什麽……他們就必須死？”木木猛的抬頭看向有司，當年那個一直護著她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長的高出她一頭多的男子。
火光映在有司的臉頰上，光影下更襯得他麵部輪廓的無暇，劍眉若出鞘，星目深若海，鳳眼眼尾微微上翹，鼻梁挺翹，仿若親吻了鮮花般的紅唇緊抿著。
木木抬手撫上有司的下巴，“阿淼，你又長高了。”
有司覆上木木的手，微微低下頭讓她抬手沒那般費力。等木木的手指輕觸到有司額頭那一刹那，一道白色的印記一閃而過。
木木麵露驚疑，剛想問那是什麽，便聽到有司輕聲說道：“殺一人，是為了救更多人……所以，我沒殺錯。”
她並沒有覺得有司的方法有什麽不對，或許，這便是他選的路，可……她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以殺製殺，何時才是盡頭？”
“木木，你有你的道要走，想做什麽遵從道心便好。我所做的，也是我的道，殺伐之道。”
有司的眼神堅定。或許，從他守護在木木身邊時開始，便已經注定了要走殺罰道。
“我的道？”木木一遍遍在心中問自己，她要走什麽道？
有司看著進入頓悟的木木擔心不已，他隻是想問問，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木木能直接頓悟。
若是一個不小心，可是要毀道基。
輕歎一聲，有司淡淡道：“比起殺戮，我心之所向的還是世間至情。隻不過……”他指尖點點額間，一道神印一閃而過。
殺戮，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就像赤煉這把本命弓箭，它本就該是文氏一族的圖騰，就算他們不承認，也是殺神的後裔。
赤煉的弓弦被拉滿，有司一鬆手，朝著他靠近的妖族被清掃一空。
有司不再去城中搜尋，隻默默守在木木身旁，為她撐起一片結界。至於城外的妖王還是城內的妖族，又與他何幹？
木木的思緒漸漸飄遠，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裏，她成了一名看客。而那個被觀看的主角，便是她的一生。
她一出生，父神母神還有一個不喜歡笑的有司便一直在逃。
她不明白那些人明明是母神的族人，為何要來殺母神，甚至要殺掉她。等他們逃到神影山，一家人才算安頓下來。直到她偷跑出去玩，又賭氣般不肯聽話，以至於被那些人擄走。
等見到那個和母神長得很像的人，她才算明白為何。
原來，她的母神是聞人一族聖女，有了聖女，自然不需要再有一個聖子。可偏偏的，聖子出生了。母神的弟弟和母神擁有同一種力量，聞人一族作為神祗的後裔，可全族隻有一個人能完全繼承神祗的力量。
為了這份力量的爭奪，恰好的母神又因渡情劫遇見父神帝熵，聖女的資格被剝奪，成了聞人一族的罪人。
而她的出生，才是他們一家人逃離的原因。
隻因天機子一句話斷言，“此子是世間最強大的神祗，更是死亡的源頭”。
死亡，沒有人不恐懼，就算是壽與天齊的神祗也不能例外。
他們懼怕她，更害怕她的成長。
神魂被抽離的痛苦，她身上的力量也隨之消散。那是她無時無刻不想要的，便是活著。本以為，就要像神影山上坐化的老仙人一樣消散在天地間。是父神與母神一起救走了她的神魂。也因此，才失去了母神。
聞人一族連同其他六族人的逼迫下，帝熵和文雲淼帶著木木僅剩的神魂，逃到三千小界之一的四域。
卻不想，這裏正值一片戰亂。
她站在這裏的隻是一抹意識，或許說是在她的意識世界裏，隻能看著父神將她虛弱的神魂安置在神池中供養。天地初開的先天之氣匯聚而生的神池，正適合給她凝聚快逸散的神魂，重聚神體。
她看著自己當初幼小的神魂在神池中沉睡，再從神池出來便見到有司守在出口。
這會兒的有司，看上去也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手持一把赤煉弓箭一動不動的守在門口。
“阿淼。”木木喃喃一聲，又道一句：“對不起。”她不該任性的不聽話亂跑。讓那些壞人抓了去。
父神，母神，雲淼，都是因為她才有這一劫。
這一刻木木心中有一個念頭忽起，她再也不想被掌控生死！
八荒之中都知曉的，聞人家修煉的是生之力，而帝氏主修神魂，與幽冥司那些鬼修最大的不同隻帝氏並非鬼魂。作為兩家的傳承人的後裔，木木恰好便繼承了兩者的能力，而這時，她才初初悟出一點不一樣的能力。
有司看到的是木木周圍環繞起生死之力，生死劍的虛影在木木身後展現。沉浸在意之界的木木看著周圍繁花從發芽到枯萎再發芽再枯萎，生死輪轉間，一種玄而又玄的法則之力慢慢浮現在木木眼前。
“父神說神脈開啟便先掌控法則之力，這便是我的法則嗎？”
此時木木感覺到她體內原本的元力消失不見，經脈中充斥著的是不同以往的力量，仿若是她一念之間便能掌控時間的生死。
等木木醒來，諸神碑最高處刻錄著主神的名字那處，忽然亮起一個名字“曦夜”。一直隱在三千神殿守護陣法中的寶嬌殿悄悄的蓋頭換麵，“曦夜殿”三個字浮現在神殿的牌匾之上，隨著木木神脈的覺醒，被毀壞的神殿也漸漸修複，沉睡的仙娥從夢中蘇醒，開始她們的日常忙碌。
“恭喜，木木你的神脈終於覺醒了。”有司淡淡的笑著，朝木木伸出一隻手。“紫妖城已經保不住，妖王隕落了。”
前一秒還沉浸在喜悅中的木木，被這個消息砸到頭昏。
再定神往四周一瞧，哪裏還有什麽紫妖城，甚至所有的妖族這會正痛苦的倒在地上，他們身上肉眼可見的妖力在潰散。
“妖王鳳青隕落了？那妖域……”木木麵色浮現悲傷，已經毀了凡域，如今妖域也要不保嗎？
“是，不過不用擔心，你看，新的妖王已經誕生。”
妖界上空原本象征著妖王鳳青的紅月已經暗淡，漸漸的消失不見，而遠處東麵的天空上，一輪新月緩緩亮起。
“妖王隕落，涿光之地的封印也會破開。紅羽……”她是想去救紅羽，可從他們的判斷來說，風燭應當是在神域，應當盡快迴去神域才對。
有司看木木糾結的樣子，便知道這個決定讓木木來選十分困難。“先去涿光之地。”
“可是我們該盡快趕去神域才對。”
理智告訴木木，她應該先選擇大義。
“涿光之地解封，星逸若是有野心，新任妖王未迴歸之前，留在妖域的妖族便危險了。所以，先去涿光之地，給星逸添點亂子讓他無暇征戰才是。”
等木木將魔族阻攔在妖界之內，再迴到神域看到的便是各地災難不斷，天空中異象連連。
“神泣？”有殿神隕落！
“快些凡域已經沒有了，這方天地不過四片大陸，神域不能再被毀掉。”木木清楚的知道，她再著急也沒有用，隨著殿神的隕落，所代表的那方天地終歸會塌陷掉。各處動蕩不安，神域的人也開始逃竄。
不費吹灰之力闖入神殿結界，風燭對此十分滿意，手中握著天星殿殿主令把玩。
“小子，你的運氣不錯，區區十萬年，不隻是做個殿神，就連修為都到了真神境。”
天星倒在地上垂著眉眼沒去接風燭的話語。
“可殿神又如何，神域幾十萬年過去，又有那個殿神真正與天同壽？”風燭輕蔑一笑，“本尊有個與天同壽的法子，隻要你幫本尊開啟升神道，本尊許你一個願望。”
說罷，數隻魔怨蟲從風燭虛幻的身影中鑽出來，朝著天星籠去。
誘惑的聲音在天星耳邊響起，“答應他。”
“快答應他。”
“想想你師尊是怎麽隕落的，你也不想步了你師尊的後塵對不對？”
“……”
“打開升神道，壽與天齊！”
原本天星神尊迷茫的眼眸在聽到升神道那一刻瞬間清醒，旁人隻知那是外界的通道，殊不知它還有另一個名字“罰神道”。
若想離開四域，是要剝奪這方天地的給予。
魔尊的目的竟是罰神道！
難怪，他要那整個凡域陪葬，原來是要用一方大陸的氣運，來助他順利離開罰神道。
“風燭你癡心妄想！神道若是開啟，會消耗整個神域的天地靈氣！”他說的是真的，這方世界可以說是一個牢籠，就算是最頂尖的真神也無法離去。而唯一的通道，既是出口，也是毀滅這裏的天地熔爐。
“哈哈哈！毀去又如何？那同本尊何幹？”
風燭抬抬手用天星神殿的令牌強製將神殿的結界打開，數不清的魔怨蟲奔向各個神殿。
對上這些無物不吞的蟲子，法術攻擊都成了它們的養料。
“放心，本尊怎麽會浪費這些靈氣，瞧瞧現在都做了本尊寶貝們的養料。可是一點都沒浪費呢！”那些迴饋的魔氣源源不斷的融進風燭虛虛實實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那團泛著紅光的黑氣又膨脹了些許。
一時間，那些修為低下的殿神先隕落，神域各處地域崩塌，天地間渾然一色，又如鬼哭雨泣來訴說一方神隻的隕落。
不起眼的小靈蝶趁著風燭在膨脹瞧瞧落到天星手邊。
等木木趕到的時候，神殿已經毀去大半。諸神碑現，眾神就位，在風燭還沒反應過來時，本躺在地上的天星瞬間消失不見。而他，被困在諸神凝結出的大陣之下動彈不得。
“魔尊風燭，私放魔怨蟲，毀滅凡域大陸，使之億億萬生靈毀於一旦。
今日諸神碑下，便是你裁決時刻！”
神殿三千之眾殿神聽令列陣，困風燭於諸神碑之下。
主神曦夜眼神清冽心中更是堅定風燭決不能隻是鎮壓，不死之身又如何，待到生機斷絕之時，便是風燭形滅之時。
風燭被迫困在諸神碑下，他明明算計好的，小主神不可能迴得來。
說起來，還要感謝風燭的兒子星逸。若非他帶領魔族入侵神域，木木和有司還不能這麽快迴到神域。
也正是如此，才能阻止風燭毀壞神殿。雖然說神殿已經毀了大半，那些殿神也因此隕落。
趁著風燭被困住的空隙，付顏早就舍棄他衝進了三千神殿，魔怨蟲一出，那些殿神根本擋不住靈氣被蠶食，也正是如此，讓付顏能逃過一劫，躲進了主神殿。
這會兒，小主神帶著諸位殿神攔住了風燭，又把魔怨蟲都困在三千神殿之內。主神殿反倒是無人把守，讓早有準備的付顏趁虛而入。魔怨蟲啃食了陣法，又將能量反哺給付顏。
付顏在主殿轉了一圈，都沒找到風燭說的升神道入口。
“怎麽會這樣！入口在哪？”
“難不成，那老東西早就知道本座的計劃？”裏裏外外都找了個遍，付顏還是沒尋到傳說中能離開四域的通道。
傳說，四域本就是個牢籠，不管你修為是否問鼎大道，也永世不得離開。而通往外界唯一的道路就藏在主神殿中。
“不！十萬年前帝熵就是空降主神殿才被奉為主神。定是帝熵那小人藏起來了。”
付顏抬手間妖氣彌漫，很快便充斥整座大殿。
傳聞神殿便是三千殿神的身外化身，原先的主神殿便是帝熵的身外化身，盡管帝熵已經在神域消失不見，隻要神殿不滅，帝熵還是諸神碑認可的主神，那他便能無數次複活。如今的主神被其女曦夜取代，主神殿便綁定了新的主神，也不知道帝熵還活沒活著。
付顏想，若是他直接毀了主神殿，那小主神還能不能這般囂張？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主神殿從古至今一直都在，不過曆任主神處理政務的大殿而已。
盡管如此，付顏毀殿的計劃也沒得逞，隨著諸神的封魔大陣落成，一股磅礴又神奧的氣息從諸神碑向四周蔓延。主神殿也被波動，那不可一世毀了整個凡域界心的魔君風燭再次被鎮壓。
這迴，由諸神碑做陣基，隨著時間流逝風燭的法力會漸漸消散。
“這麽……簡單嗎？”木木不可思議的看著諸神碑，她還以為根本打不過風燭，偷偷聯係各位殿神，想著人多力量大，拚個玉石俱焚怎麽也能把風燭按死。
周圍議論聲不斷，除了私下傳音的修為殿神，看戰況結束冒頭來的弟子們也議論紛紛。
“太好了，主神神功大成，一來就把那魔頭按下。”
“這下我們有救了！”
“可那些蟲子怎麽辦？”
“有司上神和主神都迴來啦，區區小蟲成不了氣候。”
“……”
木木卻不太樂觀，她輕拽有司的衣袖，“阿淼我感覺，沒這麽簡單。”
老魔君籌謀十萬年，上次都鬧得整個四域不得安寧。這迴，竟然隻在神域放了幾個蟲子。實在讓人不敢相信。
果然，木木話音剛落主神殿一道通天光柱驟然亮起，晃的眾人睜不開眼睛。
等人群睜開眼仔細看去，那光柱竟是在天空之上開了一道黝黑的口子。
“那是什麽？”
“啊！罰神道！該死！是誰要把整個神殿作陪！”
“什麽罰神道？”木木來這裏是，不過昏睡的一縷神魂，根本不知道如何過來的，她看向有司，這家夥卻麵無表情的抿緊了唇，一聲不吭抓著她的手。
“傳聞主神殿有通往外界的通道，不過外人隻知通神道，沒人知道這路事實上是罰神道。四域也不過是一方小世界而已，想要去外麵首先要留下的便是從這方天地獲取的法力。”
天命撚撚手指，看向木木和有司。前任主神和現任主神還有有司都是從外界而來。外界的事，他以為木木應該了解。
“四域，對外界來說應當是流放之地，也可以說是鎮壓之地。像這樣的小界大千世界中不知多少。”
天命自嘲笑笑，“我們在這裏稱神，對外界的人來說不過是個凡人而已。”
木木麵露震驚，她所知的外界隻是八荒，八荒極大不知邊界，確實比四域大的多。可就算地域不同，真實修來的修為總不能作假吧？
“這條通道開啟，對神域可有危害？想不到主神殿還有這樣一條通道。”
“整個三千神殿會化作靈氣作為通道運行的養料，且……一但開啟，隻有闖罰神道的人死或生才能結束，嗬！散去四域得來的修為，又要闖過關卡，那還有活路可言。說是外界通道，實際上不過死路一條。”
天命深深看了有司和木木一樣，他不知他們為何會來四域，但既然來了……就沒辦法離開。
諸神身上的靈氣在逸散，所匯聚的方向正是那光柱所在。
木木也不例外，唯一沒有靈氣散去的，隻有有司一人，他本就從外界來，說是神殿的人卻沒有神殿的印記。
木木抬手看看嘴角抽動，她剛神功大成，這下好了，一下從九天雲霄又摔了下來，這什麽陣法也來了怕了。
“那就不能，人為的阻攔？比如，直接殺了闖通道的人。”能趁著諸神不在，不顧三千神殿安危直接開通道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呀！
她說罷，有司便蠢蠢欲動，卻被天命攔下。
“有司神君，你若靠近也會判定為闖神道者。”
“那總不能幹等著吧？可有其他辦法？”木木在諸神碑坐下，她真不想再次變成一點法力都沒有的廢物啦！
這一坐下看到身下隱隱約約的陣法運行，木木忽然靈光一閃。
“之所以靈力被吸走，是不是因為罰神道要很多靈力才能開啟？”
“是。”天星歎息一聲，也坐下運功試圖阻攔靈力被吸走，然而毫無用處。
“若是，能有其他代替的方法，這通道吸滿靈氣不就是了？”木木唇角微微勾起，在諸位殿神等看過來時站起，腳尖點點地上的陣法。
這裏，現成的靈源，也不過一個轉化大陣的事。
能保住自身修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殿神也會心動，再說，魔尊風燭犯下的錯隻用陣法消耗他的修為，也太便宜他了。
一眾人默默認可小主神的做法，然而，這一折騰讓他們發現一個不妙的大事！
當轉化大陣開啟，原本囚禁在諸神碑下的“魔尊風燭”現身，可隨著那聲聲慘叫和咒罵，眾人才發現被關在下麵的那是風燭，而是十萬年前判出妖族的付顏！
天命趁著臉掐算風燭跑去那裏，吐了幾口血也沒算出來。“天機，被遮掩了。”
付顏和風燭二人狼狽為奸，現在還要他代替諸神消散的靈氣，當然沒人肯放過他。
時間悄然流逝，隨著付顏的元神消散，神域的本源依舊被消耗，那通天大道也終於開啟。
一聲狂笑從光柱中傳來，風燭的身影不知被什麽東西護著，在罰神道中竟是一點修為跌落的跡象都沒有！
“風燭！”
木木想不明白，她明明困住的是風燭，最後卻變成了付顏不說，還被這等小賊闖進了主神殿。
“哈哈哈……諸位，本尊去了外界會想念在牢籠的你們。”
“十三萬年啦！本尊終要從這牢籠出去！”
有司攔住衝動的諸神，他們不能靠近光柱，若是也被定義為闖神道者就糟糕了。
隨著風燭的消失，罰神道也漸漸關閉。“就這麽放惡魔離開？”天星萬分不甘也做不了什麽。
“外界，也不是好去處。”有司攥緊了木木的手，他隻想陪著木木，外界對他們來說到處都是仇敵，不如在四域。
剛從囚井冒出頭，風燭還沒慶幸自己機智能跟付顏互換神魂，便被一個邪魅的男人堵住出路。
那人抬手一揮，風燭吐出一口鮮血，剛修迴來的不死之身就這般缺了一顆心髒。看著眼前穿著妖豔的男子，風燭十分不解的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能……”
“為什麽能傷你？”聞人驕陽邪魅一笑，手掌微微一動，懸浮在掌心中的那顆鮮活心髒便破碎成一團紅霧。
唿……聞人驕陽輕輕吹了一口氣，那紅霧便消散在天地之間。
“哈哈哈……將死之人，告訴你也無妨。本座便是這天地間的創世神之一，聞人一族的族長——聞人驕陽！”
空靈的聲音迴蕩在風燭的耳畔，緊接著一道綠光閃過，他的視線也變得模糊。縱使他分盡全力將身體變換成霧狀來逃脫封鎖，耗盡元神之力還是消散在天地間。
怎麽會……到死，風燭還透露著不甘。他苦苦經營十幾萬年，就是為了逃脫那方小天地，如今他做到了，來到世間唯一的真神界。萬萬沒想到，就算有一域界心的保護罰神道廢除了他身上的法則之力。
更恐怖的便是，來到晉神台還不等他適應，便遇到了這個自稱創世神的魔鬼……
聞人驕陽揮揮衣袖，讓風從晉神台的四周流轉來帶走討厭的氣息，又用元力幻化出一方絲帕，沾了靈泉水仔細擦拭他修長的手指。
“哎，真是不讓神省心。那兩個小家夥，還是太弱啦！竟放了這麽個玩意過來。”聞人驕陽自顧自的吐槽，說罷還擬了一份神諭打下晉神台。
“真期待能再見麵的一天，哼，想不到天地間還能再誕生一位生死之神。”聞人驕陽整整衣袖掃掃上麵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眼眸中波光流轉，輕笑道：“生之神有我聞人驕陽便夠了！”
正文完。
護城大陣的結界抖動著開始碎裂。等不及去查看狀況，木木隻好掏出自個的家底，瘋狂在大陣的陣眼裏放靈石。
“好強的能量波動，這力量是妖王的？”木木看著結界碎裂又修複喃喃道。
“或許是……”有司皺起眉，妖王應該知道他作為一界之主，隨手揮出的實力有多恐怖，竟還在紫妖城外大戰！
是要毀了妖域不成？
“這力量多來幾次，紫妖城的結界怕是撐不了多久！”
城外時不時傳來毀天滅地的力量波動，木木幹脆把所有的靈石都倒了進去，“趁著結界還沒毀掉，先把城內的蟲子清理下吧！”
二人互望一眼，迅速向城中飛掠過去。
開啟護城結界，本是為了阻擋被感染的妖族跑出去造成魔怨蟲散布整個妖界。沒成想剛好擋下了城外妖王的攻擊。
“妖王在與何人打鬥，難不成風燭沒有去神域，反倒是來了妖界？”
木木想不出風燭的目的到底是何，按照他們先前推測的。魔君風燭沉寂了十萬年，就是為了用凡域的界心來抵擋罰神道的剝奪，以進入八荒時，還能擁有上神的實力，還能擁有不死之身。
可現在能有實力與妖王做對手的，除了魔君風燭，還能有誰？
“不會，他們既是想開罰神道，定會在神域守著。來妖界霍亂這人……應當不是風燭。”有司直接殺掉被魔怨蟲俯身的妖族，法力化成的刀刃不沾一絲鮮血。為了永除後患，最後那些妖族的屍體也是一把火燒掉。
“阿淼……”木木是直接把那些妖捆了起來，並布下禁製防止他們逃跑發狂。等她轉身再看有司時，才發現他是直接殺掉了那些妖族。
這些妖族有什麽錯，說來也是無妄之災……
“來不及了，若是等結界破碎，或者感染的人逃出去，便會傷害更多無辜的人。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有司那雙本就冰冷的眼眸，如今再看還是一點溫情都不顯。
忽然間的，木木發現她似乎看不懂。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有司的身上總有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氣息。
或許，她從來都沒有好好看看這位青梅竹馬的玩伴。
木木自嘲的笑笑，還是對那些惶恐不安的妖族下不去手。
“我來。”
有司淡然的出聲，直接一把火丟進木木布下的結界裏。火焰吞噬了那些妖族，也侵蝕掉小妖們求救的聲音。
“阿淼，我不懂。為什麽……他們就必須死？”木木猛的抬頭看向有司，當年那個一直護著她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長的高出她一頭多的男子。
火光映在有司的臉頰上，光影下更襯得他麵部輪廓的無暇，劍眉若出鞘，星目深若海，鳳眼眼尾微微上翹，鼻梁挺翹，仿若親吻了鮮花般的紅唇緊抿著。
木木抬手撫上有司的下巴，“阿淼，你又長高了。”
有司覆上木木的手，微微低下頭讓她抬手沒那般費力。等木木的手指輕觸到有司額頭那一刹那，一道白色的印記一閃而過。
木木麵露驚疑，剛想問那是什麽，便聽到有司輕聲說道：“殺一人，是為了救更多人……所以，我沒殺錯。”
她並沒有覺得有司的方法有什麽不對，或許，這便是他選的路，可……她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以殺製殺，何時才是盡頭？”
“木木，你有你的道要走，想做什麽遵從道心便好。我所做的，也是我的道，殺伐之道。”
有司的眼神堅定。或許，從他守護在木木身邊時開始，便已經注定了要走殺罰道。
“我的道？”木木一遍遍在心中問自己，她要走什麽道？
有司看著進入頓悟的木木擔心不已，他隻是想問問，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木木能直接頓悟。
若是一個不小心，可是要毀道基。
輕歎一聲，有司淡淡道：“比起殺戮，我心之所向的還是世間至情。隻不過……”他指尖點點額間，一道神印一閃而過。
殺戮，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就像赤煉這把本命弓箭，它本就該是文氏一族的圖騰，就算他們不承認，也是殺神的後裔。
赤煉的弓弦被拉滿，有司一鬆手，朝著他靠近的妖族被清掃一空。
有司不再去城中搜尋，隻默默守在木木身旁，為她撐起一片結界。至於城外的妖王還是城內的妖族，又與他何幹？
木木的思緒漸漸飄遠，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裏，她成了一名看客。而那個被觀看的主角，便是她的一生。
她一出生，父神母神還有一個不喜歡笑的有司便一直在逃。
她不明白那些人明明是母神的族人，為何要來殺母神，甚至要殺掉她。等他們逃到神影山，一家人才算安頓下來。直到她偷跑出去玩，又賭氣般不肯聽話，以至於被那些人擄走。
等見到那個和母神長得很像的人，她才算明白為何。
原來，她的母神是聞人一族聖女，有了聖女，自然不需要再有一個聖子。可偏偏的，聖子出生了。母神的弟弟和母神擁有同一種力量，聞人一族作為神祗的後裔，可全族隻有一個人能完全繼承神祗的力量。
為了這份力量的爭奪，恰好的母神又因渡情劫遇見父神帝熵，聖女的資格被剝奪，成了聞人一族的罪人。
而她的出生，才是他們一家人逃離的原因。
隻因天機子一句話斷言，“此子是世間最強大的神祗，更是死亡的源頭”。
死亡，沒有人不恐懼，就算是壽與天齊的神祗也不能例外。
他們懼怕她，更害怕她的成長。
神魂被抽離的痛苦，她身上的力量也隨之消散。那是她無時無刻不想要的，便是活著。本以為，就要像神影山上坐化的老仙人一樣消散在天地間。是父神與母神一起救走了她的神魂。也因此，才失去了母神。
聞人一族連同其他六族人的逼迫下，帝熵和文雲淼帶著木木僅剩的神魂，逃到三千小界之一的四域。
卻不想，這裏正值一片戰亂。
她站在這裏的隻是一抹意識，或許說是在她的意識世界裏，隻能看著父神將她虛弱的神魂安置在神池中供養。天地初開的先天之氣匯聚而生的神池，正適合給她凝聚快逸散的神魂，重聚神體。
她看著自己當初幼小的神魂在神池中沉睡，再從神池出來便見到有司守在出口。
這會兒的有司，看上去也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手持一把赤煉弓箭一動不動的守在門口。
“阿淼。”木木喃喃一聲，又道一句：“對不起。”她不該任性的不聽話亂跑。讓那些壞人抓了去。
父神，母神，雲淼，都是因為她才有這一劫。
這一刻木木心中有一個念頭忽起，她再也不想被掌控生死！
八荒之中都知曉的，聞人家修煉的是生之力，而帝氏主修神魂，與幽冥司那些鬼修最大的不同隻帝氏並非鬼魂。作為兩家的傳承人的後裔，木木恰好便繼承了兩者的能力，而這時，她才初初悟出一點不一樣的能力。
有司看到的是木木周圍環繞起生死之力，生死劍的虛影在木木身後展現。沉浸在意之界的木木看著周圍繁花從發芽到枯萎再發芽再枯萎，生死輪轉間，一種玄而又玄的法則之力慢慢浮現在木木眼前。
“父神說神脈開啟便先掌控法則之力，這便是我的法則嗎？”
此時木木感覺到她體內原本的元力消失不見，經脈中充斥著的是不同以往的力量，仿若是她一念之間便能掌控時間的生死。
等木木醒來，諸神碑最高處刻錄著主神的名字那處，忽然亮起一個名字“曦夜”。一直隱在三千神殿守護陣法中的寶嬌殿悄悄的蓋頭換麵，“曦夜殿”三個字浮現在神殿的牌匾之上，隨著木木神脈的覺醒，被毀壞的神殿也漸漸修複，沉睡的仙娥從夢中蘇醒，開始她們的日常忙碌。
“恭喜，木木你的神脈終於覺醒了。”有司淡淡的笑著，朝木木伸出一隻手。“紫妖城已經保不住，妖王隕落了。”
前一秒還沉浸在喜悅中的木木，被這個消息砸到頭昏。
再定神往四周一瞧，哪裏還有什麽紫妖城，甚至所有的妖族這會正痛苦的倒在地上，他們身上肉眼可見的妖力在潰散。
“妖王鳳青隕落了？那妖域……”木木麵色浮現悲傷，已經毀了凡域，如今妖域也要不保嗎？
“是，不過不用擔心，你看，新的妖王已經誕生。”
妖界上空原本象征著妖王鳳青的紅月已經暗淡，漸漸的消失不見，而遠處東麵的天空上，一輪新月緩緩亮起。
“妖王隕落，涿光之地的封印也會破開。紅羽……”她是想去救紅羽，可從他們的判斷來說，風燭應當是在神域，應當盡快迴去神域才對。
有司看木木糾結的樣子，便知道這個決定讓木木來選十分困難。“先去涿光之地。”
“可是我們該盡快趕去神域才對。”
理智告訴木木，她應該先選擇大義。
“涿光之地解封，星逸若是有野心，新任妖王未迴歸之前，留在妖域的妖族便危險了。所以，先去涿光之地，給星逸添點亂子讓他無暇征戰才是。”
等木木將魔族阻攔在妖界之內，再迴到神域看到的便是各地災難不斷，天空中異象連連。
“神泣？”有殿神隕落！
“快些凡域已經沒有了，這方天地不過四片大陸，神域不能再被毀掉。”木木清楚的知道，她再著急也沒有用，隨著殿神的隕落，所代表的那方天地終歸會塌陷掉。各處動蕩不安，神域的人也開始逃竄。
不費吹灰之力闖入神殿結界，風燭對此十分滿意，手中握著天星殿殿主令把玩。
“小子，你的運氣不錯，區區十萬年，不隻是做個殿神，就連修為都到了真神境。”
天星倒在地上垂著眉眼沒去接風燭的話語。
“可殿神又如何，神域幾十萬年過去，又有那個殿神真正與天同壽？”風燭輕蔑一笑，“本尊有個與天同壽的法子，隻要你幫本尊開啟升神道，本尊許你一個願望。”
說罷，數隻魔怨蟲從風燭虛幻的身影中鑽出來，朝著天星籠去。
誘惑的聲音在天星耳邊響起，“答應他。”
“快答應他。”
“想想你師尊是怎麽隕落的，你也不想步了你師尊的後塵對不對？”
“……”
“打開升神道，壽與天齊！”
原本天星神尊迷茫的眼眸在聽到升神道那一刻瞬間清醒，旁人隻知那是外界的通道，殊不知它還有另一個名字“罰神道”。
若想離開四域，是要剝奪這方天地的給予。
魔尊的目的竟是罰神道！
難怪，他要那整個凡域陪葬，原來是要用一方大陸的氣運，來助他順利離開罰神道。
“風燭你癡心妄想！神道若是開啟，會消耗整個神域的天地靈氣！”他說的是真的，這方世界可以說是一個牢籠，就算是最頂尖的真神也無法離去。而唯一的通道，既是出口，也是毀滅這裏的天地熔爐。
“哈哈哈！毀去又如何？那同本尊何幹？”
風燭抬抬手用天星神殿的令牌強製將神殿的結界打開，數不清的魔怨蟲奔向各個神殿。
對上這些無物不吞的蟲子，法術攻擊都成了它們的養料。
“放心，本尊怎麽會浪費這些靈氣，瞧瞧現在都做了本尊寶貝們的養料。可是一點都沒浪費呢！”那些迴饋的魔氣源源不斷的融進風燭虛虛實實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那團泛著紅光的黑氣又膨脹了些許。
一時間，那些修為低下的殿神先隕落，神域各處地域崩塌，天地間渾然一色，又如鬼哭雨泣來訴說一方神隻的隕落。
不起眼的小靈蝶趁著風燭在膨脹瞧瞧落到天星手邊。
等木木趕到的時候，神殿已經毀去大半。諸神碑現，眾神就位，在風燭還沒反應過來時，本躺在地上的天星瞬間消失不見。而他，被困在諸神凝結出的大陣之下動彈不得。
“魔尊風燭，私放魔怨蟲，毀滅凡域大陸，使之億億萬生靈毀於一旦。
今日諸神碑下，便是你裁決時刻！”
神殿三千之眾殿神聽令列陣，困風燭於諸神碑之下。
主神曦夜眼神清冽心中更是堅定風燭決不能隻是鎮壓，不死之身又如何，待到生機斷絕之時，便是風燭形滅之時。
風燭被迫困在諸神碑下，他明明算計好的，小主神不可能迴得來。
說起來，還要感謝風燭的兒子星逸。若非他帶領魔族入侵神域，木木和有司還不能這麽快迴到神域。
也正是如此，才能阻止風燭毀壞神殿。雖然說神殿已經毀了大半，那些殿神也因此隕落。
趁著風燭被困住的空隙，付顏早就舍棄他衝進了三千神殿，魔怨蟲一出，那些殿神根本擋不住靈氣被蠶食，也正是如此，讓付顏能逃過一劫，躲進了主神殿。
這會兒，小主神帶著諸位殿神攔住了風燭，又把魔怨蟲都困在三千神殿之內。主神殿反倒是無人把守，讓早有準備的付顏趁虛而入。魔怨蟲啃食了陣法，又將能量反哺給付顏。
付顏在主殿轉了一圈，都沒找到風燭說的升神道入口。
“怎麽會這樣！入口在哪？”
“難不成，那老東西早就知道本座的計劃？”裏裏外外都找了個遍，付顏還是沒尋到傳說中能離開四域的通道。
傳說，四域本就是個牢籠，不管你修為是否問鼎大道，也永世不得離開。而通往外界唯一的道路就藏在主神殿中。
“不！十萬年前帝熵就是空降主神殿才被奉為主神。定是帝熵那小人藏起來了。”
付顏抬手間妖氣彌漫，很快便充斥整座大殿。
傳聞神殿便是三千殿神的身外化身，原先的主神殿便是帝熵的身外化身，盡管帝熵已經在神域消失不見，隻要神殿不滅，帝熵還是諸神碑認可的主神，那他便能無數次複活。如今的主神被其女曦夜取代，主神殿便綁定了新的主神，也不知道帝熵還活沒活著。
付顏想，若是他直接毀了主神殿，那小主神還能不能這般囂張？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主神殿從古至今一直都在，不過曆任主神處理政務的大殿而已。
盡管如此，付顏毀殿的計劃也沒得逞，隨著諸神的封魔大陣落成，一股磅礴又神奧的氣息從諸神碑向四周蔓延。主神殿也被波動，那不可一世毀了整個凡域界心的魔君風燭再次被鎮壓。
這迴，由諸神碑做陣基，隨著時間流逝風燭的法力會漸漸消散。
“這麽……簡單嗎？”木木不可思議的看著諸神碑，她還以為根本打不過風燭，偷偷聯係各位殿神，想著人多力量大，拚個玉石俱焚怎麽也能把風燭按死。
周圍議論聲不斷，除了私下傳音的修為殿神，看戰況結束冒頭來的弟子們也議論紛紛。
“太好了，主神神功大成，一來就把那魔頭按下。”
“這下我們有救了！”
“可那些蟲子怎麽辦？”
“有司上神和主神都迴來啦，區區小蟲成不了氣候。”
“……”
木木卻不太樂觀，她輕拽有司的衣袖，“阿淼我感覺，沒這麽簡單。”
老魔君籌謀十萬年，上次都鬧得整個四域不得安寧。這迴，竟然隻在神域放了幾個蟲子。實在讓人不敢相信。
果然，木木話音剛落主神殿一道通天光柱驟然亮起，晃的眾人睜不開眼睛。
等人群睜開眼仔細看去，那光柱竟是在天空之上開了一道黝黑的口子。
“那是什麽？”
“啊！罰神道！該死！是誰要把整個神殿作陪！”
“什麽罰神道？”木木來這裏是，不過昏睡的一縷神魂，根本不知道如何過來的，她看向有司，這家夥卻麵無表情的抿緊了唇，一聲不吭抓著她的手。
“傳聞主神殿有通往外界的通道，不過外人隻知通神道，沒人知道這路事實上是罰神道。四域也不過是一方小世界而已，想要去外麵首先要留下的便是從這方天地獲取的法力。”
天命撚撚手指，看向木木和有司。前任主神和現任主神還有有司都是從外界而來。外界的事，他以為木木應該了解。
“四域，對外界來說應當是流放之地，也可以說是鎮壓之地。像這樣的小界大千世界中不知多少。”
天命自嘲笑笑，“我們在這裏稱神，對外界的人來說不過是個凡人而已。”
木木麵露震驚，她所知的外界隻是八荒，八荒極大不知邊界，確實比四域大的多。可就算地域不同，真實修來的修為總不能作假吧？
“這條通道開啟，對神域可有危害？想不到主神殿還有這樣一條通道。”
“整個三千神殿會化作靈氣作為通道運行的養料，且……一但開啟，隻有闖罰神道的人死或生才能結束，嗬！散去四域得來的修為，又要闖過關卡，那還有活路可言。說是外界通道，實際上不過死路一條。”
天命深深看了有司和木木一樣，他不知他們為何會來四域，但既然來了……就沒辦法離開。
諸神身上的靈氣在逸散，所匯聚的方向正是那光柱所在。
木木也不例外，唯一沒有靈氣散去的，隻有有司一人，他本就從外界來，說是神殿的人卻沒有神殿的印記。
木木抬手看看嘴角抽動，她剛神功大成，這下好了，一下從九天雲霄又摔了下來，這什麽陣法也來了怕了。
“那就不能，人為的阻攔？比如，直接殺了闖通道的人。”能趁著諸神不在，不顧三千神殿安危直接開通道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呀！
她說罷，有司便蠢蠢欲動，卻被天命攔下。
“有司神君，你若靠近也會判定為闖神道者。”
“那總不能幹等著吧？可有其他辦法？”木木在諸神碑坐下，她真不想再次變成一點法力都沒有的廢物啦！
這一坐下看到身下隱隱約約的陣法運行，木木忽然靈光一閃。
“之所以靈力被吸走，是不是因為罰神道要很多靈力才能開啟？”
“是。”天星歎息一聲，也坐下運功試圖阻攔靈力被吸走，然而毫無用處。
“若是，能有其他代替的方法，這通道吸滿靈氣不就是了？”木木唇角微微勾起，在諸位殿神等看過來時站起，腳尖點點地上的陣法。
這裏，現成的靈源，也不過一個轉化大陣的事。
能保住自身修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殿神也會心動，再說，魔尊風燭犯下的錯隻用陣法消耗他的修為，也太便宜他了。
一眾人默默認可小主神的做法，然而，這一折騰讓他們發現一個不妙的大事！
當轉化大陣開啟，原本囚禁在諸神碑下的“魔尊風燭”現身，可隨著那聲聲慘叫和咒罵，眾人才發現被關在下麵的那是風燭，而是十萬年前判出妖族的付顏！
天命趁著臉掐算風燭跑去那裏，吐了幾口血也沒算出來。“天機，被遮掩了。”
付顏和風燭二人狼狽為奸，現在還要他代替諸神消散的靈氣，當然沒人肯放過他。
時間悄然流逝，隨著付顏的元神消散，神域的本源依舊被消耗，那通天大道也終於開啟。
一聲狂笑從光柱中傳來，風燭的身影不知被什麽東西護著，在罰神道中竟是一點修為跌落的跡象都沒有！
“風燭！”
木木想不明白，她明明困住的是風燭，最後卻變成了付顏不說，還被這等小賊闖進了主神殿。
“哈哈哈……諸位，本尊去了外界會想念在牢籠的你們。”
“十三萬年啦！本尊終要從這牢籠出去！”
有司攔住衝動的諸神，他們不能靠近光柱，若是也被定義為闖神道者就糟糕了。
隨著風燭的消失，罰神道也漸漸關閉。“就這麽放惡魔離開？”天星萬分不甘也做不了什麽。
“外界，也不是好去處。”有司攥緊了木木的手，他隻想陪著木木，外界對他們來說到處都是仇敵，不如在四域。
剛從囚井冒出頭，風燭還沒慶幸自己機智能跟付顏互換神魂，便被一個邪魅的男人堵住出路。
那人抬手一揮，風燭吐出一口鮮血，剛修迴來的不死之身就這般缺了一顆心髒。看著眼前穿著妖豔的男子，風燭十分不解的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能……”
“為什麽能傷你？”聞人驕陽邪魅一笑，手掌微微一動，懸浮在掌心中的那顆鮮活心髒便破碎成一團紅霧。
唿……聞人驕陽輕輕吹了一口氣，那紅霧便消散在天地之間。
“哈哈哈……將死之人，告訴你也無妨。本座便是這天地間的創世神之一，聞人一族的族長——聞人驕陽！”
空靈的聲音迴蕩在風燭的耳畔，緊接著一道綠光閃過，他的視線也變得模糊。縱使他分盡全力將身體變換成霧狀來逃脫封鎖，耗盡元神之力還是消散在天地間。
怎麽會……到死，風燭還透露著不甘。他苦苦經營十幾萬年，就是為了逃脫那方小天地，如今他做到了，來到世間唯一的真神界。萬萬沒想到，就算有一域界心的保護罰神道廢除了他身上的法則之力。
更恐怖的便是，來到晉神台還不等他適應，便遇到了這個自稱創世神的魔鬼……
聞人驕陽揮揮衣袖，讓風從晉神台的四周流轉來帶走討厭的氣息，又用元力幻化出一方絲帕，沾了靈泉水仔細擦拭他修長的手指。
“哎，真是不讓神省心。那兩個小家夥，還是太弱啦！竟放了這麽個玩意過來。”聞人驕陽自顧自的吐槽，說罷還擬了一份神諭打下晉神台。
“真期待能再見麵的一天，哼，想不到天地間還能再誕生一位生死之神。”聞人驕陽整整衣袖掃掃上麵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眼眸中波光流轉，輕笑道：“生之神有我聞人驕陽便夠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