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吃到一半,忽聞院外穎蘭慌慌張張的聲音越來越近。

    “四夫人,你慢著點,小心摔跤。”

    娘?

    慕容笑笑忙放下筷子,走了出去,一到門口,便見連翹風風火火的向她走來,也難怪蘭媽媽要擔心了,這樣走路,連她都忍不住捏一把汗。

    “娘,你慢點,別走這麽急?”

    連翹緊張的心在見到慕容笑笑安然無恙時,驀地鬆了下來,秀眉緊蹙,她死死咬著唇畔,細長的眸中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她強忍著眼淚不記它落下來,天知道當她聽到有人要下毒害笑兒的時候,她有多害怕,多恐懼。

    “笑兒,讓娘看看,你有沒有事?”連翹顫抖著上前邁了一步,哽咽著說道,當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聽說老夫人已經處罰了慕容茗雪,雖然穎蘭一再告訴她笑兒沒事,可是沒有親眼見到,她怎麽可能安心的呆在蘭院裏。

    見到淚眼婆娑的連翹,慕容笑笑鼻子不由得一酸,撲到了連翹的懷裏,在她胸前來迴蹭著:“娘,對不起,笑兒讓你擔心了,你放心,笑兒沒事,玲瓏發現了宛兒的異樣,所以我才能及時抓到謀害我的兇手。”

    她不敢說告訴連翹,宛兒之前已經下過一次毒了,被她聞出了砒霜的味道,這話說出去估計也沒人相信,年僅十歲的她,怎麽可能聞得出毒藥味,後來,她故意設局引宛兒入套,雞湯是她故意叫玲瓏去燉的,也讓她趁無人注意的時候離開一會,好給宛兒下毒的機會。

    但是晚上,端上桌的那鍋雞湯是被換掉了的,沒有一點毒,她隻是讓玲瓏在給她盛湯的碗裏放了砒霜,宛兒做賊心虛,當然不敢喝。

    連翹抬眸,一臉感激的望著玲瓏:“玲瓏,好丫頭,這次多虧你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對玲瓏的謝意,如果沒有她的觀察入微,那她現在見到是不是就是笑兒的屍體了。

    想著那可怕的後果,連翹心底一陣一陣的發涼,抱著慕容笑笑的手不由得緊縮,將她勒的有些難受,但慕容笑笑並沒有出聲,她知道,娘是因為太擔心她了,太害怕了,這份濃濃的溫暖包裹著她,即使被娘勒的再難受又有何妨,還有什麽比娘對她的愛更重要。

    閉眼,慕容笑笑貪戀的吸取著連翹身上的味道,前世,她沒有享受到親情,這輩子,定要全部補償迴來。

    玲瓏超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有種想挖個縫鑽進去的念頭,四夫人看她的眼中充滿了感激,可這件事明明是小姐自己

    一個人發現,然後處理的,她隻不過跑跑腿,沒做什麽有用的貢獻,現在這樣,她好像搶了小姐的功勞。

    “四……四夫人,這些都……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她舌頭打結,極不自然的說道,若是不迴四夫人的話,就顯得自己很無禮,果然,功勞不是可以隨便亂承認的。

    “小姐,看到你平安,奴婢總算放心了。”穎蘭站在連翹的身旁,關切的說道,眉宇是濃濃的擔憂。

    看著對自己關懷備至的人,慕容笑笑胸口被什麽東西漲得滿滿的,很溫馨。

    良久,慕容笑笑才從連翹的懷裏出來:“娘,你吃晚飯了沒有?”

    “我……”

    “四夫人剛吃了幾口東西,聽到有人要害小姐,便立即扔了碗筷跑了過來。”

    連翹剛吐出一個字,穎蘭便搶先說道。

    “這樣可不行,女兒陪娘迴蘭院用晚膳。”

    “笑兒,其實娘吃飽了。”

    “那可不行,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吸收,若是吃的少,肚子裏的寶寶營養不良怎麽辦,正好我也隻吃到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跟娘一起吃。”慕容笑笑強勢的挽著連翹的手臂,與她往蘭院走去,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

    穎蘭命人將飯菜在蘭院的小廚房裏熱了一下,又親自下廚做了兩個小菜。

    “笑兒,你說如果你爹迴來了,聽到這件事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喝著補湯,連翹漫不經心的問道,上一次,慕容茗雪失手將笑兒推下水,老太太動用家法,卻被他給攔了下來,這一次,會不會再次重演。

    漆黑的雙眸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讓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情,對白氏母女的恨意也在這一夜以狂風暴雨的氣勢快速滋長。

    笑兒是她的命,如今人家都堂而皇之的害到跟前了,她可不會像上次那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清楚,天色已晚,爹與老朋友相聚,也是時候迴來了。”慕容笑笑輕輕的說道。

    忽地,連翹轉頭,對穎蘭說道:“穎蘭,去前院看著,如果老爺一迴來立即過來稟報。”

    “是,四夫人。”

    看著穎蘭離去的背影,慕容笑笑轉而問連翹:“娘,你找爹做什麽?”

    連翹放下手中的碗,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笑笑,抬手,她溫柔的替她理了理耳邊的頭發,滿眼的溫柔,但卻透著堅定不移的神色。

    “笑兒

    ,老太太將慕容茗雪趕出慕容府,與她斷絕關係,這次的處罰雖然饒過了她的命,卻也不輕,白氏雖然還住在府裏,但也是間接的被囚禁了起來,她肯定會想要自救,而你爹就是她最好的救命稻草,隻要你爹一迴來,她必定跑到他麵前哭訴,但是她的女兒對你做出這等殘忍的事情,我絕不允許你爹被她所惑,我從來不屑於利用連家的身份,但是這一次,若是你爹一心包庇,那我也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撕破臉,我也不會讓她們母女繼續留下來成為禍害,我倒要看看,你爹這個工部侍郎,還想不想做了。”

    即使老太太與慕容威要恨她,憎她,她也會求長姐與大哥替笑兒做主,反正他們不喜歡自己也有十年了,但笑兒卻是她的唯一,如果她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那就枉為人母。

    灼灼的光華自連翹的周身散發出來,慕容笑笑有些吃驚,很快的便被暖暖的感動所充盈,娘這輩子最愛的人是爹,最在乎的就是爹對她的看法,而如今,她為了替她討迴公道,不惜做好了與爹翻臉的準備,若是爹真的有心包庇白氏母女,娘這的這一舉動,無疑是將自己往後的人生打入了冷宮,即使她懷有孩子,依舊不會招慕容威的待見,因為慕容威待見的隻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娘,謝謝你。”慕容笑笑吸吸鼻子,輕輕的說道。

    “傻丫頭,為了你,娘就算失去一切又有什麽關係。”連翹柔聲說道,在慕容笑笑麵,她總是充滿著溫柔與寵溺。

    四周也都充滿了淡淡的溫馨,不過下一刻卻被穎蘭給打斷了,她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四夫人,老爺迴府了,五姨娘帶著二小姐一直守在前廳,奴婢迴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主母,二姨娘與三姨娘都去了前廳。”

    “笑兒,我們也去。”連翹站了起來,凝神說道。

    在前往前廳的路上,慕容笑笑一直拉著連翹的手:“娘,一會到了前廳,即使爹爹要包庇,你也先別出聲,因為這個家,想要除掉她們母女的大有人在,如果到時候沒有人能勸服得了爹爹,我們再另想辦法。”

    話雖這麽說,但慕容笑笑深信這一次白氏母女沒有一點翻身的機會,老太太態度很強硬,莫氏斷不會容下她們,方氏與柳氏又在一旁添油加醋,到時候用到娘的機率是微乎其微,所以,她們隻要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就可以了。

    連翹思索了一下,認真的點點頭,她內心又何償不希望慕容威能公平的看待這件事,但她卻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剛在茗香閣熱鬧完,轉眼又將場地搬到了前廳,當她們到的時候,白氏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跪在地上,扯著慕空威的衣袍不停的哀求。

    “老爺,求求你救救茗雪,讓老夫人開開恩,不要把茗雪送到妙清庵去,那等於是把她的一生都給毀了呀,茗雪才十歲,萬萬不可啊。”

    “爹,嗚嗚嗚,女兒知道錯了,求你向祖母求求情,饒過女兒,以後女兒一定安安份份的,再也不敢惹事了。”慕容茗雪知道自己大難臨頭,眼下唯一的生機就是爹了,娘是爹最寵愛的小妾,平日裏她驕橫,爹也都縱容她,隻要她真心向爹悔改,爹一定會原諒她的。

    她不要去當尼姑,不要過那種清苦的日子,那會讓她生不如死。

    哪知,慕容威聽了兩人的哀求依舊麵不改色的坐在那裏,如鷹般深邃的眸中似乎是千年不化的冰山,冷的悍人,莫氏坐在他的旁邊,也被他散發的陰冷氣勢所攝。

    他一到家就見白氏向自己撲來,不停的哭訴,頓時覺得莫名其妙,那淒慘的模樣,活像死了相公似的,後來,莫氏來了,向他解釋了前因後果,聽後就讓他嚇出一身的冷汗。

    慕容威怎麽也料想不到,自己疼愛的女兒居然心如蛇蠍,下毒謀害另一個女兒,這怎麽可以,若慕容笑笑真的被她害死了,那他的官運也就到頭了,慕容家好不容易在京城站穩了腳,傾刻間就可能煙消雲散,他故然寵愛白氏母女,但他可不想被這兩個人把自己美好的前途給毀了,尤其最近一段時間,皇上總在他的麵前提到笑兒,似乎很喜歡那孩子。

    上一次因為是意外,所以他已經縱容了,差一點跟老太太鬧僵,如今她不僅不知道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了,連殘害手足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不僅想要害笑兒,居然連雪兒也打算一並害死,他慕容威怎麽可能會有這麽狠毒的女兒,也不允許如此心術不正的人留在慕容府,老太太的決定沒有錯。

    萬一哪一天自己厭倦了白氏,她們母女是不是也會發狠的將自己給殺了,想罷,慕容威眼中的森冷越發攝人了,他抬腳,將白氏狠狠的踢開,怒道:“毒婦,老夫人沒有要了你女兒的命已經算仁慈了,十歲就知道下毒害人,再過幾年,她是不是打算連我這個爹也給害了。”

    慕容威是自私的,所有一切可能對自己不利的事或人,他都會毫不留情的除去,女人嘛,總會有的,他一直以為白氏溫柔可人,卻不想暗地裏這麽陰狠毒辣,將好好的女兒給教成什麽樣子了,女兒他不是沒

    有,少一個對他來說又有何妨,而且還是陰狠的女兒,不要更好,況且他真正在意的可是兒子。

    “老爺,你說什麽?”白氏被慕容威一腳踢的不輕,還沒穩定身形,又聽到他如此冷漠的話,一顆心頓時涼到了穀底。

    他口口聲聲說愛她,這就是他的愛嗎?他居然一點也不顧及十年的感情,狠心的不管茗雪死活。

    慕容威剛剛的那番話,無疑是表明了立場,他是站在老太太這一邊的,方氏與柳氏頓時樂開了花,原本還擔心老爺會偏坦她,幫這母女倆向老太太求情,現在看來,她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這時,老太太威嚴的聲音自門口響起:“怎麽,對我的決定不滿意,想要向威兒求救嗎?今天我就告訴你,就算威兒有心幫你,我也不會改變主意,你若再繼續鬧下去,可別怪我將你也趕出慕容府。”

    她早就料到了這個女人會找威兒哭訴,也打定主意今天不管威兒如何求她,她都不會動搖,不過總算威兒沒有被這女人給迷惑,他剛剛的話,自己在外麵已經聽到了,對此,老太太深感滿意。

    “娘,這麽晚,你怎麽過來了。”慕容威一見老太太,忙站了起來,將她扶到位置上坐下。

    “我不放心,過來看看。”老太太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她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就是生了個好兒子,而且孝順,對她雖不是言聽計從,卻多半是依著自己的。

    “娘,你放心,這件事情兒子自有分寸。”

    白氏死灰著臉,想說什麽,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慕容威絕情的目光將她灼傷,她明白不管自己說什麽,都無法改變接下來的命運。

    慕容茗雪非常害怕老太太,當老太太走進來的時候,她更是嚇的縮到了白氏身後,想要開口向爹求情,卻因為老太太在場,不敢開口,隻是一個勁的哭,聲音都已經有些沙啞了。

    “五姨娘,帶著茗雪迴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你這樣哭鬧,是想明天一早,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來看我們的笑話嗎?”莫氏麵無表情的看著白氏,拿出了當家主母的姿態,既然老爺都這麽說了,那麽她也沒有什麽好顧及的了。

    她的話說到正點上了,這件事的確是家醜,所以老太太沒有將慕容茗雪交給官府,到時候傳了出去,慕容家隻會淪為京城的笑柄,連帶著也影響雪兒與笑兒以後的親事,若大家都以為慕容家生的小姐個個心狠手辣,誰還敢娶。

    所以,將她

    送去出家,與外界隔絕,是最好的辦法。

    慕容威顯然也很不耐煩,他大吼一聲:“來人,將白氏與二小姐押迴去,派人嚴家看守,明天天一亮就送二小姐去妙清庵。”

    白氏呆呆的看著慕容威,空洞的雙眼沒有一絲焦距,仿佛是個木偶,她的心傷透了,很快,便有人進來,將兩人拖了出去,沒人發現,她轉身之際,那原本空洞的眼中,瞬間蓄滿滔天的仇恨,幾乎將她淹沒,而藏在袖口中的手指緊握,指甲掐進肉裏,滲出鮮血,然,她一點都沒有感覺,心已經被慕容威傷的麻木了,被濃濃的恨所淹沒。

    “等一下。”驀地,連翹冷聲的開口,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她走到白氏麵前,清秀的臉上冷若冰霜。

    “啪”的一聲,她抬手,對著白氏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用盡了全力,眨眼的功夫,她的臉上出現了鮮明的五個手指印。

    白氏雙目充斥著腥紅,恨恨的瞪著連翹:“你打我?”她沒想到,平日裏柔柔弱弱的連翹下起手來盡是狠勁。

    “打你算是便宜你了,就憑你們母女兩人想要害笑兒,就足以死千百次。”她往日不爭,可不代表她就是軟柿子任人揉捏。

    白氏咬著唇,將今日所受的一切都牢牢的記在心裏,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她就不會放過這裏的任何一個人,不會!

    打過之後,下人押著白氏與慕容茗雪離開了,白氏最後保持沉默,隻有慕容茗雪不斷哭泣聲傳來,惹得人心煩意亂。

    屋裏的人均被連翹那狠狠的一巴掌給驚住了,都沒想到她會出手,不過又很快覺得沒什麽,畢竟人家都害到自己女兒身上了,是人都會憤怒,老太太處理這件事本就是幫著慕容笑笑,見連翹打人,也沒有露出一絲不悅,反而緊張的跑到她的身旁,寬慰道:

    “連翹,事情都過去了,好在笑兒沒事,你也別動怒,懷孕的人最忌諱情緒激動,你可要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啊。”

    連翹也是被氣壞了,一想到慕容茗雪指使人給笑兒下毒,她就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經老太太這麽一說,她忙平覆了自己的情緒,漸漸安穩下來。

    “妾身剛剛失態了,望老夫人莫怪。”冷靜下來之後,她對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拍著她的手,不在意的說道:“無妨,你是笑兒的娘,笑兒差一點被人所害,你有這個反應也是人之常情。”

    對老太太的和顏善目,連翹有些受寵若驚,她以為剛剛動

    手打人,會讓老太太不悅呢,不過,好在她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老爺並沒有一味的護著白氏。

    “這一晚上折騰的夠累的了,你懷著身孕,不能勞累,我陪你迴屋休息。”慕容威大步走向連翹,溫柔的攙扶著她,那雙好看的黑眸好似要滴出水來。

    連翹嬌羞的點點頭,今天晚上慕容威的做法,讓她對他又多了一分迷戀。

    夜色暗沉,風舞動著,樹影婆娑,似鬼魅在黑暗裏伸出了修長銳利的爪子,一個晚上的時間,白氏從慕容威的寵妾成了廢妾,而老太太也嚴重警告府裏上下,若是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傳揚出去,那麽就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天未亮,慕容茗雪就被人強行綁上了馬車,一路哭喊不已,最後,肖總管無耐,拿來了塊布塞住了她的嘴角,手腳被人綁著,重重的扔到了車裏,然後離開了慕容府,往清妙庵出發。

    白氏也在喬媽媽的監督下收拾了幾件簡單的衣服,搬去了落院,金銀首飾一件都不準帶走,全都留在了菊院,隻允許她帶著一名下人,去落院伺候她。

    中秋佳節,悄然降臨。

    圓月如鉤,溫暖的掛在天際。

    銀色的碎片,將整個慕容府都輕輕包裹在裏麵。

    府裏,丫環下人們忙碌的穿梭著,前廳,一片熱鬧的景象。

    因為是團圓節,所以難得的,慕容府所有人都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少了白氏與慕容映雪,似乎並沒有給大家帶什麽什麽影響,好像那兩個人隻不過是匆匆過客。

    一張碩大的紅木圓桌上,擺滿了精致的美味佳肴,連翹懷孕已有四個月,小腹已經微微隆起,現在她穿上了寬大的衣裙,倒也看不出什麽。

    老太太也難得從芙蓉堂出來,與大家並桌吃飯,不過卻一臉的嚴肅,讓在坐的眾人都不禁充滿了壓抑感。

    “今天是中秋佳節,大家都別拘謹著。”老太太先舉筷,聲音低沉而幽遠。

    眾人點頭稱是,但話雖這麽說,也沒有人敢造次,說話的時候揣著小心翼翼,就怕一個不注意,惹得老太太不開心了,在老太太眼裏,長幼尊卑禮儀是相當重要的。

    一道紅燒蹄膀端上了桌,放在了柳氏的麵前,隻見她掩著鼻子,一臉厭惡的將頭偏到一邊,雖說細微,但卻有些刻意。

    “柳氏,你怎麽了?”老太太見狀,不由得問道。

    柳氏拍了拍胸脯,對老太太笑道:“沒什

    麽,隻是聞著這味道,覺得有些惡心。”她的話音剛落,便倏地側過身子,拿手帕捂著嘴嘔吐了起來。

    這一係列的舉動讓眾人瞠目結舌,一股異樣感覺遊然而生。

    “老夫人,妾……嘔……”

    “怎麽迴事,好好的怎麽吐了起來。”慕容威狹長的劍眉微蹙,問道。

    老太太呆呆的怔了好久,驀地,她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柳氏的身旁,深沉的眼中泛著精光。

    “柳氏,你是不是……有了?”她問的小心翼翼,就怕聽到的隻是吃壞了東西,那樣的打擊可真是不小。

    柳氏羞澀的看了眼慕容威,而後紅著臉對老太太點點頭。

    瞬間,慕容威一個劍步跑了過來,激動的抓著柳氏的手:“你懷孕了,真是太好了,沒想到我一下子能得兩個兒子,太好了。”

    老太太雖然激動,卻也沒有像當初聽到連翹懷孕時那般不可自製,如今她的內心充滿喜悅,慕容府終於可以開枝散葉了。

    “如此,有些東西可就不能吃了。”老太太孜孜不倦的教誨著。

    莫氏一張臉驀地唰白,柳氏有孕,對她來說可謂晴天霹靂,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接二連三的有人懷孕,而偏偏自己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眼下連翹肚子裏的孽種還沒有除掉,柳氏又懷了。

    美眸深處,絲絲陰狠肆意翻湧,瞪著柳氏的肚子,恨不得將那裏瞪穿。

    然,很快的,她便穩定了心神,換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柳氏懷孕不足為懼,自己有的是辦法對付她,她不過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家勢背景可沒有連翹那般龐大,到時候自己隻需動動小手指,就能將她給捏死,誰來追究。

    如此一想,她便也不那麽心急了,反正柳氏也才剛懷孕,待除掉了連翹肚子裏的,再來收拾她肚子裏的。

    方氏一臉嫉妒羨慕恨的看著柳氏,臉上一片陰霾之色,連柳氏都懷孕了,在這個家裏,卻獨獨她的肚子沒有一絲跡象。

    看著柳氏臉上得意的神色,她恨不得撲上去將其撕爛。

    “柳氏啊,你是第一次懷孕,有些地方更要注意,不懂得就問連翹,什麽針啊剪刀的都不可以再拿,那樣不吉利。”

    “是,老夫人,妾身自當事事注意。”

    “對了,喬媽媽,明天吩咐下去,將柳院的東西都換成新的,往後安胎藥與補品都燉兩份。”老太太想了想,又道

    。

    “是,奴婢記下了。”

    慕容笑笑咬著筷子,好奇的目光不住的打量著柳氏,若有所思,前世,她不記得柳氏有懷孕啊,怎麽迴事?難道這僅僅是巧合,還是另有陰謀。

    連翹笑著起身,端起自己麵前的補品,走到柳氏麵前,友好的說道:“三姨娘,這是廚房燉的補品,我還沒有吃,你剛懷孕,多補補身子。”她說的無害,而且是帶著百分之百的誠意,然,落在柳氏眼裏卻不是那麽迴事。

    柳氏接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連翹:“謝四夫人的好意。”哼,假仁假義,表麵上對她一副善意的模樣,在心裏指不定怎麽詛咒她呢。

    連翹哪知道柳氏心裏怎麽想,胸口雖然有些發悶,但她還是打心眼裏高興柳氏能懷孕,從決定嫁給慕容威為妾那時起,她就已經沒有了吃醋的資格,隻是不知道柳氏懷孕之後,老爺又會抽多少時間來陪她呢。

    想著,她原本充滿神采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氤氳的霧氣。

    瀟湘書院門口,連安寧一如往常的等著慕容笑笑,隻不過每次見到與她一起來的慕容映雪時,她都給不了什麽好臉色,如果不是笑兒跟她講,現在還不到與慕容映撕破臉的時候,她早就沒有耐心了。

    “笑兒,這裏。”

    遠遠的,連安寧便看到了從馬車上下來的慕容笑笑,揮舞著胳膊嚷嚷,慕容笑笑輕輕的揚起笑容,再等慕容映雪下馬車後,向連安寧走去。

    慕容笑笑自從打定主意從慕容映雪身上榨銀子時,便暫時將冷漠收了起來,隻不過在麵對她時,始終帶著一分疏離。

    連安寧翻了個白眼,睨著慕容映雪,沒什麽好態度的說道:“慕容大小姐,早啊。”

    慕容映暗暗握了握拳,早就受夠了連安寧的冷言冷語,卻表麵上不動聲色的迴道:“連小姐,早。”

    “哼!”連安寧重重的哼了一聲,便不再看她,重新麵對慕容笑笑時,臉上綻放出如花的笑顏:“笑兒,這是我娘昨天親手做的月餅,我特意給你留的。”說著,她打開刻有菱形花紋的食盒蓋子,獻寶似的給她看。

    精致小巧的月餅,整齊的躺在食盒裏,她感動的接過來:“還是表姐疼我,有什麽好的都惦記著我。”

    連安寧得意的昂著頭,一臉理所當然的迴道:“那是自然,咱們快別說了,再不進去要遲到了。”

    慕容映雪走在最後麵,看著慕容笑笑手中的食盒充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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