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隻panpan覺得這走向有點兒不大對,這笑容似乎太真誠了些。


    “黃少爺。”朝朝打斷黃少爺的喋喋不休,開始問他對於今日的相看,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


    黃少爺沒有想到“徐雲”會問這樣的問題,興奮的神情稍稍減退了些,臉上有些薄紅,“徐姑娘,抱歉,我剛才太激動了。”


    “我其實一直都很仰慕徐姑娘的,我爹跟我說兩家可能要聯姻,我,我其實挺激動的。”


    黃少爺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


    朝朝:“……”


    她算是瞧出來了,這黃少爺的激動應當不是假的,但這仰慕是不是就有點兒太假了?


    不然,這黃少爺怎麽就沒發現她不是雲姐?


    “黃少爺,你應該知道,我沒有成親的心思。”朝朝淡淡的打斷黃少爺的話,她一直都清楚徐雲的心思,她的未婚夫,是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的人。


    “所以這件事情,還是就這麽算了吧。”朝朝學著徐雲的語氣拒絕著黃少爺,但是這個黃少爺和普通人完全的不一樣,被拒絕了之後並沒有覺得沒麵子。


    反而是問朝朝,為什麽要拒絕他,“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嗎?你若是覺得我哪裏不夠好,你可以說,我可以改的。”


    朝朝看著麵前的男子,隻覺得他非常的真誠,但是她不是徐雲,沒有辦法代替徐雲來做決定,“黃少爺是懷遠縣人士?”


    黃少爺不清楚朝朝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朝朝便說起了徐雲的未婚夫,她聽徐雲說過很多迴,自然能夠圓的天衣無縫的,活著的人永遠都比不過故去的人,徐雲的未婚夫,更是死在她最愛他的時候。


    那份感情日複一日變得愈加鮮明。


    以往,隻要徐雲說起這些事情,那些同她說親的男子就會退避三舍,沒有人可以忍受未來妻子的心裏,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但黃少爺就像是個例外中的例外,“我知道的。”


    朝朝驚訝的抬頭。


    “我知道這件事情,但是我不介意。”


    “我知道你沒有辦法忘記他的,但是沒有關係,我一直都很仰慕你,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黃少爺說的非常真誠,真誠的朝朝都要以為,這是一個針對雲姐的騙局。


    就在朝朝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雅間的門被人用力的踹開,朝朝聽到動靜,不經意的朝那邊看了一眼,誰知竟見到了一個讓她難以置信的身影。


    裴錚?


    他不是應該在京城嗎?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裴錚同樣也看見了朝朝,目標明確的朝她這邊走來,裴錚的臉色太冷,周身的氣勢太過於強烈,讓黃少爺有點兒害怕。


    他的眼神不受控製的落在裴錚的身上,又時不時的看看柳朝朝。


    視線在二人身上來迴的切換,滿臉的糾結,不知在想些什麽,每個人的神色都非常的不平靜,裴錚是憤怒的,黃少爺是驚訝的。


    最平靜的人,反而是朝朝。


    她先前的確非常的緊張,害怕那個孩子的父親就是裴錚,因為這個原因,甚至不惜連夜逃離涼州,迴到懷遠縣。


    甚至這些日子以來,也一直都心神不寧的,故而閉門不出。可當一直都害怕的事情真真切切發生之後,朝朝反而不害怕了。


    裴錚全程都在看朝朝,而朝朝卻目不斜視,她知道今日和裴錚的會麵已經避無可避,為了不惹上其他的麻煩,隻能先請黃少爺迴避,“黃少爺,今日我還有事,這會麵能不能改天?”


    黃少爺很想說他不答應,但是看著裴錚,這句不答應怎麽都說不出口。


    憑借他這麽多年來對危險的直覺,眼前這個男人,是個很危險的存在。


    但是,黃少爺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


    “徐姑娘,有些事情是要講究先來後到的。”黃少爺看著柳朝朝大聲的開口,他不等麵前的兩個人反應過來,就憤憤然的離開,臨走時還說自己絕對不會放棄的。


    朝朝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她是不是給雲姐惹麻煩了?


    但朝朝這會兒已經無暇顧及,因為最大的麻煩,就在自己的麵前。


    但裴錚隻是直直的盯著她,什麽話都不說,看的朝朝很是無奈,她並不想和裴錚在此處糾纏。


    朝朝想走,隻是剛剛站起身,就被裴錚攔住了去路,他的聲音冷的可怕,“柳朝朝,你要去哪裏?”


    他找了她整整五年,想不到,她竟然堂而皇之的在這裏。


    就在他任職的雍州,這天底下怎麽能有這般可笑的事情?


    第44章 你是我的妻子


    這五年來, 裴錚找過許許多多的地方。因為朝朝是揚州人,故而揚州是他著重找尋的地方,這些年, 揚州的每一寸土地, 都有暗衛留下的痕跡。


    裴錚知道揚州的每一個地方, 每一條街道。


    但裴錚始終都沒有得到過任何的消息。


    從揚州一路往北, 徐州和青州, 也一直都是他著重要尋找的地方。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 柳朝朝竟然在雍州,還是和他同一年來的雍州,他竟全然不知。


    “我找了你整整五年。”裴錚看著柳朝朝, 聲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幽怨,那雙眼睛裏,是根本隱藏不住的哀傷。


    朝朝聽到這話猛然的抬起頭,裴錚的出現, 是她始料未及的, 當日見到玖玖,她心中已有所猜測,但在她的心中,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可思議。


    裴錚怎麽會出現在雍州呢?


    光芒萬丈的鎮南候世子, 如何會來雍州?


    朝朝的沉默, 讓裴錚的睦色又冷了一分,他攔住朝朝, 問她要去哪裏, 朝朝聽的分明, 但她就像是看不見裴錚的憤怒一般,輕聲的迴應道, “我出來已經有一會兒,如今要迴家去。”


    裴錚一聽這話,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迴家?你要迴哪裏的家?”


    他擋在她的麵前,分毫不讓。


    “自然是在懷遠縣的家。”朝朝輕聲說道,她想走,卻根本走不掉,她看著裴錚,清澈見底的眼眸裏染上一些疑惑,似乎不明白裴錚為何要攔著自己,“您能讓一讓嗎?”


    她說的委婉,但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福財眼看世子爺隱隱到了爆發的邊緣,壯著膽子開了口,“您二位許久未見,定有很多話要說,要不坐下聊?”


    福財的提議正中裴錚下懷,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朝朝,等待著她的迴應,朝朝原本是不想答應的,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要和裴錚說些什麽。


    但朝朝也明白,若是她不同意,裴錚一定不會讓她離開。


    同樣的雅間,同樣的位置,卻是不同的人。


    桌上的飯菜和糕點已經撤下,隻餘一張幹幹淨淨的桌子。


    裴錚這會兒已經冷靜了不少,拿過桌上的茶碗給朝朝倒上了一杯茶。


    朝朝沒有挪動位置,裴錚便隻能說服自己勉為其難的坐在方才黃少爺坐的位置,嫌棄之意都快要從眼眸中溢出來。


    福財原本想問主子要不要換個地方,但裴錚隻是略略的猶豫了一會兒,就拒絕了福財的提議,並沒有換地方。


    朝朝覺得莫名,但裴錚的心裏卻和明鏡兒似的,他隻是擔心朝朝會趁機逃跑,真真是可笑極了。


    福財和福全很有眼力見的去外頭守著,廂房裏安安靜靜的,隻有他們兩個人在,隻是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尷尬極了。


    裴錚看著朝朝,發現她和五年前相比,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依舊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也難怪玖玖可以一眼就認出她來。


    朝朝卻覺得,裴錚和她記憶中相比,有很大的不同,他似乎變得滄桑了許多,朝朝不知裴錚身上多了怎樣的變故,但她並不願去思考,隻是輕聲問他,要和自己說什麽。


    廂房裏很安靜,坐在自己麵前的女子是他心心念念找尋許久的人,他曾醞釀過無數迴,若是找到她之後,要說些什麽。


    他有無數的話想要問她,想問她當年為什麽離開,想問她這五年來究竟過得怎麽樣。


    但誰能想到,當心心念念的人出現在自己麵前,裴錚卻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怔怔的看著她,失了言語。


    裴錚聽見朝朝的話,才恍然想起,她如今是會說話的,她是什麽時候會說話的?


    他想到這裏,便不由的想起方才的那一幕,他趕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並沒有聽到他們先前說了什麽,但黃少爺說的話,裴錚聽得清清楚楚。


    裴錚幻想過千萬次和朝朝見麵的場景,但從沒有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嫉恨,但麵上卻是一臉平靜的問她,“你方才,可是遇到了麻煩?”


    裴錚問的迂迴,並不想承認事實,朝朝卻是半點都沒有委婉,她衝著裴錚搖頭,隻說自己沒有遇到麻煩,“我是在相看人家。”


    朝朝連半分遮掩的打算都沒有,她心中明白,裴錚既然能找上門來,一定是將她如今的生活調查的一清二楚,那她又何必再找什麽借口?


    “你為何要同他相看?”裴錚的話問的又急又快,臉上有不加掩飾的煩躁。


    朝朝默默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隻覺得裴錚這表情有些奇怪,他是為了什麽煩躁?因為她嗎?


    因為自己的妾室背著他相看人家,所以心中憤怒嗎?


    “世子爺問的是哪裏話?我為何會同人相看,難道很難猜測嗎?”朝朝的聲音又輕又淡,隻是說出來的話卻讓裴錚覺得異常刺耳。


    她不等他說話,便又自顧自的開口,“您來到懷遠縣,想必已經將這些事情都調查的清清楚楚,又何必讓我再重複一次?”


    “懷遠縣許多人都知道,我是個寡婦。”


    “大辰也允許寡婦二嫁,所以,我在相看人家。”


    朝朝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裴錚解釋清楚,裴錚越聽臉色就越沉,他冷冷的瞪著她,從齒縫裏擠出一絲聲音,“柳朝朝,我還沒死。”


    “您為何要這般生氣?”朝朝似有些不明白的抬起頭,溫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殘忍,“您又不是我的夫君。”


    這世上唯一有資格惱她相看人家的人,從來的不是裴錚。


    所以,他生什麽氣呢?


    這話一出,撕破了彼此之間努力偽裝的平和。


    她的聲音不卑不亢,裴錚卻感覺到了一股陌生,他沒有想到,五年不見,朝朝竟然變得這麽陌生。


    她從前,不會說出這麽傷人的話來。


    “朝朝…我…”


    裴錚急切的想要和朝朝解釋,卻不知道還能解釋什麽,他看著朝朝,唯餘沉默。


    屋內的氣氛又一次沉默下來。


    刻漏一滴一滴的落下,裴錚未曾言語,朝朝卻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您還有什麽事嗎?您若是沒有話說,我就要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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