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挽卿愣住是沒想到自己會反射性的一巴掌甩出去,對上那黑暗中的如鷹般的雙眸,心中竟然一陣畏懼,但下一刻又覺得自己可笑,奇怪?明明是這死冰塊糾纏在先,非禮在後,從頭到尾莫名其妙的人是她,被占了便宜的人還是她,她才是最理直氣壯的那個人才對!

    思及此,雲挽卿太高了下顎,眯起眸子瞪了迴去。

    趙泠滄愣住是沒想到雲挽卿會打他,他長這麽大向來為人尊敬,有誰敢如此膽大包天的打他耳光?好他個雲挽卿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但是震驚惱怒的同時那一耳光也打醒了他,讓他意識到他方才的一切行為是多麽的瘋狂,他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居然違背了自己一貫的原則對他說了那樣的話,做了那樣的事,他怎麽能?且不說他是堂堂一國太子不能喜歡男人,他雲挽卿已經心有所屬了,他趙行之再不濟也不至於奪人所愛,可他是怎麽了?居然不顧這一切就那麽吻了他,聽到那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他就無法控製自己了……

    雲挽卿果然是個妖孽,居然讓他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控製。

    不,他不能再接近這個人了,這個人太危險了,再接近他他不知還會發生什麽事,他必須要遠離他,隻要遠離他就會沒事了,感情會隨之淡化消失,對,遠離他。

    盯了良久之後,雲挽卿眼睛都酸了,可對方竟然沒有半點兒反應,“喂!你這算什麽?難道你就不該為你方才所做的事情道歉麽?還有你那一堆莫名其妙的舉動!”

    趙泠滄聞聲一怔迴過神來,隻淡淡的看了雲挽卿一眼便轉身朝內室走去。

    “喂?喂!你給我站住!這樣算什麽?喂!”雲挽卿氣惱的跟過去,眼睜睜的看著趙泠滄躺到床上閉上了眼睛,頓時愕然,“我靠!這什麽意思?難道方才那一切真的是在夢遊?那也太真實了罷!”

    無語的翻了一會兒白眼,雲挽卿打了個哈氣,折騰了半宿她已經很困很累了,低咒一聲也爬到另一邊睡了過去。

    翌日

    清晨的鳥鳴在清脆悅耳,原本在睡夢中的雲挽卿驀地清醒過來,一躍坐起身來,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視線定格在窗邊那抹身影上,死冰塊?這家夥怎麽不叫他?

    對了!昨晚好像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她被死冰塊安了很多莫須有的罪名之後又被非禮了!可是……這家夥昨晚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怎麽可以還這麽淡定?到底是他太從容了還是昨晚他真的是在夢遊?

    聽到動靜,趙

    泠滄緩緩轉身,“醒了麽?時間也差不多了,該起來了。”

    對上那雙沉靜的眸,雲挽卿愕然,“死冰塊,你怎麽可以這麽淡定?難道你忘了昨晚你對我做過什麽事兒了?”

    靠!到底是她出現幻覺了還是這貨演技太好?

    “昨晚?什麽意思?”趙泠滄疑惑的挑眉,一臉不解。

    雲挽卿腦中某根弦斷裂了,“不會罷?你居然真的不記得了?!你在開什麽玩笑?現在跟我玩夢遊玩失憶是不是太狗血了點?”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盯著雲挽卿看了一會兒,趙泠滄一臉不耐的拿起紗帽朝門外走去,“時間不早了,不要遲到了連累我。”

    看著那抹消失在視線的身影,雲挽卿傻眼了,“靠,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啊?這家夥居然一丁點的異樣都沒有,難道昨晚他真的是夢遊了?還是昨晚那真的是一場夢?那這夢也太真實了點兒罷?真是見鬼了!”

    今日的情況完全相反,輪到雲挽卿盯著趙泠滄看了,一個上午都處於神遊狀態,腦中一直糾結與是夢還是現實。

    沈遇早已注意到了窗邊那人的動作,看了幾眼那人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終於在巡視到雲挽卿的座位旁時,用手敲了敲那脖子都要扭到的腦袋,壓低聲音提醒道,“雲同學上課要注意聽講哦!”

    雲挽卿一怔迴過神來,抬頭便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睛,但她很清楚的看到了那眸中的警告,反射性的想發作但錯在她根本沒有立場,隻好低下頭去,“是,先生。”

    這小子居然還能注意到她在走神,她走神真的那麽嚴重麽?還是這死小子一直都在注意抓她的把柄?都怪趙泠滄這個死冰塊,害的她現在心神不寧,隻想著弄清楚昨晚的事,可惡!

    盡管雲挽卿多方側問,多方觀察,趙泠滄都表現的與平常無異,似乎真的完全不記得有那麽迴事兒,弄得雲挽卿都覺得自己出問題了,難道真的是她出現幻覺了?

    “唉,上一天的課真是累啊!腰酸背痛的,什麽時候才能放假啊?”雲挽卿捶著酸疼的頸項,緩步朝樓上走去,一進房間就看到在房內整理書架的韓斐,想到作業的事不禁眸色一暗,立即快步走了過去,“韓斐啊?房間打掃的挺幹淨的啊,辛苦了!”

    韓斐扭頭看了那過分燦爛的笑顏一眼,又繼續整理書架去了,“雲公子有什麽事兒就說罷?”

    “呃?”雲挽卿愕然,“你怎麽知道我有事兒啊?難道我臉上有字兒不

    成?”

    “因為雲公子沒事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跟我打招唿。”韓斐麵無表情的開口,每次他笑的越燦爛的他的下場就越慘,反正他現在已經淪跑腿小廝,破罐子破摔了。

    雲挽卿滿頭黑線,“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個多現實的人一樣?其實我這個人還是挺善良的,對不對?好吧,我的確有一件事想問你。”

    果然罷?韓斐唇角微抽,“說罷,不過我先申明,今日我不想再下山了。”

    “不是不是!我怎麽會那麽狠心總要你山上山下的跑呢?多累啊是不是?”雲挽卿笑得一臉獻媚,還跟著替韓斐整理起書架了,“其實我隻是有一個很好奇的問題想問你,那個冰塊……哦,我是說你家公子他是不是有夢遊之症啊?”

    “夢遊之症?”韓斐聞言詫異的轉頭,“什麽意思?雲公子難道發現我家公子夢遊了?”

    看著那詫異的眼神,雲挽卿心中一怔點了點頭,“嗯,昨夜你家公子夢遊了……做了好多奇怪的事,有點嚇人!所以我才想問問你,你家公子之前是不是有夢遊的的症狀。”

    對於昨晚的事她始終不放心,總覺得那是真實發生過的,可那死冰塊又一臉茫然不知,經過一夜之後她自己也不能確定了,若是假的還好,若是真的……天!她真是不敢想象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

    “做了好多奇怪的事?我家公子做了什麽!”韓斐心中一沉,不由得想到之前趙泠滄對雲挽卿的異樣。

    難道主子對雲挽卿做了什麽非禮之舉?不會罷?糟了!

    雲挽卿滿頭黑線,“你問這些幹什麽?大人的事小孩別問,你隻需要知道你家公子做了不好的舉動就行!還有啊,現在是我問你問題,你家公子到底是不是有夢遊之症啊?”

    這小子居然還想打破沙鍋問到底?她要直接他,他家公子親了一個男人他會怎麽樣?會不會直接昏死過去?

    韓斐聞言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的事?不好的舉動?能讓雲挽卿不能啟齒的會是什麽?天哪!難道主子真的雲挽卿一個男人做了什麽?!不!不行!主子一定不能喜歡男人的!如果現在承認主子有夢遊之症那還可能推脫夢中之事……思及此,立即點頭,“是!我家公子的確有夢遊之症!”

    雲挽卿瞪大眼,果然啊!她就覺得昨晚的事情不像是幻覺,哪有幻覺那樣真實的?可……可是那是夢遊的話,那死冰塊的行為又作何解釋?人夢遊的時候是那樣的麽?思

    維清晰,還能人對話?該死!她也沒見過人夢遊,也不知道這玩意兒發作起來到底是什麽樣?隻知道夢醒之後會不記得夢中事,怪不得今天那死冰塊一臉茫然呢,弄了半天他根本就不記得昨晚的事情,隻有她一個像傻子在這兒糾結了一天,這都什麽事兒啊!

    看到雲挽卿瞬間表情變換也不知是在想什麽,韓斐試探性的開口,“雲公子,之前沒有告訴你這件事對不起,其實我們也不是故意隱瞞的,隻是沒想到公子會……為了雲公子以後的安危著想,韓斐覺得最好是這樣,不如……”

    話還未說完便被雲挽卿打斷,“啊!該死!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辦呢!”

    想起了十三,雲挽卿滿心懊惱,一天就在為趙泠滄的事情糾結了,卻將十三給忘了!說起來這一日都沒見到十三了,這家夥不會還在氣頭上呢罷?不行了,她得趕緊去,這家夥最擅長胡思亂想了!

    “哎?雲公子你去哪兒?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啊!雲公子!雲……”看著那飛奔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韓斐滿頭黑線,“什麽人啊……”

    站到十三的房門前,雲挽卿遲疑了,想到昨晚十三的反應心中便一陣不安,站了片刻終於還是伸手推開了房門,房內空無一人,不覺疑惑,“奇怪?人怎麽不在呢?”

    在房內巡視一圈,在看到桌案上的一封信箋時不禁一怔,走過去一看信封上赫然映入幾個大字,雲挽卿親啟!

    那是十三的字跡,她看了六年絕對不會看錯!

    信?他為何要給她寫信?他人明明在山上啊!她不相信他會走的,他已經答應過她不會走的,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就因為她沒有告訴他她與孟風遙的事他就生氣了?她昨夜明明感覺到了不安,就應該留住他的!她是笨蛋,天下第一大笨蛋!

    怔了一瞬,一把抓起桌上的信便向外衝去。

    那廂,韓斐整理好了書架便欲去尋趙泠滄去膳堂吃晚飯,方才走出房門便迎麵撞上來一抹人影,腳步一轉避開了去,同時拉住了那像前栽去的人,當看到那人時唇角不禁狠狠地抽了抽,“雲公子你這風風火火的是幹什麽呢?”

    雲挽卿一穩住身形,一把抓住了韓斐拉住她的手,急急地開口,“韓斐!十三!你知道十三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麽?告訴我!快點告訴我!”

    那一臉的震驚與泛紅的眼眶將韓斐嚇到了,下意識的迴答,“大……大概是後半夜的樣子,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了?難道不是你派他出去的

    ?”

    他從來沒見過雲挽卿這麽緊張的樣子,那個十三難道離開的很不尋常?昨夜他被驚醒之後就看到他坐在桌案旁寫著什麽,他也沒在意就繼續睡了,早上看到了桌案上的信也沒當迴事,畢竟雲挽卿經常派遣十三下山,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他以為的那麽迴事兒啊?

    “後半夜?後半夜……後半夜……”雲挽卿一震,頹然的放開手,驀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卻淚便落了下來。

    居然後半夜就走了,她追不上了,追不上了……

    他居然這麽輕易的就走了?原來她還信誓旦旦的以為他不會離開她的,他不是也承諾過永遠都不會離開她麽?他明知道他走了她會傷心難過卻還是走了,原來在他心裏她是那麽的不重要!就算她隱瞞他在先,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她可以解釋啊!而且她都已經道歉了,他要怎樣?她雲挽卿什麽時候那樣低聲下氣的跟人道過歉了,隻是因為是他!

    已經六年多了,她的價值還不如一兩次的誤會麽?

    十三!你這個混蛋!你這個不守信用的混蛋,我討厭你!你怎麽可以一走了之,怎麽可以!

    “喂?你……你……”看到雲挽卿真的哭了,韓斐頓時慌了手腳,一頭霧水也不知該說什麽,一介武夫又不會安慰人,而且哭泣的對象還跟他一樣是個男人,該死!他到底要怎麽辦啊!

    “雲公子你……你別哭啊!當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別哭了!你別……”

    韓斐越是勸,雲挽卿的眼淚就流的越兇,最後竟然蹲下身子抱著自己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韓斐徹底崩潰了,“你……你你你……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怎麽……天哪!誰來救救我啊!對了!去找主子!”思及此,韓斐驀地將房門關上,疾步向樓下奔去。

    找了一圈之後,韓斐終於在空空的學堂裏找到了趙泠滄,“公子!公子,快!快跟我迴去!”

    趙泠滄緩緩坐起身,看了氣虛喘喘滿臉驚慌的人一眼,“怎麽了?看你慌成這個樣子。”

    “雲……雲挽卿!公子你快迴去看看他罷!”照那種哭法,畫眠樓都要淹水了,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哭成那個樣子,而且還是為了一個下人,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不過,迴過神來他為什麽要這麽緊張啊?平常看著他指使他的時候那叫一個得寸進尺,趾高氣昂,他現在應該不理他才對?可是見鬼的是,看到他那傷心的樣子他竟然覺得受不了,為了一個下人能哭成那樣,至少說明

    是個好主子。好吧,因為這個原因他還算是有點可取之處。

    聽到雲挽卿三個字,趙泠滄凝眉,“看他幹什麽。”

    韓斐今天怎麽這麽奇怪?居然要他去看雲挽卿?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

    這一日他被他弄得心神不寧,可在他麵前還要強裝鎮定,他幾乎都要崩潰了。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煎熬!

    趙泠滄反常的冷淡,讓韓斐不禁有些愣住,“呃?可……可是雲挽卿他哭了啊,撕心裂肺的哭,屬下沒有主意才來找主子……”話說到此處,驀地反應過來!天哪!他幹了什麽?他到底幹了什麽?!居然因為雲挽卿一哭就慌了手腳,見鬼的心軟了!現在他來找主子迴去,那不是給他們兩個創造機會麽!他真是傻子!

    “你說什麽?”趙泠滄一震,驀地站起身來,“你說他……哭了?”

    “沒,沒什麽!”韓斐連連搖頭,此刻才想起來要補救,卻已為時已晚。

    “說!”趙泠滄倏然眯起眸子,語氣瞬間沉了下去。

    韓斐一驚,那強大的壓迫感讓他心中一陣畏懼,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恭敬地頷首,“是!十三留書離開了,雲公子似乎很傷心,然後就一直哭……”

    韓斐的話未說完,眼前人影一閃,學堂內已經空空如也。

    趙泠滄一路飛奔迴了畫眠樓,走到房內一看竟然空無一人,頓時僵在原地,“雲挽卿……”

    人呢?為什麽不在房間裏?去哪兒了?十三又為什麽要離開?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一連串的問題從腦中湧了出來,趙泠滄愣了一瞬轉身朝樓下走去。

    來往的人兩次遇到了飛速上下的趙泠滄,各個覺得莫名其妙。

    雲挽卿拿著信失魂落魄的走在下山的小道上,雙眸通紅,滿臉淚痕,看著山下那一望無際的山路突然愣住了,她這是要去哪兒?去將人找迴來麽?可是她要去哪兒找?

    直至此刻,她才驚覺她對十三有多不了解,當年救了他之後她什麽都沒有問,一開始是因為十三太冷她不敢問,也怕觸及到了他的傷心事,畢竟經曆了生死,後來是忘了問,他一直留在她身邊她也就習慣了他的冷漠,他的神秘。甚至連十三這個名字也是她給的,對於他的一切至今她什麽也不了解,居然連名字都不知道啊,多可笑?

    他一直不曾向她提及過半個字,是對她的不信任罷?相較而言,她真是個傻瓜

    ,對他一向推心置腹,什麽都跟他說!

    她知道這兩次是她有錯在先,不該瞞著他,可話說過來一直以來他不也是在瞞著她麽?她什麽時候計較過麽?雖然是她懶得計較,但不代表她不計較!六年的時光,六年的陪伴,居然這麽輕易的就舍棄了,這樣看起來隻有她一個人在乎,一個傷心難過,她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可是,怎麽辦?即便她是笨蛋,她是傻瓜,她現在還是好難受,心痛的像要死去一樣!

    信箋上的字跡漸漸模糊,雲挽卿緩緩蹲下了身子,雙手緊緊地握住信箋,伏在膝上又哭了起來。

    雪名凰由山下上來遠遠地便看到台階上坐了一個人影,而且還是穿著書院的衣衫,走的近了才發現那個人是雲挽卿,雖然他埋著頭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欲開口卻聽到了嗚嗚咽咽的哭聲,頓時一怔。

    他怎麽了?居然在哭?

    聽到靠近的腳步聲,雲挽卿也沒有理會,依然繼續哭自己的,似乎要將心中的憤怒失望傷心委屈都一次性發泄出來。

    雪名凰走到雲挽卿身邊坐了下來,伸手輕輕覆在了雲挽卿腦後,輕聲開口,“怎麽了?誰欺負我們雲同學了,居然一個人跑到這山道上來哭的這麽傷心。”

    熟悉的聲音讓雲挽卿一震,緩緩抬頭轉眸看了一眼,視線有些模糊,卻還是辨認出了那張清絕的麵容,“山長……”

    這一出聲,才發現嗓子竟然都嘶啞了。

    一看到那雙悲傷的月眸,滿臉淚痕的小臉,雪名凰愣住了,“傻瓜,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跟我說,我給你做主。”

    溫柔的聲音,讓雲挽卿心裏的委屈一瞬間崩塌了,伸手緊緊地摟住了雪名凰,將臉埋入那溫暖的懷裏哭了起來,“山長……”

    雪名凰怔了一瞬,伸手攬住了懷裏的人,輕輕拍著那發抖的背安慰著,“傻瓜,想哭就繼續哭罷。”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但能讓那樣開朗的雲挽卿傷心至此,必定很重要。這孩子一直以來都那麽開心,今日突然看到他這樣傷心地樣子,還真是有些心疼呢。

    良久之後,懷裏的人動靜終於一點點的小了下去,當聽到那均勻的唿吸聲傳來,雪名凰低首一看果然睡著了,不覺啞然,“真是個傻孩子。”

    看著那滿臉的淚痕,拿出錦帕小心翼翼的擦拭幹淨,抱起懷裏沉睡的人起身朝山上走去。

    雲挽卿無意識的偎進了那讓她安心的懷抱,強烈的情緒發泄之後沉沉睡去,緊握的掌心也一點點的鬆開,信箋從手中墜落,被山風卷起落在了林中漸漸遠去。

    趙泠滄找到山門口的時候看到雪名凰抱著雲挽卿走來,頓時下意識的隱身藏於林中避開了,當那抹身影遠去才從暗處走出來,眸色晦暗如墨,薄唇輕抿。

    遲了一步,罷了,也許老天爺也要他就此止步,他不該一聽到他的消息就亂了陣腳,不是已經決定壓抑這份不該出現的感情了麽?

    雪名居

    看著雪名凰抱著雲挽卿走進來的時候,準備行禮的小廝愣住了,“山長,這……”

    “噓。”雪名凰輕輕搖首,抱著懷裏的人朝樓上走去。

    走到房內,雪名凰小心翼翼的將懷裏的人放到了床上,動作輕柔的脫去了錦靴,蓋上了薄被,準備起身的時候衣袖一緊突然被緊緊握住,看向那沉睡的人才發覺他擰著眉似乎很痛苦,口中喃喃的叫著一個人的名字,湊近了些,他聽清了,他喊的名字是十三。

    原來方才那麽傷心是為了那個十三麽?這個人他隻那晚在藏雪泉外遇見過一次,是個極冷冽的人,他們主仆間是發生了什麽事兒麽?

    看他哭的那樣傷心,那個十三對他一定很重要的罷,真是個傻瓜呢。

    雪名凰輕輕歎息一聲,輕輕抬起那隻手想要掙脫自己的衣袖。

    還未有動作,雲挽卿便緊緊地攥住,“十三不要走!不要走……十三……十三……”

    這下是徹底的掙脫不開了,雪名凰又擔心動靜大了弄醒了雲挽卿,隻好挨著床邊坐了下來,等他自動鬆手再說。

    這樣一閑下來,視線便不由自主的打量起床上的人來,這一看才發覺這張臉的確長得很清純,精致的不像男子,特別是此刻雙眼紅腫,鼻尖紅紅的樣子竟有幾分嬌憨的可愛。

    柳眉,俏鼻,紅唇,還有那雙純淨如水的月眸,纖細的身形,還真是越看越女氣呢?這樣嬌慣開朗的性格大概在家裏是極受寵愛的罷?

    原以為雲挽卿一會兒便會自己放手的,可雪名凰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任何放開的跡象,不禁有些無奈,又一次嚐試著想要掰開那隻手的時候反而被抓住了手,那收緊的力道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這下是真的掙脫不開了。

    連在夢中也這麽擔心麽?

    溫熱柔軟的觸感自掌心傳來,讓雪名凰無法忽略,看著

    窩在他掌心的手不禁微微一怔,微微抬手一比,竟是比他的手小上一圈不止,這孩子就連手也長得如此精致麽?

    無名居

    孟風遙原本以為雲挽卿一放了學肯定會過來的,沒想到等到了夕陽落山也沒見到雲挽卿的身影,更奇怪的是連時常來蹭飯的雪名凰花馥鬱也沒有來,正想出去轉一圈談談情況,卻看到了另一人走進了院子裏。

    四目相對,蘭息染一怔,走近了才看到屋內空空如也不禁詫異的揚眉,“怎麽?雲挽卿沒到你這兒來麽?”

    “沒有。”孟風遙搖首,心中劃過一絲疑問,蘭肯定在找卿兒,否認不會找到他這兒來。他原以為卿兒是被蘭攔住了,居然沒跟蘭在一起,奇怪,那她去哪兒了?

    “這一日他都沒有來找過你麽?”蘭息染心中也有著同樣的疑惑,今日那小家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在他的課上還總是走神,一直盯著趙泠滄看,他覺得奇怪,原本打斷下了課找他的,一耽擱就找不到他人了,更讓他鬱悶的是九罪也不知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已經好幾日沒見到那小東西了,關鍵時刻總是派不上用場,等它迴來看他怎麽收拾它!

    “沒有,今日清硯堂沒有我的課,我已經一日不曾見到她了。”孟風遙斂眉,眸色微沉,難道因為昨夜的事兒還是生氣了?可她走的時候明明還好好地,不會是發生了什麽事兒罷?

    蘭息染納悶了,“奇怪?那他去哪兒了?膳堂跟畫眠樓我都找過了,他不在。”

    “都不在?那會跑到哪兒去呢?”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兩人決定出去低調尋人。

    畫眠樓

    趙泠滄木然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韓斐一怔,見趙泠滄迴來立即迎了上來,往後看了看卻沒有看到雲挽卿,不禁問道,“公子,怎麽就你一個人?雲公子呢?”

    公子不是去找雲公子了?怎麽一個人迴來了?臉色還這麽難看。

    方才在學堂看到主子那樣心急如焚的樣子,他簡直後悔莫及!明明知道主子對雲挽卿那個妖孽心思不單純,居然還去告訴了主子,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所以他一直都心裏忐忑,怕兩個男人在一塊會出什麽事?

    天知道,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思想!看來,他以後得慢慢習慣了……

    “他已經沒事了。”趙泠滄看也沒看韓斐一眼,徑自朝內室走去。

    看著那抹頹然的背影,韓斐還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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