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轉過身就看到那抹蹲在地上的小身影,雙手捂住臉,淚從指縫間滑落,纖細的肩膀一聳一聳的,樣子可憐極了。雖然知道雲挽卿是裝出來的,孟風遙還是無法視而不見,“哭什麽?我又沒說什麽過分的話,若是讓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好了,快起來罷。”說著,俯身扶住了那輕顫的雙肩將人扶了起來。

    “不是這樣的……才不是這樣的!”雲挽卿鬆開雙手,淚如泉湧,小臉上盡是痕跡,還真是哭慘了,連聲音都哽咽起來,“先生雖然沒有說……說什麽過分的話,可……可是先生的態度分明冷淡了好多,我知道先……先生是打算不管我了對不對?我知道……我自己很過分,還拖了先生的後腿,先生原本是公平正直的人,可是因為我的關係放棄了一貫的原則,我已經連累先生很多了……不能再繼續讓先生為難了,我已經明白了。”說著此處,雲挽卿深吸幾口氣抹去了眼淚,躬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以後我再也不會給先生添麻煩了,對不起……”語畢,捂住即將哭出來的聲音,轉身跑開了。

    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花叢間,孟風遙愣在原地無力的靠在了書案上,那蹬蹬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他忍不住長歎一聲,伸手撫上了眉心。

    他做錯了麽?終止不該發生的變化,他真的做錯了麽?而且方才……她似乎真的很傷心,他差點又心軟了。她走了,自此之後便會遠離他了罷,這不是他要的結果麽?可是為什麽……心中會這樣難受?為什麽會這樣?

    罷了,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這樣罷,一切到此為止。

    雲挽卿一路跑出無名居靠在了樹後,扭頭一看那院內空無一人,孟風遙根本就沒追出來,不禁心中一沉濃濃的失望湧上心頭,“不會罷?這招難道失效了?可……可我方才哭的那麽傷心,他就一點兒也沒心軟?”

    手一用力掌心傳來一片刺痛,低首一看左手掌心已經有點血肉模糊了,該死!她方才果然是下手太狠了,加上眼淚的浸入,真的好痛啊!

    雖然一開始她是借助了點兒外力,但是後來她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哭了,隻要一想到以後與他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了,她還真的傷心了!可惜啊,她就算傷心了,他也沒有心軟,看來孟風遙的心該狠的時候也挺狠的……

    她現在怎麽辦?是繼續蹲在門口哭等他出來?還是先走?畢竟她早上都沒吃飯了,午飯再不吃她下午可能會餓到昏過去的,餓昏了……那多丟人啊!

    算

    了,她還是先去吃飯罷!至於孟風遙暫時就先這樣罷,等她先觀察一段時間,想好了招數再說。

    思及此,雲挽卿歎息一聲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一抹青色身影緩步走了出來,正是最後抵不過心裏擔憂的孟風遙,四處尋去並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中頓時湧上一抹失落,有些自嘲的笑了,“方才果然也是演戲的麽……”

    隻是這短暫的時間也不願在等,其實她的意誌也並不是堅定,如此也好,既然她都放棄了,那他還有什麽理由堅持?

    這樣也好,就這樣罷。

    雲挽卿低首用手絹輕輕擦拭著掌心的傷口,並沒有注意到前方,眼前暗影一頓才猛然反應過來前方有人,可惜已經來不及躲開,整個人便撞了上去。

    長臂一伸攬住了那倒下的人,花馥鬱好笑的開口,“雲同學,你走路一向都不看前麵的麽?”

    太好了!沒想到竟在這裏遇著他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現在隻怕蘭息染還在教學樓那邊找人呢?一直讓那小子領先,今日終於也讓他領先了一迴。

    那個賭約,他一定要贏!

    這聲音……雲挽卿穩住身形,看到那張靠近的美人臉不禁愕然,“妖……花先生,怎麽是你?”

    好險!差點直接將妖孽叫出來了!

    “妖?妖什麽?”花馥鬱眸色一暗,並沒有錯過那個短促的稱唿。

    雲挽卿一怔,立即笑道,“妖什麽啊?我怎麽沒主意到?大概是先生聽錯了罷,還有……那什麽,先生你可以放開我了。”

    不過是扶人而已,這抱得是不是有點兒緊啊?

    花馥鬱聞言鬆開了手,頓了頓,微微眯起桃花眸看了看自己的手,笑的意味深長,“雲同學的腰還真是不盈一握呢,讓世間女子都情何以堪哪?”

    “哈?”雲挽卿頭頂滑下三條黑線,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腰帶,尷尬的笑,“有麽?大概是學生比較瘦的關係罷?”

    花馥鬱放下手,揚眸向後望了一眼,“這條路……雲同學是去找風遙了麽?”

    “我……”突然的詢問讓雲挽卿一時間迴答不上來,視線一轉,當看到左手的傷口時眸色一亮,“啊,那個學生的手不小心弄傷了,本來想去找孟先生包紮一下的,沒想到孟先生不在,學生就先迴來了。”

    她可不能讓人看出她與孟風遙關係過密,若是引起什麽不必要的猜

    忌懷疑就不好了,特別是在這成了精的妖孽麵前。

    “手弄傷了?”花馥鬱一怔,立即伸手將雲挽卿的手抬了起來,當看到左手掌心那整齊又細小的傷口時眸色一暗,“似乎還挺嚴重的,是怎麽弄傷的?”

    這傷口分明是指甲用力刺破肌膚所致,而且這樣深的傷口是用了多大的力氣,究竟是因為什麽事兒他竟要如此傷害自己?

    “呃……是學生不小心摔倒時自己弄傷的。”抬眸看到花馥鬱眸中的深銳與探尋,雲挽卿驀地用力抽迴雙手背在了身後,“隻是小傷而已不礙事的,想來先生還有事,那學生就不打擾了。”說著,頷首一禮繞過身前的人便欲離開。

    花馥鬱腳步一轉攔在了雲挽卿身前,伸手拉住了雲挽卿的手腕,關切的道,“雲同學都受傷了,身份先生本席怎麽能坐視不理呢?這傷口雖小若是感染了可就不好了,影響到學習那就更得不償失了。走,跟本席迴去處理一下。”

    “哎?先生,不用了!不……先生……”手腕一緊,便被半強迫的帶動了腳步,雲挽卿滿頭黑線,伸手拖住那隻手想要掙紮,最終……無果。

    入繁居

    雲挽卿此時坐在布滿紅紗的房間裏,而花馥鬱走上樓去取金瘡藥了,沒想到這已經是她第二次來這妖孽的房間了,正在雲挽卿打量房內擺設的時候,小廝端來了溫水。

    “雲公子。”小廝招唿一聲,將水放到架子上就退了下去,似乎已經被人下了命令一般。

    雲挽卿輕輕挑眉收迴視線,伸手撈起了手中的帕子輕輕擰淨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傷口,一觸便傳來絲絲刺痛,“嘶,還挺疼的,早知道就不用那麽大力了……”

    “還是讓我來罷。”花馥鬱走下來便看到雲挽卿蹲坐在軟榻上齜牙咧嘴的擦拭傷口,不禁加快了腳步走過來,將金瘡藥放在一旁,伸手接過了雲挽卿手中的帕子,“坐好了。”

    “噢。”雲挽卿呐呐的點頭,盤膝坐了下來,將手伸了出去。

    花馥鬱擰淨了帕子,看了看軟榻的高度,遲疑了一下單膝跪地蹲下了身子。

    “先……先生……”雲挽卿見狀瞠目結舌的站了起來,“先生,你這是做什麽啊?我……我還是自己來罷!你是先生,怎麽能給學生跪下呢?這樣可是大逆不道,學生會折壽的!”

    更重要的是,這單膝跪地的姿勢明明就是二十一世紀的標準求婚姿勢,這妖孽給她下跪……她還真是承受不起。

    不過是清理個傷口而已,也太誇張了罷?

    花馥鬱並沒有起身,抬眸好笑的看了雲挽卿一眼,伸手將人拉坐了下來,“行了,不過一個姿勢有什麽好驚奇的,這樣的高度不是最適合的麽?好了,別再說廢話了,趕緊坐好了。”

    除了已故的父皇母後,和皇兄之外他可還真從未給任何下跪過,方才也隻是單純的覺得方便,便宜這小子了。

    為了一個賭約,他是不是太過認真了啊?

    罷了,到了如此地步,他也顧不上那些了,總之先應了蘭息染再說。

    “可是……”雲挽卿愕然的蹙眉,一個姿勢?說的可真輕巧啊。

    “別可是了,坐好。”花馥鬱語氣微沉,伸手抓住雲挽卿受傷的手拉了過來,低首湊近小心翼翼的清理起來。

    雲挽卿滿頭黑線的乖乖坐好不再亂動,看著單膝跪在麵前的人,突然覺得對花馥鬱的印象有些改觀了,其實這妖孽該溫柔的還是停溫柔的,她之前防著他,大概是因為考核那日和他那張妖媚的臉罷?

    一個男人長了那樣一張美豔無雙的臉,哪個女子在他麵前都會黯然失色的,真不知日後這妖孽得找個什麽樣的老婆才能配得上他那張臉啊?不過,俗話說美女配醜男,美男配醜女……這妖孽將來該不是找個醜女罷?

    嗯,那也說不準。

    “小子,想什麽呢?”清理完畢,花馥鬱一抬頭就看到雲挽卿盯著他看,還是那種若有所思的眼神,這小子又在胡思亂想什麽?難道是被他迷住了?

    “啊?”雲挽卿聞聲一怔驀地迴過神來,對上那雙妖嬈的桃花眸不禁愕然,忙的移開了目光,“沒,沒想什麽。”

    這妖孽的眼睛也太勾人了罷?還好她定力好,不然還真有可能被勾走了。

    花馥鬱見狀眸色一暗,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更加奠定了心中的猜想,“先上藥罷,這金瘡藥是風遙給我的,你的傷很快就能愈合了。過幾日天氣暖了,書院組織的遊泳比賽你絕對可以參加了。”

    雲挽卿差點被從軟榻上摔下來,正欲詢問掌心一痛不禁痛唿出聲,“嘶……好……好痛!先生你……你方才說什麽遊……遊泳比賽?真的假的?”

    靠!不會罷?這古代書院竟然還有遊泳比賽,是不是也太與時俱進了!最重要的是她怎麽辦?她該怎麽辦啊?

    為什麽之前一點兒消息也沒聽說,這突然間……是哪個混球提出來的

    !

    不行!不行了!她剛剛才穩下來幾天,這又給她出狀況了!

    雲挽卿激烈的反應,讓花馥鬱詫異的揚眸,“怎麽了?你好像很驚喜的樣子?很喜歡遊泳麽?”

    驚喜?她是驚嚇好罷!?

    雲挽卿連連搖頭,一臉畏懼,“不是的!我是害怕……而且我也不會遊泳,恐怕這次比賽我參加不了了。”

    “害怕?遊泳有什麽好怕的?這次遊泳比賽可是全書院運動哦,山長和幾位先生都會參加的,你若不參加隻怕不太可能。”上完了藥,花馥鬱起身將藥瓶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什麽?山……山長和先生都會參加?”雲挽卿愣住了,真的假的?!山長先生都會參加……那就說明到時候都會穿泳衣比賽了?那她到時候不就可以大飽眼福了?!不知道這古代的泳衣會是什麽樣呢?會不會也跟二十一世紀一樣?隻要一想她就覺得好興奮……真是太好了!不過現在可不是興奮的時候,首先要先解決她的問題啊!

    “嗯,每年如是,除非有特殊情況。”花馥鬱輕輕點頭,轉身坐到了雲挽卿身側,“雲同學方才說你不會遊泳是麽?現在離遊泳比賽也沒有幾日了,必須得加緊訓練才行,不然到不會那就麻煩了。不如這樣罷,每日下課之後你來找我,我教你怎麽樣?”

    不怎麽樣!雲挽卿心中一沉,擠出一抹笑,“不用麻煩先生了,學生真的不能遊泳,這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麽原因?”花馥鬱挑眉。

    雲挽卿愕然,在腦中思索著各種各樣的借口,找了一遍發現根本沒有合適的,加上那道緊緊逼視的目光,不禁有些焦急起來,“是……是……因為……因……因為我小時候在學習遊泳的時候被水淹過,那一次若不是我爹發現的及時我就被淹死了,從那之後我落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隻要一看到水就會害怕!那種本能的恐懼我想我今生是沒法克服了,多謝先生的好意,恐怕學生隻能讓你失望了。”

    “原來如此……”花馥鬱了然的點點頭。

    在雲挽卿正要鬆了口氣的時候,花馥鬱又道,“不過既然是心理障礙那就要克服,我小時候也曾被水淹過,通過後天的鍛煉也克服了,在這方麵先生我有親身經曆,雲同學放心,本席一定會幫你克服心理障礙學會遊泳的。”

    什麽?!他竟然也被淹過!這是不是太巧了點兒啊?不對勁兒啊,這妖孽為什麽突然間這麽殷勤的想要教她遊泳啊?

    越想越覺得不對,為了推到這即將成型的約定,雲挽卿驀地起身,“先生不用麻煩了,學生已經無藥可救了,請你不要再費心了!還有,謝謝你為學生療傷,學生突然想起來還有很重要的事就先告辭了!”語畢,轉身便開足馬力朝門外狂奔而去。

    “無藥可救?”花馥鬱懶懶的躺了下來,桃花眸中漾起濃濃的興味,“我就偏要救那些無藥可救的……”

    跑出入繁居,雲挽卿急急地迴頭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人追出來才鬆了口氣,後退的腳步卻撞入一具溫熱的胸膛裏,熟悉的幽香傳來讓她頓時僵住了,死狐狸!死狐狸怎麽會在這裏?她這兩天究竟是倒了什麽黴?

    蘭息染伸手攬住撞入懷裏的人,凝眉望向了前方那棟樓閣,鳳眸一片陰沉,“卿兒,你怎麽在這裏?花馥鬱對你做了什麽?”

    下課的時候他隻是被學生耽擱了一會兒功夫便找不到他的蹤影了,讓九罪一找讓居然來了入繁居!他怎麽會跟花馥鬱在一起?

    “什麽做了什麽?你說話很奇怪哎!做了什麽的人是你這隻狐狸才對!”雲挽卿氣惱的甩開腰肢那隻長臂,側身退開,對上那雙幽深的鳳眸心中一沉,反射性的轉身便走。

    又是那樣嚇人的眼神!不管他在算計什麽,總之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接觸了!

    “卿兒,你去哪兒?”見雲挽卿離去,蘭息染眸色一暗,舉步跟了上去。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雲挽卿氣惱的低咒一聲跑了起來。

    這隻死狐狸是不是真的瘋了!這裏可是隨時都會有人經過的地方,他居然這樣一直追在她身後,這樣被人看到別人會怎麽想?她可不想落上一個引誘先生的汙名!他自己想死自己死去,幹嘛拉上她啊!

    “卿兒……”見雲挽卿總是不理他,蘭息染無奈的歎息一聲,足下一點飛身追了上去。

    腰間一緊,雙足離地整個人被攬入了一具溫熱的懷中,雲挽卿一怔氣急,“死狐狸你做什麽?放開我!你又要帶我去哪兒?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我喊人了!”

    “若你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你喊好了,正合我意。”蘭息染輕笑,收緊了雙臂,低首將下顎抵在那不聽扭動的小腦袋上,親昵的摩挲著。

    “你?!”一句話便將她堵死了,雲挽卿要內傷了,“誰跟你這死狐狸有關係?你少血口噴人!還有,把你的狐狸腦袋移過去!蹭來蹭去的惡心死了!”

    “不要。”毫不

    理會那不滿的叫囂,蘭息染得寸進尺貼的更緊,眼角眉梢盡是滿足的笑意。

    果然一聽到他的聲音,看到那張氣惱的小臉就很開心,這小家夥真是有趣極了!

    “你……”雲挽卿真的要吐血了,憑什麽!這死狐狸憑什麽拒絕的這麽幹脆!他到底有什麽資格!

    片刻之後

    扭頭看了一圈,再看看身處山林腹地中的自己,雲挽卿頭頂滑下三條黑線,雙手環住自己朝一旁默默地退去,“死狐狸,你將我帶到這荒無人煙的山林裏來做什麽?我警告你,你若是真敢對我做什麽,我……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憑借這死狐狸的好色程度,將她擄來此處的目的昭然若揭!

    蘭息染聞言眉尾抽了抽,無奈的歎息一聲朝林中走去。

    看著那抹離去的背影,雲挽卿愕然的蹙眉,一頭霧水,“莫名其妙!這死狐狸究竟想做什麽啊?幹脆趁此機會,溜罷!”

    思及此,轉身便欲離去,還沒走一步,衣擺下方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拉扯,雲挽卿的腳步不禁僵住了,“不會罷?難道有……蛇?”

    “嗚嗚嗚……”

    熟悉的聲音傳來,雲挽卿緊繃的神經立即鬆懈下來,低首一看拽著她衣角的不是那小混球又是什麽!

    “小混球,你要嚇死我我啊?”

    “嗚嗚……”小家夥用力拉扯著雲挽卿的衣擺,希望雲挽卿彎腰抱它,可是無論它怎麽拉扯雲挽卿就是無動於衷。

    對上那雙委屈的大眼,雲挽卿蹲下身子,“小混球,你想讓我抱你對不對?”

    “唔。”小家夥用力的點了點腦袋。

    雲挽卿滿意的挑眉,“很好,那你帶我走出這片山林我就抱你!”

    她的方向感奇差無比,再加上這裏的樹木長得又都一個樣,隻怕她躲開了死狐狸卻進了豺狼虎豹的肚子,若是有了這小家夥帶路她一定能順利離開的!她偷偷的離開了,讓那死狐狸在這用力的找罷!

    “唔……”小家夥遲疑了,耷拉了腦袋思考了半晌終於點了頭。

    “這才對嘛!”雲挽卿見狀開心的眯起了眸子,伸手將小家夥抱進懷裏,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真乖!好了,帶路罷。”

    “唔。”在雲挽卿懷裏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小家夥扛了扛小爪子指了個方向。

    “這邊?好,我們走!”確認了方向

    ,雲挽卿抱著小雪狐便朝林中走去,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現在走的方向正是方才蘭息染離去的方向。

    走了一截,雲挽卿發現視線之內完全沒有任何道路可言,正欲詢問懷裏的小家夥,卻看到左前方小溪邊一抹熟悉的身影,頓時隻覺得頭頂一道驚雷轟隆隆的炸開了!

    這隻恩將仇報的小混蛋居然又出賣了她一次!她怎麽就瞎了她的眼又相信了它一次!

    就在雲挽卿氣到言語不能,正準備犯罪動手掐死懷中的小混球時,小溪邊的蘭息染緩緩起身望了過來,“別為難九罪了,那是我的命令,若沒有九罪看著你,你肯定會亂跑。”

    “為難?我為難它?好歹我也救過這小混蛋一次,它就是這樣報答它的恩人麽?依我看是跟它的主人一樣……”背信忘義,卑鄙無恥!

    雖然心中萬般不願,現在也別無其他選擇,雲挽卿隻好暫時屈尊走了過去,離得近了才發現不對勁兒,那隻狐狸竟然在烤魚?!她不會眼花了罷?他大費周章的將她擄裏這裏就是為了烤魚?神經病啊!

    轉動著木架上的烤魚,蘭息染拿起已經其中一隻烤到色澤金黃的遞到了一旁,“還愣著做什麽,你不是沒吃飯麽?”

    看著那隻色澤金黃的烤魚,雲挽卿吞了吞口水,肚子也很和適宜的發出一連串唿喚,終於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走了過去,有了美食自然就將懷中忘恩負義的小混蛋拋到一邊了。

    “唔……”盡管小雪狐身手靈巧,還是被扔進小溪裏弄了一身水,等跳上來一看雲挽卿已經拿著烤魚啃了起來,不禁哀怨的仰首叫了兩聲。

    “好……好吃!燙……好燙……”雲挽卿連連驚唿,也不知到底是想要表達好吃還是好燙。

    蘭息染見狀好笑的搖首,“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誰說沒有!那隻小混蛋就是!”雲挽卿抬頭沒好氣的瞪了麵前那抹小身影一眼,又繼續埋頭苦幹,吃了半條才猛然間意識到什麽停了下來,“喂,你該不會下了什麽毒罷?”

    這死狐狸幹嘛好端端的突然將她帶出來烤魚給她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可是她反應的是不是太遲了點兒?就算她現在知道了,也為時已晚啊!娘說的對,饞嘴總有一天會害死她的,沒想到這就應驗了……

    蘭息染聞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轉頭揚起一抹風華絕代的笑,“是啊,我的確是下了毒,可是你現在已經吃了,那你打算怎麽辦?”這小笨蛋

    ,竟然一次又一次質疑他的真心,他在他心中就是那樣惡毒的形象?

    “你……”雲挽卿氣惱的瞪眼,四目相對,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

    蹲坐在地上的小雪狐見狀,左看看,右看看,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它,頓時起身墊起腳尖朝一旁的烤架走了過去,看著那一條條被烤的金黃的魚狠狠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扛起小爪子去抓離它最近的一條。

    雲挽卿眸光一轉,指著那正在努力偷魚的小雪狐道,“它在偷魚。”

    蘭息染一怔,忍不住低笑出聲。

    這小家夥真是個活寶,這種時候居然還能去注意九罪?而且他方才不是一臉怒容的質問他下毒的事兒麽?這轉眼間就不在意了?他究竟有著怎樣的思維啊?真想撬開那小腦袋看看裏麵都裝了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笑死你算了……”雲挽卿滿頭黑線並不覺得有任何可笑的地方,瞪了一眼便收迴視線,低首繼續她的啃魚大業去了。

    而一旁的小雪狐在聽到雲挽卿的指正時,整個摔在了火堆邊差點沒將那一身雪白的毛都點著了,頓時一蹦而起直接撲進了小溪裏。

    徑自笑了半晌也沒見有人搭理,蘭息染疑惑的抬眸,當看到一旁那又埋頭啃魚的人時不禁愕然,“你不是說我下毒了麽?”

    下毒了還吃的那麽香?他就不怕麽?還是說……其實反省了,知道他沒下毒了?

    “既然你都下毒了,我也吃了,說什麽都晚了。再說我早就中了你的毒,早晚都是死,還不如現在填飽了肚子再說。”雲挽卿頭也沒抬。

    蘭息染:……

    他果然不能理解他的思維,不過,他不正是喜歡他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灑脫與古靈精怪麽?

    終於吃飽喝足,雲挽卿心滿意足的躺在草地上,揉著鼓鼓的小腹長長的舒了口氣,“唔,真的好飽……”

    肚子怎麽有點疼?難道是毒性發作了?

    看著躺倒在一旁的雲挽卿,蘭息染無奈的搖首,起身走到溪邊沾濕了巾帕。

    “大概這次真的要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迴去呢?”雲挽卿緩緩閉上眼睛喃喃自語,耳畔聽到那靠近的腳步聲,淡淡的道,“死狐狸你是觀看我的死相麽?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變態的嗜好,真是又一次認識你了……”

    話音方落,便感覺自己的手被抬了起來,雲挽卿一震驀地睜開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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