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阿福槍店”的後門,蔣白棉和商見曜看見了等待於這裏的安如香。


    而在二樓某個房間內,同樣已被吵醒的白晨、龍悅紅透過窗戶,監控起四周,防備可能發生的意外。


    夜晚的月光下,安如香捂著已簡單包紮過的左下腹,手上、衣服上能看到一些明顯的血跡。


    “沒事吧?”蔣白棉關切地問了一句。


    “還好。”安如香相當鎮定。


    很顯然,她的傷不是太重。


    蔣白棉鬆了口氣:


    “那上去再說。”


    他們的房間裏就有急救箱,可以做更好的處理,預防後續的感染。


    等忙完了這件事情,蔣白棉對穀常樂道:


    “你迴去吧,接下來就別管了。


    “要是牽扯進來,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穀常樂想了想自己的孩子,沒有逞強,離開了商見曜他們的房間。


    關好木門,蔣白棉轉過身體,望向安如香: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剛才沒急著問,是因為安如香沒急著說,這表明不用搶時間,提早十幾分鍾知道也抓不住兇手。


    安如香平靜說道:


    “我被襲擊了。”


    “襲擊?”蔣白棉略有些詫異。


    在她看來,直接襲擊不是“神父”的風格。


    安如香有條不紊地說道:


    “我晚上還在另外一個地方做‘臨時老師’,教那些忙碌到很遲的人識字。


    “到11點半結束後,我從西街往住的地方返迴,途中遇到了一個人。”


    晚上八點半之後,隻有西街和北街不會停電,那個“臨時教室”就在那邊一名學生的家裏。


    “穿著黑風衣,看起來很瘦,病兮兮的?”商見曜插言問道。


    安如香沒有驚訝,點了下頭道:


    “對。”


    “果然是他。”商見曜露出了笑容。


    安如香繼續說道:


    “他走到我麵前,開口就說‘女士,知識是舊世界毀滅的根源’。


    “我對這種莫名其妙的人一向很防備,又想起你們下午做的調查,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直接就拔出了匕首,讓他離我遠一點。”


    果然是安如香的風格……蔣白棉輕輕頷首,知道事情在這裏出現了不一樣的變化。


    商見曜則不解問道:


    “為什麽不開槍?”


    “當時隻想嚇退那個人,拔匕首更方便一點。”安如香簡單解釋道,“幸好我拔的是匕首,不是槍。”


    “嗯?”蔣白棉用語氣表示了疑惑。


    安如香指了下左腹的傷口:


    “我的手忽然不受我控製,刺了我自己一下。”


    “又一種覺醒者能力……”蔣白棉倒也不是太詫異,更多是警惕。


    “我也這麽認為。”安如香也是見過“高等無心者”,接觸過覺醒者的遺跡獵人,“如果我拿的是槍,那很可能是向自己射擊。”


    “然後呢?”蔣白棉追問道。


    安如香的表情微有點變化:


    “那個人沒有趁機攻擊我,也沒有直接離開。


    “他站在那裏,看著我,繼續說:‘你在毒害人類,請立刻停止這種行為,否則執歲的吊索將為你而來。


    “我控製住了自己,沒再攻擊他,他說完之後,就轉身走了。”


    “神經病啊!”蔣白棉由衷地罵了一句。


    商見曜頗為理解地感慨道:


    “真有儀式感。”


    蔣白棉斜眼看商見曜的時候,安如香收尾道:


    “我簡單做了個包紮,就來找你們了。”


    現在剛淩晨。


    “那是‘反智教’,襲擊你的人很可能有個叫‘神父’的綽號。”蔣白棉透露起這邊掌握的一些情報。


    商見曜隨即搖起了腦袋:


    “他真可憐。”


    “啊?”蔣白棉這次沒能把握住商見曜的想法。


    商見曜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就是反智教育的惡果。


    “什麽事都得自己上,手下根本派不上用場,隻會拖後腿。”


    蔣白棉聞言笑道:


    “確實。


    “連續三次襲擊都是‘神父’親自出手,這首領當得也太掉價了,我都替他覺得累。”


    說到這裏,蔣白棉若有所思地“自語”起來:


    “難怪他要控製雷雲鬆林飛飛他們,對‘反智教’來說,好的幫手太難得了……


    “嗯,另外一個原因可能是嫁禍,挑撥。”


    她懷疑“反智教”就是知道了雷雲鬆他們是“盤古生物”的員工,才對他們出手,控製他們去做一些會狠狠得罪野草城和“最初城”的事,從而挑起兩大勢力的爭端。


    安如香經常會關注公會發布的任務,知道雷雲鬆、林飛飛的事情,對蔣白棉的“自語”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蔣白棉很快收迴了思緒,對安如香道:


    “你今晚就在這裏睡。


    “等天亮,去城防軍,把事情報上去,然後配合他們,到公會發布任務,尋找那個綽號‘神父’的‘反智教’首領。”


    安如香是與雷雲鬆、林飛飛他們不相關的一條線,不用擔心會打草驚蛇。


    “為什麽不是現在?”安如香問道。


    “光靠城防軍,半夜什麽都做不了,還是得等公會開門。”蔣白棉解釋道,“而且,還有一個小問題需要解決。”


    安如香不再多問:


    “好。”


    這時,商見曜舉了下手:


    “我睡哪裏?”


    “你當然睡自己的床。”蔣白棉白了他一眼,“安如香和我擠一擠。”


    “虐待傷員。”商見曜有一說一。


    “那行!”蔣白棉毫不客氣地說道,“安如香睡你的床,你要麽去對麵和龍悅紅擠,要麽就坐在凳子上睡。”


    安如香雖然不理解對麵兩人的互動情況,但她沒有幹涉別人的習慣,遵照安排,躺到了床上,醞釀起睡意。


    商見曜趁機去了隔壁,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白晨和龍悅紅。


    他沒有留宿,迴到這邊房間,坐到了桌前凳子上,擺出趴著睡覺的姿勢。


    不知過了多久,安如香忽然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的脖子正掛在一個“繩圈”內,而握著“繩圈”兩側的是她自己的手。


    那“繩圈”連接著高低床的上鋪,足以將她吊死。


    推醒安如香的是商見曜,半夜的月光下,他眼睛炯炯有神。


    高低床上鋪的蔣白棉也醒了過來,趴在那裏,望著下方。


    “我自己做的?”安如香讓脖子離開了“繩圈”,遲疑著問道。


    “這就是那個需要解決的小問題。”蔣白棉笑著解釋道。


    按照曾廣旺那邊的經驗,催眠帶來的“自殺”應該隻有一次。


    當然,未必一定是在睡著時發作。


    安如香迴憶起自己的所見所聞:


    “催眠?”


    “差不多。”蔣白棉沒有多說。


    她沒讓商見曜用“推理小醜”來消除催眠效果,一方麵是不知道“神父”能力的特點,害怕有所遺漏,反倒害了安如香,另一方麵則是非必要的情況下,她不想暴露商見曜的覺醒者能力。


    “這樣就算解除了?”安如香謹慎問道。


    “理論上是這樣。”蔣白棉迴答道,“你繼續睡,我們再觀察觀察。”


    換做別的人,聽到這樣的話,總會有點不自在,畢竟很少有人能習慣在別人的注視下睡覺,但安如香一點問題都沒有,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她睡到了天亮。


    吃過早飯,接近8點半時,他們分頭出門,一邊去城防軍,一邊到獵人公會找歐迪克。


    蔣白棉和商見曜剛進入大廳,就看見歐迪克坐在邊緣的等待區域。


    “上午好。”商見曜非常有精神地打起招唿,完全沒有一宿未睡的痕跡。


    歐迪克點了點頭,算是迴應。


    然後,他指著樓梯口道:


    “許城主想見你們。”


    “好。”蔣白棉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


    這正是她期盼的。


    跟著歐迪克上了二樓,走了十來米,蔣白棉突然側頭,望向了商見曜。


    商見曜迴看過去,隔了幾秒,點了下頭。


    一直來到走廊的盡頭,歐迪克停在了一個由四名武裝人員守衛的房間外。


    低聲溝通了一陣,交出槍支後,他們得到允許,可以進入。


    那個房間很大,光照也很充分,顯得頗為亮堂。


    裏麵擺放著寬大的辦公桌和整整兩排書櫃,幾個關鍵地方都有全副武裝的保鏢看守。


    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他穿著頗為老氣的黑色上衣,頭發整齊後梳,似乎想讓自己顯得成熟一點。


    他身形中等,五官較為深刻,似乎有一點紅河血統。


    “許城主,他們來了。”歐迪克上前兩步道。


    許立言微微點頭,指著辦公桌對麵的幾把椅子道:


    “坐吧。”


    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相當高大的人。


    這人穿著帶兜帽的長袍,將自身遮得嚴嚴實實。


    問過好後,蔣白棉帶著商見曜,相當自然地坐了下來。


    許立言的目光掃過他們的臉龐,若有所思地開口道:


    “你們和雷雲鬆、林飛飛他們是一夥的?”


    “我們在調查他們失蹤的原因。”蔣白棉避重就輕,轉而問道,“許城主,當時他們找你,究竟想詢問什麽?”


    許立言笑了笑道:


    “一些關於‘機械天堂’的事情。


    “他們不知道從哪裏聽說‘機械天堂’有一台‘主腦’,舊世界毀滅前就在運行的‘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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