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內的城防軍問了幾個迴家的路人和還開著的店鋪的老板後,轉去了別的地方,顯然沒什麽收獲。


    而這個時候,城門區域的動靜依舊很大,沒有平息。


    咚咚咚。


    蔣白棉和商見曜的房門被人敲響了。


    “誰?”蔣白棉轉身問道,一點也不驚慌。


    “我。”門外傳來了龍悅紅的聲音。


    商見曜這才走了過去,打開了房門。


    ——他和蔣白棉都能感應到門外有兩個人,但無法確認對方的身份,隻能開口詢問。


    這是因為他們剛才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巷子內,沒能及時把握住敲門者是否從對麵房間過來。


    龍悅紅進了房間後,有些害怕地問道:


    “會不會查過來啊?”


    他還是比較謹慎,等白晨進了房間,關了木門,才控製著音量問道。


    “如果野草城的人這樣都能直接鎖定我們,那真是見了鬼了。”蔣白棉相當有信心地迴答道。


    這讓龍悅紅一顆心頓時安定了不少。


    蔣白棉看了看眼周略微紅腫但整體狀態還不錯的白晨,笑著補充道:


    “就算真被發現了,也沒什麽啊。


    “我們不都有撤退的預案了嗎?隻不過要多帶上南姨他們,讓他們換了地方開店。”


    他們的預案是:


    搶先進入院子,開車直奔東街盡頭。


    那裏有一座平時不開的城門,駐守的城防軍相對較少。


    到時候,直接用“死神”單兵火箭筒強行轟開城門,趁夜揚長而去。


    在灰土上,這也不是什麽太少見的事情,許多遺跡獵人奉行的是誰拳頭大誰有理的規矩,被逼急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大不了以後不到野草城,注意著點有沒有通緝自己的任務就是。


    本身實力再強大一點,還能反過來收割接了抓捕任務的遺跡獵人。


    對於蔣白棉他們這種從別處而來,背後有大勢力撐腰,於本地沒親朋好友的團隊來說,還能更肆無忌憚一點。


    你野草城的規矩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有足夠的實力,要不然還沒鬧得起事,就被當場擊斃了。


    想到退路,龍悅紅愈發安心。


    這時,蔣白棉話鋒一轉:


    “不過嘛,小白這邊倒是有點問題。


    “尤金重遇你之後,不到一個小時就遭到了襲擊,難免會有人懷疑你。”


    死掉的保鏢是之前在舞池裏那個,不是保護著尤金,進入地下交易市場的兩人。


    聽到這裏,商見曜握起右拳,啪地擊了下自己的左掌,一臉的懊惱和遺憾。


    “你在,想什麽?”蔣白棉開口問道。


    “控製住尤金後,我應該把車開迴去,把那幾個保鏢都殺掉。”商見曜一副我還是不夠謹慎的語氣。


    隻要都死了,就沒有目擊證人了,不會有人聯想到白晨。


    蔣白棉一陣無言。


    隔了幾秒,她揉了揉額角,歎了口氣道:


    “這樣會有太多的意外,時間拖得越久,我們越難不被發現地離開現場。


    “再說,那些保鏢的實力都不弱,哪怕你有覺醒者能力,也不一定能把他們都幹掉,甚至自身都會有危險。


    “但凡他們逃脫一兩個,你的樣子說不定就會被曝光。”


    這個時候,城門區域的動靜逐漸平息。


    蔣白棉轉而詢問起白晨:


    “尤金的仇家多嗎?”


    “多。和他存在利益牽扯,有動機幹掉他的,也很多。”白晨平靜迴答道,“即使限定在野草城,這樣的人和勢力也不少。”


    蔣白棉輕輕頷首:


    “這樣還好。”


    她又問起另外一件事情:


    “尤金的捕奴隊有多少人,火力怎麽樣?”


    聽到這個問題,商見曜的眼睛驟然發亮。


    白晨思索著道:


    “‘最初城’的捕奴隊分兩種,一種與軍隊有關,算是半正規的組織,一種是走關係,弄到捕奴證後,自己組織的隊伍,尤金的捕奴隊屬於後麵這種情況。


    “但就算這樣,他也有五六十個人,有很多輛車,有機槍和火炮,能夠摧毀一個普通的荒野流浪者聚居點……”


    白晨沉默了一下,補了一句:


    “尤金是‘最初城’元老院一位長老的心腹,他的隊伍裏可能有管製武器。”


    “難怪……”蔣白棉釋然道,“難怪尤金的捕奴隊敢衝擊野草城。”


    當然,這隻是她個人的猜測,做不得準,畢竟她沒有親眼看到城門口的情況。


    緩慢吐了口氣後,蔣白棉微皺眉頭道:


    “我現在猶豫的是,這兩天讓不讓小白上街。


    “讓吧,肯定有人找她協助調查,哪怕她嫌疑較低,又沒在現場出沒過,也會有這麽一個流程,而且,這又不是在公司內部,那些調查人員肯定什麽都會問,什麽手段都會使,說不定還會讓小白帶他們到這棟樓裏轉一轉,那就比較麻煩了,一不小心就會暴露。


    “不讓吧,這一下失蹤豈不是更讓人懷疑?”


    白晨思考了一下,坦然說道:


    “我現在也不知道該選擇哪個。”


    “沒事,容我想想,明早給你答案。”蔣白棉先是寬慰了對方一句,然後環顧了一圈,堆起笑容道,“如果我沒能想出來,那咱們就集體討論。”


    她話音剛落,房間內的燈一下熄滅了。


    巷子裏的幾盞路燈隨之被黑暗吞沒。


    又到每天的停電時間了。


    見外麵的喧鬧聲已平息不少,蔣白棉讓龍悅紅和白晨迴房睡覺,不要再憂心這件事情。


    等到屋子內隻剩下她和商見曜,一片漆黑,商見曜突然說道:


    “我有解決的辦法。”


    “什麽?”蔣白棉一下提高了警惕。


    商見曜平靜說道:


    “趁晚上,溜出城,把尤金捕奴隊的營地端了。


    “隻要他們都沒了,事情也就解決了。”


    沒有了苦主,野草城估計就隨便調查一下。


    “好辦法。”蔣白棉啪啪鼓起了掌,學商見曜學了個十足。


    她緊接著說道: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我們兩個怎麽能端掉一個營地的武裝人員?”


    商見曜似乎已想過方案,張口就來:


    “首先,我假裝有線索,和營地入口的守衛搭上話,成為朋友。


    “接著,再讓他帶我去見營地現在的負責人,抓住機會,和那個負責人也成為朋友。


    “然後,以找到線索,準備行動為借口,讓負責人把所有成員召集起來,在他們放彈藥的地方。


    “最後,我們分別往裏麵扔一顆手雷,免得出現意外。


    “如果你覺得隻靠我們兩個不行,人數一比三十太危險,可以把白晨、龍悅紅叫上,做輔助,一比十五就在合理範圍內了。


    “合理個頭啊!”蔣白棉好氣又好笑地罵道,“你以為你是淨法大師,鋼筋鐵骨,不怕子彈啊?”


    罵完之後,蔣白棉中肯說道:


    “其實,這計劃還真有可行性,雖然非常瘋狂,但似乎能夠達到目的。


    “唯一的問題是時機不對。”


    她正色說道:


    “如果尤金的捕奴隊沒能進城,負責的人又有一定的經驗,在仇家眾多、敵對勢力存在的情況下,他肯定會讓所有手下武裝過夜,不管任何人敢於靠近營地,都直接開槍射殺。


    “就算他沒下達這樣的命令,現在的營地內也必然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你去見負責人的途中,遇到的捕奴隊成員不會少。


    “你敢肯定,他們不會和你新交的朋友說上幾句,不會因此讓‘推理小醜’的影響失效?”


    見商見曜隱約有點失望,蔣白棉露出笑容道:


    “安心睡覺吧,我已經想好辦法了。”


    “是什麽?”商見曜追問道。


    蔣白棉笑了一聲:


    “明早再告訴你,免得你晚上睡不著。”


    …………


    第二天清晨,六點出頭,天還很黑。


    商見曜已是翻身坐起,等待蔣白棉醒來,告訴自己辦法是什麽。


    過了一會兒,蔣白棉從上鋪爬下,一臉興奮地對他說道:


    “我想到辦法了!”


    商見曜看著她,皺眉問道:


    “你不是昨晚就想好了嗎?”


    蔣白棉一下啞住,這才記起自己在商見曜睡前說過什麽。


    她旋即幹笑了兩聲:


    “做為一個團隊的首領,穩定軍心永遠是第一選擇。


    “再說,我這不是已經想到了嗎?


    “辦法總比困難多!”


    她擺出了一副快問我究竟想到了什麽辦法的姿態。


    商見曜沉思了幾秒,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一晚沒睡?”


    “……這不重要。”蔣白棉的表情差點垮了下去,勉強保持住了運籌帷幄的高大形象。


    商見曜這才轉迴正題:


    “是什麽辦法?”


    蔣白棉的笑容逐漸變盛:


    “讓小白去配合調查。


    “但我們可以提前做點準備,讓調查在預想的場景下進行,讓結果在我們掌控之中。”


    見商見曜還有點不解,蔣白棉笑著補充道:


    “小白確實沒有襲擊過尤金,這是經得起驗證的一件事情。


    “隻要你提前用‘推理小醜’讓她不再認為我們是同伴,自己也沒有參與過後麵的處刑,甚至不去往這方麵想,那任何調查,她都能通過,包括可能的覺醒者手段。


    “然後,等到調查結束,解除影響。”


    說到這裏,蔣白棉笑得像隻偷到了小雞的狐狸:


    “我們還能選擇時機,讓調查者是我們熟悉的人。


    “比如,那個疑似能影響夢境的歐迪克。


    “讓人在夢境中保持清醒,你不是有經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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