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你不見好我便讓大夫換了一個方子,說是比之前那個有效。”


    賀馨不疑,就著沈雲禾的手一勺一勺的把那碗的藥汁喝的幹幹淨淨,在賀馨看不到的地方沈雲禾冷著臉看著賀馨心甘情願的喝著他喂的藥。


    蠢女人就是蠢女人!


    沈雲禾把手裏空了的碗放在桌子上,從懷裏拿出自己的白絹擦著滴落在他手上的藥汁,賀馨的感覺不對,肚子突突的疼得難受,不一會兒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流出來,看著沈雲禾的眼睛開始睜的大大的,心裏多少明白了點什麽。


    “這碗藥……”


    賀馨看著桌上的那個空碗,指著沈雲禾不敢相信的說道:“這不是安胎藥嗎?”


    “你真的以為這是安胎藥嗎?嗬嗬……”沈雲禾笑的冷漠,看著賀馨的目光開始變得不陰冷,剛剛那個溫柔的樣子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賀馨還是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就這麽輕易地傷害她的孩子!


    “沈雲禾……這也是你的孩子……”


    “我從來沒有覺得這是我的孩子!”沈雲禾麵無表情,眼睛裏看大不到一絲憐惜,他對賀馨從來就隻有利用哪裏來的憐惜可言?也就隻有賀馨這麽天真的以為沈雲禾對她是有真心在的。


    藥效開始發作,賀馨現在不想跟沈雲禾追究什麽隻希望沈雲禾現在能夠救救她。


    “疼……王爺……你救救我……”


    沈雲禾看著賀馨漸漸扭曲的臉心裏一陣煙霧,他從來沒有可憐過這個女人,也對這個女人沒有其他的感情,他現在就是在報複!


    賀馨看著沈雲禾越來越冷漠的臉就知道沈雲禾是不會答應的了,心裏也不會有這麽奢求了,隻是把這自己的肚子希望這藥效不會發作的那麽快!


    “合歡,合歡!”


    賀馨一遍遍的喊著合歡的名字,但是廚房距離這裏那麽遠合歡又怎麽會聽得到,沈雲禾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賀馨掙紮。


    賀馨捂著肚子在床上疼的直打滾,沈雲禾無動於衷的坐在凳子上冷著眼看著賀馨痛不欲生的樣子,很好這就是他想看到的。


    賀馨顫抖著手指著沈雲禾:“你……你……害我……”


    賀馨不明白,她肚子裏明明也是沈雲禾的骨肉,為什麽沈雲禾要這麽狠心,他怎麽能夠下的去手!


    剛剛還是一副溫柔的樣子喂她喝藥,現在又是這麽冷漠的麵孔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疼看著她受苦,沈雲禾你究竟是什麽做的,如此鐵石心腸!


    合歡端著已經煎好的藥站在門口,看著在床上打滾疼的直叫的賀馨還有身下刺目的猩紅,她手裏的瓷碗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這清脆的聲音在這房間裏格外的響。


    “王妃,王妃你怎麽了!”


    合歡跑過去跪在床邊,賀馨身上止不住的出血,合歡四處看看就看到桌上另一隻空碗,現在隻有沈雲禾在這裏,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藥是沈雲禾帶來的了,賀馨不甘心,


    “沈雲禾這也是你的骨肉啊!”賀馨抓著沈雲禾的長衫,沾滿鮮血的手上在他的長衫上留下了鮮紅的血手印,沈雲禾厭極向後退了兩步,冷笑道:“你還不配有我的孩子!”


    賀馨聽到這句話後徹底的心如死灰,沈雲禾的背影倒映在她的眼簾裏,這個男人太薄情,知道這一刻她終於承認是她沒有太早的抽身,是她愛錯了人!


    肚子愈發的疼痛,她抱著肚子蜷縮著身姿,感覺到肚子裏的小生命一點一點的融化成一團血水,一點一點的從她的身體裏抽離,她大叫著不要不要,卻還是阻止不了這個小生命的流失。


    合歡在一旁哭的泣不成聲,聞聲而來的家丁找急忙慌的去請家丁,沈雲禾見了隻說了一句:“誰敢去找大夫!”


    此時的沈雲禾和剛剛為賀馨吃藥的人完全是兩個人,好像之前那麽溫柔的沈雲禾是在夢裏一樣,不然她都無法解釋現在沈雲禾對她做的這一切!


    “小姐……小姐……”合歡跪在床邊看著賀馨疼痛難忍的樣子,手足無措,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緊緊地抓著賀馨的手心,賀馨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一般,緊緊地抓著合歡的手,指甲的前端那麽圓潤,還是刺進了合歡的掌心裏。


    “小姐……都怪我,都怪我沒有看好你,才讓……”後麵的話她說不出來一方麵顧忌著沈雲禾一方麵便是哪有那麽多的如果。


    合歡跪在沈雲禾的腳邊苦求著沈雲禾救救賀馨,但是沈雲禾的目的就是這個,又怎麽會答應,賀馨已經疼得快要暈厥還是抱著肚子在哭,她這是第一次體會到看著自己受苦卻無能為力的樣子,這種感覺她厭惡極了!


    看著賀馨在床上一點點的受盡煎熬,感受她骨肉的流失,他心裏就說不出的痛快,這是對他哥哥的懲罰,也是對他賀家人的懲罰!


    心裏有疑問想要問清楚他們之間的聯姻是不是也是他手上的棋子,可是現在還要問什麽呢,已經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不是嗎。


    賀馨的嘴角出現一抹冷笑,是對自己也是對沈雲禾。


    新鮮的血液在她的身體裏一點一點的流出來,直到她再也沒有知覺,直到她再也不想記起沈雲禾這個人,還有他的樣子。


    賀馨漸漸地失去了原有的生氣,就連疼痛都那麽過去了,床上的血沾染在棉被上,身下的褥子都已經被鮮血浸透,她也不再掙紮,深知現在已經沒有掙紮的必要,完全就是尋死的樣子。


    合歡看著賀馨沒有動靜,一下下的輕輕搖晃著賀馨的肩膀,“小姐……小姐……你醒醒……醒醒……啊!”賀馨還沒有徹底暈過去,她能夠感受到合歡的動作,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麵前這個她曾經以為就要跟她度過一生的男人,清晰無比的說了一句話:“沈雲禾……我欠你的都還清了……”


    沈雲禾聽得清楚,也震驚於賀馨看她的眼神,拂了拂衣袖頭也不迴的消失在了打進門口的太陽光裏,賀馨也被照的睜不開眼睛,視線漸漸模糊,知道再也看不到什麽……


    那是賀馨暈厥之前對沈雲禾說的最後的一句話,其實她又欠沈雲禾什麽呢,這場孽緣裏賀馨最不虧欠的就是沈雲禾了,奈何沈雲禾一直這麽不知足,到頭來她也落到了這樣的下場,後悔莫及……


    沈雲禾走了之後,合歡才敢去找大夫,但是賀馨的傷得太重,加上滑胎藥用量過重,對母體嚴重損傷,賀馨一時醒不過來是正常的,不光是補血的方子還有調養身體的補藥,羅列了一大堆。


    合歡找來隨侍的幾個丫鬟給賀馨重新整理了幹淨的床鋪,看著之前還是將要為人母的女人現在一息尚存的躺在床上,微弱的唿吸還證明著這個人活著,別的再無其他。


    賀馨的肚子早已經不像之前那麽圓鼓鼓,輕的足以一個小姑娘就可以把她抱起來,看著這樣的賀馨,合歡忍不住的流眼淚,就算這人現在救活了,醒來知道自己的孩子沒了多半也是活不下去的。


    合歡找來大夫,賀馨一直昏迷嘴裏還亂說胡話,來的大夫都搖搖頭說的都是千篇一律的說法:需要靜養,開補身子的藥。


    合歡整日守在賀馨的身邊,每天都在喂藥但還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這日傍晚,窗外有動靜,合歡打開窗子就看到賀廷在窗子底下敲著,合歡趕忙讓出位置來,讓賀廷進來。


    賀廷看著床上蒼白著臉沒有一絲血色的賀馨,拳頭緊了緊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小姐的孩子沒了,一直虛弱著。”


    “怎麽沒的?”


    具體的事情經過合歡並沒有在場,初步斷定是沈雲禾也隻是她的猜測而已,她不敢說,支支吾吾的賀廷也覺得煩了,坐在床邊看了賀馨一會兒隨後說道:“我在這裏不能多待,你好生照顧著小姐,明日我還會再來的。”


    “是,大公子。”


    賀廷的出現僅僅是一刻鍾的事情,就好像這人沒來過一樣,合歡為了賀馨早一點醒來,每天在她的床前自說自話,說的多了眼淚就出來了。


    賀馨已經被合歡喂了三日的藥了,眼睛都沒有睜開過,沈雲禾從那天之後再也沒有露過麵,合歡日夜守在賀馨身邊,終於在第三日清晨賀馨才睜開眼睛。


    放在腹部的手什麽都沒有感覺到,看著合歡的眼睛都是紅腫的樣子,合歡看她終於醒來在床邊哭的泣不成聲。


    “小姐,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賀馨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再醒來這樣心灰意冷的感覺她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


    賀馨張了張嘴發不出一點聲音,合歡拿筷子沾了水抹在她的嘴唇上,多嚐試了幾次,賀馨終於能夠說出話來。


    “合歡……”


    “小姐……”


    “我這是昏迷了多久?”


    “今天已經是第三日了。”


    “已經過了三日了……我的孩子……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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