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要和齊國開戰,齊國不想,想求和,我想要你,你來,就不打仗。”男人努力組織語言,奈何他漢話說的並不算好。


    但是大致意思慕青已經明白,而且總覺得這套說辭似曾相識,不過應該是五年以後的事情了,難道說那個男人五年前就已經見過她?那又是什麽時候的事?又是為了什麽?


    “為什麽?”慕青扶著額頭問道,顯然此時已經讓她頭疼了。


    “因為我喜歡。”男人說這話的時候微微抬頭,似乎對此很驕傲。


    喜歡?慕青冷笑,這不過是另有圖謀的說辭吧!


    “這是格桑花。”男人不再繼續糾結於這個問題,他俯身摘下一朵,說道:“吐蕃認為這是幸福的花,我們認為這是盛世之花,總之是好運的意思,送你一朵,祝你好運。”


    慕青沒有接過花朵,而是說道:“不管你是誰,我都希望你不要介入……我這一輩子是背負著命債來的,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不能跟你走。”


    慕青的心中跳過一個名字——吉達,蒙古最善戰的將軍,隻不過和她麵前這個文弱的瘦高少年實在太不相符了。


    “我時間多,等你、陪你都可以。”男人不惱,語氣平和的說道。


    慕青搖一搖頭,已經不願意和他費口舌,而是走到采依身邊狠狠搖晃了她幾下。


    “采依!”慕青心中擔心,還好搖晃了她幾下她便醒了過來。


    “嗯……主子?我怎麽睡在這兒了?”采依眼神茫然的看著四周。


    “你怎麽睡在這兒了?”慕青問。


    采依一手撐著頭迴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真的不記得了。”


    慕青歎氣,扭頭卻看見花海中的男人不見了,她連忙起身去看,可是四周也沒有了他的人影。


    難道是自己的幻覺?慕青不禁懷疑,但卻意外的看見自己的衣裙上放著一朵這下來的粉色花朵。


    “這是格桑花……祝你好運。”慕青看著花海,男人的話語猶自在耳邊盤旋。


    天色將晚,慕青這才同采依一道迴到歇腳的地方。


    暮色悄無聲息地籠罩下來,四下生起了篝火,慕青遠遠便看到了沈雲初的帳篷外頭,似乎多了兩隊禁衛把守,想來此時怕是在接見什麽重要的人物,慕青握著手裏的格桑花,忽然想到了下午在花海中與她搭訕的異族男人。


    吉達……他真的來了嗎?


    慕青轉身,準備迴自己的帳篷裏休息,奈何才走兩步,皇上身邊的小李子匆匆追上來:“靜嬪娘娘,靜嬪娘娘……”


    那小李子一路小跑著跟過來,倒把慕青嚇了一跳,忙停下腳步詢問詳細:“李公公這是怎麽了?”


    那小李子一邊抹著汗一邊說:“娘娘你可迴來,叫奴才好找,皇上都等急了。”


    “皇上?皇上他怎麽了?”


    小李子緩了口氣兒,附在慕青耳邊耳語了幾句,采依還在一頭霧水當中,慕青卻已經跟著小李子疾步趕去了沈雲初的帳篷。


    此刻,沈雲初的帳篷內氣氛略有些詭異,隻見沈雲初與吉達二人端坐在棋盤的兩端,專注地盯著棋盤,從慕青的角度看來,吉達神態悠然,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模樣,而沈雲初卻捏著黑子一籌莫展。


    看來,那小李子說得沒錯,皇上這是遇上真正的高手了。


    慕青仔細打量著吉達,他當真是蒙古鼎鼎有名的少將軍嗎?人們隻知他驍勇善戰,卻不知他還精通中原棋藝,沈雲初鑽研棋藝多年,精通各種複雜棋局,卻大有要敗在吉達手中的趨勢。


    此事可大可小,若是尋常人博弈切磋,輸贏本不是什麽大事,可此時對立的兩個人,一個是齊國一國之君,一個是蒙古少將軍,他們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他們個人,而是他們身後的齊國與蒙古。


    若是沈雲初今日輸了這一局,這會叫整個齊國都成為蒙古族人的笑柄,他日恐怕會再也抬不起頭來。


    慕青緊握雙拳,手心亦早就生出了冷汗,她款步進入帳內,先是向沈雲初欠身行了一禮,又衝吉達盈盈一笑。


    “皇上。”慕青注視著沈雲初,神思卻已飛到了棋盤上,這近乎是一局死棋,就棋盤上的局勢來看,對沈雲初所執的黑子極為不利,不論他這一子落在哪裏,都會帶來不小的損失,甚至滿盤皆輸。


    難怪吉達會露出那樣自信得意的表情。


    但此局也並非無解,慕青很快便看出了端倪,不動聲色地從沈雲初手中接過那枚遲遲未能下落的黑子,刻意在指間旋轉了兩下:“皇上與人博弈,也不叫上臣妾觀棋,可知臣妾手癢的很,不如這剩下殘局便由臣妾代勞,皇上且到一旁歇息。”慕青語氣嬌寵,像極了一個隻知獻媚邀寵的花瓶妃子,但沈雲初看得出來,慕青此舉不像是在胡鬧,便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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