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流眉頭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開口說道:“為皇後者,當有容人之量。”


    許紫煙一怔,抬頭不可置信地盯著衛流,這句話可以是任何人說出來的,甚至可以是她的哥哥許朗說出來的,可絕不該是衛流說出來的。


    她與他新婚不過月餘,隻一起過了三四夜,然後就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去別的‘女’人宮裏,這種時候,衛流沒有一句安慰,甚至沒有一句安撫,反而對她說:要有容人之量。


    許紫煙明白,衛流這是在用皇後的標準要求她,所以他一方麵告訴她,他會讓太子由她所出,一方麵又毫不留情地警告她,不能生出嫉妒之心。


    中宮嫉妒,曆來是無數皇帝後宮不寧的根本。


    可是許紫煙要的不是這樣,她要的不是皇後的位置,不是太子的母後,而是衛流!她想的,自始至終,隻有一個衛流。


    但偏偏,這是衛流最無法給她的。


    這才是她真正的報應吧?衛流已經斷情斷愛,再也不會有愛人之心,更不會迴應她的愛情。


    相比之下,昨天晚上看著他宿在別的‘女’人宮中,這種小事,算得了什麽?


    衛流已經有些不耐,神‘色’淡漠說道:“你身為皇後,哭成這樣像什麽樣子?朕希望是最後一次看到你如此。”


    說完話,衛流一甩袍袖出去了,他下了朝就到這裏來,本來是多少想安慰許紫煙兩句的,可是許紫煙這一哭,卻打消了他心中所有念頭,後宮中的‘女’人,可以寵,卻不能縱,若這一次縱了許紫煙的胡鬧,那以後豈不是是個‘女’人都可以找他鬧一鬧?


    衛流轉身出了皇宮寢宮,留下許紫煙一個人,看著他的背影,心頭如被萬蟻咬噬,痛不‘欲’生。


    這些發生在後宮中的事情,是不會被外人的知道的,就算是許朗這個親哥哥,也不會知道。


    此時許朗站在衛流的禦書房裏,詫異說道:“皇上又想離京?”


    上一次離開鳳城,南楚大軍無功而返,衛流還舊傷複發,吃了老神仙的‘藥’才終於好轉,現在迴來不過半個月,衛流居然又一次要離京。


    衛流神‘色’淡淡,但眼中卻有一絲‘精’芒,他說道:“神教大會,諸卿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嗎?”


    禦書房中不僅有許朗,還有數位文武大臣,衛流這一次,算是正式的議事。


    “臣覺得不妥。”一個文臣上前說道:“皇上之前就是因為不在京中,所以才給了壽王叛黨以可襯之機,如今叛‘亂’初定,微臣以為皇上暫時不宜離開鳳城。”


    衛流神‘色’一轉,盯著那文臣冷冷說道:“大人以為如今的朝中還有逆黨?”


    “這……”說話的人一下子噎住了。


    衛流目光一收,帝王威嚴順間爆發而出,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他慢慢說道:“若是真的逆黨,朕倒是盼著他們快些出來。朕今日召你們前來,隻是告知你們朕的決定而已,所有阻攔的話都不必多說。這次朕離京,要嚴格保密,大軍調動亦不得傳出一點消息,要怎麽才能做出朕還在鳳城的樣子,大軍又該如何動作,你們先議一議吧,議好了,就派人去通報朕。”


    衛流‘交’代完這些話,不再理會一屋子麵麵相覷的臣工,自己出了房間。


    滿禦書房站著的文武大臣心頭都湧起一絲異樣,以前的衛流可從來不會這樣對他們說話啊,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如今的衛流越來越像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也越來越……無情。


    ……


    這一夜天上雲層厚重,正是適合夜探的好時機,阮煙羅南宮瑕還有李俠幾個人收拾了一番,便借著夜‘色’登上了賀狄派人督建起來的高台。


    這個高台其實並不是新建的,神教在草原也曾經有過興盛的日子,那些用於祭天封告的建築一樣也不缺,樣樣大氣華美,隻是因為後來失勢,年久不用,所以顯得破舊了些。


    賀狄這一次就是將原先最大的那個祭台修整一番,好在神教大會的時候直接使用。


    這個建築如果隻說是祭台,那絕對是低估了他的用途,因為事實上,這就如一個建在高空中的宮殿一樣,除了一小片高台之外,周圍主殿配殿耳房暖閣樣樣不缺,主要也是因為神教儀式繁瑣漫長,一場儀式下來,往往要用到上百人,換好幾套衣服,所以才建成了這樣一個建築。


    阮煙羅等人算著‘侍’衛巡邏的時間結點,在他們換崗的時候身形一起一落,就悄無聲息地溜了進去。


    不過因為帶了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動作多少有些澀滯,幾乎剛剛隱好身形,下一般巡邏的人就來了,差點被人發現。


    南宮瑕十分不客氣地表現出自己的嫌棄:“笨蛋!”


    阮煙羅簡直想嗬嗬了,這廝自從在沙漠裏趴她懷裏感傷了一場之後,在她麵前就越來越像小孩子,就比方說現在這個樣子,明明心裏在意的要死,偏偏嘴上沒一句好話。


    阮煙羅越來越覺得她說南宮瑕嘴欠是十分有道理的,不過考慮到這孩子小時候確實是缺愛,她也就忍了,就當是提前練習一下當媽的感覺好了。


    想到當媽,阮煙羅的情緒忽然黯了一下,她沒忘記一一的診斷,她的身體傷的厲害,幾乎粉碎的骨盆也很難負擔一個孩子,受孕對她來說本來就已經是一件需要上天照顧的事情,而就算懷上了,想要留下這個孩子,也是千難萬難。


    不過這種情緒隻是閃了一下就被阮煙羅從腦海裏給趕出去了,他們現在在做正事,哪有閑心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這座祭台極高,除了一道樓梯可以上下之外,就再沒有別的通路,好在這裏的守衛外嚴內鬆,通過了最外麵的防線之後,裏麵幾乎就沒有什麽人了。


    “我們要從哪裏看起?”南宮瑕問道。


    這個祭台不小,房間也多,這麽多地方,總要選好他們要看的地方。


    阮煙羅抿了抿‘唇’,說道:“所有的地方都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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