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話不能‘亂’說!”南宮瑾厲聲喝道。


    南宮瑾和華妃的關係向來親密,知道自己的母妃有時候做事是下得了狠手的,可是就算他對華妃的認識再深,她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對於自己的母親,做兒子的,總會不自覺往好的方向想,而華妃麵對自己的兒子,也會盡量把那些不光彩的一麵藏起來。


    因此在南宮瑾心目中,不論華妃對別人怎麽樣,至少都是一個合格慈愛的母親,而如今南宮瑕卻在指控她的母親,說她詭秘心思暗算了殷妃,而接下來,居然還把殷妃的兒子領養到身邊,讓他對她這個本該是仇人的人感恩戴德。


    如果這些事情是真的,那華妃幾乎可以當得上是蛇蠍心腸這幾個字了。


    這樣的指控,讓南宮瑾如何能夠接受?


    南宮瑕一點也不為南宮瑾的震怒所動,隻是鎮定地一字字說道:“五哥,人證尚在,我不怕帶你去對質。”


    南宮瑾狠狠盯著南宮瑕,額頭上的青筋跳起,事實上,對於南宮瑕所說的話,他是有幾分信的,因為以他對他母妃的了解,他的母妃,下得了這個手。他隻是情感上不願意接受,他不想相信他的母妃是那麽狠毒的一個人。


    “老六,本王的母妃已經去了。”


    人死為大,論有什麽事,都不該拿出來再說。


    “如果你想要報仇,那就盡管來找本王。”


    南宮瑕搖了搖頭:“五哥,不管過去的事情怎麽樣,華妃娘娘養過我,我也是和你一起長大的,我不想再追究。”


    “那你說這些話,是想如何?”南宮瑾眯起了眼睛,就越發像一隻觀察著獵物,蓄勢待發的獅子。


    南宮瑕盯著南宮瑾的眼睛,一字字說道:“五哥,看在這些年來我幫你做了不少事的份上,我希望,這一次,你放過阮煙羅。”


    一字一句,落地有聲。


    南宮瑾的目光倏然眯成細細地一線,仔細打量著南宮瑕。


    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眼底的那絲‘陰’鬱盡皆散去,取而代之是一片坦誠,雖然斷了一臂,但卻雲淡風清,好像擺脫了什麽枷鎖一樣。


    身上的衣服依然是紅‘色’的,可是與以前那種明明熱烈卻蕭索的感覺不同,這一次,這身紅衣是真的被他穿出了‘色’彩,那般張揚明亮,讓人根本法忽視。


    為什麽?是誰給他帶來的這種改變?是那個‘女’人嗎?


    目光往高坡上望過去,阮煙羅就等在那裏,淡青‘色’的長裙,好像有些百聊賴,似乎在說這些人怎麽搞的,還沒有走完,害她都不能下去。


    那副樣子,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罷了,可是偏偏,跟在她身邊的每一個人,到了最後,都能找到最真實的自己。


    若是他呢?他們相處一段時間,他是不是也能真正認清自己心底所想,不再‘迷’‘惑’,不再遊疑,不再像今天一樣,知道他要這個‘女’人,卻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個‘女’人。


    “五哥!”南宮瑕叫了一聲,聲音有些急切,南宮瑾的出神讓他覺得,他的請求是有戲的。


    “不行。”南宮瑾迴過神,立刻迴了這兩個字。


    南宮瑕立時一僵。


    “老六,別的可以,但這件事情,不行。”南宮瑾堅定不移地說道:“這個‘女’人本來就該是本王的,不過是一時走失,本王必須要把她帶迴去。”


    “五……”


    “你不必再說了,如果不想走,本王不介意把你們都留下來。”南宮瑾話音一轉,陡然淩厲。


    南宮瑕瞬間說不出話,他又想起阮煙羅的那句威脅,若是這裏的人因他而有損傷,那就永遠別出現在她的麵前。


    牙齒一咬,南宮瑕一句話也不多說,打馬往前走去。


    “老六!”南宮瑾忽然又叫住他,南宮瑕還未反應過來,南宮瑾又叫道:“接著!”


    一樣東西被拋了過來,南宮瑕下意識伸手去接,接到了,隻見是一個‘玉’瓶,熟悉‘花’紋和裏麵‘藥’物傳來的香氣,讓南宮瑕一時怔住。


    “你的傷,好好看看。”南宮瑾淡著聲音說道


    冰心‘玉’‘露’膏,世間僅剩幾瓶的外傷聖‘藥’,南宮瑾,居然也‘弄’到了一瓶,而且還給了他。


    南宮瑕心頭一時間百感‘交’集。


    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是真的,有些東西是假的,有些東西真裏麵透著假,有些東西,一片假裏又能尋出真。


    華妃對他的關愛是假的,可是身為華妃的兒子,南宮瑾對他的那份關心,卻是實實在在是真的。


    南宮瑕掂了掂手裏的‘玉’瓶,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罷了罷了,他的那兩個哥哥實在太優秀,有一些事情,隻有他們才有資格去爭,去搶,而他,頂多也隻有在旁邊看看的份。


    不是他不想管,而是真的,管不了。


    “謝了!”沒有迴頭,隻是揚了揚手,南宮瑕頭也不迴的打馬而去。


    南宮瑾看著南宮瑕的背影若有所思,這樣的灑脫,若是換了以前的南宮瑕,是斷然做不出來的。


    阮煙羅‘逼’他出京,阮煙羅‘逼’著他拋棄了皇子的身份,可是結果,卻成全了一個不一樣的南宮瑕。


    所有這些,是阮煙羅一早就知道的嗎?她早就看出來,南宮瑕根本不適應皇室裏的生活?


    思緒如電轉,南宮瑾再次抬頭。


    南宮瑕是所有人中的最後一個,南宮瑕離開,他的承諾也就完成了,接下來,就應該是阮煙羅主動跟著他走。


    阮煙羅顯然非常清楚他的意思,當看著長風軍和南宮瑕的人遠遠離開,南宮瑾就是想追也追不上的時候,阮煙羅騎著馬慢慢走高坡。


    很從容,很平靜,好像篤定了自己此來不會有任何危險,所以根本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可是隻有阮煙羅自己知道,她身體裏此時的另一個靈魂,正在如何瘋狂的喧鬧叫囂著。


    瑾哥哥,瑾哥哥!


    想抱住他,想說我真的好喜歡你!


    那麽瘋狂,那麽癡‘迷’,讓阮煙羅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能維持住自己臉上平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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