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的見,抬‘腿’跑半天。


    雖然遠遠地已經看見了城,可是真的到近前,也還要小半日的工夫。


    一陣急行軍,離的越近,將軍心頭的不安感就越濃重。


    不對,一切都不對。


    這蕭條,這空曠,還有空氣中隱隱戰火硝煙的味道。


    離城還有三四裏左右的時候,他猛地抬手,止住了後麵的人,到了這個地方,已經什麽都很明白了,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味,他熟悉這樣的氣味,這是隻有大戰過後,成山的殺戮,才能積起的血腥。


    城‘門’口空‘蕩’‘蕩’地一片,雖然看不到血,可是他卻已經可以想像,在那城‘門’之後,是如何的屍積成山。


    眼角用力地縮了縮:“不對勁,撤!”


    他果絕地下了命令:“全體急行軍,迴平安集!”


    這裏是關城,大大小小的戰役是常有的,可是就算有戰役,結束了之後,也會有人打掃戰場,有百姓出來認屍,而絕不會是這麽空‘蕩’‘蕩’的一片。


    如此安寧,必有詭異。


    他心頭隱約想到了一種結果,可是卻不願承認,但論如何,他總要先保住手下的人再說。


    這位將軍的判斷是對的,可是惜卻是晚了。


    他說了撤這個字,周圍就如鬼魅般,忽然冒出大片戎國兵的影子,這些戎國兵發如‘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湧出來,唿號著往他們殺來。


    他們身陷重圍,進退不能。


    將軍紅了眼,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這座關城素以堅固著稱地,狡猾風盜,戎國鐵蹄,南楚‘精’兵,自天曜建國以來,不知道被攻打過多少次。


    不能說一次也沒有被攻開過,可是每一次攻開這裏,都毫疑問地,會讓對方留下慘痛的代價。


    這樣一個雄關固城,怎麽可能聲息之間,就落入了戎國人的手中?


    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何況,眼下的這些戎國人雖然有些數量,可也絕達不到能攻下這座城的程度。


    一個念頭跳入腦海,將軍怔了一下,然後目光惺紅了,憤怒了。


    內鬼,一定是內鬼,除此之外,根本不可能讓這麽點戎國人聲息地就拿下這座城。


    四麵八方,都是敵軍,他們路可逃。


    將軍的腦筋急速地旋轉著,這裏以往不是沒有戎國人出現過,可是戎國人是馬背上的民族,往往搶掠一番就會離去,可是這一次他們卻沒有,他們不僅入了城,還繞到了城的另一麵,來圍剿他們。


    戎國人為什麽這麽做?這裏又有什麽人值得他們這樣大費周章?


    一個人的名字猛然跳入他的腦海,將軍的臉上頓時一驚。


    阮煙羅,除了這個‘女’子,不做第二人想。


    她在戎國鬧的天翻地覆,而賀狄又是個小心眼的,現在這番舉動,難道是奔著平安集的王妃去的?


    如今平安集剛剛舉行了婚禮,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喜慶最祥和的時候,如果這些戎國人真的是奔著平安集去的,那麽王妃危矣。


    一念及此,將軍隻覺得背上的衣服都要被汗水濕透了。


    他還記得南宮淩親,那個既是他們的皇帝,是他們的軍神的男人,在向他布置任務時親口說的話:“不惜一切代價,保護王妃的命,保住王妃的命,就是保住朕的命。”


    咬了咬牙,拽過身邊一隊親兵,低而狠厲地吩咐道:“等下開戰,你們通通不許參加,你們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死也要給我活著跑出去一個,然後去平安集,去把這事告訴王妃!”


    他們已經沒有生路了,可是至少,不能讓阮煙羅和他們一樣糊裏糊塗地就受到攻擊。


    下達了這個命令,將軍把那些人狠狠一推,拔出佩刀,麵上是一種決絕果敢的堅毅,大聲吼道:“弟兄們,逃生路,我們就死戰一場吧!讓那些戎國野蠻人,見識見識我天曜軍人的風骨!”


    長刀揮下,群情‘激’奔,嘶吼著,與衝來的戎國人廝殺在一起。


    這是一場絕望之戰,他們甚至還什麽都不知道,就已經陷入重圍。


    可是他們又還有一絲渺茫的希望,這是賭上了軍人驕傲的渺茫希望,那便是,至少活著逃出一個人,去把這裏的消息,告訴阮煙羅,告訴那個被他們的軍神親口說成是“命”的‘女’人。


    平安集裏,阮煙羅一覺睡到自然醒,蘭月還在她給的婚假裏,伺候她的隻有蘭星。


    蘭星幫阮煙羅穿好了衣服,出去端洗臉水,阮煙羅就坐在銅鏡著,拿著梳子一下一下梳著自己的頭發。


    她梳的其實有些心不在焉,之前一直在一種很緊張的狀態下生存,突然閑下來了,反而有點不知道做什麽好了。


    就好像前世考上大學時,從高中裏每天都被學業安排的滿滿的,到突然間事可做,那種落差,大概也就是這種感覺了。


    梳著梳著,忽然間阮煙羅手中的著力點一輕,阮煙羅嚇了一跳,連忙低頭去看,這一看,就看到手中的梳子,好端端的,竟然突然斷成了兩截。


    這還是把梳子,怎麽會突然有這樣的狀況?


    阮煙羅心底陡然升起不安,就好像有什麽非常不好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


    就在阮煙羅梳子斷掉的同一時刻,南宮淩在大大的地圖牆前豁然迴身。


    “你剛才說什麽?”


    “戎國人還在三十裏外紮營,好像暫時不打算攻過來的樣子。”井瀟一字不錯,把自己方才說過的話又重說了一遍。


    南宮淩麵‘色’凝重起來,兩軍‘交’戰,先行觀望,再做打算,這麽處理似乎也沒有什麽錯。


    可是對方的主帥是賀狄啊,對方是戎國的鐵蹄啊!


    在戎國的字典裏,這樣的觀望都是懦夫的行為,他們怎麽可能會采取這樣的措施?


    他們昨夜探得戎**距離這裏還有三十裏,滿心以為他們會立刻打過來,沒想到居然紮營了,接著眾將又以為他們今天會打過來,可是沒想到,整整一天,戎國人竟還是按兵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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