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說的這些話,要是放以前,南宮淩和阮煙羅還會信,可是現在,卻是一個字也不相信了。


    可是他們也想不明白,太後找劉靜能做什麽,這麽一個小人物,萬不會入了太後的眼。


    “皇上,太後還等著奴婢帶劉靜過去。”許嬤嬤說道。


    南宮淩眸中滑過一絲厲色,轉頭低聲向阮煙羅問道:“你怎麽想?”


    “太後要見她,就讓她去。”阮煙羅說道,劉靜不過是個小小婢女,在淩煙閣裏又有人時時注意著,量她也翻不出什麽大風浪來。


    南宮淩點了點頭,吩咐道:“去把她叫來。”


    劉靜剛剛迴了房,就被人叫過去,她滿心的疑惑,不知道要做什麽,可是聽說是南宮淩叫她,一顆心又忍不住活動起來。


    南宮淩迴了淩煙閣,不去和阮煙羅在一起,卻要來見她,就算隻是因為南宮敏的托付,又何嚐不是個機會?


    可是一到了地方,她滿腔粉紅色又像被寒風吹過一樣,散了個幹淨。


    阮煙羅也在。


    劉靜心裏恨的要命,為什麽無論什麽時候阮煙羅都在,想單獨跟南宮淩在一起,說兩句話,都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奴婢參見皇上,參見……”對著阮煙羅,叫不出來了。


    又沒有封妃,可是南宮淩已經成了皇上,總不能還叫王妃。


    “叫王妃吧。”還猶豫著,南宮淩已經張口吩咐了。


    叫王妃,意思是承認阮煙羅正妃的身份,登基大典上,還要把她抬為皇後嗎?


    劉靜心裏強烈的不甘,如果南宮淩的妃子是任何其他大臣家的人,她都不會有這種感覺,可是那個人偏偏是阮煙羅,是那個名動京城的阮瘋子。


    郡主瘋的時候在京城裏實在太有名了,就連普通人家都瞧不起她幾分,在劉靜心裏,阮煙羅根本是和她一個等級的,甚至還不如她。


    既然阮煙羅這樣的瘋子能成為淩王妃,那她自然也能。


    努力壓製著這股不甘,低頭說道:“奴婢參見王妃。”


    阮煙羅提了提唇角,南宮淩生就一副招蜂引蝶的樣子,她認了,可是那些蜂啊蝶的,也得自己掂量掂量,有沒有撲上來的資格。


    對於劉靜的這點愛慕和嫉妒,她實在是理都不想理。


    淡聲說道:“劉靜,你原來是伺候在長公主身邊的,長公主走的突然,太後甚是想念,想找你去說說長公主的事情,你這就跟著許嬤嬤走一趟吧。”


    劉靜偷偷一歪頭,這才發現旁邊還站著個嬤嬤,果然是和南宮淩去太後宮裏時見過見次的。


    這才低眉順目的應道:“是。”


    “太後年紀大了,不是什麽事都能聽的,你說話的時候,想想清楚再說。”南宮淩淡聲說道,可是聲音裏,卻不自覺透出一股強大的威壓。


    劉靜不自禁的縮了下脖子,她好歹在南宮敏身邊跟了一段時間,自然明白這裏麵的意思,南宮淩是在警告她,讓她不要亂說話。


    南宮淩對阮煙羅這麽維護,劉靜心裏更是恨的難受,卻也隻能應道:“奴婢省得。”


    南宮淩這才揮了揮手,讓許嬤嬤把劉靜帶走了。


    劉靜跟著許嬤嬤一路往慈安宮走去,心裏麵全是忐忑。


    她雖然見過太後幾次,可是太後絕對不可能注意到她這種小丫鬟的。


    往前緊走了幾步,討好地問道:“許嬤嬤,不知太後想聽長公主什麽方麵的事情?嬤嬤先跟我說說,我想一想,等會兒也好說。”


    許嬤嬤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這奴婢,倒也有些小聰明。


    但她怎麽會把太後的打算說出來,不客氣說道:“你跟著去,到時候太後問什麽你就說什麽,哪這麽多話!”


    劉靜吃了一鼻子灰,不敢再說話,灰溜溜地跟在後麵。


    到了慈安宮,太後正坐在案前,案子上攤了好些畫軸,遠遠看過去,畫的似乎全是些美人,有一副畫單獨拿出來擱在一邊,似乎是選好了。


    “太後,劉靜帶到了。”


    許嬤嬤說了一聲,太後好像沒聽見,許嬤嬤也不打擾太後,隻是行了一禮就退到一邊,把劉靜一個人扔在那裏跪著。


    太後看畫軸看的很認真,不時拿起一幅仔細打量,有些規規整整地放到一邊的收納盒裏,還有一些,直接扔到桌案下的一個大筐裏。


    太後不發話,劉靜就不能起來,隻能垂著頭彎腰跪著,足跪了大半個時辰,腰都跪酸了。


    就在劉靜想要偷偷動一動緩解一下疼痛的時候,太後忽然發話了:“你就是那個意圖拐帶長公主的戲子劉伶的妹妹?”


    一句話,驚地劉靜魂都快要掉了。


    這種事情,太後怎麽會知道?這是要誅九族的罪名!


    一種頭重重磕在地上,劉靜話都說不利落了:“太後恕罪……那個戲子是我……哥哥,不不不,奴婢與不常聯絡,根本算不上……他做的事情,奴婢一概不知……”


    她還正年輕,可不想就這麽死了。


    太後眸中滑過一絲精光,這個婢女很怕死,怕死才好,更好控製。


    擺擺手說道:“人都死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劉靜立時鬆下一口氣,看來太後今天找她來不是說這個的,可太後提出這件事情,也必然不是毫無用意。


    她是劉伶的妹妹,這就是懸在她頭上的一把刀,太後一上來就問她這句話,是在告訴她,她身上有死罪,想要她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在地上拚命磕著頭,說道:“太後仁慈,奴婢感恩戴德,太後如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奴婢,但凡奴婢能做到,為太後赴湯蹈火也不推辭。”


    這種小市民的聰明,用在此處恰恰好。


    太後笑了,招了招手說道:“挺伶俐的一個孩子,你起來吧,到哀家身邊來。”


    劉靜戰戰兢兢地起了身,她知道她算是暫時過了太後的這一關了,失了南宮敏,她要想在宮中生存下去,總要找一棵大樹,而現在太後願意用她,豈不是最好的大樹?


    走上前恭敬問道:“太後喚奴婢有什麽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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