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明給罵的頭都抬不起來,若是阮煙羅罵的不對也就罷了,可她句句罵在點子上。


    上次阮煙羅說讓他找人來守院子,他雖然不想做,可顏清才是最大的統領,所以仍是派人去了,聽阮煙羅的意思,有人一直監視著他們,可是他派去的人卻一點也沒發覺。


    幸好監視他們的人沒有什麽惡意,否則的話……


    真是想想都後怕,若是阮煙羅出了什麽事,他們這些被紅顏將軍救下來的人怎麽有臉去見她。


    這麽一想,心頭一陣愧疚。


    當年紅顏將軍救他們的時候可沒有挑三撿四,可是現在他們反倒挑剔起紅顏將軍的後人來了。


    頭一垂,沉聲說道:“顏明知錯,請主子責罰。”


    此時此刻,已是真心誠意的了。


    阮煙羅其實純粹是被南宮淩氣的,需要發火找人發泄一下,而顏明恰好撞在了槍口上。


    此時顏明態度這麽誠懇,她也無法再氣下去了。


    緩了語氣說道:“知錯能改就好,我說的也有些過了,你們把劉公子安置好,等過一個時辰再送他迴去。送迴去的時候小心著點,注意有沒有人跟著。”


    “屬下領命!”顏明行了一個禮,和顏清一起下去了。


    阮煙羅被梅安仁撞到,不好在這裏呆太久,隨意拿了幾盒香膏,帶著蘭月蘭星也迴了阮府。


    一個時辰後,一道人影從慶餘堂出來,夾在來來往往買藥的人中,好像並沒有什麽特別。


    阮煙羅說的“送”是暗中送,所以明麵上自然隻有劉伶一人,他也沒有從後門走,慶餘堂本來就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從後門走反而引人懷疑。


    劉伶腳步虛浮,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頹氣,今日與南宮敏一別,恐怕從此之後就真的是永別了。


    他此生做夢都沒有想過,他會與那麽一個地位尊貴的女子,有一段如此刻骨銘心的愛情。


    他所有的心神都還迴蕩在他們方才見麵的短短時間裏,自然沒有注意到,慶餘堂對麵的酒樓上,有兩雙眼睛正冷冰冰地瞧著他。


    “這人並不是這一個時辰裏進去的,而且哥哥不覺得他有些眼熟?”一個女子坐在紗簾後,抿了口茶水,慢條斯理的說道。


    她微施淡妝,裝束得宜,整個人透著一個世族貴女所特有的溫婉貴氣,居然是梅纖纖。


    而她對麵坐著的那個被她叫做哥哥的人,自然是梅安仁。


    梅安仁送了南宮敏進宮,立刻換了裝束,掩人耳目的到了這間酒樓。


    中間還使了個障眼法,讓替身與自己互換了一下。


    當他藏在暗中看著替身走遠的時候,毫不意外的發現,果然有人跟著他,而這些人,八成是南宮淩的。


    此時他望著劉伶的身影,眼睛微微眯起,泛著絲陰狠的光芒。


    梅纖纖說道:“我之前就和哥哥說過,長公主一直拖著不嫁你,必然是心裏有了人,哥哥還不信,現在可信了吧?


    梅安仁沒有說話,隻是眼中的光芒越發陰寒。


    他之前的確是不信,可是梅纖纖對他說,信不信試試就知,他可以先向南宮敏提親,以南宮敏的性子,知道自己不得不嫁之後,必然會想方設法也要再見那人一麵,到時隻要跟著她,看她去了哪個平時不去的地方,自然就能找到那人。


    梅安仁雖對梅纖纖的說辭半信半疑,可是這麽多年等下來也確實等夠了,提親之事倒是他正想做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皇帝旨意才下,南宮敏竟真的去了平時從來不去的地方,而這個地方,也真的有一個她在深宮中可以接觸到的人。


    一個戲子!


    他堂堂梅家公子,梅家下任家主,在南宮敏的心裏,竟然還比不上一個戲子。


    劉伶早在七八年前就入宮給太後唱過戲,而南宮敏在那之後不久就借口天曜大旱要為蒼生祈福,舍身佛門。


    可是如今看來,南宮敏這個舉動,分明就是為了避嫁!


    她用情倒當真夠深,竟不惜如此來為那個戲子守身。


    這些年每逢節日慶典,太後都會把劉伶所在的戲班子叫去宮裏唱戲,算一算,這對狗男女已經不知道私下裏約會了多少次。


    梅安仁沒有暴怒,也沒有做任何失態的事情,隻是端起麵前的茶水,慢慢地,慢慢地,喝下去。


    可是那一股陰冷潮濕的冷意,卻讓人渾身發涼。


    “哥哥,我幫你找出長公主心裏的那個人,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才行。”梅纖纖說話依然是溫婉柔和,卻是毫不客氣的與梅安仁討價還價。


    梅家向來都是這樣的,什麽骨肉血緣,什麽兄妹親情,在梅家的家訓裏一文不值,一切都要以家族為重。


    如果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用同等的東西來換。


    梅纖纖現在幫了梅安仁一次,所以她有資格提出條件。


    梅安仁看了妹妹一眼,仍是沒有說話,梅纖纖卻知道自己可以說下去了。


    “那個劉伶你想怎麽處置我不管,可是阮煙羅,你不能動她。”梅纖纖說道。


    梅安仁抬了抬眼皮,說道:“南宮淩對她的態度不一般,你可別濫做好人。”


    那個阮煙羅,居然敢幫著南宮敏會情人,如果不是他特意跟去,隻怕連綠帽子都戴上了。


    這樣的人,他怎麽可能放過。


    梅纖纖搖搖頭說道:“哥哥,若是我沒猜錯,阮煙羅不會留在天曜很久了。”


    說著話,把自己這些天看到的事情一件一件講給梅安仁聽。


    在南宮柔和柯敬之的婚事裏,慈雲大師雖然隻說了幾句話,卻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而在那之前,阮煙羅恰好去找過慈雲大師。


    慈雲大師向來謹慎持身,從來不肯涉及半點皇家之事,她明裏暗裏試探了好多次,想讓慈雲大師對她和南宮淩的事情說兩句話,慈雲大師都用佛語模棱兩可的糊弄過去,可這次卻出手幫了阮煙羅。


    雖然不知道阮煙羅用什麽方法說動了慈雲大師,但是梅纖纖肯定,這兩件事情之間必然有聯係。


    梅纖纖自己從來不做沒有好處的事情,她推已及人,認為阮煙羅也是如此。可是阮煙羅對南宮柔的婚事這麽上心,對她究竟有什麽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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