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提供的情報對夏凡非常重要。


    原來在很久以前,灼燒星域曾經發生過一場戰爭,戰爭的主角恐怕就是穿越宇宙之門來到蒼月的天翼一族,和蒼月原本的霸主,蒼龍月隱。


    正是因為古戰場的存在,所以才會有原本屬於天翼一族的物品,流落在灼燒星域,從沙門那裏得到的新陳代謝加速劑,從市場買來的戰鬥服殘片,都是那場戰爭的遺留。


    遺留物中,會不會有那枚可以讓自己找到家人的天翼令呢?


    想到這件事,夏凡的心髒頓時加速跳動,巴不得馬上就見到大眼所說的那位老者。


    但可惜老者居無定所,此時天色已晚,無處找尋。


    大眼這孩子比較聰明,他覺得夏凡應該會對這條情報感興趣,於是自作主張,和那老者約好了明早見麵,並且給了他幾個碎銀塊,老者很高興,一口答應見麵的事情。


    大眼自己不舍得買東西吃,寧肯餓著肚子,卻在幫夏凡調查方麵,表現的十分大方,這讓夏凡對他的好感更增加了幾分。


    夏凡聽完大眼的描述,點了點頭說道:“你做的不錯,這裏有幾枚金幣,你先拿著,幫我做事,我絕不會讓你吃虧的。”


    “另外這些吃剩下的食物你打包帶迴去吧,多尼的車上有些不值錢的紀念品,也是給你們兄弟的。”


    說完,夏凡又給了大眼五個金幣,大眼兄弟倆幾乎要高喊萬歲了,高高興興的把剩下的食物打了兩個大包,提在手裏,又從多尼的車上拿走了那些保溫杯,t恤之類的紀念品。


    多尼恍然大悟,夏凡要這些不值錢的東西,原來是給大眼準備的,這些東西對夏凡毫無用處,生活貧苦的大眼一家,卻十分需要,他想的很仔細呢。


    當即,兩個瘦小的孩子,提著滿滿四大包東西,向家裏跑。


    雖然這些東西很沉重,但大眼兄弟卻一點不覺得累,反倒渾身充滿力氣。


    他們覺得,能夠遇到夏凡,真是他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夏凡和佛遊走出房間,來到大廳的時候,就見到了多尼,傑,大眼兄弟,以及那位據說知道古戰場地點的老者。


    老者衣衫襤褸,年紀已經過了七十歲,從衣著麵色來看,他的境況並不比大眼兄弟要好,也是烽火城流浪人群中的一員。


    在一個單獨的包間裏,他們在吃早餐。


    這是夏凡吩咐的,他讓多尼和大眼早點去市場,一旦找到人,就帶到這裏,好好款待,多尼和大眼當然照辦了。


    桌上的早餐幾乎已經全部吃空了,看那位老者和大眼兄弟鼓鼓的肚皮,夏凡當即就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


    他讓服務員又上了一些吃的東西,然後對多尼說道:“你們去外麵的咖啡廳等我,想吃什麽隨便點。”


    多尼點頭答應,他對那老者說道:“這就是大老板了,他問你什麽,你一定要如實迴答,少不了你的好處。”


    老者慌忙點頭,這頓早餐吃的他很滿意,他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吃飽肚子了。


    然後,多尼對夏凡說道:“他叫格裏,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年輕時候格裏的確做過拾荒者,還做過打撈員,後來年紀大了,也沒什麽積蓄,才開始流落街頭的。”


    夏凡點了點頭,對多尼的工作表示滿意,為了避免格裏說謊,夏凡的確曾讓多尼去打聽他的底細。


    夏凡拿起茶壺,給格裏倒茶,格裏慌忙站起來,用雙手捧住杯子說道:“老板使不得,哪能讓您給我倒茶呢!”


    夏凡笑了笑,“沒事,舉手之勞罷了,再說您是長者,應該被尊重。”


    或許是夏凡的話讓格裏很受用,他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


    格裏以為夏凡接下來要開始提問了,畢竟就是為了這件事,他才被多尼和大眼找來的,誰承想夏凡隻字不提,一邊和佛遊一起吃早餐,一邊詢問格裏的生活情況。


    “年紀大了,身邊沒個人照顧,總是不妥。”夏凡略加思考之後說道:“不如這樣吧,烽火城有一些養老機構,我找一處條件好的,給你買一個終生會員名額。”


    “畢竟你現在的情況已經不適合單獨居住,年紀大一點倒沒什麽,就怕是生病和孤獨,住在養老院的話,平日可以和院裏的同伴聊聊天,打打牌,哪裏不舒服,也有醫生護士照料。”


    “另外,我還會給你存點錢,當做平日的零花錢,這樣雖然不算最好,卻至少能讓你今後有個依靠,你覺得如何。”


    格裏老頭眼睛睜的很大,無法相信夏凡所說的話。


    按照格裏所想,夏凡無非就是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用完了,打發幾個小錢,自己還要迴街頭流浪。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格裏越發覺得,自己最需要的是有個依靠,目睹那麽多流浪街頭的同伴孤苦伶仃死去之後,格裏對夏凡開的條件,不僅是滿意,更充滿驚愕。


    夏凡這是要幫自己養老啊!


    格裏看著年輕的夏凡,雖說自己沒有孩子,但就算有孩子,也不能比夏凡做的更到位吧?


    猛然間,格裏的眼眶濕潤了,有一種想要掏心掏肺,來報答夏凡的感覺。


    “老板,您對我真是太好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麽才能報答您!”格裏嗓音沙啞說道。


    夏凡笑著擺了擺手,“不用報答,把你的故事告訴我就足夠了。”


    “你要不要再吃點什麽?如果吃飽的話,咱們現在就出發。”


    “行,我什麽都聽您的!”


    佛遊挺詫異的看著夏凡,沒想到夏凡竟然心地這麽善良。


    佛遊記得,上次在訓練營裏遇到弑神社的人,夏凡殺人的時候可是不眨眼的,奇怪的家夥,可能有雙重人格。


    出了餐廳,夏凡把多尼找來,向他說明情況。


    多尼滿口答應,一行人便駕車來到一家烽火城當地的養老機構。


    這家養老院在城外,偌大的院子裏鋪著草坪,建築是白色六層樓高的樸實建築,院子裏有許多老頭老太太在曬太陽。


    據多尼說,這裏已經是烽火城最好的養老機構了。


    夏凡問格裏是否滿意,格裏慌忙點頭,幾乎痛哭流涕。


    夏凡急忙製止他,因為不知道養老院的終生會員要多少錢,夏凡直接拿了兩顆三級能量晶石給多尼。


    “去辦手續,要是有剩下的,就留給格裏做零花錢。”夏凡對多尼說道。


    多尼早就知道夏凡是個好老板,出手大方,他倒不以為意。


    大眼兄弟和格裏,卻看得目瞪口呆,每顆能量晶石可以換兩百枚重量五十克的大金幣,夏凡真是出手不凡啊!


    多尼拿了錢去辦手續,夏凡打發大眼兄弟去一邊玩,然後和格裏一起,坐在草坪上,一張空閑的椅子上。


    夏凡說了些安慰格裏的話,讓他今後好好生活之類。


    格裏連連點頭,同時從脖子上解下一根繩子,繩子上裝有一枚簡易型定位芯片,塞給夏凡。


    “這是什麽?”夏凡好奇的問道。


    格裏鄭重迴答道:“這枚芯片裏存著一個位標,就是我當年打撈到帶有飛翼型標誌殘骸的位標。”


    格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按照規矩,打撈員是聽命與雇主的,雇主帶去哪裏,就去哪裏,航行過程中保持全封閉,防止打撈員獲得可以打撈到有價值物品的位標,每天還要搜身檢查,管理十分嚴格。”


    夏凡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


    打撈員以打撈飛船殘骸為生,而飛船殘骸存在的位標,是各家打撈公司,或者私人打撈隊老板們的秘密。


    畢竟域外又沒有法律,無論是誰發現殘骸,都可以去打撈。


    如果打撈員為了一己私利,把可以打撈殘骸的地點賣給競爭對手,會給打撈公司帶來巨大利益損失。


    所以打撈公司對打撈員管理非常苛刻。


    把他們關在底層倉庫裏,上船和離開的時候,還要進行全身檢查。


    如此條件下,格裏是怎麽把定位器夾帶進打撈公司,並且最終得到殘骸位標的呢?


    沒等夏凡提問,格裏自己便很羞愧的說道:“我當年可不是個守規矩的人,偷偷夾帶了定位器到打撈公司,然後將位標賣給其他商人。”


    “最初,我很是賺了一筆錢,年輕的時候過的也挺荒唐,每天花天酒地,反正覺得賺錢容易,花起來也痛快。”


    “可惜好景不長,打撈公司的人漸漸發現我不守規矩,於是我就丟了打撈員的工作,別的公司也知道我不幹淨,竟再也沒有人雇傭我了。”


    “失業後,錢也花光了,於是就隻好跟著別人去拾荒。”


    “拾荒的收入比起做打撈員那可差遠了,我的生活越來越貧困,到老,也沒能再次翻身。”


    “現在想起來,真是後悔死了,如果我不想投機取巧,而是一直好好工作的話,何至於像現在這樣,流落街頭。”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年輕時候造的孽,還是要自己承受啊。”


    夏凡點了點頭,“你是怎麽把定位器帶進打撈公司的?”


    格裏的老臉當即漲紅,挺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屁股說道:“塞進這個地方,就算脫光了衣服檢查,也發現不了,隻是挺疼的。”


    夏凡當即恍然大悟,佛遊也聽的目瞪口呆,他想象不到,有人竟然為了搞到殘骸位標,把定位器塞進那種地方?真能塞進去?不會流血吧?


    “明白了。”夏凡微微點頭道:“隻要按照這個位標去找,就能找到你說的地方,對了,那是個怎樣的地方呢?”


    格裏神色忽然變的嚴峻起來說道:“老板,您真的要去我說的地方。”


    “當然。”


    “親自去?”


    “嗯。”


    格裏猛地拍了一下腦殼,後悔般說道:“早知這樣,我就不告訴您了。”


    “您這麽有錢的大老板,何必親自去呢,還是找其他人幫忙吧,畢竟那地方實在很危險。”


    佛遊一聽很危險,反而來了興趣,好奇問道:“快說說,是個什麽地方?好玩嗎?”


    “好玩?”格裏覺得佛遊這人想法不可思議,認真說道:“相信我,那地方真的一點都不好玩,因為它在一團圓形宇宙風暴的外麵!”


    ......


    去機場路上,夏凡一邊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一邊陷入思考。


    根據格裏的說法,發現帶有天翼標記殘骸的地點,在一團圓形宇宙風暴之外。


    打撈公司的技術人員推定,殘骸是存在於風暴內部的,由於風暴每時每刻劇烈旋轉,才不時會有殘骸被從風暴內部拋射出來。


    打撈公司尋找的,就是這種殘骸,至於存在於宇宙風暴內部的殘骸,哪怕價值連城,打撈公司也絕不敢接近,因為宇宙風暴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一不小心,是會死人的。


    宇宙風暴是一種能量,物質,空間,高速旋轉的產物,往往還伴隨著巨量的電磁輻射和幹擾波。


    而圓形宇宙風暴,是所有風暴類型中最最可怕的之一,能量在一個固定的區域裏形成了平衡,以中心點做圓心運動。


    除非能量耗盡,否則圓形宇宙風暴就會像陀螺一樣,不停的旋轉下去,這個過程或許是十萬年,也或許是一百萬,一千萬年。


    夏凡感到有些焦躁,圓形能量風暴就像颶風,其內部是穩定的,但外層,卻是能量,空間,物質,組成的強大風壁。


    除非經過特殊設計和製造的船隻,否則沒人能夠衝進宇宙風暴的中央,可是無法衝進宇宙風暴中央的話,夏凡就永遠不會得知真相。


    “要是有防禦核心就好了。”夏凡在心裏想著。


    禍害號裝備了機械核心,夏凡手裏還有一顆能量核心,這兩顆核心都能夠大幅提高禍害號的性能。


    但是僅僅性能優良並不足夠,還需要有強大的能量防護罩,抵禦風暴侵襲,否則,貿然進入宇宙風暴內部,危險程度依舊超乎想象。


    “反正也不是特別遠,去看一看吧。”夏凡在心裏琢磨道:“實在不行就求一求佛遊他爹,讓大佛爺幫忙找一顆能量核心,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等有了能量核心之後,再請假,迴來一趟。”


    夏凡在心中打定主意,無論如何,既然已經來了灼燒星域,總要先去看一看才好。


    時間不大,懸浮車便來到機場,打開倉庫門,多尼和大眼兄弟都看到了夏凡那造型奇怪的護衛艦,禍害號。


    多尼和大眼都顯得有些不舍。


    夏凡笑了笑,伸出手去摸了摸大眼的腦袋,“怎麽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大眼眨巴眨巴眼睛,“老板要走了,我舍不得。”


    “這孩子。”夏凡輕輕一笑,手指在空間戒指上一抹,掏出兩顆三級能量晶石,遞給大眼,又拿出五顆,遞給多尼。


    “老板,您這是幹什麽?”大眼和多尼同時一怔說道。


    夏凡道:“收下吧,這是你們應得的。”


    “另外多尼,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多尼急忙道:“老板您說!”


    夏凡指了指大眼兄弟倆說道:“這兩個小家夥挺機靈的,他們也算和我投緣,所以希望我走了以後,你能夠多少照顧一下他們。”


    多尼笑了起來,“老板,您放心吧,大眼夠聰明,這點我看的很清楚。”


    “這次承蒙您照顧,我賺了點錢,今後肯定要擴大經營,大眼兄弟可以給我當個小夥計,雖然工資未必高,但總不會餓到他們。”


    夏凡點了點頭,對多尼的安排非常滿意。


    雖然夏凡覺得大眼還是應該去上學,可這裏畢竟是域外,就算上學出來,工作也難找,不如讓大眼跟著多尼,學個一技之長,將來也好養家糊口。


    沒辦法,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並不是因為他們真的早熟,而是受生活所迫,不得不快快長大。


    依依不舍道別,留了聯絡方式之後,夏凡和佛遊便上船,離開烽火城。


    禍害號再次上路,下一目標,宇宙風暴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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